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戲曲類非遺項目在展示空間中的呈現研究

2021-03-13 23:23金愷婷胡平
藝術科技 2021年19期
關鍵詞:展示空間數字化

金愷婷 胡平

摘要:文章以非物質文化遺產泗涇十錦細鑼鼓的展陳項目為例,探討傳統民間戲腔曲調作為非物質文化遺產在展示空間中的文化闡釋和呈現形式。戲曲曲藝的核心在于舞臺演繹,這也決定了其呈現的主體在展示空間中具有區別于其他非遺項目的特殊性:其一,戲曲類非遺項目在展示空間中具有非具象性特征;其二,戲曲類非遺項目在展示空間中具有耗時性特征。這種特殊性使得傳統的展陳方式無法滿足核心展示需求,需要引入非耗時性的數字化媒介,為呈現戲曲曲藝核心價值提供可行方案,從而提升觀眾對傳統戲曲藝術的認識并增強傳承意識。

關鍵詞:戲曲類;非遺項目;展示空間;泗涇十錦細鑼鼓;數字化

中圖分類號:J825 文獻標識碼:A 文章編號:1004-9436(2021)19-00-03

我國非物質文化遺產法已正式出臺,根據相關申報項目的名錄,非遺可以分為六大類目:一是傳統口頭文學,以及作為其載體的語言;二是傳統美術、書法、音樂、舞蹈、戲曲曲藝和雜技;三是傳統手工技藝、醫藥和歷法;四是傳統禮儀、節慶、習俗、歲時節令等民俗;五是傳統體育和游藝;六是其他非物質文化遺產以及文化空間。有關傳統音樂、舞蹈、戲曲曲藝的現有研究,并未系統性地給出其在博物館或非物質文化遺產館等文化空間的呈現和展示方案。傳統戲曲的藝術具有區別于其他非物質形式的特殊性,在探索理論和實踐時需要針對這種特殊性尋找合適的方法。戲曲類非物質文化遺產怎樣才能在展示空間中得以更好地傳承與呈現是一個值得探討的問題。

1 戲曲類非物質文化遺產項目在展示空間中的特殊性

1.1 戲曲類非遺項目在展示空間中的非具象性特征

戲曲類非遺項目本質上具有非遺項目的非物質性特征,存在的載體以傳承人為主,尤其是傳承人所具備的技巧、知識、傳承精神等。非遺項目本身依靠傳承人言傳身教,以肢體動作、語言等傳統形式進行項目的傳承演習,傳承人就是戲曲藝術的傳承載體,非遺項目依托于人的存在而存在,如泗涇十錦細鑼鼓的傳承。其實在早些時候,泗涇十錦細鑼鼓出現過傳承斷層,但非常幸運的是,在1986年的全國文化普查工作中,工作人員在松江的一位老藝人家中發現了一本壓箱底的手抄本《曲如山?!?,這是一本有著一部分象音字記錄的打擊樂音工尺譜。這本《曲如山?!饭こ咦V的現世讓泗涇十錦細鑼鼓得以重生。當時已81歲的劉關元是唯一知道泗涇十錦鑼鼓具體演奏細節和來歷的傳承人,基于劉關元老先生對曲牌的記憶,通過言傳口述的教學方式,泗涇十錦細鑼鼓才得以傳承,才有了之后對第六代、第七代傳承人的培養。第六代傳承人在原有的歷史傳承曲目的基礎上不斷融入新的曲調、曲牌,逐漸研究出《北蘆林》《急回回》《一點金》等十余支新的曲目。所以,在戲曲類非遺項目中,傳承人是非遺的核心,一代傳一代的模式無法改變,中間如有斷層,那么這項非遺項目就會受到重創甚至消亡。因而,在戲曲類非遺項目展示空間中,傳承人舞臺表演的活態化展示是不可或缺的一部分。傳承人依靠聲、樂、形體、表情等具象載體對戲曲項目進行演出,觀眾欣賞傳承人表演時的語言和動作,受到觸動后形成一種情感氛圍,從而更好地理解非遺項目所具有的精神內涵和文化價值。因此,戲曲類非物質文化遺產既不是虛幻的,也不是實實在在的,它是超脫于時間與空間的遺產。由此可見,戲曲類非物質文化遺產在展示空間中具有非具象的特性。

1.2 戲曲類非遺項目在展示空間中的耗時性特征

戲曲類非遺項目在展示空間中不僅具有非具象這一特性,還具有耗時性。在展示空間中體現項目核心價值最有效的展陳方式就是真人展演,邀請戲曲類非遺項目的傳承人、藝術家們在展覽館內搭建的劇場,或是仿制營造的衍生茶館、戲臺空間中現場演出。區別于傳承人在正式的大劇院、舞臺等空間的表演,將表演轉移到博物館或展覽館空間中,它的性質其實也發生了改變。同一種戲曲類項目,在劇場和舞臺上稱為演出,強調的是表演本身,但是這一類戲曲類非遺項目在展覽館或者文化空間中演出,只能稱之為“展”而不是“演”,其強調的是技藝和內容的展示。由大劇院、舞臺等空間轉移到博物館、展覽館等空間,前者對于觀眾來說是一場表演,重點在于觀看時產生的瞬時藝術情感共鳴,目的也不是單純地傳播和展示單個戲曲藝術。而后者目的則更為明確,是為了傳承特定的戲曲非遺項目技巧和藝術文化價值,所以對后者來說僅靠一場表演是完全不能滿足傳承以及展示需求的。另外,這種展演方式還會受到時間、空間以及外部因素的干擾,在很大程度上對演出產生影響和限制,存在一定的局限性。還需要考慮到現階段的非遺傳承人大多年事已高,在現有的展館內部或者場外進行演出的形式,不可能長時間、不間斷地進行。以泗涇十錦細鑼鼓項目為例,張洪生、彭景良、顧岳連作為泗涇十錦細鑼鼓的國家級第六代傳人,帶領的泗涇十錦鼓樂隊中的樂隊成員,年紀最大的86歲,最小的也有50歲了,他們三人也都已經年過70。演奏時人員不可以過多,因此除了主要樂器鑼鼓外,藝術家還需要兼帶幾件樂器,敲擊短鑼鼓點板后,又拿起絲竹演奏,交替進行,一專多能。另外,因為泗涇十錦細鑼鼓吸收了江南昆曲的軟糯藝術特色,所以不能夠猛敲重打,敲擊時手臂不能動,需控制手腕力量敲出細軟聲音,所以一場演出下來,傳承人需要耗費大量的精神和體力。由此可以看出,以真人表演為核心的展陳形式根本無法滿足展示內容的長時間、無限制的展陳需求,只能在展示空間中起到畫龍點睛的作用,更需要用一些靜態的展陳方式來還原場景,作為一種常規展陳方式對項目的歷史背景、人文環境等內容進行簡單介紹。因此,為配合戲曲類非遺項目在展示空間中的非具象性、耗時性的特征,探討一種適應項目本體的呈現形式就顯得尤為重要。

數字化展示手段作為銜接活態傳承與靜態展陳的傳播方式,既可以通過動態的現場展示,體現戲曲類非遺項目在展示空間中無法具象展陳的藝術價值及文化內涵,又可以完美規避戲曲類非遺項目在展示空間中的耗時性與展示所求的非耗時性之間的矛盾。

2 戲曲類非遺項目的數字化呈現形式

2.1 常規數字化展示媒介的應用

傳統的數字化新媒體技術包括錄像、錄音、數字媒介等。在戲曲類非遺項目的數字化轉換過程中,運用相機、攝影機等設備對戲曲曲目的手抄本、口述本、工尺譜本、簡譜譜本等相關文獻和圖像進行挖掘、梳理和保存。新媒體技術所具備的高清晰度圖像優勢有利于戲曲的儲存和記錄,有利于保持戲曲傳承的穩定性。

另外,選擇高質量的聲音采集設備和鏡頭工具進行現場采集拍攝,采用特寫或多角度鏡頭拍攝方式,再加上后期編輯制作,這樣得到的拍攝畫面更具選擇性和針對性,能更好地呈現表演過程中傳承人的唱腔動作、細微表情等細節,讓觀看者獲得高質量的視聽體驗,從而更好地理解戲曲藝術的價值和意義。以泗涇十錦細鑼鼓項目為例,2018年泗涇十錦細鑼鼓的國家級第六代傳人受賀綠汀、郭樹薈教授的邀請,來到專業錄音棚進行了“泗涇十錦細鑼鼓”的采錄。采用三機位同步拍攝,通過全程定機位拍攝整體演出環境,傳承人們圍繞八仙桌而坐,一個人打鼓板,兩個人打大小釬鈸,一個人打小鈴、小鑼和小堂鑼三樣小樂器,還有一人負責敲低音的大堂鑼、中音的大鑼、高音的京鑼、特殊音的柴鑼四樣樂器。中近景捕捉傳承人的動作細節與面部表情,對傳承人平穩的手臂、控制手腕力量輕輕敲擊鑼鼓的動作進行特寫。中景拍攝記錄整個樂隊配合演奏的細節[1]。一首近10分鐘的樂曲,在數十種樂器的相互配合下呈現鮮明的節拍。

除了鏡頭藝術的采錄,非遺項目的數字化保存方式還有制作紀錄片,通過拍攝樂隊的排練過程,演出的樂器、服裝、道具,并對傳承人進行口述訪談,記錄傳承人的培養過程。戲曲類非物質文化遺產需要通過解讀內容、強調重點、講述背景突出其價值核心。以泗涇十錦細鑼鼓項目為例,紀錄片《泗涇口述歷史》首期《鄉音鑼鼓》是2018年由專業紀錄片攝制團隊掌機錄制的,以視頻、圖文的形式,記錄下泗涇十錦細鑼鼓的歷史記憶,理清泗涇十錦細鑼鼓的文化傳衍脈絡,采訪記錄傳承人的學藝故事,以及對培養新傳承人的期許。紀錄片能夠讓觀眾從專業的視角領悟傳統戲曲本質和表演藝術。

2.2 高科技數字化展示媒介的探索

數字化新媒體技術除了對戲曲保護起到了非常重要的作用以外,還引發了展覽和觀看方式的重大變革。使用播放設備在展示空間中循環播放戲曲是最為常見的一種方式,然而隨著新媒體技術的不斷發展和創新,高科技數字化展示技術已經突破了常見的二維畫面視頻的單向傳遞,延伸到3D全景、虛擬現實、全息投影等領域。3D全景技術可以讓表演者與3D投影形成有效互動;虛擬現實技術可以做到現實演員和虛擬演員同臺表演;數字化影像技術使更換場景,營造靈活多變的舞臺情節;全息技術可以還原表演的原生態場景,將戲曲表演融入民俗活動與自然環境。另外,數字化掃描與修復技術還可以對一些極其寶貴的戲曲作品進行掃描、還原并修復,從而達到戲曲保護的目的。展覽空間呈現的多維度的視角,打破了二維平面、單一封閉的呈現形式,塑造了立體化、高清晰度的空間形態,使戲曲文化的呈現更加全面[2]。采用高科技進行專業的戲曲展示已經有了成功的案例,如昆曲數字博物館的智能化展示,采用數字化掃描與修復技術,成功修復了一批極其寶貴的昆曲藝人視頻資料。展廳內還利用虛擬場景營造技術,將劇場、戲臺、園林等戶外實景全方位展現給觀眾,也從理論層面對新技術開發進行了相關探索,高等藝術學府開始招收戲劇人工智能博士研究生,越發重視對“AI+戲劇”“AI+音樂”等的探索,要以科技為工具,為藝術演出插上翅膀,給演出展示行業帶來新的思考,指明實踐方向。

2.3 交互模式下的數字化構建

交互性技術可以給觀眾提供更好的氛圍和情感體驗,讓參與者充分沉浸在空間當中。整個展示空間布局以觀眾為承載主體,構建數字化交互系統,讓觀眾能在展廳內隨時隨地接收信息,同時將信息傳遞反饋到系統,從而為觀眾提供更好的交互體驗。其中交互系統的構建是采用多媒體技術和計算機程序處理技術一同操作的多維度互動體驗設計[3]。計算機程序系統在現實空間中通過紅外線傳感器接收到觀眾的感知變化,從而給予參與者不同的感官刺激。構建交互模式下的數字化系統,使虛擬化形象動態捕捉與現實參與者的動作保持一致,做到有效的互動并得到反饋。例如,觀眾在欣賞十錦細鑼鼓演出的過程中,可以通過動作識別程序完成對虛擬形象肢體動作的串聯,控制敲擊鑼鼓的輕重,注意音調變化和節奏強弱,從而深刻了解十錦細鑼鼓“細”的獨特音色與演奏技巧,同時激發對十錦細鑼鼓的興趣。

3 泗涇十錦細鑼鼓的展示空間設計

泗涇十錦細鑼鼓是上海戲曲類非物質文化遺產,面臨戲曲類項目共同的展示難點。以泗涇十錦細鑼鼓非遺項目作為設計案例,探討引入數字化媒介后的展示空間呈現效果。

為呈現完整的泗涇十錦細鑼鼓展示空間,筆者梳理項目歷史脈絡,挖掘項目背后的文化內涵,以實物擺放的展陳方式,將與十錦細鑼鼓表演相關的文物,如樂器、行當、曲目、劇本等具象文物靜態陳列。同時還在展館內搭建民俗茶社,在茶社中設立大型的仿古戲臺,主要用于泗涇十錦細鑼鼓傳承人的活態展演。民俗茶社展演空間除去日常面向大眾的常態性演出,還以3D全景技術放映泗涇十錦細鑼鼓的紀錄片,兩種方式交替呈現。3D影片放映一般用于客流量較小的時段,時間約為10分鐘,可以長時間、多頻次播放。傳承人活態表演則主要在客流量較多的時段進行。

另外,在泗涇十錦細鑼鼓主題展示空間的行當樂器廳中,筆者設計搭建數字化交互系統,讓觀眾體驗有趣生動的互動裝置。首先互動裝置會捕捉并儲蓄傳承人敲擊鑼鼓的動態走向,然后再讓參與者模擬相似的肢體動作,控制手腕力量,敲擊出一樣的節奏和細軟的音律,讓參與者切身體會十錦細鑼鼓所具有的江南昆曲的藝術特點。

4 結語

傳承人的舞臺語言是戲曲類非遺項目的展示核心,戲曲藝術的文化內涵和藝術價值是隨著傳承人演繹戲曲的過程而逐漸呈現的。數字化媒介的加入解決了戲曲類非遺項目在展示空間中具有的非具象性以及耗時性問題,實現了在動態中為觀眾解讀傳統戲曲的目標。筆者以泗涇十錦細鑼鼓展陳項目為例,以小見大挖掘戲曲類項目在展示空間中呈現的難點和痛點并加以解決。

參考文獻:

[1] 唐可星.傳統戲曲作為非物質文化遺產的闡釋與展示:以廣西彩調劇為例[J].廣西民族大學學報(哲學社會科學版),2020,42(4):70-77.

[2] 王艷.音樂類非遺數字化展示的應用探討[J].北方音樂,2019,39(15):237-238.

[3] 單亞莉.數字環境下音樂類非物質文化遺產保護與利用:以西安鼓樂數據庫建設為例[J].圖書館學刊,2014,36(9):27-30.

作者簡介:金愷婷(1997—),女,上海人,碩士在讀,研究方向:會展與空間環境設計。

胡平(1966—),男,上海人,博士,教授,研究方向:會展與空間環境設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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