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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國古代文學中“詩言志”說的發展

2017-09-10 08:17宋丹丹
西江文藝 2017年15期

【摘要】:中國古代文學史上很早就出現揭示文學本質特征的論說,并隨著社會的發展、文學創作實踐的發展、其它社會意識形態的發展而不斷深化,從“詩言志”到“詩緣事”“詩緣情”也經歷了一個發展過程。從這個過程也讓我們清晰的看到中國古人對于文學的認識。

【關鍵詞】:詩言志;抒情言志;詩緣事;詩緣情

一、先秦時期的“詩言志”說

關于中國文學史上最早觸及這一點的,是出自《尚書堯典》的“詩言志”說,它的原文是這樣的:

帝曰:“夔!命女典樂,教胄子:直而溫,寬而栗,剛而無虐,簡而無傲。詩言志,歌永言,聲依永,律和聲。八音克諧,無相奪倫,神人以和?!辟缭唬骸办?!予擊石拊石,百獸率舞?!?/p>

“詩言志”說實際上反映了春秋戰國或更早時期人們對詩歌本質的看法。先秦時期,就有不少典籍中出現類似的說法,如:“言以足志,文以足言。不言,誰知其志?”(左傳襄公二十五年);“詩以言志”(左傳襄公二十七年);“詩以道志”(莊子天下篇);“詩言是其志也”(荀子儒校篇)等?!霸娧灾尽钡摹爸尽钡降资鞘裁匆馑寄??聞一多曾考證說:“志有三個意義:記憶;記錄;懷抱”。顯然,“詩言志”的“志”,主要應該指“懷抱”。朱自清在《詩言志辯》中聯系先秦時期普遍強調詩的政治教化功能的事實,把“詩言志”解釋為“詩所以言人之志意也”他在解釋《 禮記·擅弓》中“子盜言子之志公乎”一句時,把“志“注為“志,意也?!蔽覀冋J為,此注是比較符合原意的。因為“志”確實與“意”的含義相通,可作意圖、意愿、志意解。 因此,司馬遷在他的《史記·五帝本紀》中,干脆把《尚書·堯典》中舜對夔講的“詩言志” 寫成“詩言意”。我們再從孟子所說的“不以辭害志”和“以意逆志”兩句詩論來看,“志” 也是指詩人在詩中所表達的創作意圖和指導思想。不管是“懷抱“、“志向”,還是“志意” 、 “意”都側重在理性方面,而且這些詞都是相通的,屬于思想意識范疇。因此,就“志”的實際含義和諸家解釋看,“詩言志”說中的“志”是不包括情感因素在內的。

春秋時期“賦詩言志”的風氣盛行起來。這里的“詩”指的是《詩經》。當時的諸侯、卿大夫在一些政治外交活動中,常?!百x”《詩》來表達思想情感,或表示禮節,進行應酬,或借以委婉批評對方不當之處。由此可見,春秋時期“詩”已經成為貴族階層擁有的文化資源了,言說者和接受者能夠通過用“詩”很好的交流。詩歌在西周到春秋貴族文化中有重要的地位。官方教育系統中傳授詩歌的主要目的是為了禮儀制度能夠順利進行,因為詩與樂、舞相連,是禮儀中不可缺少的部分,但同時也包含著道德的、政治的目的。所以“詩言志”中的“志”又是與“禮”是分不開的,也就是與政治、教化分不開,而把詩歌中表達情感的一面被淡化、壓抑。這其實是符合當時詩歌創作的實際。文學作為一種社會意識形態,是為經濟政治服務的,必然要承擔起社會意識形態的特定功能。就先秦時代來看,“詩言志“的“志”是指與政治、教化密切相關的志向、懷抱,屬于理性的范疇。

二、《毛詩序》“抒情言志”說

《毛詩序》是目前我們能夠見到的文學史上第一篇詩歌專論。它首先注意到了詩歌創作最本質的情感因素,并且明確地將情與志緊密聯系在一起,去論述產生詩歌的動因,提出了抒情言志的新觀念,對中國傳統的情志合一觀念進行了系統的總結。

《序》文一開始就說:“詩者,志之所之也。在心為志,發言為詩。情動于中而形于言。言之不足,故嗟嘆之;嗟嘆之不足,故永歌之;永歌之不足,不知手之舞之、足之蹈之也?!?/p>

這就不僅是承傳了先秦以來所認識到的詩歌是心志、懷抱等理性表現,而且闡明了理性表現要靠情感的萌動。固然心志用語言表現出來就是詩,但語言表現則須情動,而且只是語言還不足以成為《詩經》中辭、樂、舞合一的風、雅、頌的詩,還須情感更強烈的嗟嘆 、 長歌、手舞足蹈。所以《序》文接著說:“情發于聲,聲成文謂之音。治世之音安以樂,……亂世之音怨以怒,……亡國之音哀以思,……故正得失,動天地,感鬼神,莫近于詩?!边M一步指出了詩歌在情感的強烈抒發過程中所創造的審美屬性,以及由藝術美而引起的巨大感染力。

三、班固“詩緣事”說

“詩緣事”說是班固提出來的,《漢書藝文志》說:

《傳》曰:不歌而誦謂之賦,登而能賦可以為大夫。言感物造端,材知深美,可與圖事,故可以為列大夫也。古者諸侯卿大夫交接鄰國,以微言相感,當揖讓之時,必稱《詩》以論其志,蓋以別賢不屑而觀盛衰焉?!孕⑽涞哿犯筛柚{,于是有趙、代之謳,秦、楚之風,皆感于哀樂,緣事而發,亦可以觀風俗,知薄厚云。

“詩緣事”這一理論是在漢樂府創作發展、對詩的認識不斷深入的情況下產生的。漢代崇尚周禮,采詩制樂成為政教的重要組成部分。班固在漢代試教流行最廣的氣氛下和漢代樂府詩大量創作的實踐中,對樂府詩進行理論上的總結,提出了“詩緣事”說,奠定了我國古代敘事詩的理論基礎。和漢代以前的詩歌相比,樂府詩最突出的特點是其敘事性。漢樂府詩歌148首,其中將近一半詩是敘事詩,表現現實情況,反映人民意愿。如《東門行》、《戰城南》、《怨歌行》、《孔雀東南飛》等等。顯而易見,“緣事“的樂府詩表現出客觀社會的鮮明傾向。其特定的含義無疑是“緣時事而發”。班固以不偏離詩教的時代思潮,又兼顧樂府詩反映現實的實際情況為前提,在傳統“諷諫”說的基礎上提出“緣事”說,必然系于政治和社會興衰。這里的“感于哀樂,緣事而發”就有些諷喻之義的引申了,新的樂府精神就與傳統的風雅精神相接軌。

四、魏晉“詩緣情”說

兩漢之后,魏晉時期,不同于正統儒學的思想,即玄學興盛活躍,文學開始走向魯迅所說的“自覺時代”。這時期的文學突出強調情感表達,中國傳統的情志合一的文學本質觀發生了“情”與“志”的分離。文學抒發情感不再受其它限制,而走向個性化的自由抒發。陸機在《文賦》中關于“詩緣情”的論述是:

故夫夸目者尚奢,愜心著貴當,言窮者無隘,論達者唯曠,詩緣情而綺靡;賦體物而瀏亮;輩匹文以相質;誄纏綿而凄愴;……從《文賦》行文來看,陸機并非有意在“言志”之外另立一個“緣情”的理論,也無意取代“言志”理論。在陸機看來,詩與賦的主要區別即在于“緣情”和“體物”。也就是說詩的特點在于抒情,賦得特點在于描寫事物。詩是抒發人的內心情感的,感情的深微纖細,決定了詩用以表達的文辭要綺麗精細。賦是描寫外在事物的。外物的廣博,決定了賦用以表達的文辭要清明朗爽。

陸機的“詩緣情”超越了傳統對“情”的倫理道德規范。中國從先秦時期就強帶集體,個人情感一直被壓抑,“發乎情,止乎禮”正是這一時期的產物。陸機提出“詩緣情”則拋棄了這種理性規范,《文賦》中除了最后一段談“茲文之為用”,時講到“濟文武于將墜,宣風聲于不泯”外,全賦并未涉及政治教化、倫理道德的內容,所以在陸機看來文學創作中的情是比較自由的。

參考文獻:

[1]喻守國.魏晉以前詩歌本質論研究[D].中南民族大學,2007.

[2]樊德三.中國古代文學本質論[J].鹽城師專學報,1991(1).

作者簡介:宋丹丹(1992—),女,聊城大學文學院16級研究生,中國語言文學,中國古代文學專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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