革命文物的保護修復技術研究
——以延安革命紀念館藏一級文物“毛澤東騎過的馬”為例

孫麗娟，董曉鳳 ，王 巖，于文頔，任 紅，李英翠，宗燕妮

(1.西北大學 文化遺產學院，陜西 西安 710127；2.延安革命紀念館，陜西 延安 716000)

“毛澤東騎過的馬”是1947年中共中央轉戰陜北時，毛澤東騎乘的主要交通工具，屬川馬，體型矮小，靈活，速度快，能負重爬山。1949年在北京動物園飼養，1960年自然老死后制成標本，1964年藏于延安革命紀念館(鳳凰山麓革命舊址)，1973年遷至王家坪現址。1977年延安特大洪水淹沒紀念館以及館內保存環境的不穩定等多種因素的影響，致使小青馬馬體受損，5次標本修復的修復材料老化，小青馬標本出現了浮塵、掉毛、變色、霉斑、龜裂、皺縮、缺失、變形、板結、裂隙等多種病害。裂隙病害最為嚴重，全身共8處，總長約155 cm，其中頸部總長超過70 cm，寬度可達到1.5 cm，幾近頭身分離(見圖1)，因此急需對開裂部分進行搶救修復保護。

背襯工藝是有機質文物保護修復常用技術，成功應用于糟朽脆弱紡織品、紙張等文物加固保護[1-4]。小青馬裂隙修復擬采用背襯粘接工藝，進行搶救性修復保護。

圖1 “毛澤東騎過的馬”小青馬標本Fig.1 "The horse that Mao Zedong ridden" little green horse specimen

1 實驗材料和方法

1.1 材料與工具

小青馬標本制作中對馬皮僅進行了防腐處理(食鹽和明礬)，因此用鹽漬生馬皮模擬小青馬馬皮進行修復實驗，用柔軟的羊皮進行裂隙填充實驗。

經綜合分析，成膜性和穩定性良好、粘接強度適中、可逆性、抗老化性好的文物保護修復常用材料中，Paraloid B72、AAA膠、AC33、明膠、牛皮膠、魚鰾膠等適用于小青馬裂隙修復[5-13]。

修復工具：5 cm×10 cm 厚度1 mm 鍍鋅防銹鐵片、燒杯、量筒、醫用紗布(指標)、白色托盤、標尺、比色卡、壓舌板、鑷子、竹簽、塑料滴管、注射器、棉簽、手術刀、剪刀等。

實驗儀器：電熱恒溫鼓風干燥箱(上海齊欣科學儀器有限公司)、工業內窺鏡(型號F200)、加熱鍋、分析天平 、溫濕度計、溫度計等。

1.2 實驗方法

1.2.1 老化生馬皮 裁剪13塊5 cm×20 cm的皮革樣品，參照鄧航霞對坐墊皮革的老化實驗(自然老化5～12個月相當于在80℃的鼓風干燥箱中老化4 h[14])，馬皮樣品在80℃下老化168 h(一周)與小青馬的老化程度相似。根據小青馬的裂隙情況，模擬切割出10 cm長的狹長裂縫(6塊)，模擬較大裂隙切割出邊長1.5 cm，高度為8 cm的開裂較大裂隙(6塊)，裂隙模擬效果見圖2、3。

圖2 狹長裂縫Fig.2 Narrow cracks

圖3 開裂較大裂隙Fig.3 Cracking larger fissures

1.2.2 膠料的配置 通過對5%、10%、15%、20%、25%濃度的Paraloid B72、明膠、牛皮膠、魚鰾膠等粘接劑篩選實驗，確定最佳膠料為Paraloid B72 15%、明膠20%、牛皮膠20%、魚鰾膠20%、AC33純液和AAA膠。

1.2.3 裂隙粘接實驗 狹長裂縫粘接操作主要是將皮革樣品放在鐵片上，用磁鐵固定，裁剪3 cm×10 cm的紗布， 用鑷子將紗布背襯在皮革背面。在裂隙邊緣3 mm處用注射器均勻注射20%的牛皮膠，用鐵片壓平，使膠料和紗布充分粘接，用棉簽去掉多余的膠料，固化48 h去掉鐵片，觀察裂縫修復效果。

開裂較大裂隙粘接過程中，背襯粘接方法與狹長裂縫相同，裂隙修補中用裁剪與裂隙大小相同的羊皮，填充到裂隙處，再用鐵片按壓，使紗布、皮革和羊皮充分粘接，用棉簽去掉多余的膠料，固化48 h去掉鐵片，觀察裂隙修復效果。

2 實驗結果

通過拍照記錄、目測手感等方法，觀察膠料成膜后的顏色、暈染情況、眩光、粘接強度、耐折、耐彎、紗布與皮革粘接情況等現象，分析Paraloid B72、AAA膠、AC33、明膠、牛皮膠、魚鰾膠粘接效果(見表1)。

表1 膠料粘接效果Tab.1 Adhesive bonding effects

結合膠料的粘接性能以及與皮革的兼容性，選取20%的牛皮膠作為小青馬裂隙修復的粘接材料，進行后續的保護修復。

3 小青馬裂隙病害特征

小青馬裂隙共8處，總長155 cm，主要分布于馬脖頸、馬耳朵、右嘴角上部、馬尾以及馬身左右兩側。在無紫外線光源照射下比色卡參照對裂隙病害特征進行拍照，用標尺測量裂隙的長度、寬度并分析各裂隙的危害情況等(見表2)。

表2 裂隙病害特征Tab.2 Crack disease analysis

4 小青馬裂隙修復

防塵，無紫外線光源照射，溫度20℃～25℃，濕度30%～40%下，2019年10月10日至10月15日按照國家文物局批復的《延安革命紀念館館藏一級文物“毛澤東騎過的馬”(小青馬標本)搶救修復保護方案》進行修復。

4.1 頸部大裂隙修復

1)拍照記錄頸部裂隙現狀，用內窺鏡觀察頸部裂隙內部情況(見圖4)。

圖4 內窺鏡觀察Fig.4 Endoscopic observation

2)用毛刷輕輕刷去裂隙以及周邊的灰塵，用棉簽去除裂隙內部邊緣5 mm污染物，使用手術刀剔除原裂隙修補中的老化材料。

3)裁剪與裂隙大小相同的紗布、羊皮，用鑷子將紗布背襯在裂隙背面，在裂隙邊緣5 mm處用注射器均勻注射20%的牛皮膠，再將羊皮填充到裂隙處，用棉簽去掉多余的膠料。

4)根據裂隙弧度隨型按壓鐵片固定，用橡皮緩沖紗布綁纏固定，固化48 h后，拆除紗布，觀察記錄粘接修補效果(見圖5)。

圖5 紗布綁纏Fig.5 Gauze wrapping

5)用20%的牛皮膠調制好修飾試劑，對粘接后的裂隙進行修飾，修復前后效果對比如圖6所示。

圖6 頸部右側裂隙修復前后效果對比Fig.6 Comparison of the before and after results of the right side of the neck cleft repair

4.2 變形起翹裂隙修復

1)拍照記錄變形起翹裂隙現狀，用毛刷輕輕刷去裂隙以及周邊的灰塵，借助棉簽清除裂隙內部3 mm的污染物。

2)裁剪與裂隙大小相同的紗布，用鑷子將紗布背襯在皮革背面，在裂隙邊緣3 mm處用注射器均勻注射20%的牛皮膠，棉簽去掉多余的膠料，用鐵片按壓固定2 h后觀察裂隙粘接效果。

3)用修飾劑對粘接后的裂隙進行修飾，修復前后效果對比如圖7所示。

圖7 變形起翹裂隙修復前后效果對比Fig.7 Deformation and warping crack repair before and after effect comparison

4.3 龜裂裂隙修復

1)拍照記錄變形起翹裂隙現狀，用棉簽清除裂隙以及周圍的灰塵。

2)在裂隙內部填入填充劑加固，用注射器在裂隙邊緣處均勻注射20%的牛皮膠，棉簽去除多余的膠料，固化2 h后觀察粘接效果。

3)用修飾劑對粘接后的裂隙進行修飾，修復前后效果對比如圖8所示。

圖8 龜裂裂隙修復前后效果對比Fig.8 Comparison of before and after effect of cracked fissure repair

4.4 粘接材料老化裂隙的修復

1)拍照記錄變形起翹裂隙現狀，用毛刷輕輕刷去裂隙以及周邊的灰塵，使用手術刀剔除原裂隙修補中脆弱的老化材料。

2)在裂隙邊緣處用注射器均勻注射20%的牛皮膠，粘接完成后用修飾劑對裂隙進行修整，修復前后效果對比如圖9所示。

圖9 修復材料老化裂隙修復前后效果對比Fig.9 Comparison of the effect before and after repair of aging cracks in repair materials

4.5 保存建議

修復后的小青馬標本保存需防塵避光，環境溫度控制在20℃～25℃，濕度控制在55%～60%[15-16]，使用自計式溫濕度計對庫房環境溫濕度進行實時監測。定期安排專業的文物保護工作者檢查和檢測文物，打掃庫房衛生，注意防霉防蛀。進出庫房工作人員需要戴口罩、穿工作服、鞋套等，避免帶入灰塵、二氧化碳氣體等對文物造成二次損害。

5 結論

1)小青馬頸部大裂隙的修復使用紗布背襯，注射器注射20%牛皮膠，羊皮填充，借助鐵片和紗布進行綁纏固定，使頸部大裂隙完全粘接在一起，提高了小青馬馬頭與馬身連接強度，避免了小青馬的頭身分離。

2)小青馬變形起翹裂隙修復用紗布背襯加固，注射器注射20%牛皮膠，用鐵片按壓固定，使起翹的馬皮貼合回原處，避免了裂隙進一步的發展變形。

3)小青馬龜裂裂隙修復采用填充劑加固，再注射20%的牛皮膠，對龜裂處裂隙進行了有效的加固，提高了強度和耐老化性。

4)小青馬修復材料老化處裂隙修復要先用手術刀剔除原裂隙修補中脆弱的老化材料，再注射20%牛皮膠粘接，避免了裂隙進一步的劣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