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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金史·輿服志》的史料來源及訂誤三則①

2016-09-24 05:54東華大學服裝與藝術設計學院上海200051
關鍵詞:大金金史皇太子

李 甍(東華大學服裝與藝術設計學院,上海200051)

《金史·輿服志》的史料來源及訂誤三則①

李甍(東華大學服裝與藝術設計學院,上海200051)

厘清《金史·輿服志》史料來源之間的關系,對于金代輿服研究以及《金史》的校正、釋義、補充等方面,均有重要意義。然而,關于這個問題,學界卻鮮有涉及。本文選取了今世尚存的相關史籍,和《金史·輿服志》作詳細比對,以考察取資的具體情況,并對其取資手法進行分析。在明確這些史料關系的基礎上,對《金史·輿服志》中的三則疏誤進行了訂正。

《金史·輿服志》;史料來源;取資;訂誤

元修三史之中,后世對《金史》的評價最高。清代學者施國祁在《金史詳?!沸蛑姓f:“金源一代,年祀不及契丹,輿地不及蒙古,文采風流不及南宋。然攻其史裁大體,文筆甚簡,非《宋史》之繁蕪;載述稍備,非《遼史》之闕略;敘次得實,非《元史》之偽謬?!保?]對于《金史》修撰完善之原因,《四庫全書簡明目錄》認為:“金一代典制修明,圖籍亦備。又有元好問、劉祁諸人,私相輟輯。故是書有所依據,較《遼史》為詳賅。承修者明于史裁,體例亦為嚴整?!笨梢?,《金史》的高水準在很大程度上要歸功于其史源資料的豐富完備。

關于《金史》的史源,學界主要有以下二點看法:一、基本認同官修《實錄》為元人修撰《金史》的主要藍本,是《金史》編制的一條主線。②何宛英.金代修史制度與史官特點[J].史學史研究,1996(3):27;傅榮賢.《金史》與金代修史[J].文史知識,2007(2):133;趙彥昌.金代修史研究[J].東北史地,2008(6):36,37.二、私人著述中,劉祁《歸潛志》、元好問《壬辰雜編》、王鶚《汝南遺事》與楊奐的《天興近鑒》都是《金史》重要史源,但采摭范圍,多為金末史實。③王繼光.有關《金史》成書的幾個問題[J].社會科學,1981(2):65;趙梅春.王鶚與元代金史撰述[J].史學集刊,2011(6):80.然而,眾家之說均是就《金史》整體而言,有關《金史·輿服志》的史源問題,學界鮮有涉及。

《輿服志》是“二十四史”的一個重要組成部分,是歷代執政者制定的車輿、服飾制度的記錄,通常以政令形式加以公布并嚴格執行。中國自古就以“衣冠上國,禮儀之邦”而著稱,原因之一就是擁有一套系統的輿服等級制度,并且這套制度得以延續和流傳。厘清《金史·輿服志》的史料來源,對于金代輿服研究以及《金史》的校正、釋義、補充等方面,均有重要意義。

《金史·輿服志》序文曰:“考禮文,證國史,以見一代之制度云”。[2]969可見,其編撰是在考究金代所訂諸禮,并參證國史的基礎上而成。張博泉先生曾說:“禮制的結構,嚴格地說應當包括內限與外限兩個方面,即禮制自身的結構及禮制與其他有關制度的關聯。金代禮制與輿服相關聯”[3]。關于《金史·禮志》,諸家共識,《大金集禮》為其重要史源④陶懋炳.《遼史》《金史》評議[J].史學史研究,1989(4):37;張博泉.金代禮制初論[J].北方文物.1988(4):56.,這在《金史》中也有明確記載:“……故書之存,僅《集禮》若干卷,其藏史館者又殘缺弗完,姑掇其郊社宗廟諸神祀、朝覲會同等儀而為書,若夫兇禮則略焉?!保?]692又《四庫總目提要》載:“以《金史》諸志相校,其藍本全出于此(《集禮》)?!蹦敲?,《金史·輿服志》是否也取自《大金集禮》,其范圍和手法如何?是否還有其他史源?這些問題,都是本文待探討的內容。

一、《金史·輿服志》的史料來源

官修的實錄、起居注、日歷等早已散佚,現已難以取其相應內容進行核對。所幸《大金集禮》以及《金史·輿服志》中曾提到的《政和五禮新儀》等史籍尚存,在此將它們和《金史·輿服志》(本文以中華書局1975年出版的《金史》點校本為底本)作一比對,以考察取資的具體情況。

1.《大金集禮》

《大金集禮》(以下簡稱《集禮》),共40卷,金章宗明昌六年,由禮部尚書張瑋等所進?!都Y》卷二十九《輿服上》載輅輦、冠服、皇后車服和皇太子車服,卷三十《輿服下》則有寶、印、臣庶車服等內容記錄。

經比對,基本可以判定,《集禮》是《金史·輿服志》的首要史源。主要體現在兩點上:

一、多處整段照錄。在《金史·輿服上》和《金史·輿服中》中,這種情況尤其多,包括:天子車輅部分中五輅的形制及各類車的描述;天子冕制、袞;皇后冠服;皇太子冠服等。例如《金史·輿服中》載天子冕制:“天板長一尺六寸,廣八寸,前高八寸五分,后高九寸五分,身圍一尺八寸三分,并納言,并用青羅為表,紅羅為里,周回用金棱?!耵⒁?,頂方二寸,導長一尺二寸,簪頂刻鏤塵云龍?!保?]976此部分基本照錄了《集禮·輿服上》中天子冕冠的形制。另外,《金史·輿服志》中還有大部分內容,是對《集禮》中內容提取后,稍作改動而成。例如皇后妃嬪車輦、皇太子車制中,皇后和皇太子之車的具體描述。

二、與《集禮》部分描述中的脫字、錯誤一樣。例如:《金史·輿服上》第11段第1行,“明遠車”條:“頂上有金龍,四角垂鐸?!蔽暮笮?庇浽唬骸霸摗垺?。按《宋史》卷一四九《輿服志》明遠車條作‘上有金龍’。今據補?!保?]987而《集禮》中,“明遠車”條也作“頂上有金,四角垂鐸?!保?]246

此外,值得關注的是,《金史·輿服志》中的一些名目,倘若未在《集禮》中出現,其敘述都比較簡單。如天子冠服的規制,《集禮》中的內容主要為開篇天子服飾構成的綜述、袞與冕的詳細形制規定以及天子用圭介紹,而《金史》在這部分中又多出天子視朝之服。雖然添加了兩種視朝所著服飾,但相較前文詳細的服制描述,這段只列舉了服飾名目,極為簡略,這可能與編撰者找不到更多的史料有關。

2.《政和五禮新儀》

《政和五禮新儀》(以下簡稱《五禮新儀》),全書共220卷,由鄭居中、慕容彥逢、張源明等編著,成書于政和三年,系徽宗時組織編撰的官方禮書,卷十一、十二為車輿和冠服制度。

《金史·輿服志》中明確記載,其有直接參照《五禮新儀》之處?!鞍础段宥Y新儀》,玉輅以青,金輅以緋,……凡十有一?!保?]970然而,這段話很可能是直接照錄《集禮》:“又《五禮新儀》,凡輅之式,玉輅以青,金輅以緋,……?!保?]246只是其在文中的位置作了變更,《集禮》此段是在陳述各車輅形制之后,而《金史》則將其挪到車輅開篇。此外,在論及祭服議定過程時,也提到了《五禮新儀》:“又《五禮新儀》正一品服九旒冕、犀簪、青衣畫降龍?!保?]981

《集禮》中則有多處提及《五禮新儀》。如《集禮·輿服上》載:“續檢到《五禮新儀》,該車輅制度,……”,“又《五禮新儀》,凡輅之式,……”[4]246??梢姟都Y》編著時的參考文獻就有《五禮新儀》。此外,《集禮》中有些表述相異于《金史》,卻與《五禮新儀》一致。例如,“皇太子車輅”條,“伏鹿軾,龍辀?!保?]253此與《五禮新儀》中的表述相同,而《金史》卻作“軾作赤伏鹿,龍辀”。

在編撰結構上,《金史·輿服志》與《五禮新儀》有頗多共同之處。在大類的編排上,《金史·輿服志》與《集禮》差異較大,而和《五禮新儀》更為接近,《金史》中車輿制度所涉及的人物種類和順序皆與《五禮新儀》一致。

在此,雖無法判斷《五禮新儀》是否為《金史·輿服志》的主要史源,但可以肯定,其為《集禮》史源之一。因此,《五禮新儀》至少可以定作《金史·輿服志》的間接史源。

3.《太常因革禮》

《太常因革禮》,共100卷,歐陽修主編,蘇洵等參與輯撰而成,成書于宋英宗治平年間,是北宋中期一部重要的禮制典籍。該書記載了宋太祖建隆年間至宋英宗治平年間的禮儀沿革情況,且保存了大量的原始史料。

《金史·輿服志》中未提及《太常因革禮》,但《集禮》中曾注明,其在編寫過程中,多次參照、比較了《五禮新儀》、《太常因革禮》、《鹵簿圖》、《開元禮》、《宋會要》等典籍。遂檢閱《太常因革禮》。

《集禮·輿服》中注明參閱《太常因革禮》的地方有兩處,一是五輅形制,“又檢到太常因革禮,該自金輅而下,其制皆同?!倍腔侍榆嚪贫?,“太常因革禮,皇太子宜服桓圭?!?/p>

而文中未提及之處,并不能排除其參閱《太常因革禮》的可能性。舉一例說明?!督鹗贰ぽ浄尽分械摹按筝偂睏l應是照錄了《集禮》,二者對大輦形制的描述完全一致?!都Y》中曾提到,其對于大輦制度,綜合并斟酌了多處史源,例如《五禮新儀》、《鹵簿圖》等,但并未提到《太常因革禮》。①張瑋等.大金集禮附識語??庇?[M].上海:商務印書館,1936:247.然而,經比照看來,其表述幾乎與《太常因革禮》一樣,只有個別字和語句有差別。例如,將“紅絲”作“紫絲”、“扶幾”作“曲幾”、“銀裹鐵鋦龍頭”作“金涂銀龍頭”,而這些改動倒是與《五禮新儀》中的表述一樣。據此推測,《集禮》對于大輦形制的描述,很可能是以《太常因革禮》的記錄為主,結合《五禮新儀》等作了細微調整。

經過比照分析,基本可以明確,《大金集禮》是《金史·輿服志》的首要史源?!墩臀宥Y新儀》和《太常因革禮》至少可以定做其間接史源,二者都是北宋年間重要的官方禮書,可見,金代輿服的建立在很大程度上參照了北宋政府的輿服制度。

二、《金史·輿服志》的取資手法

盡管《金史·輿服志》的大部分內容與《大金集禮》中的《輿服》部分重合,但從整體來看,兩者又存在一些差異。下文將通過二者的對比,對《金史·輿服志》的取資手法作一分析。

1.抽取重組

這是《金史》取資最主要的手法?!督鹗贰ぽ浄尽酚凶陨淼木幾壿?。輿服制度分為上中下三個部分。上篇和中篇為王公貴胄之車輿、服飾,車類按皇帝、皇后嬪妃、皇太子、王公以下的順序敘述,服類則按皇帝、皇后、皇太子、宗室外戚及一品命婦、臣下的順序。下篇敘述了金人通服的日常服飾。相較而言,《集禮》的敘述稍顯混亂?!督鹗贰吩谌≠Y時,根據自己的編撰框架,將《集禮》中有對應的描述抽取出來,分類整理,然后按照自身的邏輯順序重新組合。

例如,《集禮》“臣庶車服”條依次介紹了貞觀元年和大定二十二年官員法服(朝服)、諸服飾佩帶(主要是帶制)、品官公服花樣、皇太子妃及官員母妻傘制、大定制文諸車、命婦用金制度、庶人車服限定等。而《金史》則按照服用功能,將“臣下服飾”作了明確分類,分作朝服、祭服、公服等,將《集禮》中的官員法服歸入朝服,品官公服花樣和諸服飾佩帶歸入公服,而命婦用金制度則歸入“宗室外戚及一品命婦服用”條,庶人車服限定歸入《輿服下》“衣服通制”。對于《集禮》中未有涉及的官員祭服,《金史》又借助其他資料進行了補充。

2.簡化總結

《集禮》的語言表述較為繁復,因而《金史》在取資部分內容時,對其進行了精簡和歸納。例如,《金史·輿服中》之“臣下朝服”條是據《集禮》“臣庶車服”中的部分內容總結精簡而成?!都Y》載:“臣庶車服。貞元元年,遷都燕京,儀仗內,攝官四員并導駕官四十二員,所用法服下項。正一品四員,侍中二、書令二,貂蟬籠巾,七梁額花冠,貂鼠立筆,銀立筆,犀簪,佩劍,緋羅大袖一,緋羅裙一,緋羅蔽膝一,緋白羅大帶一,天下樂暈錦玉環綬一,白羅方心曲領一,白紗中單一,銀褐勒帛一,玉珠佩二,朵金鍍銀革帶一,烏皮履一對,白綾襪一對。正二品五員,門下中書侍郎各二,大與牧一,七梁冠,銀立筆,犀簪,緋羅大袖一,緋羅裙一,緋羅蔽膝一,……?!保?]265在《金史》中,具體的人員信息被刪去,各種服飾名目的數量不再一一說明,而用“各一”、“余并同”這樣的文字加以概括和歸納。①脫脫.金史[M].北京:中華書局,1975:980.

再如“皇后之車”條?;屎笾囉兄氐攒?、厭翟車、翟車、安車、四望車、金根車六等。各等車之部件構造相似,差別主要在于顏色和裝飾?!督鹗贰分兄氐攒嚨拿枋龌九c《集禮》相同,但在介紹后五類車時,僅描述該類車的獨有特征,而略去與其他車相同的部件和構造,敘述順序仍同《集禮》。

3.增刪信息

《金史》在取資過程中,對《集禮》中的制度內容進行了增加和刪減。增刪的內容主要有人物、官職名稱、某種構成部件、數量、量詞等。例如,記述天子車輿:“象輅,黃質,金涂銅裝,以象飾諸末。輪衣以銀褐。建大赤。余同玉輅?!据`,黑質,漆之,輪衣以皂,建大麾。余同玉輅?!保?]970此段將《集禮》中“輪轅”的相關信息都刪去了?!督鹗贰分羞€有不少類似情況。

除了刪減內容,在《集禮》交代不清處,《金史》還相應地增加了內容。如“天眷三年,有司以車駕將幸燕京”。[2]976“有司”一詞在《集禮》中并未出現。再如,“皇后冠服?!嘁赂飵?,……龍口攀束子共八事,以玳瑁襯金釘腳?!保?]978“龍口攀束子”也未在《集禮》中出現。這些添加并非虛詞,有實際含義??梢姟督鹗贰吩谌≠Y時是經過考慮和辨析的,在增刪的過程中,使內容更加完整、精煉。

4.訂正錯誤

雖部分內容照錄《集禮》,但《金史》對《集禮》中的明顯錯誤還是進行了糾正。例如“耕根車,青質,蓋三重,制如玉輅而無玉飾?!保?]970此句“蓋三重”在《集禮》中則是“蓋二層”?!段宥Y新儀》中為“蓋三層”,兩《唐書》中均記為“蓋三重”,可見《集禮》中的記載有誤。又如《集禮》載:“大輦,赤質,五方,油畫……?!保?]246而《金史》、《太常因革禮》和《五禮新儀》中均為“正方”。很有可能是元人編撰《金史》時,參考此二書進行了糾誤。

三、《金史·輿服志》訂誤三則

在厘清《金史》與《大金集禮》、《政和五禮新儀》以及《太常因革禮》之間的史源關系后,可以通過相互比照,對《金史》中的錯誤進行校正。由于篇幅所限,此處僅以皇太子車服為例,訂正其中的錯誤和疏漏。

1.《金史·輿服上》第26段第6行,“皇太子車制”條?!白蠼ň澎?,右載闟戟”[2]974。脫“旂”字,應更為“左建旂九旒,右載闟戟”。

圖1 傳顧愷之《洛神賦圖》中之輅

《集禮》“皇太子車服”[4]253條、《五禮新儀》“皇太子車輅”[5]條中均記為“左建旂九旒,右載闟戟”?!皵纭焙汀瓣S戟”是指車廂后斜插的一大一小兩旗,大旗即旂(圖1)?!督鹗贰反司浜蠼樱骸皵缡足暯瘕堫^,結綬及鈴緌?!薄皵纭弊值拿撀╋@而易見。

2.《金史·輿服上》第26段第6行,“皇太子車制”條?!皵缡足暯瘕堫^,結綬及鈴緌?!保?]974應更為“旂首金龍頭,銜結綬及鈴緌?!?/p>

《金史》中此句表述與《集禮》同,而《五禮新儀》中記為:“旂首金龍頭,銜結綬及鈴緌?!保?]遼寧省博物館藏金代鹵簿紋銅鐘上有輅車形象,車廂兩側后方裝有旂和闟戟,旗桿頂端為龍首,口中銜有結綬(圖2)。因此,似以《五禮新儀》中的描述更妥。

3.《金史·輿服中》第13段第1行,“皇太子冠服”條?;腹缧沃频拿枋鰬⑷氲?2段“遠游冠、朱明服”。

《金史》、《集禮》、《五禮新儀》中關于皇太子冠服“袞冕”和“遠游冠、朱明服”的描述基本一致,而《太常因革禮》中的表述則與之差別較大。前三者中,《集禮》與《五禮新儀》的表述幾乎相同,《金史》則在個別語句上稍作了簡化。據此推斷,《集禮》應照錄了《五禮新儀》,而《金史》在取材《集禮》時又稍作了修改。但《金史》和《集禮》中太子執圭的規定在《五禮新儀》中并未提及,其應參自《太常因革禮》,這在《集禮》中有明確記載。①張瑋等.大金集禮附識語??庇?[M].上海:商務印書館,1936:254.

《太常因革禮》載:“《禮閣新編》,至道二年,冊命皇太子,禮官上言:……,請定制,皇太子服遠游冠,朱明衣,執桓圭,以受冊、朝會、謁廟,亦如之。宴坐在王公上,詔可?!保?]《集禮》參照了這段規定,在文中提及太子需執桓圭,但并未說明桓圭是與朱明服配合使用的,且其可用于冊寶、朝會、謁廟三種場合?!督鹗贰氛珍浟恕都Y》內容,導致今人在點?!督鹗贰窌r,將桓圭單獨另起一段描述,而未將其歸入“遠游冠、朱明衣”條。這將會使讀者把桓圭誤認作皇太子各類冠服穿戴都必須配備的服飾品。

圖2遼寧省博物館藏金代鹵簿紋銅鐘上的輅車

四、結語

《金史·輿服志》的首要史源是《大金集禮》,主要依據是大量的整段照錄和二書部分錯漏的一致性。目前尚無法判斷《政和五禮新儀》和《太常因革禮》是否為《金史·輿服志》的直接史源,但可以肯定的是,其確為《大金集禮》的史源。因此,二者至少可以定作《金史·輿服志》的間接史源,且元人在取資《大金集禮》時,可能參閱了這兩本書對其中的部分錯誤進行了訂正。

《金史》對于《大金集禮》的取資,并非簡單的資料堆砌。其在編寫之初已先設定了框架,再將對應的史料填充其中,并收集其他資料填補框架中的內容,使整體更加完備。元人主要通過抽取重組、簡化總結、增刪信息等手法進行取資,并結合其他史料訂正了《大金集禮》中的錯誤,最終完成《金史·輿服志》的撰寫。

厘清《金史·輿服志》與《大金集禮》、《政和五禮新儀》以及《太常因革禮》之間的史源關系,有兩方面的意義:一是今后學者們在研究金代輿服時,可以更多地參考北宋時期的輿服文獻和圖像。金代圖像資料并不豐富,出土實物也有限,選用宋朝圖像來注釋金代輿服制度是有效的解決途徑;二是可以比照這幾本文獻,對《金史》中的疏漏之處進行訂正。

[1]施國祁.金史詳校[M].臺灣:新文豐出版公司,1984:1.

[2]脫脫.金史[M].北京:中華書局,1975.

[3]張博泉.金代禮制初論[J].北方文物,1988(4):55,58.

[4]張瑋等.大金集禮附識語??庇?[M].上海:商務印書館,1936

[5]鄭居中等.政和五禮新儀[M].綠格傳抄本(31):6.

[6]歐陽修等.太常因革禮[M]卷25.北京:中華書局,1985:158.

(責任編輯:梁田)

J02

A

1008-9675(2016)04-0142-04

2016-05-10

李甍(1979-),女,東華大學服裝與藝術設計學院副教授,研究方向:染織服飾史。

教育部人文社會科學基金研究資助項目:歷代《輿服志》圖釋(13YJC760046);中央高?;究蒲袠I務費專項資金資助:《宋史·輿服志》研究(15D11072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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