非洲國家島嶼型世界遺產“突出的普遍價值”概述

摘 要：非洲島嶼和島嶼中的部分區域入選《世界遺產名錄》的較多。其中世界自然遺產對突出的地質、地貌和生物特征的表現最為顯著；少數形成于歷史早期的文化遺產多本土成分，兼有亞洲文化的特征；多數文化遺產的形成與近代歐洲殖民和對外貿易關系密切，歐、非混合特征明顯，反映出飽受屈辱及爭取民主和自由的歷史進程。除品質和價值外，非洲申報世界遺產注重國際經濟合作，并與聯合國教科文組織世界遺產委員會倡導的活動相一致的做法值得借鑒。

關鍵詞：世界遺產；島嶼；非洲國家；價值；申報

中圖分類號：F590 文獻標志碼：A 文章編號：1002-2589（2017）03-0161-02

近年，隨著聯合國教科文組織世界遺產委員會對海洋項目[1]和小島嶼型發展中國家世界遺產活動[2]的推進，入選《世界遺產名錄》的島嶼型世界遺產迅速增加。由于大陸以西大西洋中的亞速爾、馬德拉和加那利群島，以及阿森松和圣赫勒拿島等被歐洲國家占有，非洲國家海洋中的島嶼并非很多，但通過既往對非洲世界遺產地域特征的研究[3] [4]發現，非洲島嶼和島嶼中的部分區域入選世界遺產的較多。目前，我國只有澳門歷史中心一處島嶼型世界遺產。從聯合國教科文組織世界遺產中心網中析出非洲國家的這類遺產，歸納其特征和“突出的普遍價值” ①，可以為世界遺產的申報提供借鑒。

一、范圍與分布

統計《世界遺產名錄》中屬于非洲國家的世界遺產，截至2016年，非洲共有世界遺產131項。其中整座島嶼和島嶼中的部分區域被列為世界遺產的有16項，包括4項自然遺產和12項文化遺產，占非洲世界遺產總數的12.21%（表1）。②

表1中，第2、8、9、10、11和13項世界遺產為整座島嶼，第1、3、4、5、6、7、12、14、15和16項為所在島嶼中的部分區域。世界遺產是一個地區的精粹，島嶼中入選世界遺產的那部分區域可視為島嶼型世界遺產。

二、特征與價值

非洲之所以有較多島嶼型世界遺產入選，主要取決于島嶼本身的特征和價值。其中，世界自然遺產對突出的地質、地貌和生物特征的表現最為顯著。馬達加斯加由連綿起伏的群山、尖巖林（forest of sharp stones）和壯麗的馬南布盧河（the Manambolo river）河谷喀斯特地貌組成的黥基·德·貝馬拉哈自然保護區，由于存在未遭到破壞的森林、湖泊和沼澤，以及瀕臨滅絕的珍稀狐猴和鳥類，被視為“一座名副其實的石灰巖大教堂”，是“全島甚至全球最壯麗的自然景觀之一”[5]。阿欽安阿納雨林中的特有物種占種群總數的80%—90%，馬達加斯加共123種陸地哺乳動物中有78種棲息于此，其中被世界保護自然聯盟列入《瀕危物種紅色名錄》的物種多達72個；所以這處雨林被譽為“馬達加斯加島地質發展史的生物多樣性賴以生存的命脈”。塞舌爾阿爾達布拉環礁和馬埃谷地自然保護區的代表性生物分別是海龜和椰子樹。前者作為約15.2萬只左右巨型龜的棲息地，是世界上此類爬行動物最為密集之處。這些海龜是印度洋島嶼上同種龜的最后一批幸存者，而阿爾達布拉環礁則是目前自然界遺存下來的唯一適合其生存之地。馬埃谷地自然保護區是幾乎保持在原始狀態下的天然海椰子林，因其種子在植物王國里最大，從而成為具有全球意義的“旗艦物種”[6]。西方人曾稱這片谷地為伊甸園，稱這種樹為智慧之樹。

非洲島嶼型世界文化遺產的基本形態，少數起源于歷史早期，多數形成于15—16世紀歐洲人開辟新航線和在非洲建立殖民地之后。早期形成的世界遺產多本土成分，少數兼有亞洲文化的一些特征。坦桑尼亞基爾瓦基斯瓦尼和松戈馬拉遺址主要包括位于海邊的兩個小島上的港口遺址。13—16世紀，許多印度洋上的貿易由基爾瓦商人經手。海洋貿易的繁榮使這里在14世紀上半葉發展為“世界上最美麗的城市之一”，港口遺址則成為“從中世紀到近代東非斯瓦希里（Swahili）文明、伊斯蘭文化和印度洋貿易繁榮的見證”。同樣曾為重要貿易中心、歷史延續達7百年之久的肯尼亞拉穆古城作為東非最古老、保存最完整的斯瓦希里人聚居地，因建筑使用珊瑚石、泥磚和紅樹林木材而以簡樸著稱，依然保持著伊斯蘭和斯瓦希里重要文化教育中心的地位[7]。蘇丹麥羅埃島考古遺址包括公元前8世紀—公元4世紀興盛一時的庫施（Kush）帝國的王城及附近的神廟、金字塔、民居和用水設施等遺跡。由于庫施帝國的疆域一度擴展到地中海及非洲心臟地帶，這一遺址見證了上述兩個地區在藝術、建筑、宗教與語言上的交流。馬達加斯加安布希曼加皇家藍山行宮由皇城、皇陵和一組祭祀建筑群組成，由于在過去500年一直是舉行宗教儀式和祭祀的圣地，從而成為馬達加斯加最重要的文化象征和“至少自16世紀以來馬拉加西（Malagasy）① 社會和政治結構的代表”。

近代以來形成的島嶼型世界文化遺產與歐洲殖民擴張和對外貿易存在直接或間接關系，歐、非混合特征顯著。以教堂、城堡和枷鎖廣場（Pillory Square）為代表的佛得角大里貝拉歷史中心舊城因位于跨大西洋國際貿易航運路線的中點，不但在15世紀末歐洲向非洲和大西洋地區的擴張中發揮了決定作用，而且融合出此后傳至美洲的克里奧（Creole）文化。作為沿岡比亞河伸入非洲大陸內部的第一條包括奴隸貿易在內的通道的起點，岡比亞詹姆斯島及附近區域的主要遺存為城堡和貿易站。鑒于與奴隸貿易興廢的密切關系，岡比亞政府從1996年以來每年都舉行為期一周的國際尋根節（International Roots Homecoming Festival）。處于臨近大陸并介于非洲西部南北方的中間位置，塞內加爾戈雷島成為15-19世紀非洲海岸最大的奴隸貿易中心，被世界遺產委員會評價為能夠使“人們消除歷史積怨、求得和解的神圣殿堂”。所以，美國出于對源于非洲的黑人輿情的關注，布什和奧巴馬連續兩屆總統都來舉行紀念活動。除貿易與港口特征之外，莫桑比克的莫桑比克島城鎮中始終相同的建筑和裝飾藝術，南、北城區反差鮮明的建筑材料（石頭和稻草），以及塞內加爾圣路易斯島正規的城市規劃和風格迥異的歐式建筑，均為典型殖民地特征。其中，圣路易斯島因在1872—1957年成為塞內加爾首府所在地，對西部非洲教育和文化發展，以及建筑、造船和服務業具有重大影響。

與較多在物質上的表現不同，曾為毛里求斯東部奴隸貿易重要中轉站的莫納山文化景觀，因18世紀—19世紀早期有大量奴隸逃亡于此而被稱為“亡奴共和國”（Maroon republic），這一群體則被視為為自由而戰的奴隸的象征。所以迫不得已，1834年英國殖民政府在阿普拉瓦西·加特地區進行用自由勞動力代替奴隸的所謂“偉大試驗”，誘使大批印度人前來毛里求斯成為“契約勞動力”。更進一步講，南非羅布恩島入選世界遺產的主要原因，是這里在20世紀后期長期監禁反對種族主義的黑人政治犯，那些“與世隔絕、臭名昭著的南非最可怕的監獄，見證了民主和自由戰勝壓迫和種族主義的過程”。

三、成因與啟示

除普遍、突出甚至極端的自然品質和文化價值之外，非洲有較多島嶼和島嶼中的部分區域入選世界遺產還與國際合作有關。非洲國家響應2005年第29屆世界遺產大會的呼吁，在2006年正式設立“非洲世界遺產基金”，幫助各國加強世界遺產的申報和保護工作。發展海洋和小島嶼型發展中國家的世界遺產是聯合國教科文組織世界遺產委員會的兩項主要活動，該機構對相關國家此類項目的申報給予特別支持。除麥羅埃島考古遺址之外，非洲島嶼型世界遺產均位于河口、海岸地帶和海洋之中，一定程度上是世界遺產委員會上述活動的結果。

有關學者將海洋保護區、水下文化遺產、海島和非物質文化遺產列為我國申報海洋世界遺產的方向，并認為海上絲綢之路和南麂列島已經具備初步申遺的能力[8]。通過對非洲島嶼型世界遺產的分析可知，提名申遺的遺產應以其品質和價值為基礎。我國海洋中如浙江普陀山和海南五指山，陸地水體中如青海湖鳥島和洞庭湖君山，均具備獨特的文化或自然價值。隨著眾人皆知的著名遺產幾乎全部入選《世界遺產名錄》，有必要進一步拓寬提名世界遺產的范圍和視野。申報世界遺產應盡量配合世界遺產委員會舉辦的各種專項行動，做到有的放矢。非洲設立世界遺產基金支持經濟困難的國家，對我國而言，國家應加強統籌，盡量弱化地方政府的態度和經濟能力的差別對申遺工作的影響。

參考文獻：

[1]UNESCO World Heritage Centre. World Heritage Marine Programme[EB/OL].[2016-7-18].http：//whc.unesco.org/en/marine-programme.

[2]UNESCO World Heritage Centre.Small Island Developing States Programme[EB/OL].[2016-7-18].http：//whc.unesco.org/en/sids.

[3]尹國蔚.非洲國家世界遺產的地域特征與成因分析[J].地理與地理信息科學，2011，27（5）：99-103.

[4]尹國蔚.非洲世界遺產的分布特征[J].地理科學進展，2013，32（6）：958-966.

[5]UNESCO World Heritage Centre. Tsingy de Bemaraha Strict Nature Reserve [EB/OL].[ 2015-10-17].http：//whc.unesco.

org/en/list/494.[6]Rist L， Kaiser-Bunbury C N， Fleischer-Dogley F， et al. Sustainable harvesting of coco de mer， Lodoicea maldivica， in the Vallée de MaiSeychelles[J].Forest Ecology & Management，2010，260（12）：2224-2231.

[7]UNESCO World Heritage Centre.Lamu Old Town.[EB/OL]. [2015-10-17].http：//whc.unesco.org/en/list/1055.

[8]萬芳芳，白蕾，王琦. 海洋世界遺產發展趨勢分析及相關申報建議[J].海洋開發與管理，2013（6）：26-31.