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梅是誰

戴玉祥

子七手拿遙控器，不停地變換頻道。后來，就把電視關了，靜靜地坐在那兒。斯琪這些日子，總是回來很晚。子七心里隱隱有些不安。子七正這樣想著，門開了，斯琪晃了進來。見子七還沒睡，斯琪的臉上閃過一絲感動。斯琪說，怎么還沒睡？子七說，等你。等我干嗎呀？斯琪邊說邊進了洗手間。從洗手間出來，見子七還坐在那兒，有些煩了。斯琪說，怎么還不去睡？子七說，怎么這么晚才回來？斯琪臉色難看了，斯琪說，是是是，我是回來遲了，好了吧！斯琪這樣邊說著邊進了睡房。

躺在床上，斯琪看著窗外皎潔的月色，心里想著子七的話。很明顯，子七懷疑自己了。怎么辦？斯琪絞盡腦汁，最后想到了一個人。

翌日，斯琪還在酣睡中，門鈴響了。

斯琪睜開眼，見子七已起來了。斯琪說，大清早的，誰按門鈴？子七說，我去看看。

子七開了門，一個送花的小伙子遞過筆，讓子七簽名。子七看著小伙子手里捧著的玫瑰花，猶豫了。小伙子催。子七說，不會搞錯吧，誰會送花給我？小伙子說，你是子七吧，這門牌號也對，怎么會搞錯呢？子七只好簽名、接花。正琢磨怎么回事兒，斯琪過來了。斯琪眼睛盯著花，說這大清早的，誰送的呀？說著，拿過來花，目光只掃了下，臉色即刻陰沉了。斯琪手指著夾在花里的那張留條，說，這個小梅是誰？小梅……子七也看到留條了，只是這個小梅……子七腦海里迅速放起了電影：沒有這個人。子七也說，小梅是誰？裝！斯琪牙齒咬得嘎嘎響，小梅到底是誰？說后，扔了玫瑰花，拉開門，走了。

子七撿起花，九朵，很曖昧的數字，尤其那留條上的字：玫瑰九朵，久久不忘。小梅。會是誰呢？子七想破了頭，也沒有想出誰來。

一個星期后，斯琪回來了。

子七高興。斯琪說你高興啥，你那檔子事，還沒了結呢。子七說老婆，那個小梅，我真的不知道是誰。又說，會不會是朋友開玩笑，也說不定。朋友開玩笑？斯琪目光錐著子七，會找借口了你？子七正想解釋，門鈴又響了，還是那個小伙子站在門前，手里捧著玫瑰花。子七見了那花，頭上的汗就冒出來了。小伙子依舊遞過筆，斯琪搶過來，簽字、接花。還是九朵，只是留條上的字變了：情人節，派九朵玫瑰去看你，懂的。小梅。

斯琪看了留條，哭了，邊哭邊說，想到今天是情人節，才回來，真沒想到呀！斯琪將那玫瑰，狠勁扔到地上，雙手捂臉，跑了出去。

子七懵了。

后來，想起該去攆斯琪回來，可斯琪，已不見蹤影了。打她的手機，關機。那一刻，子七隱隱感覺到，他與斯琪的婚姻，有危險了。

日子，在難耐的等待中，過去了一天，又一天。

其間，子七去過那個花店，找那個送花的小伙子，想問問情況，可，那個小伙子，一問三不知。

這天，是子七的生日。自己的生日，斯琪是沒有理由不回來的。這樣想后，子七準備好了生日蛋糕，還把房間布置了一下。做完這些，子七直接去了斯琪的公司。斯琪沒有拒絕，隨子七回來了。只是，遠遠的，就看見門前放著玫瑰花。斯琪搶上前，拿起玫瑰，依舊是九朵，留條上寫：親愛的，生日快樂！小梅。斯琪扔了那花，轉身，走了。

子七沒攆。愣著。想：這個小梅，為什么要這樣害我？

不久，斯琪提出協議離婚，子七同意了。

……

一個夕陽普照的傍晚，河邊的沙灘上，坐著一個男人。斯琪的頭，埋在男人的懷里，自言自語：要不是小梅，結果會是什么樣子呢？

男人捧起斯琪的頭。男人說，小梅是誰？

斯琪說，你別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