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看《南方都市報》高考臥底報道

□丁望興

6月7日上午10點左右，《南方都市報》 公眾號發布的一篇題為《南都記者臥底替考組織 此刻正在南昌參加高考》的文章迅速席卷互聯網。不過，報道引發了一些非議，說記者涉嫌違法，說記者采用非法的手段阻止非法，說記者干了警察該干的活，說記者為了報道而毀了別人。甚至還聽到一個宣傳部門的人質疑記者為什么不提前向有關部門舉報，對記者進入考場感到氣憤，稱其為了自身報道不惜擾亂高考秩序。還有人說，替考只是高考黑幕中的冰山一角，記者的臥底，其實并沒有新意，也難以起到作用。

對于記者是否構成違法，筆者不好枉下定論，但是從目前來看，《南方都市報》的臥底記者已經回報社，警方應該已經認定其不存在違法。同樣身為記者，我覺得《南方都市報》的記者是非常職業的，因為非常簡單，不進入到考場，替考的證據鏈是不完整不閉合的，也無法暴露出監考環節的漏洞。對于為何不提前把證據交給有關部門，可以試想，替考組織竟然可以瞞天過海地給槍手體檢，將高招系統的照片換掉，這樣的操作不單單是一個公司可以完成的，應該是體制內有人參與進來，如果提前上交證據，難保證據不會石沉大海。對于記者的報道過于淺薄的論調，我只想說，如果你能挖出更深的黑幕，我甘拜下風。對于認為記者干了警察的活，我只想說應該去問問專業刑偵警察，他們為什么沒有挖出來，反而要靠媒體記者挖探……

在我看來，之所以大家對記者臥底高考替考有如此多的非議，跟臥底采訪的式微、新聞環境的變化以及社會議題的變遷有很多關系，這其中的價值觀變化和環境改變，一言難盡。臥底采訪迄今不到20年，隨著眾多媒體單位深度報道部的撤銷，以及深度調查記者的離職出走，臥底采訪的式微是不可避免的。在我看來，在當今這個“ 人人都是記者”和人人都可以“ 吐糟”的年代，記者的專業精神不可少，有些事件“ 人肉搜索”不出來，依然需要專業記者的暗訪甚至臥底；有些事件靠“ 吐糟”是不能還原真相的，依然需要專業記者的深度追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