課堂生成：隨“生”而動，緣“情”而發
——綠色生態語文課堂《鳥啼》課堂實錄及思考

王俊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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課堂生成：隨“生”而動，緣“情”而發
——綠色生態語文課堂《鳥啼》課堂實錄及思考

王俊峰

我理解的課堂生成是這樣的，老師充分課前預設，將一篇課文盡可能有的知識點、能力點、審美點、情志點充分琢磨，在裸讀備課的情況下，再綜合各種資料信息加以消化吸收，然后走上課堂。其出發點歸宿點全在學生，課堂的生發點也基本由學生引起，老師在其中只起引導、誘發、促疑、糾錯、撥正等作用。這樣的課堂中的生成是動態，對話是開放的，師生關系是平等的，情境是生活化的。

我在教學《鳥啼》一課時做了嘗試?，F將在兩個班的教學實錄展示如下：

甲班課堂實錄

師：今天我們一起來學習英國作家勞倫斯的《鳥啼》，課前大家讀了嗎？現在再給大家15分鐘自學時間，小組先交流一下，然后我將請一個組的代表說說，讀了這篇文章，你讀懂了些什么，有哪些新的發現。

師：好，誰來說說。

生3：第9段，《鳥啼》的作者寫出了春天不可阻止的力量。

師：詩中寫了哪些意象？

生3：大野鴿的沸騰

生4：月桂樹總要飄出花香，綿羊總要站立舞蹈，白屈菜總要遍地閃爍……

生齊：新生的力量，猶如排山倒海，一往無前，不可阻擋。

生5：作者還告訴我們，生命和死亡全不相容。生就是生，死就是死，活著就要燃燒，就要尋找快樂，追求價值。

師：你說的話，讓老師想起了一位名人講的話：生命有兩種方式：要么燃燒，要么腐朽。

作者由什么而產生這些想法的？

生齊：鳥啼。

師：在什么情況下？

生齊：冬天鳥兒死亡的情況下。

師：大家能找出最能體現冬天鳥兒死亡的慘景的詞語？

生6：血肉模糊、羽毛紛亂

生7：殘骸橫陳

師：慘不忍睹。然而，鳥兒還是發出了啼鳴，能找找鳥兒啼叫的句子嗎？作者用的哪些詞語來形容的？

生8：開始不間斷地緩慢而笨拙發出……微弱……隱約而清越……明快……每一個……都……它活潑，像泉水，從那里，春天慢慢滴落又噴涌而出……凝成悅耳的聲音

鳥兒的叫聲由弱到強，由少到多，由笨拙到活潑到嘹亮，從面顯示生命的漸次生長，無可阻擋。

師：作者從第一小節到哪一小節寫的是鳥啼？而后面呢，寫的又是什么，能用一個詞概括一下嗎？

生9：1－5小節寫鳥啼；6－15小節寫啟示。

老師，我想提個問題：為什么寫鳥啼而不寫虎嘯、狼嗥、蟲鳴、雞聲呢？

師：這是個有趣的問題，誰來答？

生10：因為本文開始寫了那么多鳥兒的死亡。

生11：因為鳥兒是我們身邊的最常見的。

生12：可雞叫也是我們身邊的常見的呀！寫鳥兒啼鳴主要是因為它們的叫聲最動聽、最能體現春天到來的美好和生機！

師：是的。選什么寫，總是作者精心考慮的，肯定選擇最有代表性的景物來寫的。

我們已經討論了第一個啟示，生命的不可阻擋，春天的不可抑制，我們感受到了新生的力量，春天的生機。那么對生死不相容還有補充理解？

生15：生即是生，死即是死。是誰說過的，要么趕緊死去，要么好好活！這些勇敢的鳥兒，面對死亡，它們發出生命的歡歌！

師：文中是用哪些語句寫出了這種勇敢的歡悅的生的？

生16：像潺潺而行的小溪……銀色的泉流在心底奔涌……銀色晶瑩的泉流…注入盛開的花朵……新的浪頭涌起，便全是生命，便是銀色的極樂的源泉……我們變成溪下微弱但美麗的噴泉，朝向鮮花奔去……

師：這些是寫小溪的，泉流的？

生17：不是，是用來比喻鳥啼的，比喻生命的。

師：同學們有沒有發現，本文中的鳥啼其實是有象征意義的，不僅鳥啼，還有冬天，春天都應該象征著什么，你能有所發現嗎？

生18：鳥啼象征希望、生機，

生19：春天象征新生的世界；冬天象征著死亡，象征著冷酷、兇殘、恐怖，扼殺生命、窒息生命的世界。

師：說得好。面對死亡，著眼全文，你覺得我們還應該獲得怎樣的啟示？

生20：向死而生。

師：怎么解？

生21：直面死亡，勇敢面對死亡，不被死的慘象所嚇退，快樂積極地生活。

師：對，享受生的喜悅，贏取生的精彩，拒絕平庸，唱響生命的最強音。

乙班課堂實錄

師：今天我們一起來學習英國勞倫斯的《鳥啼》一文。你讀了這篇散文最大的感受是什么？給大家15分鐘再讀課文，然后小組交流，我請各組代表交流。

生1：讀第十五小節后說，我最大感受是：向死而生。

師：怎么講？

生1：就是明白了生與死的關系，因而能勇敢地面對死亡，積極的生活。

師：你怎么像哲學家一樣，說得挺玄的，（轉向同學們）大家懂嗎？

（大多數同學搖頭。）

師：但是這個同學很聰明，他知道文章在結尾常常要——

生齊：卒章顯志。

師：課文結尾的這個句子告訴我們兩個很重要的詞語——

生齊：生、死。

師：對，剛剛學習的史鐵生的《我與地壇》也談到了這個生死的話題，還記得作者告訴了我們什么啟示嗎？

生2：一個人出生了，這就不再是一個可以辯論的問題……死是一個不必急于求成的事，死是一個必然會降臨的節日。我們需要關心的是怎樣活的問題。

師：很好。那么這篇文章也談了生與死。顯然剛才發言的同學觸及到了這篇文章的核心問題。

生3：談死了，鳥兒死尸到處都是。

師：用得最形象的詞是——

生3：橫陳。

師：什么意思？

生3：縱橫雜亂地擺放。

生4：鳥兒死亡很慘的詞語還有：厚厚的一層鳥的尸體，暴露四野的破碎的鳥尸，血肉模糊、羽毛紛飛的殘骸

師：你書讀得很細。

師：有誰從書中讀得更細，了解到這種慘景出現的原因？

生5：第11小節“它像高空中的一陣風暴，一陣濃霧，或一陣傾盆大雨。它纏在我們周身，像蝙蝠繞進我們的頭發，逼得我們發瘋?！弊屛覀兿肫鹆烁浇墓S排放的有濃濃異味的灰色毒霧，只有環境的污染嚴重到可怕的程度，才有可能造成鳥兒大量死亡的惡果。

師：大家可以把教輔資料翻到P8，了解一下本文的寫作背景——工業文明的快速發展扼殺了正常的人性，摧殘了自然的生機。作者本文有意批判現代文明與渴望回歸自然人性。面對死亡，作者寫了新生了嗎？

生6：作者寫了鳥啼。

師：怎樣發出啼叫的？能找些句子來分析分析嗎？

生7：鴿子開始不間斷地緩慢而笨拙地發出咕咕的叫聲……浮起的隱約而清越的聲音……把明快而萌發的聲音拋向蒼穹……它活潑，像泉水，從那里，春天慢慢滴落又噴涌而出……悅耳……一路潺潺而行

師：課文一方面寫死亡，一方面寫新生。鳥兒的啼叫力量上由弱漸強，數量上由少到多，音質上由笨拙到明快悅耳。

師：你感覺到什么？

生8：新生的力量不可阻擋。

生9：在死亡面前，鳥兒是好樣的。

生10：冬天來了，春天還會遠嗎？

師：說得好。文中寫春天的氣息，春天的生機抑制不了，最讓我們感受到那份力量的句子在哪兒？

生齊：第9小節。

師：我們一齊讀一下。排比的力度顯示了春天的蓬蓬勃勃的生機。作者詩意優美、淡雅，富有詩意。在好些小節的文字中作者告訴我們，冷酷的冬天，恐怖、令人窒息，如果我說冬天是死亡的象征，那么春天呢？

生11：象征生命。

師：關于生和死我們首先獲得一個啟示是面對死亡，新生的力量不可遏制。那么在生死問題的思考上，作者還給我們什么啟示？

生12：生命和死亡不相容。死時，生便不存在……

師：這話挺玄的，誰能給咱們做些解釋？

生13：生存，還是毀滅？是個問題。

師：是個問題，什么問題？

生13：要么選擇生，要么選擇死。

師：到底選擇生還是選擇死？

生14：我們不能選擇醉生夢死，不死不活，有些人活著等于行尸走肉，我們應當活得痛痛快快，瀟瀟灑灑……

師：說得好，生命有兩種方式：一種燃燒，一種腐朽。我們選擇燃燒，活得轟轟烈烈。

像鴿子，還有斑鳩、畫眉……不能停止它們的歌唱。

所以作者最后得出一個份量很足的詞語叫——

生齊：向死而生。

師：現在大家明白了作者的意思了嗎？

生齊：明白了。

師：是啊，生命是自己的，生命是美麗的，人總會遇到磨難，遇到困境，我們不應該拒絕病痛、也不應該拒絕死亡，我們可以接受不幸，但我們不能消極忍耐，我們要學會在有限的日子里，活出生命的精彩，讓精神更飽滿，讓生命更輕盈！

《鳥啼》一課在兩個班級教過之后，我有這樣四點思考：

一、生發點在“學情”

一篇文章讀了之后，學生會得到些什么收獲？這之間自然涉及文本與學生直接對話之后產生的文本與學生經驗之間的差距，每個學生理解不會一樣，每個班級學情也不盡相同。從這兩堂課來看，學生一開始所感受到的點，全然不同。一堂課在文章中間開花，一堂課在文本結尾出難。每堂課的生發點我完全交給了學生。因為一篇文章讀了之后到底得到了什么，起點是學情，這是以學定教的起點，也是一堂課的生發點。

二、生成點在“預設”

能不能課上生成，在師生雙方的積淀。老師要有充分的課前準備，要將一篇課文讀出個中“三味”，要有自己的獨特體驗，在充分備課的基礎上可以借助別的資料比較借鑒，汲取精華，為我所用。要在備課的時候就揣摩學情，將課堂上學生可能出現的問題盡可能做些思考。比如文本本身的邏輯順序，比如學生的認知規律，比如說學生的年齡特點等等，教者就是要根據這些規律和特點，尋找到了一條適合本班學生的合理的流程路線。

三、生長線在“問題”

一堂課要想生成得好，我覺得要想法“請君入甕”。比如《鳥啼》一文顯然主問題應該是理解作者從鳥啼出發，作者聯想到哪些有關生與死的思考，這是教學的重點，也是文章的難點。學生雖然也可能從文中找到答案，但是由于經驗的差異，學生不一定能理解其內涵。要引導學生聯系文本，聯系生活，以幫助學生獲得深切的體會。那么在引導學生的時候，老師要心中有數，力求往主問題的上誘引又能不著痕跡。

四、生命湖在“厚積”

綠色生態課堂對老師的要求很高。這樣的課上了以后，很明顯的感覺，原先設計的課件不大用得上了。因為一堂課老師得跟著學生走，而不是老師牽著學生跑，所以到底一堂課發展的方向往何處去，很多由學生說了算。那么，那種課前精心準備的板塊式教學，那種預設的環環相扣的邏輯嚴密的課堂結構全在這種綠色課堂失了效。一切都在隨機，一切都在自然流動，如果教師的生命湖不能承載，時常擱淺學生的小舟……那么這種課還怎么操作！

當然，我這兩節課在某些環節上依然存在著牽引學生的印跡，還未能進入自由的境界。

★作者單位：江蘇東臺市唐洋中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