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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國夢“夢娃”的誕生意義

2021-03-30 05:47田利紅
藝術研究 2021年1期
關鍵詞:中國夢

田利紅

摘 要:夢娃,作為中國夢的具象化闡釋,其誕生意義非凡,標志著在世界舞臺上,中國為爭取屬于中國的一席話語權邁出的標志性一大步,是一個標志性話語事件,同時也寄托著中國人民對中國夢的深情厚誼,在后真相時代,抓住了中國時代跳動脈搏的細膩情感結構。

關鍵詞:夢娃 中國夢 話語事件 后真相 情感結構

德國哲學家海德格爾曾經說過,現代之本質是世界成為圖像,世界被構想和把握為圖像(Weltbild)了。在以信息技術運用為特征的信息化后現代社會:AI化的“信息機器”不僅可以模仿人的感官功能,還可以迎合人的感官反應,這使得知識的生產和接受本身出現了一種“返祖”現象,或者也可稱之為“復古”的現象,即對知識予以“感官化”處理,以順應人的感官感知世界的本能,把知識轉譯為可以看,可以聽,可以嗅,可以觸摸的“信息”。這其中最為突出的就是對知識予以視覺化(影像化)和聽覺化的處理,重新激活和強化了圖像和聲音的傳輸信息的能力。①

夢娃便是對中國夢簡潔生動的形象闡釋,輔之以后期出現的以夢娃為主角闡述中國文化精髓理念的一系列宣傳推廣公益動畫視頻,合乎時宜地迎合了信息化社會的時代特征:知識生產傳播和接受出現的“返祖”“復古”現象,對知識予以感官化、視覺化呈現,是被物化的思想內容, 是后現代主義文化的視覺性特征之展現,是中國夢的圖像化、視像化呈現,幫助世人可以更好地獲得關于中國夢的理念精髓的經驗性感知, 影響、觸動、抓住人們的精神、情感和心理。中國夢是一個綜合復雜概念體系工程,而夢娃就是這一概念的簡略化形象化再現,是中國夢可被感知和理解的符號體系,是中國國人共享的符號,具有重要的符號學意義(semiotic significance),是中國夢在實踐世界的客觀自我呈現,是中國夢在世界舞臺上的自我展現(self presentation)。夢娃可愛淳樸、充滿童真、趣味和夢想、活力滿滿的小女孩形象代指了每一位純樸善良、勤勞奮進的中國人的自我認同,對個人持有的小我的中國夢的實現的認同;可愛的夢娃身著紅衣、胖乎乎、頭扎朝天辮、充滿童趣的可愛形象喚起了一代代中國人對中國歷史、往昔、傳統的緬懷,對中華民族傳統文化優秀精神的認同;夢娃同時還充當著阿爾都塞所謂意識形態詢喚(interpellation)的功能,喚起每個個體對黨的忠貞,對黨領導的中華民族偉大復興事業的家國政治認同,是一種內屬意識(inclusiveness)和凝聚意識(unity)。

一、夢娃是一個標志性話語性事件(discursive event)

隨著20世紀后半期,哲學思潮風起云涌,瞬息萬變,出現了語言學轉向(linguistic turn),話語轉向(discursive turn), 圖像轉向(pictorial turn), 視覺轉向(visual turn),媒介轉向(media turn)等等潮流,話語(discourse)日益在社會中發揮著巨大的潛在的建構作用(discursive formation),語言不再只是被單純地認為是思想傳達的工具,相反,語言本身就是思想,由此促成了文化經濟的繁榮昌盛。英國社會語言學家Norman Fairclough提出“話語是一種社會實踐(the discourse view of language as ‘language as a form of social practice)”②,因為話語是社會的內在組成部分,是社會進程本身,是受到社會其他因素制約的進程。對此,德國哲學家維特根斯坦也曾說過類似話語:言詞即行為。因此,在某種意義上,夢娃就不僅僅服務于對中國夢的簡略化、形象化闡述,更是對中國夢在現實社會生活實踐中的具體踐行。在21世紀后現代社會,“話語”在一定程度上扮演著一個國家文化軟實力(soft power of culture)的象征作用,中國夢夢娃形象是正在冉冉崛起的中國,在世界舞臺上努力為爭取屬于自己的那一份應有的話語權邁出的象征性的一大步。

加拿大社會學家戈夫曼在《框架效應》一書中提到:“Social frameworks, on the other hand, provide background understanding for events that incorporate the will, aim and controlling effort of an intelligence, a live agency, the chief one being the human being. Such an agency is anything but implacable; it can be coaxed, flattered, affronted, and threatened. What it does can be described as “guided doings.”These doings subject the doer to “standards,” to social appraisal of his action based on its honesty, efficiency, economy, safety, elegance, tactfulness, good taste, and so forth.”③夢娃為理解中國夢的深刻內涵提供了一個指引性社會框架,充當指引指導方針,幫助國人在紛繁復雜、紛紜變幻的國際事物中組織理解當前中國社會現實情況,從而團結在中國夢這一指導方針下,適時適度隨時隨地調整自我狀態,緊跟中國社會前進的節奏步伐。

德國哲學家卡西爾(Ernst. Cassirer)把人定義為象征的動物(animal symbolicum),因為人是生活在一個由語言、宗教、藝術、神話等等,層層包裹的語言形式符號象征體系里,因此人在本質上是符號的動物,人是象征的動物,這也是人之為人,區別于動物的根本所在。在高度發達的現代社會里,人早已不再與物體直接接觸,相反,更多的是通過象征符號與人自身打交道。因而,所有那些未能在人類語言中、藝術形象中,神話傳說中,宗教儀式中出現的事物也就不能為人類自身所知覺,從而不能被人類自身所認識,處于人類的知識視野認知盲區內。簡而言之,只有出現在人類語言中,藝術形象中,神話傳說中,宗教意識中的事物才能被人類所知覺,從而進一步被人類所認識,因此,夢娃的問世這一事件本身就意義非凡,因為夢娃這一小女孩形象使中國夢變得真實客觀化,從而可以被人們摸的著,看得見:“He has so enveloped himself in linguistic forms, in artistic images, in mythical symbols or religious rites that he cannot see or know anything except by the interposition of this artificial medium. His situation is the same in the theoretical as in the practical sphere.”④

美國人類學家薩丕爾(Edward Sapir)也持有相似觀點:“人類并不僅僅生活在客觀世界中,也不僅僅像一般人所理解的那樣生活在社會活動中,而更大程度地是生活在語言之中,語言已經成為人類社會的表達媒介?!雹輭敉拮鳛橹袊鴫舻木呦螅╡mbodied)化的藝術符號,是中國夢的象征濃縮符號、藝術形象大使、國際名片。夢娃這一藝術形象的誕生問世,使世人很好地認識、了解、把握中國夢的深刻內涵精髓,也許美國人眼中的中國夢,日本人眼中的中國夢,德國人眼中的中國夢,即便是每個中國國人眼中的中國夢形象都會千差萬別,而一旦有了中國夢夢娃形象的誕生,就有了一個指導性引領框架,摒棄一些離譜的形象,歸類一組相似的形象:夢娃小女孩身穿大紅棉襖、頭扎紅繩小辮都是中國文化的獨特符號,夢娃樸素的形象象征勤勞樸實的中國人民,光腳的夢娃是勇敢堅強、腳踏實地的世界和平愛好者,美好生活向往者,夢娃無邪的雙眸里充滿了童真童趣和對未來的美好期許展望,夢娃小小身軀充滿陽光朝氣、元氣滿滿,是正能量的化身。這正體現了14億中國人民為中華民族偉大復興的中國夢的實現而砥礪前行,矢志不渝的堅定意志和愚公移山的奮斗精神。夢娃凸顯出中國夢的獨特性,小女孩代表中國夢在世界舞臺上猶如一顆冉冉升起的新星,是新生的,是充滿希望的,同時也是朝氣蓬勃的。

美國社會學家伯格(Peter L.Berger) 和德國社會學家盧克曼(Thomas Luckmann) 通過研究同樣地也發現:人們關于實在世界的種種認識和看法,相當程度上是經由語言交往活動而建構起來的??陀^的實在世界只有經過交談的語言活動才會成為我們真實具體的現實⑥,“As a sign system, language has the quality of objectivity. I encounter language as a facticity external to myself and it is coercive in its effect on me. Language forces me into its patterns.......language provides me with a ready made possibility for the ongoing objectification of my unfolding experience. Put differently, language is pliantly expansive so as to allow me to objectify a great variety of experiences coming my way in the course of my life. Language also typifies experiences, allowing me to subsume them under broad categories in terms of which they have meaning not only to myself but also to my fellowmen. As it typifies, it also anonymizes experiences, for the typified experience can, in principle, be duplicated by anyone falling into the category in question.......in this way, my biographical experiences are ongoingly subsumed under general orders of meaning that are both objectively and subjectively real....... Put simply, through language an entire world can be actualized at any moment. This transcending and integrating power of language is retained when I am not actually conversing with another.”⑦美國社會學家伯格(Peter L.Berger) 和德國社會學家盧克曼(Thomas Luckmann) 通過系統研究發現了語言作為符號系統的三大秘密:語言可以事物客觀化(objectified),匿名化(anonymized)和現實化(actualized); 和語言的兩大功能:超越性(transcending)和融合性(integrating)。作為符號體系,語言具有使事物客觀化的強大功能。人們在遭遇語言時,語言作為外部客觀事實而存在,語言對話語主體具有強大的影響力。語言逼迫主體進入語言的言說方式,語言的強大包容力提供給主體現成的可供選擇的方式方案,從而客觀化主體的個人的獨特經驗經歷。語言也使個人的獨特經歷典型化,對個體的經歷經驗進行歸類、整理從而可被大眾理解。與此同時,語言也使個體的獨特經驗普遍化,從而使個體的獨特經驗經歷持續不斷地被歸類、被賦予意義,成為真實的存在。簡而言之,正是通過語言的媒介作用,整個世界才能在任何時刻實現自我。每當個體與他人遭遇時,語言使事物客觀化的這一超越性功能和融合性功能就會發揮作用。這也正是法國精神分析大師拉康所謂的不是人在說語言,而是語言在說人。主體要進入象征界就必須接受語言的規則,被語言所支配。而且語言也具備使個體的經驗闡述化,進行歸類賦意從而進入公眾的視野,得到大眾認可,逐步匿名化,成為公共財富。被語言賦意的經驗不僅在主觀上是真實的, 而且在客觀上也是真實的??傊?,語言自身擁有使整個世界實現自我的萬有效力,而這一效力無論什么時候都會發揮作用,比如即使某一主體保持沉默不與另一主體交談時,也是可以單獨存在,不會自行消失的。這就如同在宗教中,即使一個人只是在自己心中默默地念神的名字,神的名字作為語言符號本身就會像魔法一樣在現實生活中賦予此宗教信仰者無窮的能量。所以,在某種程度上可以說,語言生成現實,將世界客觀化。夢娃的問世將中國夢具象化,客觀化,現實化。德國哲學家維特根斯坦曾說過語言的邊界就是世界的界限,只有進入語言的事物才能被人所感知被人所知覺,才是存在的;海德格爾(Heidegger)也曾有類似言說,說語言是人存在的家園;奧斯汀的言語行為理論(speech act theory)也秉承同樣的理念,發現我們在說話時就是在施行某種行為,所以夢娃的面世本身,夢娃從其進入話語體系那一刻起就意義非凡,光芒四射,夢娃她使中國夢這一抽象概念體系變得客觀實在、可以觸摸、淺顯易懂從而進入人們的日常生活世界。針對此,英國作家赫胥黎(Aldous Huxley)在1940年的著作中寫道:“詞以不可思議的方式影響著使用者的思維。我們不顧一切地說‘僅僅是詞的問題的時候,忽略了詞有這種力量,即塑造人類的思維,疏通他們的感情,指導他們的意愿和行為。行為和性格在很大程度上是由我們現在使用的,表達我們自己和周圍世界的詞的性質決定的?!雹?/p>

在《普通語言學的問題》(Problems in General Linguistics)一書中,法國語言學家本維尼斯特(Emile Benveniste)在語言的主體性一章節中,認為自我和自我的主體性是通過語言言說而建立起來的,而且主體性只能通過語言才能浮現,是語言的重要特質之一,主體性的根基存在于個人使用的語言狀態中:

It is in and through language that man constitutes himself as a subject, because language alone establishes the concept of “ego” in reality, in its reality which is that of the being. The “subjectivity” we are discussing here is the capacity of the speaker to posit himself as “subject”. It is defined not by the feeling which everyone experiences of being himself but as the psychic unity that transcends the totality of the actual experiences it assembles and that makes the permanence of the consciousness. Now we hold that “subjectivity,” whether it is placed in phenomenology or in psychology, as one may wish, is only the emergence in the being of a fundamental property of language. “Ego” is he who says “ego.” That is where we see the foundation of “subjectivity,” which is determined by the linguistic status of “person.”

Language is accordingly the possibility of subjectivity because it always contains the linguistic forms appropriate to the expression of subjectivity, and discourse provokes the emergence of subjectivity because it consists of discrete instances.

The establishment of “subjectivity” in language creates the category of person——both in language and also, we believe, outside of it as well. ⑨

正是在語言中和通過語言,人類才把自己構建確認為主體,因為正是語言在現實世界中創立了有關自我的概念。主體性是一種人類的心靈的精神上的統一體,超越實際經歷,使自我意識長存。主體性是語言基本特質之一,是一個人的語言學狀態,自我是言說中的自我,而這正是主體性的存在場域。語言使主體性的實現成為可能,因為他不僅包含有主體性的語言形式,而且包含有適合主體性的表述方式,而話語在具體的語言使用中使主體性的實現成為現實。主體性在語言中的確立創作了人類這一類別,使其在語言中成立,在現實中也成立。相應地,中國夢的內涵主體性也存在在語言中,存在在對中國夢的各式話語闡釋中,夢娃即是對中國夢的具象化闡述,在闡述中言說著中國夢的自我,中國夢的主體性。

二、夢娃是一種情感隱喻(metaphor for affection)

事件展現為一種“表征”,具有特殊的編碼-解碼規則,“把各種概念、觀念和情感在一個可被轉達和闡釋的符號形式中具體化?!雹鈮敉蘧褪沁@樣一種“整體性事件”,是對中國夢的圖像建構的意義編織。全球一體化浪潮的席卷裹挾使全球在地性(glocalization)的作用日益突出,全球在地性強調地區文化的多元性、獨特性、差異性,幫助構建屬于當地人的身份歸屬感。夢娃是迎合時代潮流的一個正項、非標出項,是人們基于情境、通過言談、動態獲得的,夢娃在辨別、見證、確證著中國人的身份認同建構。夢娃所代表的中國夢是中國人在話語(discourse)中進行著的自我闡述、自我呈現、自我表征,從而確認自己是誰,找到自我的歸屬感。在一定意義上可以說,夢娃是一種儀式,扮演著如同春節聯歡晚會一樣的角色,在閃光燈一樣的聚焦中,在神圣化的儀式區分轉換中,提供了一個主導框架,激活了國人身上內心里的潛在蟄伏的情感期盼,建構著(constructing)國人的中國人身份認同感。夢娃現今已經成為一個不容忽視、無法抹去的歷史符號,融進國人共享的集體記憶和歷史記憶中,形成國人對家園國土的情懷認同,成為中華文化的基本傳播單位模因(meme),形塑國人的文化記憶,濃縮著21世紀中國的時代精神(Zeitgeist), 承載著為中華民族偉大復興而努力奮斗的一代國人的情感意義(affective significance),引領著國人對美好未來的期許創造。

當我們通過一個特定的隱喻來表示事物時,我們也是在以一種特定方式建構我們的現實,不僅建構了我們如何理解事物,而且建構了的我們將如何采取行動。對夢娃所代表的中國夢的認同實踐,進一步規范組織我們日常的行為和實踐,使雜亂無章的日常生活秩序化,賦予平庸乏味的日常生活以意義。正如英國社會語言學家費爾克拉夫在《話語與社會變遷》一書中寫道:“Metaphors are not just superficial stylistic adornments of discourse. When we signify things through one metaphor rather than another, we are constructing our reality in one way rather than another. Metaphors structure the way we think and the way we act, and our systems of knowledge and belief, in a pervasive and fundamental way. How a particular domain of experience is metaphorized is, one of the stakes in the struggle within and over discourse of practices.”{11}隱喻不僅僅充當一種話語修辭風格,當我們用隱喻來意指一事物而非另一事物時,我們就是在用一種特定方式建構現實而非其他別種可供選擇的方式。隱喻全面而深刻地型塑我們的思維方式,規范我們的行為方式,指導我們的知識和信仰系統。而我們的經驗域是如何被隱喻化地建構起來的,是話語實踐爭奪的領域。選用夢娃來喻指中國夢,就是在用一種淺顯易懂的方式在建構現實,在闡述中國夢的內涵,在指導人們的實踐操作,在充實擴充我們的知識信仰,在國際舞臺上爭奪一席屬于中國的話語權。

看到可愛的夢娃,就會讓人立刻聯想到中國夢,一種身為中國人的身份認同感、親切自豪感油然而生,而情感是思想的材料,藕斷絲連般地連接著大眾,如星星之火般可以燎原。在后真相(post-truth)時代,情感和信念對公眾的影響力更勝于客觀事實的影響(According to Oxford dictionaries, post-truth adj.: relating to or denoting circumstances in which objective facts are less influential in shaping public opinion than appeals to emotion and personal belief.)。在信息讀圖時代,信息蜂擁而至,淹沒忙碌的人們,人們疲于應付令人眼花繚亂的、海量的日新月異的信息,應接不暇。夢娃作為中國夢的圖像闡釋,比中國夢的文字闡述更能抓住世人的眼球,跨越語言文化障礙,輕而易舉地被世人解讀闡釋,而且傳遞出比文字更多的內在情感要素。在這個后真相時代,夢娃更具說服力、穿透力、普及性。

英國馬克思主義文化批評家Raymond Williams在《漫長的革命》(The Long Revolution)中提出“情感結構(structure of feeling)”的概念:每一時期每一代人都有自己本人作為社會個體對當時社會文化的具身(embodied)的切實感受,這種鮮活的感受既細膩又無法用言語精準地進行表述,而此種穩定而真切的感受就是這一時段的情感結構,就是當時社會的真實的生動鮮活的文化呈現:

In order to demonstrate how everyone has a claim on a societys culture, Williams develops a key concept: every period and generation has a “structure of feeling”. He writes, “structure of feeling: it is as firm and definite as structure suggests, yet it operates in the most delicate and intangible parts of our activity. In one sense, this structure of feeling is the culture of a period, it is the particular living result of all the elements of the general organization…it is a very deep and wide possession, in all actual communities, precisely because it is on it that all communication depends. And what is particularly interesting is that it does not seem to be, in any formal sense, learned.”{12}

夢娃濃縮了時代精神,不僅訴諸于人們對客觀事實的認知維度,更訴諸于國人的情感和信念,夢娃抓住了奮進中的當代中國跳動的時代脈搏,真實具體、細膩生動地反映了當今社會的文化氛圍,在國人心中激發動態的、連續的思想情感反應,甚至深刻影響人們在現實生活中的行為實踐。夢娃還承載著每一個中國人對家園故土的誠摯情感,喚起激發出每一個中國人心中強烈的愛國情感,成為凝聚社會的共同意義結構、文化結構信仰,即涂爾干所謂的集體表征(collective representations),被國人內化的文化結構。夢娃是中國夢的隱喻性闡述,幫助國人理解闡釋把握中國夢精髓的重要思維機制;夢娃也是一種意象,通過夢娃這一意象,激活了國人的記憶,過去曾經與當下現在在某一閃現中凝聚聚合成了一個星叢表征,改變了國人的感知方式、情感結構(structure of feeling),夢娃存在于現時代人們的交流記憶中,并隨著時間流逝被內化為國人的集體情感寄托,作為一種永恒意象進入中國人民的文化記憶中, 進而影響國人的思想認知和情感行為。

美國學者杜贊奇指出:“就廣延意義上來說,‘國家一詞的含義主要通過語言機制來產生的。這種語言機制就是表述(narratives), 即用一系列標示性的比喻、轉喻和二元對立賦予‘國家以意義?!眥13}夢娃正是對中國夢的隱喻性表述。

注釋:

{1}張生.返祖,文學化與敘述話語的復歸—談“后現代”之“后”的“知識狀態”(本文為2019年11月6日同濟大學“紀念利奧塔《后現代狀態》問世四十周年研討會”發言稿,2019年11月3日于弗吉尼亞大學Alderman Library).

{2}Norman Fairclough. language and power. [M]. Routledge, 2001:18.

{3}Erving Goffman. Frame Analysis--An Essay on the Organization of Experience. [M]. Northeastern University Press, 1986:22.

{4}Ernst Cassirer. An Essay on Man: An Introduction to a Philosophy of Human Culture. [M]. Doubleday Anchor Books, 1954:43.

{5}趙奎英. 生態詩學、生態美學研究何以提出語言問題[J]. 南國學術,2017(2).

{6}周憲. ??略捳Z理論批判[J]. 文藝理論研究,2013(1).

{7}Peter L Berger & Thomas Luckmann. The Social Construction of Reality. [M]. Penguin Books, 1966:53-54.

{8}William S.--Y.W. 石峰,張洪明. 語言構件和思維習慣(language Prefabs and Habitual Thought)[J]. 選自《語言學譯林(第二輯)》,世界圖書出版公司,2013(10).

{9}Emile Benveniste. Problems in General Linguistics.(Miami LInguistic, No. 8) [M].University of Miami Press, 1973:224.

{10}王海洲. 想象力的捕捉:國家象征認同困境的政治現象學分析[J]. 政治學研究,2018,(6).

{11}Norman Fairclough. Discourse and Social Change. [M]. Polity Press,1992.

{12}Raymond Williams. The Long Revolution. [M]. Penguin Books Ltd, 1965.

{13}潘祥輝. “祖國母親”:一種政治隱喻的傳播溯源[J]. 人文雜志,2018(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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