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型學徒制下學習者特征研究

孫夢水+崔俊榮+趙偉+張利紅

摘要：新型學徒制是我國政府近年來大力推廣的一種校企合作育人的新型職業教育模式。文章對同一家企業的新型學徒制的學徒群體、工作3年以上員工群體、企業訂單班在校生群體進行了學習風格、學習需求的問卷調查和統計分析。研究發現，學徒群體具有一些獨特的學習風格與學習需求，對今后開展新型學徒制具有一定的啟示意義。

關鍵詞：新型學徒制；學習風格；學習需求；特征

中圖分類號：G710 文獻標識碼：A 文章編號：1672-5727（2017）09-0005-07

我國的“新型學徒制”，也稱為“現代學徒制”，是一種政府引導下將企業培訓與學校教育相結合的職業教育模式，有利于降低青年人就業門檻，提高職業教育質量。自2015年教育部、人社部在全國各地職業院校大力推進試點工作以來，相關實踐與理論研究數量大大增長。從研究內容看，由于新型學徒制在我國開展時間不長，目前研究主要集中于新型學徒制的內涵及實施意義、模式選擇、治理結構、政策安排、西方發達國家經驗總結與本土化探索以及國內實施案例分析[1-4]；從研究方法看，以定性研究為主，調研和定量研究較少；從研究對象看，圍繞企業、學校、政府的研究較多，而對學徒特征的研究較少。

我國新型學徒制一般采取企業與學?！半p元管理”、企業導師與學校教師“雙師帶徒”模式，根據雙方各自優勢，企業在崗位育人中發揮主導作用，學校在課程教學方面發揮主導作用。校企深入合作是新型學徒制成功的重要保障，一般來說，參加新型學徒制試點的職業學校都與企業建立了長期穩固的合作關系，通過合作開展“訂單班”、“企業職工短期培訓”等育人方式，積累了豐富的教學及管理經驗。然而，職業院校在訂單班或企業短期培訓的教學及管理經驗并不能直接照抄照搬到新型學徒制中。這是因為“訂單班”一般以初中應屆畢業生為培養對象，“企業職工短期培訓”一般以在企業工作數年的員工為培養對象。而我國首批企業新型學徒制試點中，以企業新入職員工或新轉崗員工為培養對象，他們兼具學生與職工的雙重身份，這個培養對象群體在學習風格、學習習慣和學習興趣方面都具有自身特征。因此，學校必須充分重視、把握培養對象的特征，結合培養模式的實際要求，研究制定教學工作的具體開展方案，通過將教學方案與教學對象特征相匹配實現教學效果最優化。本文以新型學徒制的“學徒特征”為研究對象，通過問卷調查和定量分析，研究如何針對學習者特征的差異制定新型學徒制開展過程中的各項具體策略，以期為職業院校實施新型學徒制提供一種新視角和新思路。

一、研究背景與方法

（一）研究背景與意義

順義區人力社保局高級技工學校與北京現代汽車有限公司（以下簡稱“A企業”）是多年的合作伙伴，于2010年起合作開展“訂單班”培養，2014年起針對企業從業二年以上的在職職工開展“彈性學制學分制”教育，2015年合作開展新型學徒制，招收汽車總裝崗位新入職員工84名作為學徒工。為使面向不同對象的教學活動更具針對性，學校對A企業新型學徒制學員、A企業彈性學制學員、A企業訂單班學生及燕京啤酒集團（以下簡稱“B企業”）彈性學制學員、一般在校生等多個群體開展了學習者特征及學習需求的問卷調查，希望通過了解不同群體在學習特征、學習需求等方面的差異，探索形成這些差異的原因，從而為學校教學，特別是企業新型學徒制教學的開展提供依據。

（二）調查內容

本研究編制的調查問卷包括三方面內容：一是學員一般特征，包括年齡、性別、從事工種、從業年限、職業資格等級、學歷等信息；二是學員的學習風格測試，本文采取所羅門學習風格量表，對受測對象在信息加工、感知、輸入、理解四個方面行為風格特征進行定量測量，實際調研中以所羅門學習風格量表為基礎，對部分題目進行了刪減和表達方式修訂①；三是學員學習能力與需求相關內容，包括對自身技能掌握程度的評價、感興趣的學習領域以及對不同學習方式、教學媒介、學習資料、學習時間的接受程度。

（三）所羅門學習風格問卷解釋

學習風格是指人們在學習時所具有的或偏愛的方式，即學習者在研究和解決其學習任務時所表現出來的具有個人特色的方式。職業教育的教學風格應與學員的學習風格相匹配，以獲得最佳的教學效果。所羅門（Barbara A Soloman）和費爾德（Richard M Felder）從信息的加工、感知、輸入、理解四個方面將學習風格分為4個組、8種維度，并對每個維度下學習者特征進行了解釋，本研究中采用修訂后的所羅門問卷。對所羅門問卷的學習風格解釋如下②：

信息加工：活躍型學習者傾向于在活動中記憶、理解信息，如討論、應用或向他人解釋信息，更喜歡團隊工作；沉思型學習者在記憶與理解信息時傾向于先安靜地思考，更喜歡獨自工作。

信息感知：感悟型學習者喜歡學習事實類的內容，喜歡用成熟的方法解決問題，不喜歡混亂和意外情況，對于細節很有耐心，善于記憶事實，擅長操作性工作，他們切合實際、細心，不喜歡學習與現實世界毫無聯系的課程；直覺型學習者喜歡發現可能性與事物之間的關系，喜歡創新，而不喜歡重復，他們善于理解新概念，更樂于學習抽象概念和數學公式，工作速度快，有創造力，不喜歡學習需要大量記憶和常規計算的課程。

信息輸入：視覺型學習者善于記住視覺信息，包括圖畫、圖形、流程圖、時間軸、影片、實物展示等；言語型學習者更善于記住詞語，包括書面形式及口語形式。

信息理解：序列型學習者在理解事物時傾向于遵循線性步驟，從第一步開始逐步展開；在解決問題時，傾向于遵循邏輯步驟尋找解決方案。只要所吸收的信息片段是按邏輯相互連接的，即便沒有掌握事物全貌，他們仍然可以開展部分工作。綜合型學習者在理解事物時傾向于跳躍式、近乎隨機性地吸收信息，而沒有看到事物間聯系，然而他們隨后又會猛然理解這些信息間的聯系。在解決問題時，他們一旦抓住事物概貌，就能快速解決復雜問題或將事情創造性地聯系在一起，但他們自己很難解釋是如何做到的。極端的綜合型學習者，缺乏序列思考的能力，他們甚至必須先了解全貌，才能理解序列關系。endprint

二、調查結果與分析

本研究選取A企業新型學徒制學員為基本組，選取A企業彈性學制學員、A企業訂單班二年級在校生、B企業彈性學制學員、學校一般在校生等四個組作為參照組。本次研究共發放問卷220份，收回210份，有效問卷202份，各樣本組問卷數量及樣本基本特征見表1。

（一）學習風格測量結果及分析

本研究采用的所羅門問卷共36道題測試4組風格，每組風格對應9道題。以信息加工風格為例，受試者在“活躍”與“沉思”兩個維度上總得分為9。若某受試者“活躍”維度得分為5，“沉思”維度得分必然為4，通過比較二者高低判定其學習風格，“活躍”維度得分大于“沉思”維度得分，故該受試者學習風格被判定為“活躍型”。

1.從不同學習風格人數所占比例看新學徒組與其他三個組的相似性

五個樣本組的學員在信息加工、感知、輸入、理解4個層面、8個維度上人數的比例見表2。

從每個樣本組中不同學習風格的學員人數構成來看，新型學徒制組（組1）與其他四個樣本組在信息輸入、信息加工兩方面學習風格具有相似性。

第一，在信息輸入方面，在所有組中，視覺型學習者都遠多于言語型學習者，在A企業的彈性學制及新學徒制學員樣本中，視覺型與言語型學習者人數比例都接近于2∶1；在B企業彈性學制學員及一般在校生樣本中，二者人數比例為3∶1，在A企業訂單班樣本中，這個比例更高。

第二，在信息加工方面，活躍型學習者與沉思型學習者人數比較接近，但活躍型學習者人數略多于沉思型學習者，且這種傾向在訂單班學生和一般在校生兩個樣本組更為明顯。

2.A企業新學徒組與A企業彈性學制組學習風格差異的統計檢驗結果：兩組在信息感知維度上學習風格不同

學習風格變量屬于無序的分類變量，因此采用卡方檢驗，檢驗A企業新學徒組（組1）與A企業彈性學制組（組2）間不同學習風格學員分布情況是否顯著差異。經檢驗，組1與組2在信息加工（活躍型/沉思型）、信息感知（感悟型/直覺型）、信息輸入（視覺型/言語型）、信息理解（序列型/綜合型）四個維度上，在95%置信度下Pearson 卡方統計量的p值分別為：0.818、0.017、0.911、0.909?？烧J為，組1與組2在信息感知（“感悟/直覺”）維度存在顯著差異。

在信息感知方面，組1中感悟型人數與直覺型人數的比為67∶33；在組2中，這個比例為42∶58。新型學徒制組中，學員更傾向于對事實的學習，更重視學習操作性的知識和成熟的方法；而彈性學制學員更關注對抽象概念的學習，如事物間關系，他們更喜歡學習新概念，工作速度也更快，更有創造力。這一統計結果與這兩個樣本組學員的真實情況基本相符。新型學徒制組的學員是入廠1年左右的新員工，而彈性學制學員平均從業年限在4年左右，隨著工作年限的增長，崗位工作的熟練程度大幅增加，因此，他們開始追求新知識、新概念的學習。而新型學徒制學員的學習則非常切合實際，更關注與他們崗位技能密切相關的部分。

3.A企業新型學徒制組與A企業訂單班組學習風格差異的統計檢驗

用卡方檢驗A企業新學徒制組（組1）與A企業訂單班（組3）間不同學習風格學員分布情況是否顯著差異。檢驗結果顯示，如果采用95%的置信區間，組1與組3在信息加工（活躍型/沉思型）、信息感知（感悟型/直覺型）、信息輸入（視覺型/言語型）、信息理解（序列型/綜合型）四個維度上，在95%置信度下Pearson卡方統計量的p值分別為：0.745、0.034、0.104、0.337?？烧J為，組1與組3在信息感知（“感悟/直覺”）維度存在顯著差異；而如果放寬置信區間，兩個組在信息輸入（視覺型/言語型）維度上也有一定差異。

在信息感知方面，組3中感悟型人數與學習型人數的比例為42∶58，這個比例正巧與組2相同，而與組1呈現明顯差異。筆者認為，這可能與在校生的學習環境有一定關系，他們日常更偏重理論學習，因此，尚未像新型學徒制學員那樣切身感覺到實操動手能力的重要性。

在信息輸入方面，組3中視覺型人數與言語型人數的比為85∶15，而組1為67∶33，即組1中言語型學員所占比例更大。如果這個差異可以視為顯著差異的話，也意味著教師在為新型學徒制學員準備教學素材時不能完全參照在校生教學的經驗，而應考慮增加言語型教學素材與學習素材的比例。

4.學習風格與年齡、從業年限的相關性統計檢驗

筆者希望了解學員的學習風格是否為個人特征，如年齡、工作年限、組別等因素，具有一定的關聯性。為此，筆者將組1與組2合并為一個樣本組進行統計檢驗。結果顯示，學習風格的信息加工、信息理解維度與工作年限相關；信息感知維度與工作年限和年齡都相關；信息輸入維度與工作年限和年齡都無關。詳細結果見表3。

根據表3可以大致得出以下幾個結論：第一，隨著年齡的增長和從業年限的增加，學員的信息輸入（視覺/言語）模式改變的可能性不大。第二，在信息加工方面，學員活躍或沉思的傾向與從業年限有一定的關系，從業年限越長，學員越活躍并更加樂于在團隊中學習。第三，學員信息理解模式與從業年限有一定的關系，工作年限越長的學員可能更樂于從全貌而不是從局部入手學習事物。第四，在信息感知方面，隨著學員年齡和工作年限的增長，學員工作速度更快，更善于學習新概念，更具有創新能力。

（二）學習需求調查結果及分析

除學習風格外，本研究還調查了A企業新型學徒制學員（組1）、A企業彈性學制學員（組2）的培訓需求。根據對A企業人力資源管理者、一線管理人員、一線工人、技術專家等的訪談，本研究設計了六方面題目，共包含32個小項，均采用量表形式。調查結果統計分析如下。

1.學員對哪些培訓內容最感興趣

本題設計了8類學習內容：第一，提高應試能力，考取更高等級的職業資格證書；第二，學習與工作密切相關領域的理論與實踐知識；第三，參與團隊協作，提升人際交往、溝通交流的能力；第四，親身實踐，提升分析問題與解決問題的能力；第五，學習管理類知識和技能，提升管理能力；第六，學習掌握基礎的計算機操作技能，如Word，PPT；第七，學習工作所需的各類書面材料的寫法；第八，學習工作中所需的專業英語詞匯。要求學員依據興趣進行打分，2分為“很有興趣”，1分為“興趣一般”，0分為“不感興趣”。endprint

新學徒組打分平均值分別為：1.79、1.71、1.69、1.65、1.62、1.6、1.54、1.19；彈性學制組打分平均值分別為：1.76、1.76、1.79、1.79、1.68、1.58、1.53、1.39。從感興趣程度的均值排序來看，A企業新型學徒制組興趣點排名前三位的分別是：考取職業資格證書、學習工作密切相關知識、提升團隊協作能力。A企業彈性學制組興趣點排名前三位的分別是：提升團隊協作能力、分析問題與解決問題能力、學習工作密切相關知識。

經獨立樣本T檢驗，在置信度為95%下，顯著性P值依次是0.734、0.273、0.046、0.007、0.176、0.389、0.208、0.761。即在“參與團隊協作，提升人際交往與溝通交流能力”與“親身實踐，提升分析問題與解決問題的能力”兩個選項上兩個群體存在顯著性差異。彈性學制學員最為重視的是團隊能力和解決問題能力，新型學徒制學員也重視這些能力，但不是他們最急需掌握的能力。

2.學員對技能掌握水平的自我評價

本題設計了6類技能：第一，崗位所需的操作技能；第二，為人處世、團隊協作的能力；第三，自我管理、自學能力；第四，書面及口頭溝通的能力；第五，應用計算機制作Word、PPT等交流文本的能力；第六，專業英語詞匯的識記和應用的能力。要求學員依據掌握程度進行打分，1分為“掌握較好”，0分為“掌握一般”，-1分為“能力欠缺”。

新學徒組打分平均值分別為：0.6、0.5、0.37、0.35、0.1、0.08；A企業彈性學制組打分平均值分別為：0.71、0.50、0.47、0.32、0.16、0.00。兩組學員對能力掌握水平打分的排序完全一致，這與企業調研訪談中得到的結果相同。作為技能人才，一般生產操作能力較強，而文字溝通能力較弱，學員普遍認為自身欠缺計算機應用能力與專業英語詞匯能力。A企業是一家合資企業，生產線上英語詞匯較多，且企業鼓勵自下而上的創新。一線員工的創新提案需要以書面形式向上匯報，而計算機應用與專業英語詞匯能力欠缺制約了學員參與企業技術創新匯報交流的能力。

經獨立樣本t檢驗，在置信度為95%下，顯著性P值依次是0.033、0.824、0.742、0.982、0.392、0.458。只有在“崗位所需操作技能”兩組得分的差異性顯著。即彈性學制組學員對崗位技能掌握情況更加自信，這與實際情況相符。

3.學員認為哪種學習組織形式效果最好

本題設計了4類學習組織形式：第一，以學員動手實踐為主的技能訓練；第二，以小組形式開展的學員自主學習或實踐；第三，以教師面授為主的課堂教學；第四，以學員個人學習為主，配以課后作業。要求學員評價每種學習形式的學習效果。1分為“效果好”，0分為“效果一般”，-1為“效果差”。

新型學徒制學員對各類學習組織形式效果的打分平均值依次是：0.69、0.52、0.5、0.38；彈性學制學員組的打分平均值依次是：0.82、0.55、0.68、0.53。兩組學員都認為“以動手實踐為主的技能訓練”對自己效果最好，而“自學配以課后作業”效果最差。

經獨立樣本t檢驗，在置信度為95%下，顯著性P值依次是0.007、0.087、0.006、0.646。兩組學員在“以學員動手實踐為主的技能訓練”和“教師面授”的態度上差異顯著。彈性學制組學員對動手實踐課程的偏好更強烈；新型學徒制組學員對教師面授的認可度則更低，這可能是由于新型學徒制學員大都畢業離開校門不久，對于教師面授、課后作業等學習形式較為熟悉甚至有些倦怠。

4.學員認為哪種學習材料的效果最好

本題設計了6類學習材料：第一，實物展示；第二，三維立體教學軟件；第三，電子資料—教學視頻短片；第四，紙質資料，如教科書、工作頁、專業文獻；第五，電子資料—教學 PPT；第六，電子版本的文字材料。要求學員就學習效果進行打分，1分為“效果好”，0分為“效果一般”，-1為“效果差”。

從平均得分的排序情況來看，新型學徒制學員對各類學習材料的打分平均值依次是：0.79、0.71、0.62、0.44、0.37、0.35；彈性學制學員組的打分平均值依次是：0.87、0.55、0.68、0.45、0.58、0.42?？梢?，兩組學員都比較青睞視覺效果強的學習媒介。

經獨立樣本t檢驗，在置信度為95%下，顯著性P值依次是0.047、0.230、0.322、0.195、0.077?！皩嵨镎故尽狈矫鎯山M間差異顯著。彈性學制學員即老員工更強烈希望教學中加入“實物展示”，這與企業調研中反映的情況相符。事實上，如果在員工入職初期，即新型學徒制培養階段就加入更多的實物展示，有助于員工更深刻地理解工作原理。

5.學員希望如何獲取學習資料

本題設計了5種獲取學習資料的形式。第一，面授時，當場向我發放紙質資料；第二，在工作場所有一臺固定電腦，可以在需要時查詢資料或進行網上學習；第三，個人在業余時間通過手機上網獲取學習資源；第四，個人在業余時間通過家庭互聯網和電腦自行在線學習或下載資料；第五，面授結束后，能夠用U盤拷貝電子資料。要求學員按照資料獲取方便程度進行打分，1分為“方便”，0分為“一般”，-1為“不方便”。

新型學徒組對這五種方式打分均值分別是0.76、0.76、0.72、0.68、0.46；彈性學制組打分均值依次是0.71、0.66、0.63、0.71、0.63?？梢?，兩組學員都認為“面授時發放紙質材料”最為方便，而用“u盤考取電子資料”最不方便；而其余三種形式也都普遍受到學員認可，得分均在0.6以上。

經獨立樣本t檢驗，在置信度為95%下，顯著性P值分別為0.499、0.147、0.098、0.445、0.070。兩個樣本組在各個選項上的差異都不顯著。經調查，A企業由于執行保密原則，員工平時無法從企業電腦設備上拷貝資料，因此也就很少使用u盤，而紙質材料更適于其攜帶、保存與學習。endprint

6.學員希望如何安排學習時間，即學員面臨的工學矛盾特征

本題設計了3種學習時間安排方式：第一種是由企業統一安排時間參加面授；第二種是利用休息日，自主安排學習時間；第三種是利用工作日，抓緊零星時間學習。學員根據接納程度進行打分，1分為“愿意采納”，0分為“一般”，-1為“不愿意采納”。

新型學徒組對這三種方式的打分均值分別是0.82、0.52、0.42；彈性學制組打分均值分別是0.63、0.24、0.50?？梢?，兩組學員最青睞的學習方式都是集中學習。相比之下，新型學徒制學員更接受利用休息日學習，而彈性學制學員則愿意從工作日中擠出零星時間學習。

經獨立樣本t檢驗，在0.95置信度下的p值分別為：0.003、0.518、0.061。在“由企業統一安排時間參加面授”選項上，兩組間差異顯著。新型學徒制組學員對集中學習的偏好程度更加強烈。從工學矛盾的角度來看，新型學徒制學員面臨的工學矛盾最強，他們迫切需要企業統一組織利用集中時間學習。并且由于他們在工作日還需接受大量入職培訓與崗位技能訓練，可以利用的零星時間并不多，學徒只能更多地犧牲休息時間完成學習。

四、對于開展新型學徒制的啟示

新型學徒制的實施，需要企業與學校聯合開展一系列工作，按實施順序來說，應當包含以下七個階段：企業需求調研；制定培養方案；簽訂校企合作人才培養協議、學徒協議、導師協議；開發課程；實施教學；學員評價，包括考取職業資格等級證書；項目總結。其中，前兩個階段屬于基礎階段，對學員學習風格與學習需求調研屬于第一個階段，可以說是基礎的基礎。筆者認為，調研結果為后續階段工作帶來如下啟示。

（一）應充分認識新型學徒制學員群體特有的學習風格與學習需求，切忌照搬照抄普通學制教育的培養方案

新型學徒制學員的學習風格與在校生或在企業工作多年的員工的學習風格都有顯著的差異，表現在三個方面：

1.新型學徒制學員在信息感知方面更偏向于“感悟型”，較善于學習事實性、操作性知識，要求教學內容從實際出發，突出崗位知識與技能

從短期、靜態來看，在信息感知維度的感悟型與直覺型兩個傾向上，普通學制教育在校生與企業工作3～5年的群體中，傾向于“直覺型”的學員人數均占多數，即多數人喜歡創造性、抽象理論等學習。然而，新型學徒制學員群體與之形成鮮明對比：感悟型學員人數與直覺型學員人數之比為2∶1，即該群體中約三分之二的學員喜歡學習事實類的內容、用成熟的方法解決問題，不喜歡學習與現實毫無聯系的課程?？梢?，新型學徒制學員的培養應充分重視其對崗位所需知識和技能的掌握情況，課程中可以有擴展、提升和啟發創造力的部分，但不宜作為重點，而應在培養周期內最大限度地幫助學員掌握更多的崗位技能和更熟練地從事崗位工作。當然，從長期、動態來看，隨著工作年限的增長，學員的學習風格很可能發生變化，但這需要工作經驗與人生經驗的累積。

2.新型學徒制學員最關注的三個學習目標是考取職業資格證書、學習工作密切相關知識、提升團隊協作能力

調查顯示，新型學徒制學員最關注的三個目標是考取證書、學習崗位相關知識與提升團隊協作能力。這與他們的身份相符，也再次說明新型學徒制學員對于學習目標非常明確與務實?？既「叩燃壍穆殬I資格證書（一般是高級工）有利于其在企業制定的技能人才成長通道上邁上一個臺階，以獲取更多的培訓、升職、加薪機會。學習與工作密切相關的知識及提升團隊協作能力都有利于其盡快適應崗位要求，順利渡過職場適應期。因此，課程體系中應考慮給職業資格鑒定輔導留有一定學時。同時，在專業課程之外，還應加入一定的管理類、心理類課程，為學員提升自我管理、團隊協作能力提供具有可操作性的指導。

（二）授課時間、教材形式、教學形式的安排都應更切合新型學徒制學員的要求

1.根據企業生產情況，授課時間可以考慮以集中學習為主，分散自學為輔

A企業作為汽車制造企業，其生產節奏具有連續性，因而新型學徒制培養中面臨非常嚴重的工學矛盾。實踐證明，集中式的面授效果較好，學員每周可以有一段固定時間處于學習環境之中，對于學員的學習有約束性和激勵性，有利于強化學習氛圍，增加學習效率。

2.新型學徒制學員多數為視覺型學習者，教材應注重形象化，增強感性認識

學員訪談及調研結果顯示，技能型人才在其職業生涯中都較為穩定地表現為視覺型學習者。因此，教師備課時應多考慮引入實物展示、三維立體仿真式教學軟件及教學視頻短片，增強感性認識，也更符合感悟型學習者理解知識的方式。

3.新型學徒制的教學形式應豐富多樣，融入小組學習等形式，避免照本宣科

新型學徒制學員中，大多數人剛剛離開校門不久，他們對于照本宣科式的理論講授非常厭倦，加之進入企業后面臨嚴重的工學矛盾，雖然以集中面授的形式有利于保障學員的學習時間，但如何在有限時間中使學習效果最大化是教師必須高度重視的問題。因此，學校教師備課不僅要“求精、求實”，還要“求新、求活”。例如，在課堂中融入小組學習等形式，給學員創造機會加強語言溝通與表達能力、團隊合作能力、分析問題與解決問題能力的鍛煉。

4.學校提供新型學徒制教學服務時，還應充分考慮企業特性和學員的方便程度

新型學徒制教學帶有很強的服務性質，因此，應在服務細節上多下功夫，基本原則是考慮學員學習便利性，既包括授課時間、場地教學形式等方面的整體安排，也包括學習材料發放等細節。我校實踐中有兩點策略可供參考：一是學習材料紙質化，如編輯印刷學習手冊、崗位實踐手冊、專業英語學習手冊等，方便學員隨身攜帶與學習；二是學習材料電子化與網絡化，如開設手機app學習平臺，方便學員移動學習。

注釋：

①本文針對技能型人才的學習習慣和生活閱歷，將所羅門問卷中的44道題刪減為36道，對題目的表達方式也進行了調整。

②根據文獻Learning Styles and Strategies，Richard M Felder，Barbara A Soloman，North Carolina State University翻譯整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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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責任編輯：楊在良）endprint