基于證效相關研究清利濕熱方中醫功效及降血尿酸作用機制

劉金蓮　呂美豫　梁唯燦　邸松蕊　南海鵬　王林元　張建軍　趙晉燕　曹春然　王淳

摘要 目的：建立濕熱內蘊證候大鼠模型，研究具有降血尿酸作用的清利濕熱方的中醫功效，以證測效揭示清利濕熱降血尿酸作用機制。方法：將48只SD大鼠隨機分為空白組、模型組、四妙丸組以及清利濕熱方低、中、高劑量組，每組8只。采用飼喂高脂高糖飼料，自由飲用蜂蜜水，并隔天灌胃豬油脂或酒，建立濕熱內蘊證候大鼠模型，觀察清利濕熱方對大鼠一般狀態的影響。采用酶聯免疫吸附試驗檢測血清熱激蛋白70（HSP70）、腫瘤壞死因子-α（TNF-α）、白細胞介素-1β（IL-1β），促胃液素（GAS）、免疫球蛋白G（IgG）、免疫球蛋白M（IgM）含量以及血漿胃動素（MTL）、肝臟組織Na+-K+-ATP酶含量，免疫組織化學法檢測胃腸組織水孔蛋白3（AQP3）、水孔蛋白4（AQP4）含量，采用蛋白質印跡法檢測結腸組織中TOLL樣受體4（TLR4）、核因子κBp65表達量。結果：模型組體質量下降（P<0.05，P<0.01），HSP70、TNF-α、IL-1β升高（P<0.05，P<0.01，P<0.001），胃腸組織中AQP3表達量下降（P<0.05），AQP4表達量上升（P<0.01，P<0.001），GAS含量下降（P<0.01），IgM含量升高（P<0.01），結腸組織TLR4表達量增加（P<0.01）。清利濕熱方能增加大鼠體質量，降低HSP70、TNF-α、IL-1β含量（P<0.05，P<0.01，P<0.001），升高胃腸組織AQP3表達量（P<0.05，P<0.01，P<0.001），降低AQP4表達量（P<0.05），升高GAS、Na+-K+-ATP酶含量（P<0.05，P<0.001），降低IgM含量（P<0.05，P<0.01）。結論：飼喂高脂高糖飼料，自由飲用蜂蜜水，并隔天灌胃油脂/酒，可以成功建立高尿酸血癥濕熱內蘊證候模型，清利濕熱方可以從大鼠一般狀態、體質量、熱激蛋白以及炎癥介質、水孔蛋白、胃腸激素、免疫等多方面改善大鼠濕熱狀態，發揮清利濕熱功效。清利濕熱方具有降血尿酸作用，其作用機制可能與下調TLR4，核因子κBp65有關。

關鍵詞 清利濕熱方；濕熱內蘊；證候模型；高尿酸血癥

Traditional Chinese Medicine Efficacy of Qingli Shire Prescription and Its Mechanism of Lowering Blood Uric Acid Based on Syndrome-efficacy Study

LIU Jinlian1，LYU Meiyu1，LIANG Weican1，DI Songrui1，NAN Haipeng1，WANG Linyuan1，ZHANG Jianjun1，ZHAO Jinyan2，CAO Chunran2，WANG Chun1

（1 Beijing University of Chinese Medicine，Beijing 100029，China; 2 Key Laboratory for Safety Research and Evaluation of Innovative Drugs of National Medical Products Administration，Beijing Institute for Drug Control，Beijing 102206，China）

Abstract Objective：To study the traditional Chinese medicine（TCM） efficacy of Qingli Shire Prescription（QLSR） by establishing a rat model of internal retention of dampness-heat，to reveal its mechanism of lowing blood uric acid based on testing efficacy by syndrome.Methods：A total of 48 SD rats were randomized into blank group，model group，Simiao Pills group and QLSR low-，medium-and high-dose groups，with 8 in each group.A rat model of internal retention of dampness-heat was established by high-fat and high-sugar diet+free honey water+lard/alcohol every other day（ig）.The general state of rats was observed.The serum heat shock protein 70（HSP70），tumor necrosis factor-α（TNF-α），interleukin-1β（IL-1β），gastrin（GAS），immunoglobulin G（IgG），immunoglobulin M（IgM），plasma motilin（MTL） and Na+-K+-ATP in liver tissue were detected by enzyme-linked immunosorbent assay.The contents of aquaporin 3（AQP3） and aquaporin 4（AQP4） in gastrointestinal tissues were determined by immunohistochemistry.Western blot was used to detect the expressions of Toll-like receptor 4（TLR4） and nuclear factor-kappa B（NF-κB） p65 in colon tissues.Results：In the model group，body weight loss was observed（P<0.05，P<0.01）; the levels of HSP70，TNF-α and IL-1β were increased（P<0.05，P<0.01，P<0.001）; the expression of AQP3 was down-regulated（P<0.05），while the expression of AQP4 was up-regulated（P<0.01，P<0.001）; the content of GAS was lowered（P<0.01），while the content of IgM was elevated（P<0.01）; an increase was found in the expression of TLR4（P<0.01）.QLSR increased the body weight of rats，down-regulated the levels of HSP70，TNF-α and IL-1β（P<0.05，P<0.01，P<0.001），the expression of AQP4（P<0.05） and the content of IgM（P<0.05，P<0.01） and up-regulated the expression of AQP3（P<0.05，P<0.01，P<0.001） and the contents of GAS and Na+-K+-ATP（P<0.05，P<0.001）.Conclusion：The syndrome model suitable for evaluating the internal retention of dampness-heat of hyperuricemia can be successfully established by high-fat and high-sugar diet+free honey water+lard/alcohol every other day（ig）.QLSR improves the dampness-heat state of rats from the general state，body weight，heat shock protein，inflammatory factors，aquaporins，gastrointestinal hormones，immunity and other aspects，and exerts the effect of clearing dampness-heat.The prescription lowers blood uric acid，and its mechanism may be related to the down-regulation of TLR4 and NF-κB p65.

Keywords Qingli Shire Prescription; Internal retention of dampness-heat; Syndrome model; Hyperuricemia

中圖分類號：R259文獻標識碼：Adoi：10.3969/j.issn.1673-7202.2023.01.007

高尿酸血癥發病率逐年增高且呈低齡化趨勢［1］，是痛風的病理生理基礎。中醫認為高尿酸血癥是由于長期嗜食肥甘厚味導致脾胃運化失司，進而生濕成痰，郁久化熱，流注于經脈形成高尿酸血癥。依據中醫辨證可涉及多種證型，其中濕熱內蘊型占比最大［2］。中藥治療高尿酸血癥多以健脾化痰、清熱利濕為主要原則［3］。

前期動物實驗表明清利濕熱方具有降血尿酸作用［4］。本研究通過建立濕熱內蘊證候模型，以具有清利濕熱降血尿酸作用的四妙丸為陽性對照藥，基于中醫證候探討清利濕熱方降血尿酸清利濕熱功效機制。

1 材料與方法

1.1 材料

1.1.1 動物 48只6周齡健康雄性SD大鼠，體質量（180±20）g，購自斯貝福（北京）生物技術有限公司，許可證號：SCXK（北京）2019-0010。飼養于北京中醫藥大學無特定病原體（Specific Pathogen-Free，SPF）級動物房。實驗期間大鼠自由飲水，動物房室溫為20～22 ℃，相對濕度60%～70%，12 h燈照、黑暗模擬晝夜交替。實驗符合相關倫理要求（倫理審批號：BUCM-4-2020100907-4030）。

1.1.2 藥物 清利濕熱方由土茯苓、車前子、茯苓、菊苣、葛根、川牛膝組成，質量比為3∶2∶3∶3∶2∶2，土茯苓（安國市一方藥業有限公司，批號：Y20121015），車前子（安國市一方藥業有限公司，批號：21011404），茯苓（安國市一方藥業有限公司，批號：20112013），菊苣（江山市萬里中藥材有限公司，批號：WLJJ191201），葛根（安國市一方藥業有限公司，批號：Y20121011），川牛膝（安國市一方藥業有限公司，批號：Y20120102）；四妙丸（吉林紫鑫藥業股份有限公司，批號：批號：210107）；蜂蜜（上海冠生園蜂制品有限公司，許可證號：SC12731012000317）；紅星二鍋頭酒（北京紅星股份有限公司，許可證號：QS110015010349）；豬油脂（斯貝福（北京）生物技術有限公司，許可證號：SCXK（北京）2019-0010）。

1.1.3 試劑與儀器 熱激蛋白70（Heat Shock Protein，HSP70）試劑盒（北京康佳宏原生物科技有限公司，批號：20210305），腫瘤壞死因子-α（Tumor Necrosis Factor-α，TNF-α）試劑盒（北京康佳宏原生物科技有限公司，批號：20210305），白細胞介素-1β（Interleukin-1β，IL-1β）試劑盒（北京康佳宏原生物科技有限公司，批號：20210305），促胃液素（Gastrin，GAS）試劑盒（中尚博奧生物科技有限公司，批號：20210309），胃動素（Motilin，MTL）試劑盒（北京康佳宏原生物科技有限公司，批號：20210301），Na+-K+-ATP酶試劑盒（南京建成生物工程研究所，批號：20210121）；免疫球蛋白G（Immunoglobulin G，IgG）試劑盒（批號：20210301）、免疫球蛋白M（Immunoglobulin M，IgM）試劑盒（批號：20210301），均購自安徽巧依生物技術研究所；臺式離心機（上海安亭科學儀器廠，型號：TGL-16c）；全自動生化分析儀（深圳雷杜生命科技，型號：Chemray 240）；酶標分析儀（無錫華衛德朗儀器有限公司，型號：DR-200BS）；電子天平［梅特勒-托利多儀器（上海）有限公司，型號：PL-203］。

1.2 方法

1.2.1 分組與模型制備 將48只SD大鼠適應性喂養1周后隨機分為6組，空白組、模型組、四妙丸組、清利濕熱方低、中、高劑量組，每組8只。造模方法：空白組普通飼料喂養，自由飲用蒸餾水。其余組均以高脂高糖飼料喂養，給予100 g/Ｌ蜂蜜水自由飲用，分別以油脂（5 g/kg）和52%紅星二鍋頭（5 mL/kg）交替聯合灌胃，連續30 d［5］。

1.2.2 給藥方法 將6味藥物加水微沸提取，第1次加12倍量的水，提取時間1.5 h，第2次加10倍量的水，提取時間為1 h；將2次提取的溶液合并，通過濃縮、干燥、粉碎、過篩，得到干膏粉，將干膏粉再溶于水，配置成相應濃度的低、中、高劑量灌胃液?？瞻捉M、模型組、四妙丸組（1.2 g/kg，相當于人用量12 g/d），以及清利濕熱方低、中、高劑量組，以生藥量換算分別為1.25 g/kg、2.5 g/kg、5 g/kg（分別相當于成人每日臨床用量的5倍、10倍、20倍）；四妙丸組下午（15：00）灌胃給予四妙丸，清利濕熱方低、中、高劑量組下午（15：00）灌胃給予稀釋至同體積的不同劑量的受試樣品，灌胃劑量為1 mL/100 g，根據體質量變化調整灌胃量，連續給藥30 d。取材前1 d禁食不禁水，戊巴比妥鈉麻醉，腹主動脈采血，靜置2～3 h，以3 500 r/min，離心半徑20 cm，離心15 min后，取血清和血漿，-80 ℃冰箱保存待測。取大鼠結腸組織（回盲部下1 cm處）、胃組織胃竇部以及肝臟組織，用生理鹽水沖洗干凈，迅速放入液氮罐中，并轉入-80 ℃冰箱保存待測。

1.2.3 檢測指標與方法

1.2.3.1 一般觀察 記錄各組小鼠飲食、毛發、精神活動狀態以及體質量的變化。

1.2.3.2 熱激蛋白70以及相關炎癥介質 取血清，采用酶聯免疫吸附試驗按試劑盒說明書檢測HSP70、TNF-α、IL-1β含量。

1.2.3.3 水孔蛋白和胃腸激素 免疫組織化學法檢測大鼠胃組織AQP3、AQP4，腸組織AQP3、AQP4含量。取血清，采用酶聯免疫吸附試驗按試劑盒說明書檢測GAS含量。取血漿，采用酶聯免疫吸附試驗按試劑盒說明書檢測MTL含量。

1.2.3.4 免疫因子以及Na+-K+-ATP酶 取血清，采用酶聯免疫吸附試驗按試劑盒說明書檢測IgG、IgM含量。將肝臟組織解凍后，以3 500 r/min，離心半徑20 cm，離心15 min后，取上清液，采用酶聯免疫吸附試驗按照試劑盒說明書檢測Na+-K+-ATP酶含量。

1.2.3.5 檢測結腸組織中Toll樣受體（Toll-like Receptor，TLR）4、核因子κBp65表達量 采用蛋白質免疫印跡法（Western Blotting）測定結腸組織中TLR4，核因子κBp65表達量。

1.3 統計學方法 采用SPSS 20.0統計軟件進行數據分析，計量資料以均數±標準差（±s）表示，若符合正態分布，則使用單因素方差分析，各組間比較方差齊性采用最小顯著性差異法（LSD）進行分析；若各組間方差不齊則采用Dunnett′s T3進行分析，以P<0.05為差異有統計學意義。

2 結果

2.1 一般情況 適應性喂養期間，大鼠的飲食、二便以及精神狀況都良好。造模后，隨著油脂、蜂蜜以及乙醇攝入的增加，模型組大鼠出現大便稀溏，肛周污穢，陰囊脫垂，毛發干枯發黃，倦怠無力、精神狀態差等癥狀。與模型組比較，給藥組大鼠大便正常，精神狀態佳。與空白組比較，模型組體質量第7天、第14天、第21、第28天降低，差異有統計學意義（P<0.05）。與模型組比較，清利濕熱方低、中、高劑量組差異無統計學意義（P>0.05）。見表1。

2.2 清利濕熱方對濕熱內蘊證大鼠血清HSP70、TNF-α、IL-1β含量的影響 與空白組比較，模型組HSP70含量升高（P<0.01）、TNF-α含量升高（P<0.001）、IL-1β含量升高（P<0.05）。與模型組比較，清利濕熱方中、高劑量組HSP70含量下降（P<0.01，P<0.001）。清利濕熱方高劑量組TNF-α含量下降（P<0.05）。清利濕熱方低劑量組、中劑量組、高劑量組IL-1β下降（P<0.05，P<0.01，P<0.001）。見表2。

2.3 清利濕熱方對濕熱內蘊證大鼠胃腸組織AQP3平均光密度值的影響 與空白組比較，模型組大鼠胃腸組織中AQP3表達量下降（P<0.05）；與模型組比較，四妙丸組、清利濕熱方低、中、高劑量組大鼠胃、腸組織AQP3表達量上升（P<0.05，P<0.01，P<0.001）。見表3。見圖1～2。

2.4 清利濕熱方對濕熱內蘊證大鼠胃腸組織AQP4平均光密度值的影響與空白組比較 濕熱模型組大鼠胃腸AQP4表達量上升（P<0.01，P<0.001）；與模型組比較，四妙丸組、清利濕熱方低、中、高劑量組大鼠胃腸AQP4表達量下降（P<0.05）。見表4。見圖3～4。

2.5 清利濕熱方對濕熱內蘊證大鼠血清GAS、血漿MTL、肝臟Na+-K+-ATP酶含量的影響 與空白組比較，模型組GAS降低（P<0.001），MTL、Na+-K+-ATP酶有降低的趨勢，但差異無統計學意義。與模型組比較，清利濕熱方中、高劑量組GAS含量提高（P<0.001）。與模型組比較，四妙丸組、清利濕熱方低、中、高劑量組大鼠MTL差異無統計學意義。清利濕熱方高劑量組Na+-K+-ATP酶含量上升（P<0.05）。見表5。

2.6 清利濕熱方對濕熱內蘊證大鼠IgG、IgM含量的影響 與空白組比較，模型組IgG有升高趨勢，差異無統計學意義。IgM含量上升（P<0.01）。與模型組比較，四妙丸組、清利濕熱方低、中、高劑量組大鼠IgG含量差異無統計學意義。清利濕熱方中、高劑量組IgM含量下降（P<0.05，P<0.01）。見表6。

2.7 清利濕熱方對濕熱內蘊證大鼠結腸組織TLR4、核因子κBp65表達量的影響 與空白組比較，模型組結腸組織中TLR4表達量升高（P<0.01），核因子κBp65表達量升高，但是差異無統計學意義。與模型組比較，清利濕熱方中劑量組和清利濕熱方高劑量組TLR4表達量下降（P<0.05，P<0.01）。見表7，圖5。

3 討論

目前濕熱內蘊證候總體的建模原則為“外濕＋內濕＋疫戾邪氣”［6］，即“人工氣候箱＋高脂高糖飼料＋生物致病因子”，在濕熱內蘊證發病機制上，從水代謝、免疫功能、胃腸激素等多角度進行研究探討［7］。高尿酸血癥的發生大多由于飲食結構發生顯著改變，飲食不節或飲酒，損傷脾胃，水濕內停，日久濕熱內蘊，而非外來濕邪和客邪所致［8］。因此，本實驗選擇以高脂高糖飲食加蜂蜜水飲用喂養實驗動物，并交替灌胃油脂和酒，以達到“太陰內傷、濕飲停聚”的目的，符合臨床高尿酸血癥的發病機制。

清利濕熱方由土茯苓、車前子、茯苓、菊苣、葛根、川牛膝組成，方中土茯苓、車前子共為君藥，土茯苓甘、淡、平，解毒、除濕、通利關節［9］，《本草正義》記載土茯苓具有“利濕去熱，能入絡，搜剔濕熱之蘊毒”功效［10］，數據挖掘表明，土茯苓為治療高尿酸血癥使用頻率最高的藥物［3］；車前子甘、寒，清熱利濕［9］，土茯苓、車前子是治療高尿酸血癥常用藥對。茯苓健脾利濕，合以菊苣健胃消食，二者相合，助君藥健脾利濕除痹，共為臣藥。佐藥葛根升發清陽，助茯苓、菊苣運化。川牛膝補益肝腎，利尿通淋，與茯苓配伍，既可助君祛濕除痹又可補腎健脾，是為使藥，諸藥同用，共奏清利濕熱、運脾泄濁之功［11］。

熱激反應是最常見的細胞應激反應之一，其作用機制與中醫學“熱證”的發病機制相似［12］。HSP在遭受到熱以及其他刺激時，其表達量明顯增加。HSP70是研究的最為深入的蛋白之一，諸多實驗證實，HSP70可作為濕熱證辨證論治“熱”的量化指標［13-14］。清利濕熱方可以通過降低HSP70水平發揮“清熱”功效。水孔蛋白的正常表達是運化水濕、津液輸布的分子生物學基礎，水孔蛋白表達失?？赡苁菨裥靶纬傻闹匾?。有研究證實AQP3低表達可能引起結腸黏膜對水的吸收減少而導致腹瀉或便溏［15］，與濕熱病理狀態下會出現便溏這一癥狀符合。AQP4廣泛分布于腦、眼、骨骼肌等，主要影響胃腸道的水代謝以及營養物質的消化和吸收。AQP4的升高，說明體內水濕停聚，水代謝發生紊亂［16］。實驗結果表明，清利濕熱方能提高AQP3蛋白表達量，下調AQP4蛋白表達量，緩解濕熱內蘊證候大鼠便溏的癥狀，發揮利濕功效。GAS和MTL是2種調節胃腸主要的激素。有研究證實，GAS和MTL與脾虛密切相關［17］。GAS可以促進胃酸分泌，對胃黏膜細胞有營養作用，可以促進胃腸運動［18］。脾虛濕盛患者促胃液素含量減少，并伴有消化功能低下［19］。MTL是一種多肽，能夠促進胃強力收縮和小腸分節運動，當血漿MTL含量升高，腸蠕動加速，會出現腹痛腹瀉癥狀。濕邪致病一般起病緩慢，病程較長，臨床上高脂血癥、糖尿病等都可表現為中醫濕滯脾胃證，這些病的共同點是都有胃腸動力減弱。清利濕熱方能提高血清GAS含量，其作用途徑可能是刺激胃腸黏膜G細胞分泌，這說明清利濕熱方健脾利濕的作用之一體現在增加GAS分泌，以恢復胃腸功能，達到利濕功效。

Na+-K+-ATP酶是一種膜結合蛋白質，當Na+-K+-ATP酶活性下降時，會造成組織細胞內Na+積聚，而K+減少，引起細胞、組織水腫，從而導致水電解質代謝異常，是中醫“濕證”的本質之一［20］。清利濕熱方可以改善上述濕邪指標，發揮利濕功效。研究表明，濕熱證患者出現免疫功能異常［21］，陳江華等［22］研究發現，與正常人比較，男性濕熱證患者血清中IgA、IgG、IgM以及C3水平顯著上升。這與本研究結果一致，說明免疫球蛋白可作為濕熱內蘊證候的參考指標之一，清利濕熱方可以緩解濕熱證候引起的免疫亢進，從而調節免疫功能。TLR是免疫反應中重要的組成部分［23］，能夠識別病原體、介導跨膜信號轉導并誘導活化免疫細胞而觸發一系列的炎癥反應。TLR4可通過識別外源性病原體相關分子模式或者內源性損傷相關分子模式形成二聚體，使得Toll/IL-1與MyD88相結合，然后激活體內下游炎癥介質核因子κBp65，激活免疫反應和炎癥反應，誘導并釋放出TNF-α、IL-1β等炎癥介質，從而發生炎癥反應，當IL-1β被激活后，又會進一步擴大炎癥反應，參與高尿酸血癥微炎癥反應的進展，進一步引誘高尿酸血癥疾病的發生。實驗結果表明，模型組TLR4/核因子κBp65以及TNF-α、IL-1β升高說明體內有炎癥反應，清利濕熱方可以下調結腸組織TLR4/核因子κBp65表達量，說明其清熱利濕機制可能是通過下調TLR4/核因子κBp65通路實現的，從而起到降尿酸效果。

高尿酸血癥患者逐年增加還會導致各種代謝性疾病，危害廣泛而嚴重，應該提前預防，降低病痛風險，提高生命質量［24］。中醫藥以“整體觀念”和“未病先防”為理論指導具有多途徑、多靶點的優勢［25］，因此基于證效相關理論建立適合中醫功效的證候動物模型十分必要，未來將以此為基礎開展高尿酸血癥最為常見的濕熱內蘊證患者的證候研究，以期從基礎和臨床全面揭示濕熱內蘊型高尿酸血癥的本質以及清利濕熱法科學內涵。

利益沖突聲明：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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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2-11-15收稿 本文編輯：吳珊）

基金項目：國家重點研發計劃（2018YFC1706803）作者簡介：劉金蓮（1994.08—），女，博士研究生在讀，研究方向：中藥藥性與藥效作用機制及物質基礎研究，E-mail：947936093@qq.com通信作者：王淳（1970.02—），博士，教授，碩士研究生導師，研究方向：中藥基本理論與臨床應用，E-mail：chunwang_2008@163.com；曹春然（1972.08—），女，在職碩士研究生，主任藥師，研究方向：藥理和毒理學評價，E-mail：chunrancao@bidc.org.cn