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力量讓一個女孩的內心強大
——讀《紫色的烏頭花開了》

● 周益民

與眾多校園題材類的少兒小說不同的是，《紫色的烏頭花開了》將視角投向校園中的欺凌現象，反映了當下校園生活中客觀存在的不同側面，是對兒童文學作品藝術地書寫童年現實的有益探索。

男生牛沖天人高馬大，對同班女生伊敏除了言語上的嘲笑挖苦，還不斷敲詐零錢。伊敏為此擔驚受怕，內心極其壓抑。對此，作家張菱兒的處理別具匠心，她沒有過度渲染欺凌的可怕場面，而是用更多的筆墨著力描寫伊敏的內心世界，從側面揭示校園欺凌的巨大傷害。

書寫負面現象時，仍折射出女作家的溫情與善意。譬如，牛沖天在向伊敏敲詐零錢時，總強調“算我借你的”，透露出他的內心對善惡行為的分辨，或許還有過一點掙扎，為作惡行徑尋找一點自我安慰。最后，牛沖天在父母和老師陪同下，來到伊敏家道歉：“他耷拉著腦袋，眼睛紅紅的，一進門就磕磕巴巴地說……”這是對善意的呼喚和期待，是對兒童的信任和呵護，也給了兒童讀者心理撫慰。

談論這部小說，無法繞過主人公伊敏這一人物形象。伊敏是個五年級女生，在外人眼里，她內向、膽怯、懂事、能干、聽話，內心卻極其敏感、脆弱、豐富。作家細膩地寫出了一個準青春期女孩的內心世界。父母因為工作忙碌，忽略了對孩子的關注，加之學校生活的不順，導致伊敏封閉了自己的心。其實，她渴望陪伴。她深深懷念離世的外婆，外婆代表著她幼時的記憶，象征著家庭的溫暖。她將買來的小狗取名為“烏頭”，那是外婆種的花。小狗成了她心靈上的一個伙伴。在又一回被欺負后，小說寫道：“我要養一條大狗，勇猛的大狗，讓牛沖天見了就嚇得發抖的大狗。伊敏心里憤憤地想著，仿佛看到了自己帶著一頭高大威猛的蒙古牧羊犬，昂首挺胸地從牛沖天的面前走過，牛沖天靠著墻邊目瞪口呆地望著她和牧羊犬瑟瑟發抖……”這段語言非常真實地描寫了一個被欺凌孩子的心理。

伊敏非常崇拜“神仙姐姐”這個作家，見面會后，問了作家一個極有意味的問題：“什么力量能夠讓一個女孩的內心變得強大？”恐怕這也是這部小說探討的深層問題。

“她夢見外婆的花園里開滿了大朵大朵的烏頭花，它們在微風中輕輕地顫動著紫色的花瓣，在陽光下更加散發出淡淡的清香，一頭白發的外婆站在紫色的烏頭花叢中，一臉慈祥地笑瞇瞇地望著她?！?小說的結尾洋溢著詩意，讓讀者跟隨伊敏，對未來生活充滿了期許與向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