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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癲師”雜感

2016-03-02 05:03蔡興蓉
湖北教育 2016年35期
關鍵詞:雜感寒暄巴爾扎克

蔡興蓉

“癲師”雜感

蔡興蓉

原鐘祥市實驗中學教師,現自由教育人。湖南衛視曾謂之“癲師”。多家教育雜志專欄作者。出版暢銷書《走在孩子的后面》《下輩子還教書》等?,F致力于傳統文化的創造性轉化。

一、“興”

泥土沒有生命,卻有生意。這生意就是“興”。

陳璧君有言:“英雄和文章都是花,讓我們來醞釀季節”。這“醞釀季節”就是“興”。是啊,只要春風來了,花定然會開,開成什么樣,先不必管它。

“興”其實是從無到有的一個過程。

西方人不懂“無”和“有”(如唯物論不懂無,唯心論不懂有),故無“興”的哲學。中國的“格物致知”,是先感后知的意思,這“感”,就是“興”。中國人又講“情理法”,這“情”就是“興”。中國人見面先“寒暄”,這“寒暄”就是“興”。

民歌開唱的那一聲長長的“啊——”,就是“興”。讓人覺得,有事將要發生。

陜北信天游的“山丹丹花開紅姣姣,香香人才長得好”,前一句就是“興”。沒有前一句,后一句成什么句。

幼時讀《詩經》開篇,老師講“關關雎鳩,在河之洲”是“興”,只為引出“窈窕淑女,君子好逑”?,F在看來,此話是可以商榷的,因為“興”是從無到有的半有半無,有如雞崽出殼前的啄擊聲,并非“只為引出”也。

二、死亡

大自然有死亡么?沒有。生死相依,循環不已,這死,不能叫真的死。莊子比喻得好:谷不存在了,分成米和糠,這“不存在”,不能算真的死。龔自珍的“落紅不是無情物,化作春泥更護花”,這“落紅”,當然也不是真的死。

惟人類能創造真的死。

煮夾生了的豆子或米飯,不能理論化的古埃及文明、巴比倫文明、印度文明、瑪雅文明,用錯了力的書法,假大空的領導講話,一存檔便永不見天日的博士論文,不把學生靈魂當靈魂的教育,等等,這些都是真死。

三、讀書:尋找精神的親屬

題目是我的經驗之談。

不少家長問我怎樣引導孩子讀書,我送兩個字:偏愛。偏愛就是在尋找精神的親屬。

我年輕時不知怎么喜歡上了巴爾扎克,于是讀了他的《人間喜劇》中的大部分的長中短篇小說,當時還曾托人到北京去買回來讀。至今仍記得小說中的諸多細節、俏皮話和個中哲理。此外,自然還熱切地了解了巴爾扎克的生平、所處時代,閱讀巴爾扎克的文論和其他作家對他的評述。我因為喜歡他而模仿他寫作,那歐化的長句子,有時得寫幾行才完,患哮喘的人一口氣讀下來,弄不好會休克好幾回?,F在想來真是笑死人。

后來,又喜歡上了魯迅,再后來是王小波。

我所說的喜歡都不是膚淺的喜歡,而真正是知人論文,達到偏愛程度。人生白駒過隙,書籍浩如煙海,而說起我的文學師承,前三人而已。十年前,曾有拙著《我不能沉默》,《武漢晚報》記者黃明女士看了,舉了書在辦公室里喊:“又一個王小波!又一個王小波!”現在呢,時不時有人說,我的文風有那么一點魯迅味。

假如此類說法略有根據,則我是怎樣受了魯王二人的影響,我可是一點都不曉得。如果硬要這么說,我只記得在寫不下去的時候,我會拿出魯迅的書,隨便翻翻,翻著翻著心就沉下來,靜下來,沉靜中便又漸漸萌生書寫的欲望。至于王小波,我喜歡到骨子的,是他調侃后面的民主態度和純正教養。

(責任編輯 曾憲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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