論電視真人秀節目中字幕的敘事演變與創新

郭小平 柯善永

論電視真人秀節目中字幕的敘事演變與創新

郭小平 柯善永

在當下流行的真人秀節目中，傳統的由故事、主持人主導的單一敘事格局已被打破。電視節目中的潛臺詞字幕已由傳統的附屬敘事逐漸發展成為相對獨立敘事，重構了流行節目中電視字幕的功能。潛臺詞字幕是對電視文本的再次建構，它豐富了電視文本的敘事方式、敘事視角，增加了節目的信息量，形塑了觀眾的收視習慣與審美趣味。

電視真人秀；潛臺詞字幕；敘事

投稿郵箱：33244148@qq.com

欄目主持人：陳 棟（新聞學博士，經濟學博士后，副研究員，華中科技大學碩士研究生導師）

《爸爸去哪兒》《兩天一夜》《奔跑吧兄弟》等節目的播出，不僅引發了電視真人秀的收視狂潮，也在引進、模仿與創新中革新節目形態并創造新的敘事方式，給予觀眾前所未有的收視體驗。在傳統電視文本中，字幕主要是配合電視畫面與聲音進行敘事，在敘述中處于從屬地位。而在當下流行的電視真人秀中，潛臺詞字幕已成為與畫面、聲音并列的敘事形態。

一、電視字幕功能的演變：從附屬敘事到相對獨立敘事

電視是視聽結合的藝術形式。自電視誕生直至很長的一段時間，電視文本只是畫面與聲音的簡單組合，稍縱即逝的畫面與聲音很難滿足觀眾對清晰準確信息的需求。受眾的需求與傳播技術的成熟，使得電視字幕應運而生。字幕（subtitles of motion picture）是電視符號系統中不可或缺的部分，與聲音、畫面相互配合，互為補充，強化了電視形象直觀且圖文并茂的特征。

研究者常常將電視字幕視為電視屏幕上文字的總和，既包括以文字形式顯示電視作品里的對話、畫外音等非影像內容，也泛指電視作品后期加工的文字。字幕可以分為“直接相關字幕”和“非相關字幕”。其中，“直接相關字幕”指直接為電視節目本身服務的電視字幕，而“非相關字幕”指屏幕上出現的與正在播放的節目毫無關聯性的電視字幕。由于本文以具體節目形態為分析對象，以下關于“字幕”的論述專指作為電視節目包裝手段的“直接相關字幕”形態。

與電視節目形態、媒介技術的變革相對應，電視字幕形式與功能也經歷了多次變革。越來越多元化的電視字幕開始成為一種新的敘事手段參與電視文本建構。

1.新聞字幕。1952年，美國哥倫比亞廣播公司（CBS）制片人唐?休伊特創新性地將文字搬上電視屏幕，實現了文字與電視畫面、聲音的結合，這就是早期的新聞字幕。最初，字幕主要是對同期聲的文本轉化。此后，字幕被廣泛應用于電視節目以及電視劇、電影當中。

2.綜藝字幕。21世紀初，受港臺娛樂節目《我猜我猜我猜猜猜》《康熙來了》等包裝風格的影響，大陸《非常六加一》《快樂大本營》等綜藝節目相繼興起，誕生了潛臺詞字幕和效果字幕。潛臺詞字幕是指用字幕模擬主持人或嘉賓互動過程中未用言語表現出來的心理活動，效果字幕是指根據說話者的語氣和情緒，配以字體大小、顏色及音效的變化，放大細節，增強喜劇效果的字幕。潛臺詞字幕和效果字幕作為電視畫面內容的延伸，豐富視覺感觀的同時，增加了電視文本的趣味性。

3.滾動字幕，主要包括滾動新聞與短信互動兩種類型。一是滾動新聞。21世紀初，隨著媒介競爭日益激烈以及新聞采制技術的發展，對新聞時效性的追求成為媒體的重要目標。美國有線電視網（CNN）、鳳凰資訊臺、中央電視臺新聞頻道等專業化頻道，采用在屏幕下方即時滾動新聞的方式，滿足觀眾對即時新聞的需求。二是短信互動。2004年，電視選秀節目盛行。借助現代通訊技術，短信投票、短信評論成為電視節目謀求互動的重要手段。在電視屏幕下方實時更新觀眾短信，在一定程度上彌補了電視互動的不足。傳統電視在字幕與短信之間，找到一種新的方式重建與受眾的聯系。事實上，如今的短信互動已經被新的形式代替。微博與微信等新媒介內容，也以字幕的方式進入電視新聞節目與綜藝節目之中。

4.真人秀字幕。2013年10月，隨著湖南衛視《爸爸去哪兒》的熱播，真人秀倍受關注并被廣為復制。真人秀受題材的限制，常常缺乏明確的線索和情節。為了建構人物關系，推動情節發展，豐富節目的喜劇色彩，消除受眾理解的多義性，真人秀大量采用字幕。與傳統綜藝字幕不同，這些字幕的字體、色彩與風格都極具個性化，呈現出漫畫式特質。

在真人秀生產流程中，字幕組脫離剪輯成為專門的工種。引入受眾思維，制作者時常模仿受眾的語氣，采用接地氣的網絡詞匯或語氣，或評論、或吐槽，參與節目內容的評論，適時放大節目不經意或不明顯的亮點，創造喜劇效果，同時增強受眾參與感。電視字幕不僅揭示了畫面不能呈現的內容，還實現了對電視文本的“二度創作”。電視字幕正逐漸從電視畫面的“附屬品”成為與畫面、聲音并列的、承載著電視文本敘事重任的新形式。

二、真人秀節目敘事方式疊加式演變

真人秀的基本特質在于虛擬情境和真實記錄相結合。它既有紀錄生活日常性的一面，展示人們的真情實感和行為方式；同時又有展示戲劇性的一面，強調規則、目的和戲劇性沖突。記錄敘事強調對演員真實行為的記錄，而戲劇敘事需要強化、突出事件、情節以及沖突，為了增強節目可看性，節目制作者必須兼顧真實與敘事，因而需要采用其他方式來輔助敘事。真人秀輔助敘事手段，通常有以下幾種：

1.現場追述

“現場追述”是真人秀節目的一種慣用敘事手段，即利用節目的參與者在事后追述節目中曾經發生的事件，并穿插在事件進行當中，通過靈活的編輯建構故事?！艾F場追述”主要有兩大功能：一是以不同的視點敘述故事，補充現場畫面的不足，同時突出細節，強調故事中的戲劇性結點；二是表達表演者內心世界，以及他們對人物和事件的評價，樹立人物形象?！艾F場追述”早期廣泛應用于競賽類真人秀節目，如《老大哥》《幸存者》《天橋風云》《全美超?！?，后來也開始應用于角色扮演類真人秀節目中。

2.畫外音

“畫外音”是從電視新聞引用過來的概念，對畫面難以直觀展現的內容進行解說。同“現場追述”一樣，“畫外音”可以彌補故事連貫性和人物行為邏輯性的不足，但它無法對演員心理進行描述，而且“畫外音”是以場外視角對事件和人物關系進行解說，它的過度使用會影響真人秀的真實感，破壞節目的傳播效果。

3.主持人

主持人是電視節目普遍采用的敘事手段，承擔采訪人物、把控現場、推進進程的作用。作為真人秀的主持人，一般不參與節目的表演過程，多作為附屬的角色，對任務、規則進行敘述，并在競賽環節中對現場狀況進行解說，起到類似畫外音的作用?！缎掖嬲摺分械慕芸?、《全美超?！分械奶┭?、《爸爸去哪兒》中的村長、《奔跑吧兄弟》中公布任務的導演，都是主持人的角色，只對任務內容、規則進行解說，對演員表演部分不予干涉，以保證節目內容真實性。

“現場追述”“畫外音”以及“主持人”都是真人秀節目中廣泛采用的敘事手段，不同節目有不同的側重。以中國真人秀節目為例，“現場追述”多用于角色扮演類真人秀節目，如《如果愛》《一年級》《女神的新衣》《奇妙的朋友》；“畫外音”多用于競賽類真人秀節目，如《贏在中國》《百萬粉絲》；“主持人”在真人秀節目中，是附屬角色，與其他敘事方式合作，共同承擔敘事作用。

《兩天一夜》《爸爸去哪兒》與《奔跑吧兄弟》等真人秀節目，改變了傳統的敘事手段，“現場追述”與“畫外音”被嚴重弱化，“現場追述”只作為偶爾戲劇情節的補充，“畫外音”則多用來播讀廣告。戶外真人秀采用字幕來擔當敘述功能，取代了“現場追述”與“畫外音”的作用。一方面作為主持人的敘述者，交代場景、規則、情節、人物關系等基本信息；一方面作為演員的敘述者，模擬演員心理活動，表達演員現場反應；同時作為受眾的敘述者，以受眾的角度，采用評論式或吐槽式接地氣的網絡詞匯，表達字幕組個人觀點或態度，連結節目傳受雙方，增強受眾的參與感。

4.潛臺詞字幕

潛臺詞字幕是指“通過文字描述、表情符號、標點符號及卡通圖片等，將節目中的人物心理、情緒、難懂的畫面、隱藏的笑點等予以提示和解讀的新型字幕形式”[1]。潛臺詞字幕具有增加信息含量、提示細節和重點、發掘笑料及增強代入感等作用。

三、流行電視真人秀字幕的分類與功能：敘事學的視角

字幕作為電視屏幕文化的重要組成元素之一，與畫面、聲音相配合，共同構成電視文本。隨著中國電視戶外真人秀節目的興起與發展，節目制作愈發精良，文本形式更加多樣。在新的電視節目形態之下，字幕也擁有了全新的敘事方式和更豐富的功能。

法國學者熱拉爾?熱奈特根據敘述者與人物的視點選擇關系，依照聚焦理論提出了三類敘事視角：無聚焦或零聚焦敘事、內聚焦敘事、外聚焦敘事。[2]129從聚焦的敘事主體維度來看，字幕有三種敘事視角。同時，根據敘事功能的差異，電視戶外真人秀的字幕又可分為強調性、描述性、主觀性和評論性四大類別。

（一）零聚焦視角：描述性字幕和強調性字幕

零聚焦或無聚焦敘事也即全知視角，指敘述者比任何人物知道得更多，可用法國結構主義者茲維坦?托多羅夫的“敘述者>人物”敘述語態公式表示。在真人秀節目中，節目組作為電視文本的生產者預先設置了節目環境、角色、情節等全部要素。新形態的字幕組通過描述性的字幕內容，以生產者全知全能的視角向觀眾交代節目時間、地點、人物等關鍵要素；通過強調性的字幕內容，以字幕預告或提示的方式推動情節發展，引導觀眾融入節目。

1.描述性字幕。描述性字幕是指對電視文本中的畫面元素進行描述說明的字幕，可分為場景描述和人物活動狀態描述。該類字幕以客觀陳述式語句為主，主要目的是向觀眾介紹地點環境、主持人和演員的行為活動等，有時也以生動的描述性字幕渲染、烘托氣氛。四川衛視《兩天一夜》第一季中，每到達一個新環境，都采用豐富的畫面和言簡意賅的字幕對其風景、人文、美食進行介紹，建構受眾對目的地風土人情的整體認知。描述性字幕還用來界定電視真人秀中人物的行為。在《爸爸去哪兒》第一季中，Cindy狂奔時，便出現“風一樣的女子”“女漢子”等字幕，田亮苛求細節時，便出現“典型處女座”字幕。經過電視媒介的多次定義，每個演員都被貼上頗具特色的形象標簽。

電視文本通常以聲畫合一的方式向觀眾展示著豐富的信息內涵，然而，由于觀眾具有多元的知識結構和生活經歷，因而對于同一影像文本存在多種解讀。由文字構成的字幕，則可以對畫面語言進行更為精確的描述和總結，消除文本多義性。對電視文本而言，描述性字幕具有輔助解讀功能。

2.強調性字幕。強調性字幕是指對演員同期話語中重點詞匯的突出效果處理。它通常采用色彩鮮艷、字體放大以及動態的字幕效果附著于畫面人物四周，多使用強調、夸張等語氣助詞，旨在突出人物語言的重點信息，或加強語氣詞使人物情感表達更具體。在真人秀節目中，演員受驚嚇發出尖叫時，字幕出現一連串動畫式顫抖的“啊”字，強化情緒表現，同時增強喜劇色彩。強調性字幕外化了人物語言的情感色彩，這是傳統的同期聲字幕所不具備的。

電視文本中的畫面信息和聲音信息，容量大且比較龐雜。特別是在戶外真人秀節目中，多個人物之間存在大量談話信息。電視文本轉瞬即逝的特征，使傳統的同期聲字幕容易在繁雜的環境和對話中遺漏重要信息，或存在無法分辨聲音源的問題。因此，當下流行的電視真人秀節目，改變同期聲的傳統字幕制作形式，將字幕以具象的漫畫對話框形式標注于畫面之中。它不僅可以強調重要信息，還可以通過動畫式字幕具象化人物情感，更可以通過文字游戲等方式增加娛樂性與幽默感。在《爸爸去哪兒》第一季中，田亮呼喚女兒英文名Cindy時，由于發音不標準，字幕組故意將其音譯為“森碟”并在畫面中重點顯示。字幕的活用成為電視真人秀節目的標志性笑點，增加了真人秀節目的趣味性與幽默感，從而提升了電視節目的傳播效果。

（二）內聚焦敘事：主觀性字幕

內聚焦敘事也即內視角，指敘述者只說出某個人物的所知所想，可用“敘述者=人物”公式表示。新形態的字幕組常常模擬節目中人物的視角，直接以主觀性字幕外化他們內在的心理活動，模擬角色內心獨白和人際互動。

主觀性字幕常常以字幕形式直接描述演員的內心獨白或情緒感受。文字語言比圖像語言更能表達抽象的概念和思想。真人秀節目中個體的所思所想，無法都以說話的形式予以呈現。相反，更多的心理活動和人物交際，是由面部表情和潛臺詞予以表達。要求觀眾通過識別面部微表情或肢體語言來揣測、解讀人物內心活動，是比較困難的，而且，不同觀眾的解讀也不盡相同。因此，以字幕形式直接外化人物的無聲語言，可以消除觀眾解讀的多義性，從而準確傳達人物心理活動，也為電視制作者按其預設方向對文本進行意義重構提供可能。在浙江衛視《奔跑吧兄弟》中，當陳赫被告知他本期需要完成“間諜”任務時，屏幕出現字幕“看來今天我又是絕對主角”，再現了他得意與興奮的心理狀態。在湖南衛視《奇妙的朋友》中，嘗試使用大量動物演員，動物行為被賦予擬人式情緒，變得易于理解，畫面內容也變得尤為生動。

（三）外聚焦敘事：評論性字幕

外聚焦敘事也即外視角，指敘述者以旁觀者的角色觀察、評論情節和人物，可用“敘述者＜人物”公式表示。字幕組常模擬節目拍攝現場觀眾和電視受眾的視角，以評論性的字幕對電視文本進行再敘事。

評論性字幕是字幕制作者以旁觀者視角對具體情節和人物互動進行評論式的文本解讀，可分為現場觀眾視角和電視受眾視角兩個維度。除了主持人和嘉賓以外，戶外真人秀節目有時還擁有大量的現場觀眾。他們或是單純圍觀，或被邀請參與節目任務。字幕制作者常以現場旁觀者的角度對節目進行實時評論。作為節目的第一批受眾，字幕制作者已對電視文本完成了第一次解碼。新型的字幕常常跳出節目制作方的視角，模擬普通電視觀眾的角色對節目進行評論和解讀。在《奔跑吧兄弟》中，鄧超將天文臺窗外的星光一本正經地介紹為“節能燈泡”，這時字幕打出“我讀書少，你不要騙我”。借用網絡時髦詞匯，評論性字幕擺脫電視生產者的視角，模擬觀眾身份，對嘉賓行為進行評論，虛擬了嘉賓與觀眾的互動。這種評論性字幕，更像是觀眾的朋友，以虛擬或模擬觀眾角色去觀看、交流、評論甚至是吐槽，使字幕內容更具即時性和現場感，拉近電視節目與觀眾的距離。

真人秀字幕組在生產者、嘉賓和觀眾的多重視角中靈活地切換，通過多種聚焦主體全面地展示節目內容，成為聯結節目和觀眾的敘事橋梁，以多重敘事視角對電視文本進行再次建構。

四、真人秀中潛臺詞字幕的相對獨立敘事功能：揭示隱藏性電視文本內涵

在流行電視真人秀中，字幕組逐漸成為一個相對獨立的工種，獨立于后期組（剪輯、特效、調色、同期聲字幕等）之外。字幕原本附屬于后期剪輯中，但在流行真人秀節目中，它成為節目內容敘事的重要部分。真人秀《爸爸去哪兒》后期剪輯團隊專門設立字幕組，每期節目負責加字幕工作的有2到6人。因為流行電視真人秀的字幕需要一種輕松、幽默、網絡化的語言風格，所以節目組挑選了一個比較有想法的年輕的編導帶著三個實習生負責字幕的制作。字幕組主要由90后女大學生構成，她們了解同齡受眾審美習慣，以普通受眾的視角，采用輕快活潑的網絡詞匯，贏得廣泛好評。根據流行的網絡用語以及小孩的個性，字幕工作人員總結出個性化的詞語，挖掘出了節目的亮點，調動觀眾的情緒。通常，她們為一期節目撰寫、添加字幕需要三天時間。

流行電視真人秀的字幕，常常會揭示出“隱藏性文本”（hidden transcript）內涵。詹姆斯?斯科特提出“隱藏性文本”（hidden transcript）的概念分析東南亞農民行為選擇和意識形態特征，因為“公開性文本”（public transcript）不可能講述權力關系的完整故事[3]?！半[藏的文本”相對“公開的文本”而存在，意指發生在后臺的話語、姿態和實踐。斯科特用“隱藏的文本”概念來分析底層政治（infrapolitics）和復雜情境中的權力關系，這對于電視真人秀字幕的敘事研究同樣具有重要的啟示意義。隱藏性文本表明，在真人秀規定的情境下，在電視屏幕的背后，單一的電視畫面所呈現的“公開性文本”并不能展示完整故事中的人物互動關系。畫面的直接性也會遮蔽某些生動的互動關系及其內涵。當“公開性文本”成為一種位居“前臺”的表演，潛臺詞字幕從后臺躍居前臺，在某種意義上呈現出擺脫電視畫面束縛的沖動。潛臺詞字幕不僅解釋了一些難懂的畫面，還揭示隱藏其中的笑點和感動。

帶有紀實性的電視真人秀，其主體多為一次性拍攝，其節目敘事受到單一畫面敘事的限制。作為視覺元素的構件，字幕是畫面、聲音的延續，具有明確的表意功能。潛臺詞字幕補充畫面內容，過渡情節，突出細節并強化戲劇性效果。潛臺詞字幕具有增大信息含量與渲染情緒的敘事優勢。潛臺詞字幕既可以將節目中的人物心理及情緒、難懂的畫面、隱藏的笑點等，直接地、動漫式地呈現給觀眾，還可以將情緒進行夸張放大化的戲劇性處理。[1]

結語

具備相對獨立敘事功能的字幕，是電視真人秀的衍生產品，它取代了傳統真人秀節目中“現場追述”與“畫外音”的敘事方式，在主持人、演員和受眾三種角色中靈活切換，全面、多元地展示內容信息，不僅改變了電視文本生產方式，也改變了電視文本內容，實現了對電視文本的“二度創作”。電視字幕正逐漸從電視畫面的“附屬品”，變成與畫面、聲音并列的、承載著電視文本敘事重任的新形式。

流行電視真人秀節目的潛臺詞字幕，采用了拼貼、戲擬與戲仿等“互文性”手法，借鑒網絡流行語、影視動漫元素等，增加了節目的戲劇性與娛樂性。潛臺詞字幕在過度生產快感的同時，也降低了節目的文化品位與審美格調。但無論如何，在戶外真人秀持續火爆的背景下，字幕必將成為越發成熟的、為人們所關注的電視文本內容。

[1]孫振虎,劉影慧.國內真人秀節目中潛臺詞字幕的互文性[J].中國電視,2015(6).

[2](法)熱拉爾?熱奈特.敘事話語?新敘事話語[M].王文融譯.中國社會科學出版社,1990.

[3](美)詹姆斯?斯科特.弱者的武器[M].鄭廣懷等譯.譯林出版社,2011.

（郭小平系華中科技大學新聞與信息傳播學院教授、博士生導師；柯善永系華中科技大學碩士研究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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