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罪惡背后的柔軟解讀《白夜行》中桐原司亮的惡之花形象

2016-10-19 06:12常其玥
文化產業 2016年7期
關鍵詞:善念

常其玥

摘 要:《白夜行》作為日本作家東野圭吾的代表作,對人物的刻畫猶顯深刻。其中的男主人公桐原司亮常常作為唐澤雪穗的配色來對比凸顯其“惡之花”的綻放,事實上,在黑暗中行走的桐原司亮心中隱藏的柔軟和善之美,更符合波德萊爾中對“惡之花”的追求,即在惡中發現美。本文將以桐原司亮為切入點,從多方面具體分析其罪惡背后的隱藏點,感悟對人性的發掘、理解。

關鍵詞:白夜行;桐原司亮;惡之花;善念;光亮

《白夜行》是日本作家東野圭吾的代表作。這部小說,講述了一個歷時十九年的連環案件故事,除了作者強大的推理敘事能力之外,對人性的把握也顯得尤為復雜深刻。以往的評論焦點往往是典型“惡之花”的代表——唐澤雪穗,忽略了與唐澤雪穗互利共生的桐原司亮,他同樣也是在罪惡中盛開的向陽花。從某種程度上來說,司亮和雪穗的本質是一樣的,都是被罪惡包裹,互利共生,視對方為生命中的唯一光亮,在黑暗中行走,但卻在內心隱秘處渴望太陽的人。

一、桐原司亮的人物形象

對于司亮而言,他一直是孤獨的。從小看到母親與店員松浦偷情,母親對他沒有付出一絲母愛,對他去哪里,干什么毫不在意,只要沒有學校和警察找上門來,就對他視而不見;父親對家庭更是漠不關心,反而對幼童有著特殊癖好。即使這樣,這一切他都可以不在意的,可是當父親將主意打到唯一能與他有著精神交流的雪穗身上時,終于忍不住想要了結這一切。

警官笹垣第一次看到司亮的時候“心頭一震,并不是因為沒有聽到男孩下樓的聲音,而是在眼神交匯的那一剎那,為男孩眼里蘊含的陰沉黑暗所沖擊”[1]。這樣的眼神根本不因該是一個還在花樣年華的十歲少年應該有的。

高中畢業,司亮能僅憑程序的片段就在短時間內復制程序本身賺取巨大利潤;利用磁粉就能破譯銀行卡密碼而隨意提取他人現金;加上他高超的犯罪手法,是一種高智的、純粹的犯罪,是帶有美感的“惡”。他能夠超越一般民眾,將個人置于主宰他人命運的掌控者身份上,將社會法則踩在腳下,模糊了自由和不自由的界限。

就是這樣一個人,如果不是在黑暗中行走,他可以是一個活的很光明、很舒適的中產階級分子。

二、桐原司亮的親情觀和愛情觀

從最直接的關系來看,是司亮自己殺死了自己的父親。他既是受害人的兒子,又是兇手;既是悲劇的受害者,又是悲劇的制造者[2]。

警察詢問關于案件細節時,他下意識的選擇了包庇母親,清晰的說明了事發當天他和母親、店員在看的電視節目及內容。這樣一方面提供了他的不在場證明;另一方面也表明了他對親情仍有眷戀,或者說期盼。司亮殺死自己的父親是因為他毀滅了唯一一個在這樣的生活中給予他光明的來源,但是父親死后他不希望家庭就此分崩離析,使母親被當成殺人兇手而徹底淪為失敗的典型和鄰里閑聊的話題。他選擇和雪穗一起進入黑暗的生活后,給母親的便條“我不會回來了”,就再未露面也能看出他的用心,對親情的眷戀。

愛情對于司亮而言是一件過于奢侈的事情。他和雪穗之間是否有愛情已經被太多人討論過了,這也不是這篇文章的重點。筆者想說的是司亮的愛情觀。司亮和雪穗各自有各自的人生,“合作伙伴”和“性伴侶”,但無疑他們對對方有著特殊的感情,甚至超越了一般的愛情。

雪穗與高官誠的婚姻是明知對方不愛自己也要結婚,將婚外情算計在內,第二次結婚對象筱??登鐒t是利用對方躋身上流社會。與雪穗不同,雖然司亮也有“性伴侶”栗原典子,以假名交往,本是利用她藥劑師的身份進行犯罪掩護,但無意中透露了自己的部分信息,允許她近身,讓她猜出了自己的犯罪事實,甚至在后來典子請求和他一起回到他的故鄉時,選擇了同意,還和她講述了過去的一段經歷。如果要犯罪線索徹底消失,就應該與典子再無瓜葛,遠離或是殺人滅口,可是司亮猶豫了,這讓讀者有理由相信司亮將一部分不能和雪穗在陽光下行走的愿望履行在了栗原典子身上,內心仍柔軟。

三、桐原司亮的自我救贖

《圣經》曾說過“罪惡是救贖的前提”,人必須贖罪才能實現救贖。而救贖至少包含了兩層含義:“救”表示拯救,把人從困難中解救出來;“贖”表示要代價[3]。

小時候司亮的生身父親對雪穗進行性侵的時候,他是憤怒的,因為毀滅了他的太陽,猶如信仰被徹底摧毀,是烈火一樣熊熊燃燒的,他殺死了父親。對父親所做的一切,即使他不愿意承認和這樣卑劣人格的父子關系,仍承擔起了贖罪的責任。司亮選擇在黑暗中默默守護雪穗,看著她光彩炫目的周旋在上流社會,這種替父贖罪的責任和對雪穗的愧疚,讓他更加模糊了已經看不清的道德界限,游離在灰色邊緣。

《圣經》講救贖,波德萊爾的《惡之花》也講救贖?!妒ソ洝分v救贖,是講其功能和性質讓人在即將死亡時,仍保希冀?!稅褐ā分v救贖,認為死亡像太陽一樣能帶來新的希望,把死亡當做躋身天國——實現救贖的必要選擇。人只有通過死亡才能實現完滿的結局[4]。這也就不難理解司亮最后以自身的死亡,追尋最終的救贖的結局了。他能否逃走已經是一個沒有意義的假設。愛情也好,救贖也罷,都是出于柔軟的本心。

四、桐原司亮的善念和對光明的渴望

他是被環境脅迫的受害者,惡雖是他認為的生存手段,但善才是他心底里真正向往的東西。

雖然雪穗更多的被看做是“惡之花”的典型代表,但筆者認為司亮更為合適。波德萊爾的《惡之花》本就是在現代都市的陰暗和丑惡中發現美,是對美的一種向往。雪穗相比來說太殘忍了,凡是她認為妨礙她的光芒的人都毫不猶豫鏟除,比如藤村都子、川島江利子,做事干凈利落,不留痕跡。她對司亮的感情可以理解為互利共生,但以魯迅先生所說,“不憚以最大的惡意揣測別人”,司亮的死其實也可以是在她的計劃內的,十九年前的警察追擊和筱冢一成的聰慧讓她感到了危機,所有的鮮血又都在司亮手上,誠然,司亮死她會難過,難過到沒有刻意在警察面前掩飾她的情緒,但這也同樣刻意理解為一個挑釁,人證物證俱毀,能耐我何?

相較于雪穗,司亮顯然是盛開在惡里的一朵向善的花。他做的壞事很少出自本心,基本上是為了保護雪穗的不得已。即使出手,也留一線。藤村都子和川島江利子并沒有遭到事實上的性侵,只是撕破了衣服拍照;妨礙雪穗的三澤千都留只是被騙到酒店,錯過了高宮誠的表白;盜版馬里奧,殺掉松浦,都是他一個人承擔的,“這事我一個人來,你完全不要碰,也不要管我在做什么。弘惠那邊也一樣,不要讓她發現我在做什么?!鄙踔翆⒆约阂皇謩摿⒌碾娔X店送給友彥當結婚禮物[4]。從這一系列的事情中我們都可以看出司亮內心中未完全泯滅的人性。這也與波德萊爾《惡之花》中從惡中發現善和美的追求是一致的。因此,桐原司亮完全擔得起“惡之花”的稱號。

司亮想“在白天走路”,說自己的人生就像在白夜里走路,不再有陽光。他自己給友彥剪的那副剪紙作品是兩個孩子手牽著手,那是他夢寐以求卻始終無法達到的奢望,因此,他送這個剪紙給朋友友彥,也是對他們的祝福和對自己的欺騙、寄托。

司亮的人性中,固然有惡的一面,從惡中也能發現美的存在,善的余賒,這就是司亮心中的柔軟。

五、結語

在《白夜行》這部犯罪推理小說中,剝開層層罪惡,看到的第人性的陰冷和丑惡,撥開層層罪惡的云霧,發現的是人性的閃光,折射在將黑未黑的白夜里,反射出最大的光。從本源而言,雪穗和司亮的確做錯了,一開始的選擇就錯了,但他們也是遭受傷痛的悲劇承擔者,他們選擇“暴力洗禮”的救贖找回自己,方式偏激,但本質出發點沒錯。所謂因果,所謂善惡,不過一念之間。

參考文獻:

[1]東野圭吾,白夜行.[M]南海出版社,2013.

[2]賀春健,郭一鶴.懸念背后的疼痛與溫情-解讀《白夜行》雪穗和司亮的愛情悲劇》[J].長春教育學院學報,2014.11.

[3]蘇葆榮.《惡之花》的救贖及其意義[D].西北師范大學,2010.

[4]邱晶,楊深林.被放逐的幸福-論東野圭吾《白夜行》的人物形象[J].湖北民族學院學報(哲學社會科學版),2014,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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