戰斗機越境能不能擊落

宋詩豪

11月24日，一架俄羅斯蘇24戰機在土耳其與敘利亞邊境被土耳其軍方擊落，兩名飛行員跳傘逃生，其中一人被敘利亞反政府武裝殺害，一人被成功營救。然而雙方就俄方戰機是否侵犯土耳其邊境各執一詞，引起了國際社會的廣泛關注：一方面，土耳其擊落俄方戰機的合法性也頗具爭議；另一方面，土耳其擊落的是俄羅斯正在執行打擊恐怖組織伊斯蘭國的戰機。土耳其政府認為俄方戰機侵入其領空十余秒，在多次警告無效的情況下將其擊落。軍機被擊落并非毫無先例。2012年6月，土耳其一架軍用偵察機侵入敘利亞領空隨即被敘利亞擊落，彼時土耳其認為其軍機只是在敘利亞領空短暫停留了幾秒鐘，不應當被擊落。

對于外國航空器在未經允許的情況下侵犯一國領空，該國應當如何應對以保護自己的領空主權呢？在國際法上，關于保護領空主權的相關規則包含兩個層面：廣義的領空主權保護包括領空具體管理制度規則、國際空中航行規則、國際航空犯罪的管轄制度以及一般意義上的領空主權保護；狹義的領空主權保護就是指關于外國航空器入侵、攔截以及避免對民用航空器使用武力的限制等規則。

在這次事件中，主要指的是狹義的領空主權保護制度，其主要包括三個方面：首先，為應對外國航空器入侵，需要根據具體情形判斷，包括外國航空器的性質（軍用或者民用）、侵入動機、侵入原因（故意、無意或者基于國際犯罪行為）、侵入程度以及侵入造成的后果等；其次，對于攔截而言，其含義是指一國軍用航空器受命對入侵本國領空的外國航空器，或者進入一國防空識別區而不報名身份的航空器采取強制手段的行動，且攔截可以分為靠近、識別、聯絡和下達指令四個階段，尤其攔截民用航空器需要注意的是盡一切可能獲得識別信號并發出必要指示，消除或者減少攔截手段的固有危害性；最后，對于民用航空器使用武器的限制主要是考慮到人道主義，從而成為一項國際習慣法規則。以上三項內容中，第二、三項均已成為國際習慣法規則，盡管目前第一項仍然存在諸多爭議。

根據領空主權保護制度，對于外國航空器的入侵所采取的措施是應當有序的、謹慎的。即使第一項內容尚存在爭議，但是就第二、三項的規則來講，被侵害國家在警告無效后直接使用武力手段將外國航空器擊落缺乏足夠的國際法依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