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八刊聯創詩歌大賽獲獎作品

2017-07-01 19:03
西部作家 2017年7期

第一期

I.西部繡娘

那年古驛道相遇 只是一眼的回眸

馬蹄就裸露了你的心跳

隨風回轉的歌聲

圍繞古榕樹一年又一年

當年哥送妹的布已成衣

只是一些話沒有說透

有些歌要對明白

不知哥是喜歡什么花色

妹妹好繡

經年過后 一頭青絲風雨漂白

一件青衫上的細節還在沿著針線游走

手在繡花 心在繡人

II.西部銅鼓

與青銅劍出自一脈

我的兄弟

那些走過白骨的英雄

一個一個腰斬成斷壁殘垣的碎片

骨頭上的書寫

在風雨中斑駁

只有你祥和的聲響千年不變

這是一種千年不變的語言

誰在密林中迷路了

擂動的鼓聲穿透密林

也穿彼此的內心

朝著擊鼓方向尋去

用不著呼喚

聽得懂鼓聲的人們

聽得懂銅聲是同生

III.西部銅馬車

陽光閃耀著你的色彩

從楚漢的河邊過來

陽光無時不閃著銅色

王者入土為安

后人出土的銅車

讓我們的瞳孔放大

那時我們是不是西部深處的夜郎

如若是,我們的銅馬車不該比秦皇的壯觀

如若不是,歷史學家怎么說不明白

弄不清年月的銅馬車

從深藏的地里出來后

讓陽光找到了感覺

IV.西部睡美人

我在一個踏花歸去馬蹄香的季節里

走進黔西南,走進一季梅雨

在一處叫冊亨的地方

一位布依女子給我灌了三碗米酒后

笑問我從那里來

我有些找不著北地說

才從天臺山歸來,路過斷橋

西湖的水在雨中上漲

因為許仙沒有在家

他的娘子著急

又要水漫金山

敬我米酒的女子說

我們布依族女子的心上人不見了

不會大鬧,只是靜靜地等

像不遠處的睡美人

在尋睡美人的路上

路遇一對布依族青年男女

女子閉著眼睛,躺在心上人身旁的草地上

說:睡美人隨季節更衣

身子卻癡情不移

男子的眼睛跟隨一只鳥飛向天際

說:你去省城進修

在天上,我等你為落雁

在河邊,我等你成沉魚

夜幕降臨 石棉

我們盡可以分享這個夜晚

跟一群沒有面孔的人

販子、鐵匠、摳了一整天內臟的屠夫

我們盡可以

養著內心的蟲子

夜幕降臨,還有什么物體

比向日葵的頭顱更無助

趁著夜色鉆進葵花的蟲子

也鉆進了我的皮殼——

彈性的多汁的果實

彈性的

暗紅的

房子

我們盡可以想著

同一具灰白的肉體,她只是尋常器具

并無非凡之美

而夜幕已降臨

我們端坐,愛上杯中之物

——裹進玻璃的

不確定的美景

今天,我很想做一個農民 苦海

今天,我很想做一個農民。

我在漫游中看見抽水機,灌渠斗門。

聽見《白楊禮贊》里的和風

吹拂稻田里的一個農民和他的女人。

有一個中意的家庭農場

親自駕駛一臺拖拉機耙地

喂三條小狗看管我的糧倉

還養魚,養雞,養牛,養羊。

要做一個哼著小曲的快樂的農民。

《星光大道》的朱之文就是個快樂的農民。

但他不是純粹的農民。

純粹的農民其實是我童年時代里

讀過的《金光大道》里的高大全。

要把我的不能聞雞糞味的城里的紅顏知己

變成一個農民的合格而忙碌的女人。

親愛的,和我一起創業吧,一起流血流汗。

奔跑(外兩首) 喻永軍

我將過去埋葬在心里

輕輕地放下,那些發硬的

東西,磕傷過我的柔軟

我帶著沉重奔跑,那些東西就沉在下邊

連我的雙腳也感覺到它的存在

那些樹葉,因為雨聲不停地泛綠

卷成一只只喇叭,等待吹響

那些眼睛,還有一生掙扎在水里的魚

還有正想遷徙的鳥陣,一只只伸長著脖子

大地正在返青,而我一如既往地

奔跑,那些路正在延伸

正在我的骨頭里不停地生長

扭曲掙扎,躍躍欲試

我帶著我的骨殖,注定消失在路途中

注定終結,但我怎么能停下

I.敲碎誰的眼神

泥濘中的腳掌,落在

你的視野中,敲碎誰的眼神

這被裹著寒氣的三月

花骨朵搖著鈴鐺

這傳說要解凍的三月,跟在你的身后

打聽季風捎來的便簽

關于一群候鳥的遷徙

馬和羊正在吃草,咀嚼

無滋無味的野蒿,擔憂虛假的天氣

一會風一會雨,零零星星

三月并不能自己確定自己

并不能按自己的心愿成長

三月就是三月,雨水儲存在海洋

你聽見有風選擇路徑,正在登陸

II.種植土豆

錯過季節,那些消失的枝蔓

不再標注你的位置

不再為泥土守護一個肯定的信息

開始流落和等待

這是一個周期的沉睡

一個季節就是一生

混元沒有殘缺 ,膨脹泥土

成為一種冷落的藝術,一分一秒

一絲一毫地長大

核心依舊是一個生命

如同接受洗禮

那把雪亮的刀子

在廚間,或者靠著燈光下的彩板

或者正被握在一只粗糙的手中

為烹飪等待

刀子握在別人的手中

握在時間的手中

在抱怨歉收和為蟲疤愁眉

從靈魂頂層審視

太陽這時很遙遠,雪和蟲子一起冬眠

地心的溫度像吊瓶中的液體

持久恒遠,敘說來年的成長

那些刀口在土層之下

想象愈合發芽和繁殖的快樂

裹著的是泥土

緩緩聽見的

是時間的脫落

是從生到死的距離

對面 一葉獨清

你就在對面,看上去沒那么驚慌

陽光自然地落下來,你永遠干凈的臉龐和眼睛

桌子上的白百合開了幾朵,這個時節

有些涼,它白得有些透明

身后的書櫥中規中矩,照得出挺直的背脊

散開的長發,每一個卷的糾纏

像是長在那些書的邊緣,像是那些書隨著你頷首的一瞬

也顯得謙遜和從容

我是說,這是多么寧靜的時刻啊

寧靜得讓人忍不住想陷入你的懷里顫抖,誠懇地打破它

再不恢復。你可以笑我荒謬,這

和我無關,有那么一瞬,我想是你右手邊

黑中沁出紅的石頭

時間是不會停的,我想再向前幾步

卻沒有可能,無論什么樣的情緒獲得確認,都不會

無論窗外的云對應了雨,樹對應了風

現在的我對應了現在的你

I.那一年

那一年,我十六,屋后的韭菜很綠,房前的西紅柿很青

母親端上桌的玉米粥,只會嫌粗

不會問及出處。不會理解父親的皺紋

從我記事起,就有那么深

那一年,我恨他,不讓我去看劇,強了幾句,挨了他一頓

胖揍,胳膊粗的棒子都打斷了

他還氣得呼哧呼哧,我站在那里一動沒動

覺得比受刑的地下黨員還牛

那一年,我想過離家出走,遠方的落日比我的紅襯衫還紅

厭倦了把土坷垃翻來倒去,厭倦了

手上的血泡,汗堿返出花紋,從沒想過

什么是故鄉,井水有多深

苦日子過老了,橫倒在畦壟的三角菜,枯黃不需要理由

我想起它們也不需要,地下三尺

就是神明了,草木的灰燼,萬物的根系

樸素到沉默的春天

人間煙火,到現在才明白的愛不夠——

II.時光需要拐杖

“天再暖些就好了,我拄根棍子,就可以出門走走”,說這話的時候

數九的寒風在窗外一再呼嘯,她從炕里挪到炕沿

六尺的距離,她的喘息粗重不多

這個當年村里最漂亮的姑娘,大花萱草的花瓣一樣向內佝僂

下地,站起來,向前走,總是踉蹌地搶幾步

我讓她別著急的時候,她說,我沒有

語氣里有著顯而易見的沮喪

“去外面走走,這腿腳鍛煉鍛煉,不能這么邁不動”,陽光在她的臉上

在她的眼睛里晃。扶了我胳膊一把,她彳亍去了廚房

炊煙保持向上的姿勢,風吹散的幾縷

不會在某處彌合

天地那么大,她想要走來走去的,只是城南村這么一小塊,走多久

都需要一根拐杖了,竟然

不是我

那年的夏天 胡有琪

春深了 那一聲鳥鳴便有點滄桑

花的傘收不住腳

一頭撞向初夏

荷 便綠了

蓮便有了心事 未語先臉紅

迎親的青山背錯了媳婦

夏雨哈哈大笑

樹無法下山 急得把樹葉撕成樹葉

路前來救險 反而險象環生

害得一路的故事莫明其妙的懷孕

產下一條條又瘦又小的小路

經過了歲月的洗禮

夏天終于放開了手腳

把太陽越捧越高

地上 一些無法說出口的緋聞

影子也越拖越長

汗 開始懺悔 一滴一滴滴下

那年的夏天 我最終逃了出來

這讓秋天坐享其成

秋風一回憶和我的相遇

頓時眉開眼笑 糧食紛紛擁了出來

上場

我用自己的方式悄悄地愛你 藍葉子

I.

雨,整夜都坐在臺階上

穿針引線,對應著窗前

橘黃色的燈盞

失眠的圓鏡子

捧著小小的花貓臉,愣愣地聽

蛙聲潮濕,一會被風拉近,一會

又被推遠

這些來自鄉村的音樂人,擅長讀心

II.

與蛙聲為鄰

田野綠得像七月一樣深

一些玲瓏的身段,被蒿草隱藏

自顧自地粉著,紅著,野著

寂寞著,熱烈著,如我

在這雨夜

III.

在這雨夜,悄悄地愛著

雨滴般冰涼的小火花,在指尖上

肆虐

星光涌上來,月色涌上來

你轉身后的眼神,指甲上的胭脂紅

慢慢褪色,冷漠

越來越接近白,天快亮了

人間物像 西左

I.

翻新房時

瘸腿的父親把閃電的骨頭挖了出來

――一只死了多年的狗,骨頭已經黃了

我記得閃電死的那年

父親的腿沒瘸,他身手敏捷地用鋤頭

將土地劃開一道新鮮傷口

把我們生命中的一部分填進去

然后在上面栽了一棵梨樹

每年春天,飄落的花瓣,像閃電的牙齒

不遺余力地咬下一塊

我內心對塵世的嘆息與傷悲

現在,閃電和梨樹都已經被移走了

母親在院子里搭了花架,滿架茂密的紫藤蘿花

陽光下臃腫的影子,一寸一寸地

覆蓋在她瘦骨嶙峋的影子上。不,是把她吃掉

之后,那些花瓣發出骨頭與骨頭相碰撞的聲響

II.

每天吃過晚飯,我都要去看看

出租房后面的湖還在不在

因為它被鐵柵欄阻隔,被葉片寬大的樹遮擋

有時,它更像是一處傷口

新鮮,隱秘,疼痛,在人群難以揣測之處

擁有類似傷口的人,才深諳傷口上的不是雪屑

更不是被風吹碎的白色花瓣,是鹽

是鹽上燃燒的透明火焰,無關干柴烈火,玫瑰開敗

更無關一個異鄉人,為了適應城市生活

不得不打磨掉屬于他的部分,不管是良善,還是內心的軟

仿佛蛻變,將堅硬的繭留下,把蝴蝶捎回故鄉

而湖,更多的是把我帶向夜的深處

點亮內心的燈盞,俯身向腳下搖晃的宇宙

以疼痛與流浪的群星對話,為彼此感動,顫栗,淚流滿面

而面對遙遠的故鄉,我的鄉愁像把鋒利的刀

在月亮的砂輪上越磨越小,小成候鳥落下的羽毛

III.

落日,象征的巢,流浪者展開秘密的羽翼回到故鄉

流水中的漩渦,無關命運與歲月

土地上貧瘠的疼痛。親人們世代扛著犁鏵

揮舞刀鐮?;钪∪朊┎?,死了住進泥土

一生是用來感動和愛的,盡管比塵埃卑微

不像廈門,落日的暖,仿佛失傳已久的良善

這里不比別處柔軟

出租房的女房東,大部分時間操著閩南話

額上留著汗水,像株叫不出名字的植物

她說,小弟,你住六零三,房租五百八,水電費另算

房租逾期不繳,超過一天繳納五十;發生意外事故

比如受傷,死亡,自行承擔

她的話音像柔軟的沙子,身體是海風吹來的沙丘

在人世的傷痛處形成風暴。她的眼睛,一面暗淡的墻壁

被粉筆寫過,被煙熏過,被刻刀劃過,被白銀亮瞎過

我無數次在夜晚醒來,聽到大腦像機器一樣運轉

走路時,關節發出齒輪般轉動的聲響

也許,我的故鄉也正在生銹:土地啊

天空啊風雪啊河流啊牛羊啊人類啊墳墓啊……層層剝落

我只能借著異鄉的夜晚,那些棲息在巷口的樹枝上

如烏鴉翅膀般的葉片,起風時,代替靈魂尖叫

IV.

對面長者陰沉的臉像一場盛大儀式

車窗外,有樹,河流,鳥,陷入塵土的人類

向我身后閃電般飛去。有的化做雨露

有的化做風雪或泥濘

長者突然說,到廈門一個星期,隧道工,日薪180

天氣熱,衣服每天要濕無數次……

但他沒說他的頭發,像從云南昭通帶來的雪

廈門的太陽沒把它烤化。長者說著便開始嘆息

他有一雙兒女,兒子早年做生意,虧本后自殺

女兒遠嫁蒙古,日子也不好過……現在還剩老伴

一身的病痛。說完,混濁的眼睛閃爍著晶瑩

車到貴州時,月亮像半塊鏡子,另外的半塊

要么在異鄉人懷里,要么被一些人用來使肝腸寸斷

V.

傍晚,礁石上摔碎的雪浪,化做白色鳥飛到云上

風,像柔軟的羽毛落向大海,有了羽翼的魚

大海的天空翱翔。海洋生物產下的卵,是群星

閃爍生命的光彩,如此小心翼翼。我卻想流淚

――生命這般凄美

沙灘上哭泣,憂傷,沉默不語的人們

陷入生的怪圈,生活的迷宮里找不到出口

容易被黃沙和海霧吹散。今夜,我不想在紙上寫下

這是獨自面對上帝的時刻

疼痛終于找到了傷口,傷口和靈魂在塵世找到了你我

我只想站在海邊,任這漫長一生

一次次被海盡頭席卷而來的龐大,沖刷得如此遼闊

雨的印記外兩首 九十九道彎

坐在云的岸上,一睹雨城的婆娑

那些時間的雨滴或輕或重

輕打芭蕉也好,大雨滂沱也罷

這些撕扯不盡的珠璣,一定有前車之鑒

一定有一場千年等一回的緣

在這極具機緣之際布施愛的盛宴

這場掏空了我身體的雨,讓我舉手投降

讓我在交出青春年華之后

才猛然發覺我所渴望的幸福

如一場雨后春筍

不知不覺便偷走了竹林的光陰

我只有沿著歲月的簾幕,找尋季節的苔痕

有時候落地的雷聲,驚起一汪記憶的靜水

濺起的留戀,像一枚石子晶瑩剔透

I.稻草人

在季節的荒郊野外,在麥芒刺向夏天的征途上

這個衣袖婆娑的漢子,笑容略有些夸張

想擋住那些叨擾的孩子,或者想握緊守衛的纓槍

想把夏夜的月光裝進秋天的倉廩

想讓鳥兒掉頭,想讓它們投向更廣闊的天空

接住的星辰不老,用打濕身體的露水打濕了夜色

炊煙自不遠處,張起了黃昏的帷帳

小村的燈火漸次蔓延在房檐

那些歸家的燕子乘著暮色的羽衣,敲響回家的門

而在不遠處,稻草人把背影留給了風

II.天涯月色

我一直在守株待兔,守著這飽滿的夜

守著這瘦骨嶙嶙的月光

在等待著時間的骨頭發出一聲聲脆響

真像極了麥子抽穗的聲音

當我想俯首撿拾起一片月光

也想成為一名仗劍走天涯的勇士

一樣能英雄救美,一樣能打抱不平

當我把月色裝進行囊,裝進這被雨水打濕了的夜

那樽裝滿酒的杯子,傾瀉而出的離愁

一定會在高山流水里,一定能覓到知心人

這天涯的孤旅,一定披上了月的霜

一定把打馬的鞭子抽得更響

清明節 ,讓我為你叫一次魂 張景

花又開了 草又綠了

安放你的墳塋卻更見孤獨了

沒有誰經過 甚至一只鳥

喜歡熱鬧的你

究竟在用什么打發寂寞

父親啊

讓我親手送上你最鐘愛的旱煙鍋

熟悉山路上如今只剩下哀傷的我

每一次歸來 遍地的蒿草都刺痛我的心窩

我還是當年那個愛哭小三子啊

我還想聽聽你扛著鋤頭談論古今把人物說錯

父親啊

我絕不辯駁 任由你海闊天空聯想涂抹

每一次帶著大把紙錢一頁頁細細燒過

只盼望你能有足夠的錢幣去玩牌置貨

只是啊 沒有我跟著你要少要多

你有沒有欲望讓售貨員把吃頭一一解說

一個人的黎明 為何沒見炊煙裊娜

父親啊

你是否已經吃飯 獨自一人在炕頭呆坐

離開我時 你什么也沒來得及囑托

只是用慈愛的手指把我一遍遍撫摸

是誰把你洪鐘一樣的笑聲鎖住

你顫抖的嘴唇究竟把多少不甘吞沒

你隨陽光西去 只留一抔土冢

父親啊

每次回來 我只能看見冰冷的供桌

我也已是兩鬢斑白的行者

春日煙霧遮不住連綿不絕的山阿

剪不斷的鄉思 流不斷的淚河

土墻土院土窯土炕早已殘破

好想再拿一次你綁好的掃帚清理一次院落

父親啊

清明節了 為你叫一次魂你不要數落

秋日深組詩 中華民工

I.在秋天

一把被我抓掉的亂發,學秋天的葉子

干枯、發黃。周身疼痛的神經

扭曲成拋物線,不留一絲余地給幻想

在下落的過程,享受自由自在的滑翔

肆無忌憚地喊我的乳名

這枚枯了半邊臉的葉子,在頭頂上空

風的漩渦里,釋放著內心僅存的

狹隘和熱情。異鄉的空洞

被它撕扯得更大,堪堪裝下

我中年的慌亂

秋風沒來由地轉向,撕裂的聲音

由遠及近,打亂陳舊的秩序

中斷冥想

II.飄

陽光糾結。風暴產生于

理想和現實的對峙。灌滿每一片葉子

日漸凸起的筋脈。滿目灰白的背景

一片片愈發金黃的色彩,細膩到

宛若新生

其實秋風里搖頭晃腦的,飽滿圓滑的果實

比一個黃金的命名,更像錯覺

落葉們擁擠的影子,像轉動的齒輪

一口口咬著,夕陽下越升越高的

幻覺

一棵光禿禿的樹,轉過身時的錯愕

向秋天展示生命之輕

III.聲音

秋日深……。螞蟻們將最后一枚

尚未風干的果實,拖到鋼筋水泥森林

一直不曾愈合的創口。我跟在它們身后

身陷流沙的陷阱

沙子吐出螞蟻,吞下一條河流

瘦下來的腰。我深吸一口氣

向上或者向右,讓出一處縫隙

在藍得讓人心疼的天空,擺下不同的方言

設置一群人的倒影

一個聲音對我說:讓他們先走

你斷后。我會給你

比果實更飽滿的星辰

IV.理由

允許我說出,彎下腰的理由

像風中的草一樣平靜。允許一棵

謙卑的野草,在秋風中左搖右擺

逆著風喊出一?;鹦???瘸?/p>

胸中的淤血

允許我抽出一根肋骨,剔出故鄉暗傷處

沉寂的鐵銹。就著燎原的火勢

打一把和父親的腰,一樣彎的鐮刀

在清冷的月光下,以割麥子的姿勢

收割城市之外故鄉之外,坑坑洼洼的土路上

無精打采的秕谷。給自己拼湊一個

回不去的理由

V.干凈

蜷縮在城市拐角的欲望,被秋風

抽空水分。行色匆匆的人流

已經習慣霓虹燈變換的節奏。一朵灰色的

壓抑的云,終于被一片落葉牽制

華麗地滑落。詮釋著飛翔的另一種方式

或者本能

假設我的工作服,能伸展成翅膀

我就在腳手架頂縱身,從最低處的一朵云

開始,登上一朵又一朵更高的云

直到踩住越退越遠的故鄉。風穿過衣服上的破洞

濾凈漬入毛孔的煙塵。甚至揭開肋骨上

經年的疤痂。抖落骨子里的鐵

讓故鄉聽見,鐵落地時的鏗鏘

還村莊一個干凈的靈魂

七月,一道閃電在為誰指出奔月的旅途

(外二章) 西玉

七月,多么火熱的嘆詞。在臺歷的每一頁上都寫滿鹽味。

知了是幸福的,一場雨就能打開地獄之門,讓他們在一棵樹上重生。

在這火辣的陽光下,還有誰在黑暗里沉睡,還有誰在壓抑著一縷佛光的輪回。

一聲燕鳴或許喚不回蒼天的祥瑞,可是追夢的思想卻始終沒有放棄。

在一片荷塘里,在一片荷葉上,抖動的水珠在流著春天的淚。

那些疼痛,已在淤泥里憋得太久太久……

可是,即使水再深、泥再厚,一朵荷的魂魄,還在默默地守著一份純真。

這么美的信念,只有一聲雷電能叫醒她的春愁,只有一道閃電能道破天機。

看吧,一朵朵荷在七月里水出芙蓉。一位位仙子不避驕陽,不避熱浪。

迎風而笑,在月色里踏歌飄搖,在暴雨閃電里舞蹈。

水神都在荷葉下失色。荷不露頭,誰敢出頭。七月,是荷花的水樣年華。

在水一方,一朵荷的濃艷讓一首青花詞失去了前朝的影子。

只有月色能讀取一縷佛光里的星光,一道閃電在為誰指出了奔月的旅途。

I.那些年……

那些年,歲月是單純的。一盞煤油燈在坷坷絆絆里燃燒著青澀的足跡。

餓了不知苦,渴了沒有淚。

母親縫制的布底鞋雖然不合腳,卻讓青春的路走得如此的歡快。

一首牡丹之歌曾經讓我和可愛的她,每每唱得如癡如醉。

對愛的向望和自由,常常在夢里握緊著一個名字。

天亮的時候,雖然雙手仍然空空。但是,尋夢的勁頭卻愈加堅強。

曾是相信鄉間的小路連著渡口,多少次對著天空飛過的大雁暗問我未來的船。

那些年,不懂愛情里有酸甜,更不懂生活里有暗礁。有時磕破頭也在傻笑。

一切的一切,都是在混沌里飄動著本能的沖動。有時常常抱著一部小說自言自語……

那封因為缺一枚郵票還沒有寄出的情書,就如一壇老酒一樣珍藏在心底。

偶爾想一想,那份沉醉還會讓我對那些逝去的光陰,留戀忘返。

那些年,我的生活是一本沒有污染的日記。每一次翻起都有別樣的詩意……

II.中國結

試著在一張紙上翻印你的美麗,每一個字都要再三斟酌。

生怕一個字寫錯,會讓一塊玉石有了瑕疵。

首先在褒義詞里尋你,然后在中國四大美女里看你。

可是再好的形容詞都在你面前也會失去顏色,那一位美人都少了些詩意。

原諒我一些吧,尊敬的楊老師,我真的害怕我的筆會誤了一枚借喻。

你的眉目之間鎖了多少愛戀,你的青絲打了多少中國結。

微微的笑里透出三分愁緒,濃睡不消殘酒的疲憊多像弱柳扶風。

古典的美里是有雅意的,濃一筆淡一筆不乏豪放和婉約。

紙筆雖淺,也不會愧對一寸光陰。

寫下的詩句,在中國詩歌網里舞著誰最美的西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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WESTERN WEITERS

創刊宗旨與理念

《西部作家》是西部聯盟會主辦的綜合性文學雙月刊,創辦于2012年1月,是非營利的公益性文學期刊。

宗 旨:以交流文學為主要目的,探索前沿文學,追求文學新理念,審視當下文化。不搞征訂、不以任何手段收取作者費用,為文學愛好者和作家搭建交流平臺。

理 念:提倡文學多元化,鼓勵超前性寫作,積極探索新的創作模式,以人文關懷為基礎,關注當下現實。發掘具有現代性內核、地域性特色的優秀作品。

顧 問:熊育群、秦嶺、洪燭、陳啟文、鄧九剛、余繼聰、阮直、王克楠、帕蒂古麗、李榮、梅紓

社 長:張柏青

主 編:鄧迪思

副 主 編:九 荒

微信平臺編輯:草原靈兒、幽谷幽蘭、阿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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