寧波市高職院校來華留學生漢語學習現狀及改進策略研究

張瓊

[摘 要] 隨著寧波市來華留學生的數量日益增加，留學生的學習狀況及學歷銜接教育成為各大高校的重點研究內容。引用數據、運用質性研究的方法，解析寧波高職院校來華留學生的學習現狀，描述其學習中存在的問題，并以寧波職業技術學院為例，深入思考來華留學生學習問題的改進策略，積極發掘幫助留學生銜接學歷教育的有效途徑。

[關 鍵 詞] 高職院校；來華留學生；漢語學習

[中圖分類號] H195 [文獻標志碼] A [文章編號] 2096-0603（2016）16-0061-03

一、引言

近年來，隨著“一帶一路”政策的不斷開放，來華留學生的數量也在逐年增加。中共中央國務院在《國家中長期教育改革和發展規劃綱要（2010-2020年）》中對本科留學生漢語預科教學提出“進一步擴大外國留學生規模，增加中國政府獎學金數量，重點資助發展中國家學生，優化來華留學人員結構，實施來華留學預備教育”的要求。根據2015年教育部發布的全國來華留學生數據統計顯示，共有來自202個國家和地區的397635名各類外國留學人員在31個省、自治區、直轄市的811所高等學校、科研院所和其他教學機構內學習。浙江省位列吸引來華留學生人數省份第三名。盡管在最近幾年，浙江在留學生絕對數量上有了歷史性的突破，但在生源結構上仍存在一定的短板。

目前，多數研究者將針對來華留學生的研究內容集中在對外漢語教學的語言學本體、教學法研究、留學生管理的研究，而基于實證的來華留學生學習現狀、學習動機及課程銜接、改進策略等研究起步較晚，成果較少。高職院校來華留學生招生規模較小，生源結構較單一，發展前景較貧乏。因此，加強對來華留學生學習動機、學習需求的了解，分析他們學習的難點，協助他們進行學業規劃，不僅有助于學校在制定留學生招生政策時提出更具有吸引力的條件，而且切實能夠提升留學生在華的學習質量和學習興趣，進一步促進高職院校留學生教育的發展。

二、高職院校來華留學生漢語學習現狀

（一）寧波市來華留學生數量迅猛增長

“十二五”期間，寧波高校招收的留學生規模實現了三倍增長。截至2015年，在甬留學生總數為4016人，其中學歷留學生1896人，占50%，是全省留學生人數增長最快的城市。而非學歷留學生的組成主要是外國交換生、交流生、尚在語言學習階段未進入本科、研究生學習的留學生。隨著高職院校招生的寬松政策及職業教育對發展中國家的吸引力，高職院校與留學生之間的雙向選擇越發頻繁，越來越多的留學生選擇進入高職院校學習漢語，并進一步學習實用技能。因此，一大部分非學歷留學生分布在寧波的各大高職院校進行漢語預科學習。但這些留學生在漢語學習和在與中國第一次親密接觸過程中，也存在很多學習、課程選擇、專業抉擇上的迷茫。

（二）寧波市來華留學生專業學習積極性較高

自2011年起，浙江省決定實施“留學浙江行動計劃”，計劃制定了一個明確的目標：到2020年，全年留學生人數占全省高校在校生總數的比例達到4%以上。與之匹配的獎學金政策也隨之出臺，由浙江省教育廳和財政廳聯合設立的“浙江省政府來華留學生獎學金”目前已經提高到2000萬/年。寧波市也不斷推進教育國際化建設，不僅加快國內高校雙語教學等的步伐，同時設立了“寧波市來華留學生獎學金”，獎學金額度足以支持留學生在甬的各項學費及生活開支，這些優惠政策吸引了大量留學生。調查發現，來甬參加漢語預科學習的留學生大多愿意繼續在寧波進行專業的學習，這與寧波優越的地理環境、開放的教育政策、得天獨厚的教育資源有著密切的聯系。

為了配套留學生的專業學習，在甬各大高校均開設漢語課程幫助留學生更快地適應學校的專業學習和生活。漢語預科課程具有其特殊性，因此不同母語背景、不同學習動機的留學生在進行漢語學習的過程中表現出的積極性以及學習的效率都有較大的區別。針對留學生漢語學習現狀的研究，能夠幫助留學生更好地進行學歷教育的銜接，更適應中國大學的學習狀態。

三、高職院校來華留學生漢語學習存在的問題

為了進一步了解高職院校來華留學生的漢語學習現狀，本研究采用質性研究的方法對在校留學生的學習動機和學習期望進行深入的了解和研究，通過對他們的訪談，結合他們的心理、情境對他們的選擇及選擇的意義進行“解釋性理解”。

本文主要通過半結構式訪談、非正式訪談的方式，征得受訪者同意，對訪談過程全程錄音。訪談共進行3次，每次4～8名受訪者，訪談1～1.5小時。主要選取能夠運用漢語或者英語與訪談者進行交流、表達能力強、樂于合作、強于思考的受訪者進行訪談，以期獲得最真實的想法。

在三次訪談過程中，研究者將來自不同國家的留學生混合分組，參加第一次訪談的是1名韓國交換生，1名貝寧留學生，1名乍得留學生，1名西班牙女生；第二次訪談的是1名韓國留學生，2名敘利亞留學生，2名肯尼亞留學生；第三次訪談的是1名韓國留學生，1名貝寧留學生，1名科特迪瓦留學生，2名也門留學生。參加第一次訪談的留學生為中級階段留學生，已通過HSK四級和五級；參加第二、第三次訪談的為初級階段留學生，經過一學期的漢語學習，能夠進行簡單會話。

訪談數據采用類屬法描述。根據訪談記錄，可以發現不同文化背景的留學生在對漢語學習的動機和需求上存在共性的問題，同時也表現出一定的文化差異。

（一）留學生的學習動機大多具有功利性指向

通過訪談發現，80%來華留學生都希望能夠在中國繼續自己的專業學習。其中，漢字文化圈的學生更多傾向于和中國進行貿易往來。大多數韓國學生認為學漢語“很有意思”“有前途”，他們大多希望通過學習漢語，與中國進行貿易往來，在本國從事與漢語相關的貿易工作。有韓國學生提及，在韓國，通過HSK五級考試更容易被旅游公司錄取。

大部分來自非洲和中東地區的學生都表示“中國的科技很發達”。漢語學習對他們來說是獲得進入技術專業學習的鑰匙，大部分都希望未來可以進入機械工程、土木工程等專業學習。他們也愿意在大專院校這類能夠有具體實戰經驗的學校內學習技術，獲得更多的實踐機會。他們認為隨著中國的不斷強大，未來與中國的接觸必然增多，學好漢語、學習中國的技術是未來重要的發展趨勢。

（二）留學生學習態度不夠積極，課堂作業情況不甚理想

由于自主學習的興致并不高，因此留學生在學習態度和學習效果的成效上有比較明顯的起伏。但從總體來說，東亞留學生的學習成績明顯優于非洲和中亞學生，尤其以書面成績的優勢更為明顯，韓國留學生的平均分較其他國家的學生的平均分要高8分左右。這與學習的基礎和程度有一定的關聯。

學習態度在不同國別留學生之間的差異并不明顯，大多是基于留學生對漢語學習的重要性的認識。大多數留學生都認為“學習漢語很難，學習很辛苦”。對于學習認真的留學生，他們仍然認為“寫作業能幫助我們提高”，對待作業的態度很認真，并且能夠保質保量完成上課任務。而有些學生則會以“作業太難，我不會做”的借口拖延時間。

初級階段留學生學習語法大多依賴老師的課堂講解與聯系，而缺乏主動嘗試表達的積極性，他們表示，“慢慢學”“老師給很多例子，很好，可以理解”。而他們的漢語輸出和反饋也常常僅停留在模仿教師的例句，較少主動給出自己的句子。

（三）漢語本身的難度對留學生的學習積極性造成一定的影響

“漢語很難”是大部分留學生的普遍認識，漢語的語音、語法、詞匯和印歐語系的語言都有較大的區別。尤其是漢字的學習，對來自拼音語言國家的學生來說，漢字的書寫是較難記憶的一部分內容，筆畫筆順更是很難完全達到正確的標準，他們更愿意以羅馬字母的方式來書寫作業。漢語的難度讓留學生的學習積極性很容易受到打擊，中東和非洲國家的留學生都認為“寫漢字很難”，對漢字的學習有較強的恐懼心理。從隨堂測試的表現來看，韓國學生的讀寫成績優于聽說成績，而非洲國家留學生的聽說成績優于各自的讀寫成績。由于受到成績的肯定，聽說表達較強的留學生更容易和中國學生交朋友，獲得更多練習漢語的機會，進一步提高口語表達水平。而口語表達相對較弱的留學生更愿意以完成練習的方式來練習語法、掌握知識，獲得老師的肯定。

四、高職院校來華留學生漢語學習的改進策略

（一）進一步提升課堂趣味性，激發留學生的學習積極性

針對不同學習目的、不同要求、不同學習階段的來華留學生，學校應積極開設更符合留學生需求的漢語培訓內容，選擇趣味性更強、針對性更強的教材、補充材料進行教學，激發留學生學習的積極性和主動性。

通過訪談發現，大部分韓國留學生屬于中短期交流生和交換生，他們在中國參加的大多數是中高級階段的漢語課程。韓國留學生大多在來華學習之前都具備了一定的語言基礎，有的甚至已經通過HSK四級，他們對學習漢語的需求大多不在于語法的結構、句型的組織，更多地希望進行漢語語篇的學習，同時更關注漢語流行語和網絡用語的發展。而中東和非洲來華的留學生則均為零基礎學生，有的甚至不會說英語，教師授課的媒介語一般為英語，這給他們的漢語學習增加了一定的難度。但他們表示，“老師給我們詞典”“pleco很好用”。留學生常常會在課堂上使用從有趣的APP和課外材料中學習到的新句子，這不僅可以幫助他們更好地理解課文內的詞匯、語法，也增強了他們在課外多看、多學、多用漢語的興趣。

因此教師在教學過程中，可以根據留學生不同的需求，推薦目前使用率較高、較流行的APP及視頻課程給留學生，如長城漢語、PLECO應用程序、糾音軟件、漢辦的HSK模擬練習等。一方面可以增加留學生課外學習的渠道和趣味性，同時幫助他們獲得更為簡便的輔助材料，在課前預習、課后復習環節可以獨自自主進行學習，樹立起自學的良好意識，培養良好的學習習慣。

（二）加強專業申請輔導，幫助留學生更好地在中國進行高等學歷學習

經過訪談，筆者了解到參加漢語學習的留學生中，期望進入研究生學習的有3名，進入本科學習的有8名，交換生有3名。對于中東和非洲國家的留學生而言，他們并不在意所獲得學歷學位的高校性質，更希望獲得的是專業的技能和技術支持。西班牙留學生則表示希望進入中國美院的中國畫專業進行研究生學習，而韓國交換生更多地希望能夠進入中國排名更為靠前的高等學府進行專業學習。

同時，肯尼亞留學生多次提及“中國的科技很發達，我們的鐵路都是中國的技術，我們要學習中國的技術”，他們大多希望在中國學習先進的技術，掌握操作能力，大多愿意選擇機械工程、土木工程等專業性強的學科。乍得留學生也表示希望學習中國的技術，他們認為中國的計算機、工程水平等都達到了世界先進的水平，能夠讓他們掌握最新的技術，不管是在中國還是回國都能夠有良好的工作機會。

韓國留學生對漢語學習有更為明確的目的。參加第一次訪談的韓國交換生說，“通過HSK五級是參加韓國國際導游證的資格審查條件”，她希望通過導游證等考試能夠在中國的韓企找到合適的工作。而參加第三次訪談的韓國留學生在來中國之前就曾在免稅店工作，“學好漢語，很重要”。大多韓國留學生對經濟、貿易、法律專業等有較強的興趣。

大多數留學生對在中國的教育制度和課程設置方式的了解來自同胞的建議，一般經由同胞推薦，申請同胞所在的高校，缺乏系統、深入的升學指導、就業指導，筆者認為針對留學生的升學指導不僅可以幫助留學生明確漢語學習的重要性，促進漢語學習的動力，提升HSK考試的參與率和通過率，同時能夠讓留學生更有方向、更有目的地去進行專業、院校及授課語言的選擇。首先在入校之初進行調查統計，整理針對留學生感興趣的不同學校的不同入學要求，更好地對留學生進行求學指導，讓留學生盡早著手準備申請事宜，以保證留學生的銜接教育。這樣對留學生在華學習的可持續發展有很大的促進作用。

（三）貫徹實施國家語言教育的政策和要求，進一步幫助他們能夠更有針對性地進行漢語培訓

目前，國內的專業漢語教育僅僅停留在試點階段，僅有商貿漢語在各個高校根據留學生的不同需求進行課程安排；另外，個性極強的個別高校、個別專業才會開設相關的漢語培訓，如醫科大學的醫學漢語、中醫漢語等。這給留學生進入專業學習增加了一定的難度。因此，除了教師推薦的漢語學習輔助軟件之外，針對有需求的留學生團體，學?？梢钥紤]開設相關專業漢語的選修課，以幫助留學生更好地與專業學習進行銜接。同時，中國政府及地方政府提供的獎學金政策和包容的留學環境應該被進一步地介紹給留學生，幫助他們在中國更好地學習、發展。同時，從學習語言的選擇來說，在可能的情況下，大部分母語為印歐語系的留學生更愿意選擇英語授課的本科、碩士課程，這對各個高校的教育國際化發展是一個新的機遇，也同樣是新的挑戰。

隨著高職院校來華留學生的漢語學習不斷發展，他們的出路問題和學歷銜接教育也成為留學生可持續發展的重點議題。長時間以來，高職院校留學生缺乏學歷教育的培養意識，在經過語言預科學習后大多需要自己聯系高校進行專業學習。通過訪談發現，大部分高職院校的留學生對留在本校進行專業學習的有濃厚的興趣，但對漢語的專業學習仍然存在一定的擔心。因此，對于中高階段漢語學習的留學生，學校將排課集中安排在上午，下午的時間可以由留學生自由選聽感興趣的專業課程，一方面熟悉了解課程的難度，另一方面熟悉自己需要的專業漢語詞匯，為進入專業學習提供專業漢語知識儲備。同時，鼓勵大部分留學生繼續在高職院校進行專業學習，應著力推出技術性、動手能力較強的專業，以職業技術教育的優勢和特點吸引他們的學歷學習，進一步提高學校雙語師資的培訓和雙語課程的發展，為留學生在高職院校的專業學習提供更多的可能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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