尤今
年近八旬的六叔六嬸從廣州到新加坡來游玩,與他們晤面時,發現他們精神奕奕,紅光滿臉。
問起養生秘訣,六叔說:“丹松很有孝心,每隔三兩天便買冬蟲草燉給我們吃?!闭f這話時,他的語調,漲滿了難以遏制的驕傲。
一個父親的驕傲。
這一刻,我覺得有眼淚從心里流了出來。曾經,我也是我父親的驕傲啊??墒?,現在,現在呢?
過了不久,丹松也因公務到新加坡來了。發現她臉色紅潤,便發出了由衷的贊美:“哇,這冬蟲草,可真是老少咸宜呢,將你們一家兩代都滋養得漂漂亮亮的?!?/p>
“冬蟲草,”她笑了起來,“太貴了呀,好像黃金一樣,哪舍得吃呢。我買冬蟲草,只為了燉給爸爸媽媽吃?!?/p>
說這話時,她的語調,充滿了難以掩藏的愛意。
一個女兒的愛。
這一刻,我再度覺得有眼淚從心里流了出來。
曾經,我也給過我的爸爸媽媽同樣深同樣長的愛呀??墒?,現在,現在呢?
原來呵原來,為家里的老人燉一鍋補品,居然不是一種“想有便有”的快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