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帶一路”倡議與中法經濟合作的新契機

武亦文

“一帶一路”倡議與中法經濟合作的新契機

武亦文

法國地處西歐，是中國在政治、經濟和文化領域最重要的合作伙伴之一?！耙粠б宦贰背h的提出是對中法雙邊合作的補充，該倡議一方面加強了傳統合作領域的雙邊投資并挖掘了新的合作潛力，另一方面開發了新的經貿合作渠道，包括新型商業交流方式和制度化保障。

“一帶一路”倡議；雙邊合作；經貿合作

引 言

“一帶一路”倡議如今已成為國際政治領域熱議的話題之一。全球100多個國家，包括法國，表示愿意參與其中。法國是西歐的重要國家，也是第一個與中國建立大使級外交關系的西方大國。那么 “一帶一路”倡議能為中法經濟合作帶來什么？在回答這個問題之前，需要了解“一帶一路”倡議的基本內涵。

中國是世界第二大經濟體，2010年，國民生產總值達到41.3萬億元*數據來源：中華人民共和國國家統計局。，僅次于美國。從對“一帶一路”的命名可以看出，“一帶一路”是中國首發的一項倡議，“倡議”只表示建議，不具有強制性。在中國政府看來，“一帶一路”的提出是為了促進更多的經濟交流活動，每個國家都有權利選擇是否加入其中。平等、互相尊重是“一帶一路”最基本的原則?！耙粠б宦贰辈皇恰皯鹇浴?，不是以實現某項對抗性目標為目的的計劃。它更多的是一種新型的合作平臺*中華人名共和國國務院新聞辦公室：“一帶一路”是新型國際區域合作平臺，2015年10月。http://world.people.com.cn/n/2015/1016/c1002-27706621.html. 本文數字資源訪問日期均為2017年2月28日。，對世界各國持歡迎的態度?！耙粠б宦贰背h提出后，中國經濟活動更具活力，也為世界經濟的發展貢獻自己的力量。

在法國，“一帶一路”倡議被譯為“新絲綢之路”倡議。之所以打上“新”的標簽，是為了區別于公元前2世紀漢朝時代起源的“古絲綢之路”。這條絲路直到19世紀才被德國地質學家李?；舴?Ferdinand von Richthofen)正式命名。古絲綢之路的開通使得漢王朝能夠同西域各國保持經濟、政治和文化交流，是友誼、合作、交流、開放、包容、雙贏的象征。今天，絲綢之路被重啟，延續古絲綢之路的精神，促進亞歐交流。新絲路有兩個重要的組成部分：絲綢之路經濟帶(帶)和21世紀海上絲綢之路(路)?！皫А蓖ㄟ^中亞和俄羅斯連接中國和東歐；“路”通過東南亞、印度洋、非洲東部連接中國和歐洲?！耙粠б宦贰蓖窘浀膰矣懈髯缘慕洕l展特點，可以形成優勢互補。中國希望通過加強政治對話、資本流通、改善基礎設施建設、消除貿易障礙、加強人民互信和理解來開發更多的合作潛力*《推動共建絲綢之路經濟帶和21世紀海上絲綢之路的愿景與行動》，國家發展改革委、外交部、商務部經國務院授權共同發布， 2015年3月。。

“一帶一路”倡議和法國又會產生怎樣的火花？換句話說，“一帶一路”倡議能為中法交流帶來什么？作為歐盟成員國，法國是中國最重要的歐洲合作伙伴之一。從地理上看，法國地處西歐，四面臨海：北海、英吉利海峽、大西洋和地中海。優越的地理位置使得法國在海上絲綢之路上具有一定的價值。1964年，法國同新中國建交，如今中法戰略合作伙伴關系在各領域保持良性發展的勢頭。經濟領域一直是中法合作的重心，雙邊投資不斷提高，各部門合作深化?；诨ハ嘧鹬氐脑瓌t，法國同中國在航天、民用核能等領域取得了相應的成果。近幾年兩國也在新合作領域如環保、可持續發展、健康和金融領域開發了新的合作潛力*法國外交部：《法國與中國》http://www.diplomatie.gouv.fr/fr/dossiers-pays/chine/la-france-et-la-chine/.。然而，中法雙邊貿易逆差成為兩國雙邊貿易最大的問題。因此“一帶一路”提出后，這一問題如何解決仍然是法方關注的焦點之一。

“一帶一路”倡議之所以可以成為一個新平臺，是因為中法雙方亟待調整的貿易結構在該倡議的框架下可以尋求新的合作方式。如今新興國家(如中國)出口的產品大多為制造品，附加值低。諸多新興國家迫切需要實現出口結構轉型，對高科技的需求不斷提高。中國一直強調希望能成功由“中國制造”過渡到“中國智造”。因此新興國家更傾向于進口純技術，而不是高科技產品。但是發達國家在技術出口上總是有各種各樣的顧慮和猶豫，同時又高度依賴新興國家生產的各類成品，這種現象從一定程度上可以解釋為何發達國家同新興國家之間存在長期的貿易逆差?！耙粠б宦贰钡奶岢隹梢詾榻鉀Q這些問題提供新的思路。在這個新的平臺上，國家之間可以自由對話，尋找新的合作契機?！耙粠б宦贰钡暮诵氖前l展中國家的基礎設施建設，而發達國家在項目建設與管理方面更具優勢。因此可以開展相關的項目，充分發揮雙方的優勢，既為新興國家提供了學習先進經驗的機會，又為發達國家尋找到了貿易增長點。

那么具體來說，“一帶一路”作為新型合作平臺究竟可以為中法雙邊合作帶來什么契機？

一、 中法雙邊合作領域的擴展

“一帶一路”倡議使得中法雙邊合作進入新的時代。中國和法國都愿意加強傳統領域的合作，并開發新的合作領域。

1. 傳統合作領域的加強

中法經濟合作充滿活力。自1964年雙邊外交關系建立以來，兩國在諸多領域保持著良性互動。

法國的高新技術在諸多工業領域有目共睹，中法在航天領域、汽車領域和農副產品領域有良好的合作歷史。法國和中國都希望能夠繼續加強在這些領域的互動?！耙粠б宦贰碧岢龊?，兩國在這些領域仍舊保持著積極的合作。

2015年6月，中國國務院總理李克強訪法期間同法國簽訂了75架空客A330(包括意向采購30架)的購買協議，總額達到100多億歐元。另一項訂單確定在中國天津建立一座空客完成與交付中心*該中心已于2016年3月2日開工。，以便更好地貼近中國顧客的需求。其實在2008年，空客已經在天津建立了總裝線，用于組裝單走廊的A319和A320機型，這也是空客在非歐盟地區建立的首個組裝中心。這兩項同空客集團的協議為中法在航天領域的合作揭開了新的篇章，兩國也由簡單的“買賣”關系進入到“合作”的階段。法國的飛機能在中國組裝也表明中國的技術發展到一定的階段，法國已經認可中方是一個合格的合作伙伴?？湛突氐慕⒁矎娀丝湛图瘓F在中國市場的存在感，提高了空客的競爭力。

近幾年，法國的汽車行業在中國也取得了長足發展。中國是全球第一大汽車市場，法國三大汽車公司(雪鐵龍、標致和雷諾)均同中國東風汽車公司簽訂相關合約。標致雪鐵龍集團(PSA)同東風汽車公司的合作可以追溯到2002年，2015年中國成為其全球第一大市場，年銷售量達736000輛*https://www.groupe-psa.com/fr/groupe-automobile/presence-internationale/chine-asie-sud-est/.。2016年9月，標致雪鐵龍集團在中國成都建立第五座工廠。與此同時，標致還同東風汽車公司開展研發電動汽車的項目。雷諾公司也于2016年1月在中國設立第一個工廠。

法國的農副產品在中國也很有市場。2014年，法國向中國出口的農副產品總額高達17億歐元*https://www.tresor.economie.gouv.fr/File/411870.。農副產品越來越成為法國對華出口的重要組成部分。2015年法國對華出口農副產品總額比2014年上漲49.7%*https://www.tresor.economie.gouv.fr/File/426270.。

顯而易見，中法兩國在這些傳統領域的貿易往來仍取得了不小的進步。但需要指出的是，這些領域的合作在“一帶一路”倡議提出之前就已經相對成熟，并不能滿足現在的需求。而且，以上傳統領域在未來發展中可能會遇到一些障礙。雖然法國汽車行業在中國取得了一定的成績，我們仍然不能忽略潛在的挑戰。具體來說，雷諾是最后一個在中國設廠的國際汽車品牌，相比于其他德系、日系，甚至是標致、雪鐵龍這些法系品牌來說存在明顯的落后。面對已經比較成熟的其他品牌，法國汽車品牌數量有限，進入中國市場時間較短，這會給法國汽車行業的發展帶來一定的阻礙。雖然標致已經實現同東風在電動汽車的研發合作，未來究竟何去何從仍難以預料。再者，傳統領域的合作并不能有效減少中法貿易逆差。那么在“一帶一路”倡議的框架下，中法兩國還能進行哪些合作？

2. 新合作領域的開發

由于中法兩國近些年來雙邊互動的加強，新興的合作領域在“一帶一路”框架下得到一定的關注度，例如環保領域。

作為環保行業的領頭羊，法國威立雅(Veolia)和蘇伊士環境(Suez Environnement)集團公司在中國市場發揮著一定的重要性。威立雅同四十多個中國城市建立了伙伴關系。在天津，威立雅建立了兩個危險廢物處置中心，其任務是為三百多萬居民提供飲用水并處理港口和工業區排放的有毒廢料*http://www.veolia.cn/zh/about/Veolia_China.。2015年8月，天津濱海新區爆炸事故之后，中國政府授權威立雅集團處理1100噸有毒廢水*http://www.veolia.cn/zh/wo-men-de-fu-wu/an-li-yan-jiu/shi-zheng/fei-qi-wu/zhongguo-tianjin.。2016年7月，中國石化全資子公司燕山石化同威立雅簽訂總額超過30億歐元的訂單，由威立雅負責工業污水回收、處理和再循環利用設施。在未來25年，該項目將新增超過800個就業崗位*威立雅與中國石化業巨頭中石化簽訂合同，2016年08月01日：http://www.veolia.cn/zh/meiti/%E6%96%B0%E9%97%BB/%E5%A8%81%E7%AB%8B%E9%9B%85-%E7%87%95%E5%B1%B1%E7%9F%B3%E5%8C%96-%E6%B0%B4%E5%BE%AA%E7%8E%AF.，并全面提升該地區水循環效率。

蘇伊士環境集團也在中國有不錯的表現。2015年5月，蘇伊士環境同北京排水集團簽訂總額為1.4億歐元的合約，蘇伊士環境集團將提供相關污水處理設備，并參與這些設備的安裝、調試和性能測試*蘇伊士環境集團在京斬獲水務處理大單：http://www.suez-environnement.cn/sites/default/files/su_yi_shi_huan_jing_ji_tuan_zai_jing_zhan_huo_shui_wu_chu_li_da_dan_.pdf.。2015年法國時任總統奧朗德(Fran?ois Hollande)訪華期間首站訪問了重慶市，并參觀了中法污水處理廠。奧朗德專門強調了法國在環保領域擁有先進的技術。2016年2月，蘇伊士環境又斬獲另一筆價值400萬歐元的訂單，為重慶提供數字化污水處理技術，以改善當地的水務環境，并盡可能減少洪水發生的風險。這也是中國政府打造“海綿城市”的第一步。這項工程也可以加強蘇伊士環境集團同中國城市在該項目框架下的合作，提高市場競爭力。

另一個中法合作的環境問題是氣候變化。氣候變暖問題帶來的威脅早已超越國家界限，這也是奧朗德2015年5月訪華時重要的外交議題之一。中國目前是世界第一大排放體，在氣候談判中發揮著舉足輕重的作用。值得慶幸的是法國在COP21(第21屆聯合國氣候變化大會)開會之前就已經獲得了中國的支持。兩國于2015年11月2日簽訂共同聲明，為應對全球氣候問題做積極的準備。法國在綠色經濟發展方面有較多的關注和成果，法方也愿意在綠色經濟發展領域給予中國相應的支持和幫助，真正為實現保護地球這一宏觀目標做出貢獻。

總的來說，“一帶一路”倡議加強了傳統合作領域的合作，并在其他合作領域開發了新的合作角度。然而，在這些領域的合作還是拘泥于傳統的合作方式。隨著“一帶一路”倡議的推進，新的交流合作方式得到發展。

二、 新型合作方式

“一帶一路”框架下中法合作還開創了新的方式，不僅可以促進雙邊直接貿易的發展，更能提高雙方的積極性和效率。

1. 中法貿易新渠道

以前一件中國商品運輸到法國有三種途徑：鐵路運輸、海路運輸和航空運輸。前兩者價格較低、運輸量大，是主要的運送方式，但缺點是運輸時間過長?！耙粠б宦贰背h促進了法國同中國批發行業的直接交流。2016年4月21日，一輛載滿貨物的火車從中國武漢出發，歷經16天，行程11300公里，穿過了中國、哈薩克斯坦、俄羅斯、白俄羅斯、波蘭、德國，最終到達古絲綢之路的終點法國里昂市，而過去武漢同歐洲的經貿往來主要通過海路運輸，大約需要60天的時間。該貨運返回中國時載滿各類法式商品，真正實現了法國同中國“直接”貿易，降低了運輸時間和成本。貨運到達里昂時，里昂市副市長阿蘭·加里亞諾(Alain Galliano)親臨現場，并鼓勵更多的中國企業來法國、尤其是來里昂設廠。

海路運輸方面也獲得了一定的發展。2016年2月9日，中遠海運發展集團的14000個集裝箱從中國上海出發，一個月后到達法國勒阿弗爾(Le Havre)港口。勒阿弗爾是塞納河流域大巴黎港口聯盟(HAROPA)的重要組成部分，是進入法國及歐盟市場的重要入口之一，但是HAROPA的吞吐量明顯低于安特衛普和鹿特丹這類港口。根據歐盟委員會2011年公布的歐盟20大港口排名，勒阿弗爾僅排第6，吞吐量為6400萬噸，而居于首位的鹿特丹高達3.7億噸*http://europa.eu/rapid/press-release_MEMO-13-448_fr.htm.Annexe 1. - Principaux tableaux et graphiques.?！耙粠б宦贰背h提出后，HAROPA多次派代表前往中國商談接洽事宜，希望同400多家中國公司和81個中國港口建立合作關系。如今已有17條亞歐貿易航線選擇勒阿弗爾作為中轉站*La coopération portuaire sino-fran?aise en plein essor,le 23-03-2017.http://french.china.org.cn/business/txt/2017-03/23/content_40490602.htm.。一般情況下，每日平均有兩班貨輪往返于勒阿弗爾和中國，2016年由勒阿弗爾進入法國的中國商品數量較上一年提升了30%*Ibid.。法國港口的競爭力也在中歐貿易往來中逐漸加強。

陸路交通和海路交通在“一帶一路”倡議框架下得到了較大的發展。虛擬經濟如今也發揮著越來越重要的作用。近十年網絡技術迅速發展，電子商務(簡稱電商)逐漸成為商業的新寵。如今人們越來越傾向于通過網絡購買商品，空間和時間的差距不再是阻礙商品交易的因素。根據法國ZDNet*ZDNet是法國科技新聞網站，自2004年持續報道法國電商的發展情況。網的數據，2015年法國電商交易額達649億歐元，人均年消費達1780歐元。主要的消費領域是旅游、服裝和家居品*Le e-commerce en France en 2015 : http://www.zdnet.fr/actualites/chiffres-cles-l-e-commerce-en-france-39381111.htm.。

電商在中國發展迅猛。根據中國電子商務研究中心的數據來看，2015年中國電商交易額達到2440億歐元，相比2014年上漲36.6%；境外交易額達948億歐元，相比前一年上漲28.6%；中國網民數量達到4.6億，相比上一年增長21%。電商在中國經濟的發展中發揮著重要作用，直接交易越過中間商的模式降低了賣方的成本和產品價格，也提高了商品的競爭力。網絡的普及性使得電商可以接觸到各類國際資源，在未來可以發展成市場營銷的中堅力量。對于消費者來說，電商的存在減少了購物時間，跨越了地域障礙。對于公司來說則可以在不設實體店的情況下進入更多的國家。

“一帶一路”倡議也關注電商的發展進程，中國政府尤其支持跨境電子商務的發展。由于“一帶一路”的重點是基礎設施建設，網絡建設是其中重要的一環，其目標是真正實現互聯互通。電商的發展也為法國商品進入中國提供了新的機會。中國電商龍頭企業阿里巴巴集團與法國相關企業自2014年以來開展了不少的交流活動。2014年5月16日，法國時任外長法比尤斯(Laurent Fabius)會見阿里巴巴總裁馬云并簽訂一項三年合約，希望通過阿里巴巴集團網站加強法國產品的競爭力。該合約力求保證法國產品在天貓網站(Tmall)的優先地位。合約簽訂一周后，天貓集團專門針對法國產品設計了一項促銷活動，大力推廣相關法國品牌。這項合作一方面可以提高阿里巴巴集團在法國的聲譽，另一方面也讓中國消費者了解更多的法國產品。2016年“雙十一”活動中，法國紅酒品牌如Chteau Pape Clément和Chteau La Tour Carnet頗受歡迎，預計2017年會有更多的法國品牌參與。

阿里巴巴集團還同其他的法國企業開展合作。2017年2月4日，阿里巴巴宣布消費者可以通過支付寶直接購買法國國營鐵路公司(SNCF)在法國和歐盟境內的火車票，中國游客可以使用人民幣完成交易。該合約的簽訂一方面為中國游客提供方便，另一方面吸引更多的中國游客到歐洲、法國境內旅游，實現“雙贏”。另外，對于一些不能在中國設廠的法國企業，阿里巴巴集團也充當橋梁。法國郵政集團(la Poste)于2016年初同阿里巴巴建立“boutique France”，銷售法國化妝品和藥妝產品，為更多的法國商品提供進入中國市場的機會。

電商之所以獲得了巨大的成功，是因為其交易手段不受時間、空間的限制，并解決實體廠家市場準入規則要求嚴格等問題，既簡化了商業手續，也提高了效率。

2. 經濟互動的制度性保障

經濟活動需要有相關協定來保障。同時，相關協定的簽署也簡化了商業行政手續，并鼓勵更多的雙邊投資和經貿往來。

2016年11月26日中法兩國簽訂《中華人民共和國政府和法蘭西共和國政府對所得避免雙重征稅和防止偷漏稅的協定》，并于2016年12月28日實行。該協定使得中法兩國實現稅收信息共享，提高稅收效率，防止偷稅漏稅，并刺激商業投資健康發展。根據協定，在中國設廠的法國企業可以不必繳納當地稅收，在法國設廠的中國企業也是同理。不僅是企業，學生、教師、退休人員、文體工作者和外交官也實行同樣的規定，不再被雙重征稅。

避免雙重征稅可以增加相互投資，并提高稅收的透明度，法國的中小型企業尤其可以得到保護。相比于大企業，中小型企業在應對企業風險和運用法律手段保護公司利益方面稍顯劣勢。而中小型企業是雙邊投資的主力軍。2015年，一共有超過2900家法資中小企業在華投資，涉及57萬個崗位，投資總額達290億歐元。這一數字在未來還會持續增長，保護法國中小企業在華發展是保證雙邊投資的重要一環。

除了稅收協定，兩國還簽訂了社會保障協定。2016年10月31日，法國時任外交部長艾羅(Jean-Marc Ayrault)訪華期間與時任中國人社部副部長孔昌生會面，并簽訂《中法政府間社會保障協定》，法國由此成為第6個同中國簽署雙邊社會保障協定的歐盟國家*前5個國家為：德國、丹麥、芬蘭、瑞士和荷蘭。。

雙邊社保協定可以充分協調兩國社保機制，保護外派勞動力。一般情況下，社會保障遵從地域原則，外派的工作人員仍需支付當地社會保障金。協定簽署前，在華工作的法國員工需要支付5大類保險：養老保險、醫療保險、失業保險、工傷保險和生育保險，“五險”金額有時高達工資比例的40%。而且，外籍員工在繳納保險15年后才有權利享受中國的社會保障。新社保協定簽署后，雙方派遣人員、船員、空乘人員、外交領事機構人員、公務員及政府雇員將被免除在對方國的相關社會保險繳費。協定的簽署將有效維護兩國在對方國就業人員的社保權益，減輕雙方企業和人員的社保繳費負擔，進一步便利兩國經貿和人員往來。

結 語

從中法雙邊角度來看，“一帶一路”倡議可以為中法經濟交流發展帶來新的契機。一方面，法中兩國可以深化在傳統領域的合作，并開發新的合作領域和潛力。另一方面，在“一帶一路”框架下，交通運輸時間的縮短降低了商品交易成本，電子商務的發展為中法兩國經貿發展提供了新的思路。各類協議作為制度性保障也提高了雙邊經濟活動的效率，保護經濟活動參與者的權益?！耙粠б宦贰背h可以為中法雙邊合作揭開新的篇章。

中文文獻：

林毅夫、厲以寧、鄭永年等. 《讀懂一帶一路》. 北京：中信出版集團，2015年11月。

《推動共建絲綢之路經濟帶和21世紀海上絲綢之路的愿景與行動》. 中華人民共和國國家發展改革委、外交部、商務部，2015年3月。

法文文獻：

Lincot E. 《 Enjeux et perspectives des nouvelles routes de la soie 》,Mondechinois， 2015/4, n°44, p. 16-26.

Mangin V. 《 Pékin compte sur sa route de la soie 2.0 pour tenir son rang mondial 》,LaTribune, septembre 2015.

Védrine H. 《 L’émergence de la Chine vue de France 》,Politiqueétrangère， 2006/3, n° d’automne, p. 479-489.

(作者信息：武亦文，巴黎五大在讀博士生，巴黎政治學院(Sciences Po Paris)歐洲事務專業2017屆畢業生)

“BeltandRoad”InitiativeandPotentialOpportunitiesforFranco-ChineseEconomicCooperation

France, situated in Western Europe, is one of the most important partners for Chine in the fields of economy, politics and culture. The proposition of “Belt and Road”Initiative is a supplementary step for Franco-Chinese cooperation. This Initiative can reinforce bilateral investments in traditional fields and also in new sectors. As well, it will create new ways for commercial communication, including new tunnels for bilateral trade and conventional guarantee.

“Belt and Road”Initiative; Bilateral cooperation; trade

F125.4

A

1002-1434(2017)05-0016-07