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簡論沈從文小說中的性愛意象

2017-05-08 14:05李小娟朱法凱
北方文學·中旬 2017年4期
關鍵詞:性愛沈從文

李小娟+朱法凱

摘要:沈從文小說中有大量的性愛意象,這些意象可以分為兩類,一種是生命意象,一種是非生命意象。非生命意象組合為生命意象的環境。生命意象可分為兩類,一種是植物意象,一種是動物意象。借助弗洛伊德的理論,對這些意象進行分析,可進一步理解沈從文的小說,亦可借之一探性愛文學的書寫道路。

關鍵詞:沈從文:性愛;生命意象;非生命意象

弗洛伊德認為,性是人的基本欲望,人類所從事的文藝活動,其實是性的轉移和升華。[1]沈從文的很多小說都以情欲為基本主題。這種書寫方式直接影響了其小說的表現方式。綜觀沈從文的小說,會發現其小說中有大量的性愛意象,這些意象可以分為兩類,一種是生命意象,一種是非生命意象。非生命意象組合為生命意象的環境。生命意象可分為兩類,一種是植物意象,一種是動物意象。借助弗洛伊德的泛性論,對這些意象進行分析,可進一步理解沈從文的小說。亦可借著一探性愛文學和情欲書寫的道路。

一、非生命意象:“湘西”的“山水”和“云雨”

沈從文的小說的“山水”意象彌散著情欲,遮隱并庇佑著人的欲望?!吧健庇肋h是青翠的,其幽靜、安謐之特征曾為無數人所向往,乃至于沈從文本人在其人生的谷底,也曾數次為自我所欺,并甘愿受此自欺,將家鄉美化,來為其“希臘小廟”打住地基。但是,若是從文本來看,則其山更多的是故事的發生地。一切幽靜的場所,都徘徊著一些孤寂的靈魂,這些靈魂尋著“性”的氣息,在其空域中生存,各自演繹其獨特的故事?!妒捠挕穂2]里的主人公,是在山上和“花狗”做的“糊涂事”,“三三”是在山上的隱蔽處,發現了那個可愛的“白衣白褂的男子”。一切巧合的事情,總離不開山。山是愛情的庇護所。誰到了這里,都可以一吐心事,將自己的秘密和山靠在一起。

和山相對的是“水”?!八笔巧驈奈男≌f中不可或缺的一個重要元素。很多人都注意到了沈從文小說中的“水”的韻律,并對其加以發掘。但是,其實,這里的水,可能更多的是象征著一種情欲的流淌。沈從小說中水邊的人都是多情的?!哆叧恰分械拇浯涞膼矍榱髟谒?,《柏子》中的柏子,也是從水上來的人。一切水的東西,都是柔情的。乃至于煩惱的人,要看到水,才能明白自己的心事。水,在沈從文小說中的主人公的世界里,或許是純凈的。但是,在沈從文用小說所探索的抽象的“人”的文學地域中,是不純凈的。這并不說它污濁,而是說它有一種需要人探究的厚度在里面。

沈從文小說中的“云雨”變化和男女情事的發生、發展過程可直接貼合在一起?!栋刈印分械哪兄魅斯诤推鋸氖录伺袠I的情人約會做愛的時候,天先是“毛毛細雨”,后來雨勢轉達,最后雨聲息落,柏子躺在情人的床上一番滿足。這種敘事,完全是男女身體結合的節奏。這種節奏,無法用直接的筆法描述出來,也因為人類自我道德的限制,無法讓人寫出來,故適于用象征的手法表現出來。這種表現,可在某種程度上觸及一個迄今為止,尚不敢太過探究,或者說在探究的時候,總是顧慮重重的領域。但是,作為人類的一種基本欲求,其又要求人對其有一種相當的認識。誠如沈從文在一些寫一些身處都市,欲望叢生,卻因為“文明”和“道德”的束縛,而無法行樂,宛被“閹寺”的人一樣,現代人,可借助“云雨”的變化交合,探究一種自我能接受的表現和認識方法。

二、生命意象:“湘西”的植物意象與動物意象

沈從文小說中的生命意象,大致可分為植物意象和動物意象。其中植物意象,主要暗喻女性生殖器,動物意象則多半是男性的性欲特征。

(一)植物意象:“湘西”的花與草

沈從文所營造的“湘西世界”的花花草草是苗蠻少年的也和之地。受其民俗影響,沈從文在記憶與傳說中所提取的故事材料多半含有此意。按照“湘西”風俗,男女在外野合,以草為床,以花為蓋。草,在沈從文的小說中,不單單是一種無生命的標志,相反它成為一種欲望的對象。當這種欲望,多半指涉女性生殖器。為了進一步揭開其隱在性,在此可以《邊城》中的翠翠摘虎耳草為例進行說明。在《邊城》中,翠翠在二佬為其唱情歌的夜里,在夢里的懸崖上,摘了好大的一朵虎耳草。值得注意的是,翠翠摘虎耳草是在自己的夢里。而夢的關鍵點則是欲望的表現。[3]這一點,要結合翠翠的愛情和其發育有關。翠翠在做這個夢的時候,正是一個十四歲左右的年紀。而這個年紀,也同樣是其性發育的初始時期。十四歲的翠翠,正是性成熟的時候。在成熟發育伊始,愛情也迎面向她撞來??墒?,跟著爺爺長大的翠翠,無法認識到自我的生理和心理的發育。她只能按照既定的人類道德的要求,將這種由發育而來的新的欲望深藏在自己心里。但是,這并不妨礙她在二佬為其唱歌的夜里,乘著二佬的歌,去那個象征著危險的懸崖上,摘下那把虎耳草。

花是沈從文筆下的另一個女性欲望的意象。沈從文在小說中的女性時常被沈從文比喻為花。他在《紅百合》、《綠百合》中,都將女性比喻為百合,并在某種程度上表達了主人公對“百合”的親近。值得注意的是,沈從文對“花”的隱喻描寫最佳出體現在《蕭蕭》中。蕭蕭是一個童養媳,在婆婆家長大。蕭蕭最大的任務是看著比自己小好多歲的“小丈夫”。隨著年齡的長大,蕭蕭逐漸被婆婆家的幫工花狗看上,并慢慢受其引誘,最終產子。當花狗將蕭蕭的小丈夫騙走,和蕭蕭野合后,文章中寫到蕭蕭的小丈夫哭著回來,而原因是其手指被蜜蜂蜇了。如果,將這種意象聯合在一起,就會發現,蕭蕭和男子的初次交合和蕭蕭的小丈夫因為采野花兒被蜜蜂蜇的出血的手,這二者之間有著隱秘的關聯。前者,其實就是后者。后者,只是在隱秘的象征前者。

(二)動物意象:“湘西”的虎豹與豬牛

沈從文的一些小說以湘西苗族傳說為題材。在這些小說中的男子和女子,都大膽的追求他們的愛情。愛情來臨的時候,他們的情感是熾熱的。好像是火山的巖漿,一旦上涌,即不可遏制。一旦相愛,必要將自己的靈魂和身體同時交付與對象。而要突出這一點,則不得不去書寫女性的肉體。沈從文在這些小說中,寫女性的肉體,一般用“豹子”來形容。如“豹子”一樣的女性,身形矯健,卻熱情如火,一旦看到中意的情郎,就有撲過去的能力。這種對女子的書寫,有時候,也被用到男子身上。但是,更多的,男子是作為“虎”的形象出現。這一點,從其給二兒子取名為“虎雛”這一點上,似也能看出。除了這些,沈從文在另一些小說中,也將喲組合旺盛的生命力和生殖沖動或者性欲沖動的人,比作“馬”和“豬”。二者都有著強健的體魄和旺盛的欲望,在見到心儀的對象時,有一種征服的能力。但是,由于這些動物形象都是家畜,被豢養,所以,這些意象多半用在其以都市為題材的小說中,作為主人公的比擬對象而存在。

綜上所述,沈從文通過組合大量的性愛意象構制成了“湘西”的自然環境,通過動物意象和植物意象,使其內在的故事魅力躍然紙上。沈從文的書寫方式,為人類以性愛為對象的自我欣賞,探索出了一條道路。這條道路在表面上看起來,是按照弗洛伊德的指引,才得以解決。但是,實際上,弗洛伊德作為一位理論家,只是為我們提供了一把打開沈從文作品的鑰匙。當我們用這把鑰匙打開沈從文作品的大鎖,發現了其內在的東西之后,我們同時也能窺看到自我的內心。這些內心由于各種各樣的原因,被我們掩飾了起來,由于種種道德禁令的壓制,而不敢申言。實際上,這些都是人性本有的東西,是人之為人的根基。所以,理性的對待,科學的探究,比用道德的法令將其圈禁,對人類的自我來說,將更有意義。

參考文獻:

[1](奧)弗洛伊德著.作家與白日夢[M].孫慶民,喬元松譯.車文博主編《弗洛伊德文集(第四卷)》.長春出版社,閩南師范大學圖書館藏書,第424-436頁.

[2]沈從文著.沈從文全集·小說卷2版(修訂本)[M].太原:北岳文藝出版社,2009,9.(注:本文所用沈從文小說參考文本均為此版本)

[3](奧)弗洛伊德著.車文博主編.弗洛伊德文集2[M].長春:長春出版社,2004,5:93-10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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