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淺談文學翻譯中的“忠實”原則

2017-07-12 13:58南京師范大學210023
大眾文藝 2017年3期
關鍵詞:戴望舒屋頂譯者

劉 洋 (南京師范大學 210023)

淺談文學翻譯中的“忠實”原則

劉 洋 (南京師范大學 210023)

從翻譯的功能上來看,翻譯分為文學翻譯與科學翻譯兩種。相比較科學翻譯,文學翻譯在語言表達,意義捕捉等方面要更難于實現。然而,毋寧是科學翻譯,還是文學翻譯,都始終離不開一個原則,即“忠實”原則。筆者把目光投射于文學翻譯,以魏爾倫一則小詩《屋頂上的天空》為切入點,通過比較不同版本的譯文,淺談筆者對文學翻譯中的“忠實”原則的看法。

翻譯;文學翻譯;忠實

一、從比較《屋頂上的天空》兩種版本的譯文說起

近日在網絡中讀到19世紀法國象征派詩人魏爾倫的小詩《屋頂上的天空》,小編分別給出了法語原文,戴望舒以及鄭克魯的譯文,筆者將這三篇譯作對照,觀察到兩個版本的譯文在詩歌的結構、節奏以及內容等方面存在著明顯的差異。從標題的翻譯中就可以發現兩位譯者截然不同的風格:戴望舒將其譯為“瓦上長天”,鄭克魯則為“天空在屋頂上面”。為進一步研究,筆者將原詩的頭兩句以及兩個不同版本的譯文呈現如下:le ciel est,par-dessus le toit,si bleu,si calme! Un arbre,par-dessus le toit,Berce sa palme.戴譯:瓦上長天,柔復青!瓦上高樹,搖娉婷。鄭譯:天空在屋頂上面,多藍多靜!棕櫚在屋頂上面,搖曳不定。不難發現戴望舒版的小詩結構勻稱、讀來押韻而又鏗鏘有力,極具中國古典詩歌色彩;鄭克魯版的小詩讀來婉轉悠揚卻貼合原文,具有中國現代詩歌色彩。在si bleu,si calme這句上,兩位譯者所采用的翻譯方法完全不同。同樣是感嘆句,前者用了“復”字將bleu 和 calme連在一起,與后者的“多藍多靜”相比,閱讀沖擊力更強。Calme前者譯為“柔”,后者譯為“靜”。筆者查閱《拉魯斯法漢詞典》,注意到該詞的法語解釋為“absence d’agitation ; tranquillité”,故鄭譯更貼合原意。再將目光轉到三四句,前者將重心放在大樹隨風搖擺的姿態,后者不僅點出了樹在搖擺,還明確地指出這是棕櫚樹,諸如此類的問題不勝枚舉。事實上,兩篇譯文均出自大家,應肯定兩位譯者都是本著忠實的原則在翻譯,即便如此,譯文卻存在不可復制的差異,這就引發筆者對文學翻譯里忠實的探討。

二、文學翻譯里“忠實”的內涵

翻譯既是一門科學,也是一門藝術。忠實在這項復雜的語言活動中的地位不可撼動。作為名詞,忠實是每位譯者必須遵循的原則;作為動詞,則是每位譯者付諸于實踐的行為。毋寧是原則還是行為,忠實這一詞都有著不同的解讀,即原文本類型的差異將決定翻譯類型,故文學翻譯的忠實應立足于不同的原作。

廣義的文學翻譯包括對所有涉及文學語言的廣泛翻譯。在文學翻譯實踐中,不僅要將原文本的內容翻譯出來,還要盡可能地還原原作本有的風格特征。而忠實就這樣被兩面夾擊,陷入尷尬境地,所以文學翻譯的最大挑戰就在于盡其所能表現意義的準確傳達與原作的藝術性,最終達到審美層面。

我國著名的翻譯家許淵沖先生認為:“翻譯,不應該只是譯詞,還要譯意;不但要譯意,還要譯味?!?許淵沖的這一觀點在翻譯理論與實踐中道出了文學翻譯的精髓。翻譯,僅僅將原文中的每個詞機械地翻譯出來遠不能表達原作的整體風貌,應跨越“詞”的層面進入到“意”,而一部優秀的翻譯作品還應在“詞”與“意”之間拿捏,塑造出“味”。文學作品的“味”歸根結底還是語言的問題。文學作品的語言并非如科技語言理性、清晰。文學的語言婉轉、暗示性強,背后藏著源語言的民族性、社會性和文化性。翻譯一部文學作品不單單是對內容的闡述,更應挖掘其背景。因此,文學翻譯的“忠實”應基于三方面:詞、意、味。

三、文學翻譯中“忠實”的主觀能動性

事實上,文學翻譯中的“忠實”是指在忠實原文內容的基礎上,更要忠實其風格特征。不過,理論與實踐應區別對待。還是以魏爾倫的小詩《屋頂上的天空》的譯文為例,不同的譯者筆下就有不同的譯文。戴望舒和鄭克魯都履行著譯者的職責,我們無法去評價兩者誰更忠實原文,或者當“忠實”從紙上走到筆尖時,其內涵就成為每位譯者的刀俎。也正因如此翻譯界中有關“直譯”與“意譯”,“神似”與“形似”的聲討已成為每一個譯者一定會關注的熱點。

傅雷曾在一封給羅新璋的信中提到:“愚對譯事看法實甚簡單:重神似不重形似,譯文必須為純粹之中文?!?傅雷的“神似”說在翻譯領域如雷貫耳,而究竟是神似多一點,還是形似多一點,這完全由譯者的主觀“忠實”所決定。在戴望舒翻譯的《瓦上長天》中,譯者更多在追求詩歌的“神”,而鄭克魯翻譯的《天空在屋頂上面》則重畫“形”。文學翻譯中譯者不能顧此失彼,“形”與“神”應同樣重要。譯文是依附于原文的存在,譯者在翻譯時,為了使兩種語言的轉換達到極致,考慮到讀者的接受之后,可能會多一些目的語的融入。以目的語為中文為例,譯文的確應是“純粹之中文”。不過,如果譯文完全跨越了原文,自由翻譯與發揮,那恐怕就要另當別論了。

那么究竟要如何把握翻譯中的忠實呢?羅新璋說:“翻字少一撇,而譯字多一撇,無意中點破了譯事的玄機,翻譯必然有得有失,文雖左右,只要大義不殊即可?!?傅雷也曾表達“即使是最優秀的譯文,其韻味較之原文仍不免過或不及。翻譯時,只能盡量縮短這個距離,過則求其勿太過,不及則求其勿過于不及?!?事實上,完全意義上的忠實是譯者們望塵莫及的。故在文學翻譯時,無需刻意強調是“直譯”還是“意譯”,而應忠實原作,根據不同的文本,采取適當的翻譯方法,在合理的范圍內再創造。

此外,語言會隨著時間改變。魏爾倫的這首小詩,譯本有別還在于譯者創作的時間不同。戴望舒是中國20世紀初的詩人兼翻譯家,鄭克魯則是中國20世紀后期的翻譯家。隨著國外大量的文學作品涌入中國,翻譯體云涌而至,這多少會影響目的語的表達,故語言的變化也會引發忠實的搖擺。故“忠實”不僅由譯者的主觀來決定,歷史的因素也不容忽視。

四、結語

嚴復所提“信、達、雅”。信為先,必須承認忠實原作是譯者的第一要義,同時也是“信、達、雅”所指的整體。然而要承認這樣的“忠實”并非現實,在翻譯實踐中忠實會受譯者的主觀性影響,而忠實的主觀性體現在文學翻譯上,則為在把握住“詞”的基礎上,把持住“意”,最終拿捏住原作的“味”。

注釋:

1.許鈞主編.當代法國翻譯理論[M].武漢:湖北教育出版社,2004:19.

2.黃葒.轉身,相遇[M].上海:上海人民出版社,2012:164-165.

3.同上.

4.同上P.172.

[1]薛建成等編譯.拉魯斯法漢雙解詞典,北京:外語教學與研究出版社,1999.

[2]許鈞主編.當代法國翻譯理論[M].武漢:湖北教育出版社,2004.

[3]黃葒.轉身,相遇[M].上海:上海人民出版社,2012.

[4]宋學智.文學翻譯應萬變不離其“忠”[J].揚州大學學報(人文社會科學版),2002(vol.6,No.2):58-6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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