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荷波檔案史料的搜尋與利用工作

繆慧 焦惠敏

摘 要：對于中共早期黨史人物研究來說，最大的難點在于特殊的時代背景和客觀條件造成的檔案史料稀缺。王荷波是中共黨史、中國工人運動史上具有重要影響的中共早期領導人，中共南京地方組織的創始人。文章回顧南京黨史部門開展的王荷波檔案史料搜尋與利用工作，介紹在境外搜尋檔案史料取得的突破，闡述深化相關研究的初步設想。

關鍵詞：中共；黨史人物；王荷波；檔案史料；搜尋；利用

一、 王荷波的歷史地位

“王荷波同志是中國工人中覺悟最早奮斗最力的一人，是最早加入中國共產黨的一人，是中國革命的工人領袖之模范?！边@是1927年12月出版的中共中央機關刊物《布爾塞維克》對王荷波的一生給予的高度評價。作為中共南京地方組織的創始人，中國工人運動的先驅，王荷波的革命生涯充分展示了一個工人出身的共產黨員由自發到自覺，進而為實現共產主義理想而獻身的人生歷程。

從1882年出生到1916年來到南京浦鎮機廠；從1919年投身工人運動到1921年創建浦鎮機廠中華工會；從1922年加入中國共產黨，到同年創建南京地區第一個中共組織——浦鎮小組；從1923年在中共三大當選為中央執行委員，到1924年前往莫斯科參加共產國際第五次代表大會和赤色職工國際第三次代表大會；從1927年在中共五大當選為中央監察委員會首任主席，到1927年11月11日壯烈犧牲于北京安定門外：王荷波這位享年45歲，僅有6年黨齡的共產黨人，書寫了一段波瀾壯闊而又英勇悲壯的人生篇章。

二、 開展王荷波檔案史料搜尋與利用工作的意義

一是有利于全面展現王荷波波瀾壯闊的革命歷程。開展王荷波檔案史料搜尋與利用工作，深入挖掘、整理、利用珍貴的檔案、文獻、文物和口述資料，有利于全景式展現王荷波波瀾壯闊的革命生涯，突出他從一名普通工人逐步成長為中國共產黨早期領導人的奮斗歷程，展現他對中國共產黨早期革命事業和南京地方黨組織建設的貢獻。

二是有利于傳承和弘揚革命英烈的精神內涵與時代價值。以王荷波檔案史料為代表的南京重要黨史人物檔案內容豐富、內涵深遠，不僅承載著共產黨人的初心和使命，還集中體現了共產黨人的政治本色和精神特質。深入開展王荷波檔案史料搜尋與利用工作，充分展示他與南京的深刻淵源，對于傳承和弘揚其革命精神，打造南京紅色文化品牌及建設“強富美高”新南京有著重要的歷史意義和時代價值。

三是有利于填補黨史和工運史研究及地方重要黨史人物研究方面的史料空白。改革開放以來，中共黨史和中國工運史研究逐步興盛，但是囿于早期史料的稀缺，以及研究視角與方法所限，部分有關王荷波的研究成果未能盡如人意?；谕鹾刹ㄔ谥泄颤h史和中國工運史上的雙重地位，地方黨史部門全面開展相關檔案史料搜尋與利用工作，尤其是加大海外史料搜尋力度，充分利用海外解密、開放檔案，將有效填補中共黨史和中國工運史研究以及地方重要黨史人物研究方面的史料空白。

三、 南京黨史部門開展王荷波檔案史料搜尋工作的歷程與收獲

1. 不斷深入挖掘整理王荷波相關檔案史料

王荷波長期身處嚴酷的斗爭環境之中，加之從事革命活動時間較早、活動地域較廣，許多記載其重要革命活動經歷的史料早已散失，實物更是難以搜尋。他的戰友大部分也在之后的革命斗爭中犧牲，能在新中國成立后留下直接口述材料和佐證實物的人少之又少。特殊的時代背景和客觀條件，為王荷波的檔案史料搜尋工作帶來重重困難。

南京黨史部門征集、研究王荷波檔案史料，至今已有近60年的歷史。中共南京市委黨史辦、中共南京市紀委2012年編，中共黨史出版社出版的《王荷波紀念圖文集》后記記載：“20世紀60年代初期，在中共南京市委的領導下，剛建立的市委黨史辦公室即開始征集南京最早的共產黨員、第一任黨小組長王荷波的史料。沈雁冰（茅盾）、郭壽生、王凱、王恩榮、高一德等王荷波生前的同志、戰友和親屬，或以書面形式或以口述記錄，留下了寶貴的回憶錄。溫濟澤等南京地下黨老同志，最早參加了王荷波烈士史料的征集整理工作。中共十一屆三中全會后，1980年8月建立的中共南京市委黨史編寫領導小組辦公室（市委黨史辦公室），也是從征集王荷波等烈士的史料做起。工作人員除在本地的江蘇省檔案館、南京圖書館及江北浦鎮等處征集史料外，還前往北京、上海、福州、鄭州、山東等地，向當地黨史部門、高校、總工會、圖書館、檔案館、紀念館等查閱和征集史料，尋訪過羅章龍、徐梅坤、彭健華、羅明、王介山、李素英等王荷波生前的同志、戰友和親屬，獲得了一批珍貴的史料。1982年5月，南京市經中共江蘇省委同意，舉行了王荷波同志誕辰100周年紀念活動，大大促進了征集編纂宣傳王荷波烈士史料的工作。稍后，中共南京市委組織部、南京市委黨史辦公室等單位在編纂中共江蘇省南京市組織史期間，做了進一步尋訪老同志、征集核實相關史料等工作?！?/p>

這一時期，南京黨史部門相關的主要研究成果是《中國共產黨江蘇省南京市組織史資料（1922—1987）》《南京人民革命史》等。另外，南京浦鎮車輛廠廠史編委會也編纂有《江畔紅星——浦廠工人革命斗爭史話》等書籍。這一時期形成的檔案資料，目前主要保存在南京市檔案館。

2012年7月，王荷波紀念館暨廉政教育基地在浦口建成開放，成為國內首個專門紀念王荷波的場館，填補了王荷波“有史無館”的空白。

2. 在境外搜尋檔案史料取得突破

在挖掘整理王荷波檔案史料的過程中，南京黨史部門一直有一個遺憾，就是能夠找到的清晰照片很少，與烈士直接相關的文稿、實物更是寥寥無幾。根據相關專家建議，可嘗試與俄羅斯相關檔案館建立聯系，看能否從中追尋到王荷波在海外從事革命活動的軌跡。2017年12月，南京黨史部門組織人員赴俄羅斯查檔。在中國中俄關系史研究會的協助下，赴俄人員先后在俄羅斯國家社會政治歷史檔案館和俄羅斯國家圖書館查閱檔案，并提交檔案復制清單。然而，此次并未能發現與王荷波直接相關的檔案資料，大多是會議資料和其他黨史人物相關資料。

此后，南京黨史部門繼續委托中國中俄關系史研究會的專家協助查檔，并不斷擴大檔案搜尋范圍。2019年11月21日，從俄羅斯國家影像檔案館查到了兩卷記錄1924年赤色職工國際第三次代表大會的黑白無聲錄影帶。其中，有一段中國代表王荷波出席會議并與其他代表交談的視頻。錄影帶同時包含會議組織者講話，以及與會代表參與莫斯科全市少先隊會議，與市民聯歡，游覽莫斯科河，參加舞會的鏡頭，具有十分重要的史料價值。

在實現視頻資料征集突破的同時，相關專家又先后在俄羅斯國家社會政治歷史檔案館搜尋到了部分與王荷波直接相關的檔案史料。一是在早期留蘇的中國大學生個人履歷、個人評定案卷中，搜尋到一份手寫的《王荷波同志傳》；二是復制了共產國際第五次代表大會第20次至第22次會議的會議速記，共產國際第五次代表大會共召開31次會議，以上3次會議可能有王荷波等中國代表的發言；三是搜尋到赤色職工國際第三次代表大會的各國代表名單案卷，其中第31頁包含了中國代表團名單，上面用俄文標注了姚佐唐與王荷波的姓名，第39頁為增補過后的中國代表團名單，其中用俄文增加了羅章龍的姓名；四是搜尋到赤色職工國際第三次代表大會的代表履歷表案卷，其中有王荷波、姚佐唐、羅章龍3人的履歷表，共6頁；五是搜尋到赤色職工國際第三次代表大會中國代表團的報告案卷，其中有王荷波、姚佐唐、羅章龍3人的大會發言稿，但沒有標注清楚具體的發言人；六是搜尋到共產國際執委會駐華代表維爾德與共產國際執委會工作人員及其他人員的通信案卷，其中第38頁至第39頁的文件提到：中共三大新選的中央委員毛同志（毛澤東）和王同志（王荷波）無疑是優秀的工作者。這批權威的視頻、文字、圖片檔案史料，都見證了王荷波這位從南京走向世界革命舞臺的中共早期領導人的光輝足跡。

四、 進一步開發和利用王荷波相關檔案史料

1. 以多種形式展示王荷波的革命歷程

2014年12月，習近平總書記在視察江蘇時強調：“要注意用好用活豐富的黨史資源，使之成為激勵人民不斷開拓前進的強大精神力量?！弊裱@一指示精神，南京出臺《南京市2016—2020年黨史工作規劃》，明確提出，要深化對民主革命時期地方黨史的研究，并將加強黨史人物研究作為重要方向，使先烈的精神與風范成為激勵當代共產黨人不斷前行的精神動力。南京黨史部門在持續推進“雨花臺烈士傳叢書”項目的同時，繼續深化以王荷波為代表的重要黨史人物研究，力爭以舉辦展陳、拍攝紀錄片、出版圖書、推出文創產品等多種形式，來展示其波瀾壯闊的革命歷程，傳承其彪炳史冊的革命精神與風范。

一是在南京黨史綜合設施基本陳列中重點展現其歷史地位。南京黨史綜合設施建設是全市慶祝建黨百年的重點項目，2021年7月1日，南京黨史綜合設施正式建成并對外開放，其基本陳列《人間正道是滄?！袊伯a黨南京歷史展覽（1921—2021）》分“鐘山風雨”“石城新生”“金陵春潮”“南京奮進” 4個篇章。王荷波作為中國共產黨的早期領導人之一和中共南京地方組織的創始人，在第一篇章“鐘山風雨”中以人物專題的形式進行了重點展現。特別是南京黨史部門近年來在俄羅斯征集到的珍貴視頻、文字、圖片，都在這里進行了重點展示。開展后，這一人物專題吸引了大量參觀者駐足。

二是在江北新區紅色廣場基本陳列中充分展示其革命歷程。江北新區是中國工人運動的發源地之一，也是中共南京地方組織的誕生地，為深入挖掘和展示江北新區的紅色文化資源，市委、市政府決定建設江北新區紅色廣場。2021年7月1日，江北新區紅色廣場正式建成并對外開放。在由南京黨史部門牽頭完成的展陳大綱框架中，重點展示了以王荷波為代表的一系列重要黨史人物。為進一步補充展陳史料，南京黨史部門先后聯系了多位王荷波親屬和戰友后人，并先后走訪了位于武漢的中國共產黨紀律建設歷史陳列館、八七會議會址紀念館、中共五大會址紀念館等紀念場館，他們為史料征集工作提供了許多新的寶貴線索。紅色廣場基本陳列以翔實的史料展現了王荷波波瀾壯闊的革命歷程，以及其對中國共產黨早期革命事業和南京黨的建設的貢獻。

三是在歷史文獻紀錄片中全面彰顯其高潔品質和革命精神。為慶祝建黨百年，中共南京市委宣傳部、南京市委黨史辦、浦口區委宣傳部、江北新區工委宣傳和統戰部、南京廣電集團聯合拍攝制作了兩集歷史文獻紀錄片《王荷波》。該片在全方位追尋王荷波革命足跡的基礎上，充分展示其由普通工人成長為黨的早期領導人的奮斗歷程，以更加鮮活的形式彰顯其高潔品質和革命精神。

2. 以檔案史料為基礎，深化王荷波研究

一是推進李大釗與王荷波的革命交集研究。2018年5月，南京黨史部門受領了中國李大釗研究會關于查找李大釗1917年兩次來寧情況史料，以及梳理李大釗與王荷波革命交集的任務。為高標準完成這一研究課題，課題組先后赴中國第二歷史檔案館、江蘇省檔案館、南京市檔案館查檔，并協調南京市社科院、金陵圖書館等單位專家，協助查閱老地圖和相關檔案資料。在深入梳理和史料考證的基礎上，向中國李大釗研究會提交了近萬字的查檔報告，以及近300頁檔案資料和文稿掃描件。

二是以推進《南京市2021—2025年黨史工作規劃》為契機，繼續深化以王荷波為代表的南京黨史重要人物研究?！赌暇┦?021—2025年黨史工作規劃》明確提出要繼續深化新民主主義革命時期南京地方黨史研究，繼續加強南京黨史重要人物研究。為將王荷波研究引向深入，南京黨史部門將不斷拓展檔案史料搜尋范圍，在努力搜尋第一手檔案史料的基礎上，將王荷波革命生涯中尚不確切和不夠明朗的坐標點不斷標注，力爭進一步還原其更加真實、清晰和飽滿的歷史形象。同時，全面梳理王荷波與中共領導人陳獨秀、毛澤東、周恩來等人的革命交集，不斷加強對外合作與交流，力爭依托各類高層次研究平臺和專家隊伍，構建起一個可持續發展的王荷波研究體系，進一步將南京地方黨史研究特別是黨史重要人物研究推向縱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