論烏蘭夫關于民族工作的基本思想

白 曉

論烏蘭夫關于民族工作的基本思想

白 曉

作為黨和國家民族工作卓越的領導者，烏蘭夫同志在我國新民主主革命和社會主義革命與建設過程中，堅持將馬克思主義民族理論與我國的實際相結合，始終把祖國觀念放在第一位，把維護祖國的整體利益作為最高目標；他堅持中國共產黨的領導是民族團結的核心，樹立了各民族誰也離不開誰的思想；他堅持實事求是，積極推動民族解放和民族區域自治，推動內蒙古自治區綜合改革。在實踐中豐富和發展了馬克思主義民族理論，為馬克思主義民族理論的中國化做出了重要貢獻。

烏蘭夫；民族工作；基本思想

在民族工作實踐中，作為富有時代意識和革命意識的民族工作者，烏蘭夫做出了不可磨滅的貢獻。正如習仲勛所說：“他的一生與祖國革命和建設的歷史聯系在一起，特別是與內蒙古革命和建設的歷史緊密地聯系在一起。他是我們黨卓越的民族工作領導人，內蒙古人民共產主義運動的先驅和領袖?！保?］認真回顧總結烏蘭夫關于民族工作的基本思想，對于豐富和發展中國特色的民族理論，指導今天民族工作的實踐，具有重要的理論和現實意義。

一、“祖國統一”——做好民族工作的基本原則

盡管馬克思主義的民族理論認為，民族是“人們在歷史上形成的一個有共同語言、共同地域、共同經濟生活以及表現于共同文化上的共同心理素質的穩定的共同體”［2］，但是，民族在形成與發展的過程中，離不開政府或者國家的力量的推動，民族和其所依存的國家之間存在著緊密的、不可分割的聯系。馬克思在《摩爾根〈古代社會〉一書摘要》中曾指出：“在氏族制度下，只有當結合在一個政府之下的諸部落融合為一個統一的整體時……這時民族方始產生?！保?］烏蘭夫從民族與祖國的這種內在聯系出發，強調在民族工作中維護祖國統一的重要性，他說：“一定要像愛護自己的眼珠一樣，愛護祖國的統一和各民族的團結?！保?］43他把維護祖國統一作為處理民族工作的基本原則，并將其視為是衡量民族工作一項根本標準，使其成為他的有關民族思想中的貫穿始終的一條主線。

烏蘭夫認為，社會主義新中國的全國各族人民，既是自己本民族的主人，又是國家的主人，但首先是國家的一員，其次才是各民族的一員。不應當把狹隘的民族情結與民族觀念置于國家之上，而應當將祖國的利益放在首位，這是不容動搖的。堅持把祖國觀念放在第一位，就是首先要愛國?！叭珖髅褡?，首先要愛國，要有愛國主義，只有國家發展了，各民族才能發展?！保?］317

中國是一個多民族國家，每個民族在地理環境、生活方式、價值觀念等方面都存在著明顯的差異，再加上各民族地區經濟社會發展存在著不平衡，民族地區之間資源分配存在著差異，這會使得各民族成員在價值取向和行為選擇上容易出現分歧，甚至還會在各種復雜勢力的干擾下形成新的矛盾沖突。烏蘭夫強調說：“祖國的統一和各民族之間的團結，這不僅是我國歷史發展的必然結果，而且是各民族獲得發展與繁榮的基本保證，是各民族人民共同的最高利益?！保?］18因此，“在一切工作關系中，要強調統一，強調部分服從全體，反對各自為政，自私自利和不顧整體、不顧大局的做法?！保?］78

二、“民族團結”——做好民族工作的根本保障

民族團結聯合始終是馬克思主義處理民族關系的一個根本原則。在中國共產黨的領導下，在馬克思主義、毛澤東思想的民族理論指導下，在領導內蒙古革命和建設與國家民族工作的實踐中，烏蘭夫一直非常重視民族團結，形成了其獨特的民族團結觀，豐富了毛澤東關于民族團結的思想。

中國各民族的團結、社會的穩定、祖國的統一離不開中國共產黨的領導。青年時代的烏蘭夫，在蒙藏學校讀書期間就聆聽了李大釗等中共北方區委領導人的教誨，深深的明白只有李大釗等人提倡的主義和領導的黨才能拯救蒙古族，而“這個黨就是用馬列主義武裝起來的，以解放全人類為己任的中國共產黨”［6］53，只有中國共產黨才是“最革命的，只有她才能擔負起打碎舊世界，建立人民大眾的新政權，實現真正的民族平等”［6］53。據此，烏蘭夫認定了前進的方向，即“要改變蒙古民族命運就得跟著共產黨走”［6］54。烏蘭夫認為，民族區域自治之所以能成為我國解決民族問題的基本政策并取得成功，根本原因就在于統一的無產階級政黨的正確領導，形成了統一國家中實行民族區域自治的核心力量。

早在1945年11月27日內蒙古自治運動聯合會成立大會上，烏蘭夫就專門講到了“加強蒙漢兩民族的團結”問題。他認為有些地方的蒙漢民族之間的不團結是由于國民黨反動派的大漢族主義和日本帝國主義的壓迫統治造成的?！皟让晒诺貐^除了蒙古民族之外，還有廣大的漢族和其他民族，因此，民族團結就成為一個重要的問題?！薄拔覀円龤v代統治階級所造成的民族間的隔閡與成見，互相尊重、互相學習，為建設新的內蒙古共同奮斗?！保?］59在社會主義現代化建設的新時期，烏蘭夫提出，民族工作的根本任務是“全面執行黨的民族政策，加強民族團結，鞏固祖國統一，維護邊疆民族地區穩定，充分調動各少數民族參加社會主義現代化建設的積極性，為把祖國建設成為強大的社會主義國家而奮斗?！保?］252

在1956年全國人大一屆三次會議上，烏蘭夫首先提出了蒙古族和漢族“誰也離不開誰”的思想。烏蘭夫認為要通過教育使少數民族干部和廣大的人民群眾懂得，少數民族的發展離不開漢族的幫助和支持；同樣的，把我國建設成為一個偉大的社會主義國家，也離不開少數民族的共同努力。把漢族和少數民族在中國革命與建設中親密團結的關系，明確為相互間“誰也離不開誰”的關系，為建立、維護和發展新型的社會主義民族關系，加強各民族大團結，提供充分的理論依據。

三、“實事求是”——做好民族工作的思想路線

實事求是是馬克思主義的精髓，是中國共產黨人在長期的革命斗爭和社會主義建設實踐中總結出來的把馬克思主義基本原理與中國的具體實際相結合的重要結晶，是我們黨的根本指導思想，也是我們黨制定民族政策和做好民族工作的根本指導思想。列寧強調：“考察、研究、探討、揣測和把握民族的特點和特征”，并要求在運用于共產主義的基本原則時，“把這些原則在細節上正確地加以改變，使之正確地適應和運用于民族的和國家的差別”［7］。毛澤東結合我國的實際，明確指出：“馬克思主義必須和我國的具體特點相結合并通過一定的民族形式才能實現?！保?］在具體的民族工作中烏蘭夫始終嚴格遵循實事求是的思想路線，同時也形成了他扎實創新的工作作風。

在爭取民族解放、統一和實行民族區域自治的艱苦復雜的斗爭中，他都把實事求是，從民族地區的實際出發貫穿于自己的實踐之中，創造性地開展工作。烏蘭夫從內蒙古的歷史、民族、地區的實際出發，認為內蒙古人民同漢族人民及全國其他民族人民是緊密地聯系在一起的。只能在統一的祖國各民族的大家庭中實行區域自治，而不能搞所謂“獨立”或“合并”。這一思想也得到了周恩來同志充分肯定，他指出：“在中國適宜于實行民族區域自治，而不宜于建立也無法建立民族共和國?！薄皻v史發展給我們造成了另一種條件，這就是中國各民族雜居的條件，這種條件適宜于民族合作，適宜于實行民族區域自治?！保?］為此，烏蘭夫分步驟地解決所謂“內蒙古共和國臨時政府”；召開東西蒙首腦會議，統一內蒙古的自治運動；召開內蒙古人民代表大會，終于在1947年5月1日成立了內蒙古自治政府，標志著內蒙古人民的解放和當家作主，維護了蒙古民族的團結統一。

烏蘭夫認真總結內蒙古實行區域自治的經驗，并深入了解其他民族地區的情況后，于1950年5月，提出了“慎重緩進”的方針。后經過周恩來總理稍作改動，“慎重穩進”就成為指導民族地區工作的指導方針?！吧髦胤€進”的方針要求在少數民族地區開展工作要采取正確的政策，穩妥的方法和步驟，是實事求是原則在民族工作中的創造性運用和發展。按照這一方針，處在不同社會發展階段的各民族順利地進行社會改革，逐步過渡到社會主義。在牧區民主改革中，他提出了“三不兩利”政策即“不斗、不分、不劃階級”，“扶助貧苦牧民、牧工牧主兩利”的政策。在畜牧業的社會主義改造中，依據牧區特點和畜牧業經濟狀況，烏蘭夫采取了“穩、寬、長”的方針即“政策要穩、辦法要寬、時間要長”。烏蘭夫所參與、創建的民族高等院校和民族地區的高等院校遵循了從實際出發，采取多種形式辦學的教育方針，并探索出一套適合民族地區和民族學生特點的并能較好體現黨和國家的民族政策的民族高等教育辦學模式。

烏蘭夫在《內蒙古自治區成立四十年的回顧》一文中寫到的，“記得我曾提出研究內蒙古的地區特點和民族特點，以馬列主義和毛澤東思想之‘矢’射內蒙古實際之‘的’，要創造性地工作，要踏出一條符合內蒙古實際的路子。這是我在內蒙古多年工作的真實體會，在多次成功和挫折中深切認識了的一條真理?！保?］446

四、“民族區域自治”——做好民族工作的實踐路徑

民族區域自治是中國共產黨解決國內民族問題的基本政策，也是新中國的一項重要政治制度［10］。它的創建有效地保障了少數民族在憲法和法律范圍內，享受管理本民族本地區內部事務的權利，并有力地促進了少數民族政治、經濟、文化的全面發展。烏蘭夫領導創建了我國第一個少數民族自治區，并把內蒙古建設成政治穩定、經濟發展、文化繁榮、民族團結的模范自治區，作為民族區域自治的先驅者、民族區域自治法的主要制定者的烏蘭夫對此做出了重要貢獻。

早在抗日戰爭勝利后，烏蘭夫就已經清楚明白了“中國共產黨對少數民族的政策是非常清楚的，那就是民族平等和實行民族區域自治的政策，因為只有實行民族自治，才能真正地解決民族問題……今天的問題，是怎樣實現這一政策?！保?］11947年5月1日烏蘭夫在廣泛發動群眾，深入開展自治運動的基礎上，成立了內蒙古自治政府，這是我國第一個省級自治區。為了消除人們對民族區域自治的誤解，烏蘭夫對民族區域自治作了詳細的解釋：“我們說的民族區域自治，這‘民族’，是當地居主體地位的少數民族；這‘區域’，以當地居主體地位的少數民族聚居地區為基礎；這‘自治’，是當地居主體地位的少數民族的自治?！薄白灾螜C關干部民族化是民族區域自治政策的核心問題和主要標志，是實行區域自治的民族對本民族內部事務能夠真正當家作主的基本條件之一。所謂干部民族化，就是少數民族干部占一定比例?！保?］480唯有如此，才能使實行民族區域自治的民族真正實現在本民族自治地方當家作主，使自治機關成為當地人民群眾易接受易了解的政權?？傊?，“內蒙古自治區的建成，標志著黨的民族區域自治政策經受了實踐的檢驗而進入了成熟階段?！保?］367。烏蘭夫領導內蒙古自治區根據黨中央總的方針、政策，結合自己民族特點和地區特點制定行之有效的方針、政策和措施，取得巨大成就。這就為新中國成立后黨和政府全面開展民族地區工作，制定方針、政策，促進民族地區發展，提供了豐富的經驗。

為使民族區域自治這一基本政策能夠制度化、法律化，使之成為我國的一項基本政治制度，烏蘭夫向黨中央和全國人大常委會建議制定民族區域自治法。他指出：“只有加強民族區域自治的法制建設，加強民族法制宣傳，并堅決按法律規定辦事，才能真正落實民族區域自治政策。因此，這項工作既是當務之急，也是久安之計?！保?］383他領導、主持了《民族區域自治法》的制定，為這部基本法的制定、貫徹實施做了大量工作。

烏蘭夫堅持將馬克思主義民族理論與我國的實際相結合，為馬克思主義民族理論的中國化做出了重要貢獻，他的思想對于我們今天做好民族工作具有重要的價值。

［1］烏蘭夫紀念文集：第2輯［M］．呼和浩特：內蒙古人民出版社，1990：11．

［2］斯大林選集：上卷［M］．北京：人民出版社，1979：64．

［3］馬克思．摩爾根《古代社會》一書摘要［M］．北京：人民出版社，1978：96．

［4］烏蘭夫文選：下冊［M］．北京：中央文獻出版社，1999．

［5］烏蘭夫文選：上冊［M］．北京：中央文獻出版社，1999．

［6］烏蘭夫革命史料編研室．烏蘭夫回憶錄［M］．北京：中共黨史資料出版社，1989．

［7］列寧選集：第4卷［M］．北京：人民出版社，1960：246．

［8］毛澤東選集：第2卷［M］．北京：人民出版社，1991：534．

［9］周恩來統一戰線文選［M］．北京：人民出版社，1984：373．

［10］史界，張先亮．論新時期民族關系與構建和諧新疆［J］．新疆師范大學學報：哲學社會科學版，2011（3）：52－58．

（作者單位：1．南京理工大學人文學院；2．北京師范大學社科管理中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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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001－6201（2012）01－0221－03

2011－10－14

教育部人文社科規劃基金項目（11YJAGJW012）。

［責任編輯：秦衛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