盛開在末世的櫻花：《千里江山圖》和那個18歲少年

子曰少懷

說起宋朝的繁華，常常被人提起的是張擇端的《清明上河圖》。不過，同時期的另一幅傳世名畫《千里江山圖》也不遜色于它。它是由一名天才少年創作的。畫成不久后，他便過世了，留給世人一個傳奇的背影。

這幅畫如今被列為中國十大傳世名畫之一，收藏于故宮博物院，是國寶級的文物。這幅畫到底厲害在什么地方呢？它的篇幅，比《清明上河圖》全卷還要長一倍。它所使用的顏料，跟黃金一樣珍貴。它達到的藝術高度，只有被模仿，暫未被超越。它的作者，創作它時只有18歲。

當畫軸徐徐展開，層巒疊嶂，波光粼粼，“千里”錦繡河山就出現在眼前。隨著畫卷的展開，景色換了一處又一處，隨便停留在哪，都是大氣磅礴又細節精妙的構圖。然而，它的作者，卻只留下一個模糊的背影。

公元1113年，北宋政和三年，這幅《千里江山圖》一畫成，便被宋徽宗賜給了權臣蔡京。蔡京在畫中的題跋，成了關于作者王希孟的唯一的一手資料。

政和三年閏四月一日賜。希孟年十八歲，昔在畫學為生徒，召入禁中文書庫。數以畫獻，未甚工。上知其性可教，遂誨諭之，親授其法。不逾半歲，乃以此圖進。上嘉之，因以賜臣京，謂天下士在作之而已。

從這段引文中我們知道，王希孟原來是“畫學”里的“生徒”，后被派入“文書庫”。這是什么意思呢？“畫學”是宋徽宗在1104年建立的皇家繪畫學校。這個機構專門培養繪畫人才，其中優秀的“生徒”，將來可以進入翰林院圖畫院工作。

王希孟從畫學畢業后卻進入了“文書庫”，其職能相當于中央稅收檔案庫房。在里面，王希孟只能擔任一些抄賬、編目等書吏的工作。

在宋徽宗的支持和親自教導下，王希孟在短時間內技藝大進。不到半年，就畫出了這幅《千里江山圖》，并得到了宋徽宗的獎賞。

遺憾的是，自此以后，王希孟幾乎在歷史上消失了。他最后一次出現，是在清代收藏家宋犖的一首詩中：

宣和供奉王希孟，天子親傳筆法精。

進得一圖身便死，空教腸斷太師京。

不過，宋犖既非畫作的收藏家，所處年代又距宋朝久遠，雖然他寫下了詩注：“希孟天資高妙，得徽宗秘傳，經年設色山水一卷進御。未幾死，年二十余?！钡嫦嗍欠袢绱?，還是未知數。

《千里江山圖》名字大氣，畫中的景致更接近江南山水。據考證，畫中除了主峰邊上的樓閣，其余多是山巒、煙水和村舍，村舍的建筑形式和北宋江南民間的建筑相吻合。

這幅《千里江山圖》里呈現的一派江南山水，也像是大宋王朝的倒影。

（責任編校宋清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