兒童自主設計綜合性學習活動的實踐探究

吳琴 萬進

摘要：兒童自主設計綜合性學習活動旨在讓兒童參與學習活動的設計，成就更自主、獨立、自律的人。遵循動態、發展，留白、開放，引領、支持，包容、欣賞的教學理念，協助學生優化、生成具有驅動性、延展性和意義性的主題。通過憑借支架自主設計、合作充分展開、高階認知貫穿始終等路徑，培養學生綜合學習的能力，使學生成為積極靈動的學習者。

關鍵詞：綜合性學習活動；自主設計；教學改革

中圖分類號：G623.2 文獻標志碼：A 文章編號：1673-9094（2023）13-0091-04

*本文系江蘇省教育科學“十三五”規劃課題“兒童自主設計綜合性學習活動的案例研究”（D/2018/02/60）研究成果。

作者簡介：吳琴，南京市漢江路小學黨支部書記、校長，高級教師，主要研究方向為小學教育管理；萬進，南京市漢江路小學，高級教師，主要研究方向為小學語文教學。

綜合性學習活動既是一種跨領域、跨學科的學習活動，也是將學習者與學習情境、當前知識與過去經驗等結合起來的跨越時空的一種學習活動。它是對學習活動的重新定位與設計，是以核心素養為立足點，追求學生的全面和諧、自主獨立的發展。教育工作更應該喚起他們內在的一種想要以主體存在于世界的欲望，“主體性不是我們擁有的某種東西，而是不時在新的、開放的和不可預測的相遇情景下，可以實現的某種東西”[1]。讓兒童參與學習活動的設計，與教學相遇，與世界相遇，從而成就更自主、獨立、自律的人。那么，如何讓兒童自主地參與設計綜合性學習活動？如何選擇適合兒童自主設計的綜合性學習活動主題？如何實施和評價兒童自主設計的綜合性學習活動？南京市漢江路小學進行了深入的思考和回應。

一、兒童自主設計綜合性學習活動的基本理念

（一）動態、發展：讓兒童“學會”自主設計

兒童自主設計綜合性學習活動，是循序漸進的過程，并非一蹴而就。對于“不會自主設計”或者“不完全會自主設計”的兒童，教師需要確立動態發展的教學理念，正確看待學生的“不會”，引導學生從“不會”到“會”，重視過程、重視進步。教師應利用無時不有、無處不在的學習資源與實踐機會，引導學生關注家庭生活、校園生活、社會生活等相關經驗，增強在各種場合學習的意識，建設開放的學習空間，激發學生探究問題、解決問題的興趣和熱情，引導學生在多樣的日常生活場景和社會實踐活動中學習。為了更好培養兒童自主設計能力，在綜合性學習實踐中，教師要扮演好角色和轉變觀念，讓兒童在綜合性學習活動中逐漸“學會自主設計”。

（二）留白、開放：讓兒童“能夠”自主設計

突出兒童的主體作用需要從“教師一人的教學設計”轉變成“有留白、開放空間的教學設計”。教師在教學過程中有意增加留白和開放的時間和空間，邀請學生一起“生成”活動設計。慢慢放手，根據“學情課情”的變化，現場和學生一起設計教學，比如主題的確定、學習方案的制定、探究活動的開展、探究成果的分享等都可以邀請學生一起思考、謀劃，讓學生在參與過程中，深入領會知識背后的意涵，系統提煉知識整體的結構，充分參與知識生成的過程，通過反思與調整，靈活處理新生成的目標和內容，使預設和生成巧妙結合，鍛煉、發展兒童的自主設計能力，最終提升兒童的自主設計與學習能力，因此這是一個需要教師精心打造的過程。

（三）引領、支持：讓兒童“善于”自主設計

學生的學習在經歷和解決真實世界的問題中最容易發生[2]。年齡尚小、能力有限的兒童往往不具備設計一個完整綜合性學習方案的能力，在具體實踐的過程中，教師需要隨時關注兒童的進展情況，及時向兒童提供必要的引領、支持。這種引領、支持，可能是主題的選擇，可能是小組的分工，可能是方案的設計，也可能是展示的形式等，在兒童需要的地方，及時送上教師的指導和關注。作為教師既要指導每組活動的正常開展，也要統籌設計活動節奏，還要時刻處理突發事件。在兒童自主設計的綜合性學習活動中，教師的作用無可替換，相比原來簡單的講授，現在教師要做的工作比傳統教學要做得更為繁重和復雜。

（四）包容、欣賞：讓兒童“愛上”自主設計

兒童自主設計綜合性學習活動周期長，兒童可能會面對種種挑戰，問題也會層出不窮。他們的自主設計是伴隨多種體驗的，也難免會有漏洞，甚至錯誤，或者看不出顯在地成長、變化，這時更需要教師用包容、信任、欣賞的眼光看兒童的自主設計。包容意味著接納，不僅接納學會、成功、優秀，也要接納學不會、失敗和普通。信任意味著，相信兒童的投入、努力，相信即便沒有顯在的技能變化，也會有潛隱的心智成長，相信更為根本和長遠目標的緩慢積淀和達成。欣賞意味著用心地看見，看見每一個兒童，看見每一次努力，看見更多的細節。增強兒童的勝任感，提升兒童的積極性和自主性。在這種包容、信任、欣賞的氛圍中，兒童才會放心大膽地自主設計、自主學習，并能愛上自主設計和學習。

二、兒童自主設計綜合性學習活動的主題選擇

遵循上述基本理念，教師在綜合性學習活動的主題選擇上，協助學生優化、生成具有驅動性、延展性和意義性的主題，便以兒童更加深入地展開后續的學習和探索。

（一）驅動性主題

驅動性主題需要給孩子提供機會，激發他們的驚奇和興趣，帶動兒童心智和情緒的參與，最好是兒童既熟悉又陌生的，這樣的主題能夠讓兒童在情感上親近，在認知上困惑，增加好奇心和探索欲。比如在三年級自主設計綜合性學習活動中，有關于《伊索寓言》中狐貍形象的主題設計。狐貍是兒童耳熟能詳的動物，但為什么伊索借助狐貍講故事？為什么狐貍有好的也有壞的？狐貍不同的形象代表了什么？伊索通過狐貍的不同形象想說明什么？寓言中的狐貍與生活中的狐貍有什么不同？等等。狐貍既聰明又狡詐，其所反映的生活原型、復雜人性都極具探索的空間和價值，引人深思。又比如探究主題“學校操場跑道的面積是多少？”，兒童從身邊真實的世界和事物出發提出問題，重構以往對簡單圖形面積的學習知識，直面現實，帶動自己向更復雜多樣的領域探索，打開聯結已知與未知、書本與生活的可能。驅動性主題能夠激發兒童的自主性，增加其活動參與的持續性，更容易將學習活動向深度推進。

（二）延展性主題

延展性主題可以立足于某一學科，延展至這一學科的不同知識點，編織起知識的網絡，比如六年級學生提出的“遨游漢字王國”，從單個的漢字到類型化的漢字，從漢字的歷史演變到文化圖騰，從漢字的識記到美學欣賞，等等，將字詞的習得串聯起來，并上升到新的高度?？梢匝诱怪敛煌瑢W科，游弋在多個學科之中比較、想象、思考，在學科交叉處尋找新的領域。比如三年級學生探究的“水世界”，跨越數學、科學、語文、思品、美術等多個學科，賞水、閱水、詠水、品水、惜水、畫水，由此喚醒兒童對水的情感，了解水的偉大?？梢匝诱怪辽鐣?、生活、自然，打通課內與課外、書本與現實，增強理解、處理各種復雜事物的可能性。比如六年級學生的“制定旅游計劃”“設計畢業典禮”，將主題置于真實情境中，涉及地點的選擇、過程的籌劃、費用的預算、人員的安排等，以及對關系的理解、對成人社會規則的思考等，讓兒童經歷挑戰與磨礪。主題的延展可以打開視野，激活更多的聯系，產生更多的學習。

（三）意義性主題

意義性意味著確立有價值的主題，有價值的主題是能與兒童建立內在關聯的主題，可以激發兒童學習的內在動力，形成兒童自己的經驗圖式，而不是一種外在的任務和強加。有價值的主題是能在知識記憶之外引領思維和方法變革的主題，能夠鍛煉學生的心智，促進兒童學會反思，在探究過程中形成關于世界如何運作的認識與判斷，還能提升兒童人文和科學素養的主題。比如三年級學生設計的活動主題：“狐貍是誰？”通過對《伊索寓言》中狐貍角色形象的深入探討，并跟生活中的人的角色形象甚至自己相比照，在不同的狐貍形象中找到自己，并思考自己的行為，修身明理、洞察人性、感悟人生。狐貍形象的豐富、復雜、多變，啟發了學生更加全面、辯證地看待問題，同時幫助學生反思現實，從人延伸至社會，理解現實社會的復雜與豐富。狐貍形象所涉及的哲理，可以涵養兒童的人文精神，提升兒童的人生境界，豐富兒童的人生價值，是真正“成人”的學習活動。

三、兒童自主設計綜合性學習活動的實施路徑

（一）憑借支架自主設計

兒童自主設計綜合性學習活動，是循序漸進的過程。首先，學校為自主設計綜合性學習活動設計了支架，編印了小冊子，讓兒童了解研究的基本步驟，知道研究活動展開的基本過程：選取主題—資料搜集—整理分析—提煉想法—輸出成果—反思總結。同時我們又留足了兒童自主設計的空間，比如教師為探究的每一步編寫了指導用語和鼓勵用語，便于兒童知道怎么具體操作和實施，以及讓兒童明白為什么要這么操作和實施。其次，教師留白了研究過程的一些具體步驟。我們設定了研究過程的一些規定動作，比如“讀與查”“思與議”，其他部分則全部留白處理，留給兒童自己提煉、概括。從成果展示看，兒童根據探究的深入，提出了不少進一步展開的步驟，比如“編與演”“拓與展”“尋與思”等。最后，我們還專門留了空白頁鼓勵兒童進行多角度、多類型的嘗試，將不能概括進研究步驟的實踐記錄下來，使兒童既能按照研究步驟層層深入，又能突破框架自主創新，并以可見的作品形成最終的成果。

（二）通過合作充分展開

兒童自主設計綜合性學習活動以學科為立足點，主要采用小組合作的方式，兒童在班級內自由組建合作團隊，成員2～6人不等，每組選出一名組長，負責組織協調。兒童采用多種方式展開合作，有的線上召開視頻會議，有的線下聚在同學家里研討，有的利用課余時間在學校商量討論。兒童在合作中學會了分工，分工查找和閱讀相關資料，然后再一起討論，提出問題；學會了分享，分享自己查閱的資料，分享自己閱讀的收獲，分享自己的困惑和思考；學會了協商，提出問題一起討論，有的小組還提到他們有不同意見還會投票解決爭議。隨著合作探究的充分展開，兒童更深入地了解了什么是差異，學會了如何進行深度溝通、如何進行有效決策、如何進行團隊協作、如何進行個性化的表達，也明白了個人力量的有限，更加尊重伙伴的聲音和集體的力量。在合作中充分展開的設計過程、探究過程，在學習方式、思維方式多個層面磨礪著兒童。

（三）高階認知貫穿始終

拓展型或探究型的綜合學習活動，通常情況總是熱鬧有余而深度不夠，因此在整個自主設計的探究活動中，教師隨時引領、提點兒童將提問、概括、反思、創作等高階認知活動貫穿研究活動的始終。首先，注重啟發兒童學會提問，在研究過程中提出有價值的問題，從問題出發培養兒童追根究底的品格，激發兒童心底的好奇心、想象力和探究心態。其次，鼓勵兒童多元的表達，運用文字、圖表等多種形式，清楚地傳達信息、表達思想和觀點，以達到綜合理解與學習的目的。兒童通過柱狀圖、餅圖、魚骨圖、流程圖等形式呈現研究思路與探索結果，圖文并茂，形象生動。最后，發掘兒童的創造性表現，并給予充分的展示機會和平臺。學會創造是高階思維的重要表現，兒童在綜合學習活動的創作環節，發揮想象，創編了詩歌、寓言、戲劇、美術、音樂等精彩紛呈的作品，還發布了視頻、音頻，與更多人進行分享。

四、兒童自主設計綜合性學習活動的實踐成效

（一）培養了兒童綜合學習的能力

兒童在自主設計綜合性學習活動中，積淀了分析概括、整合生成、深度理解、有效表達、反思評估等各方面的能力。在分析概括方面，能夠多角度、辯證、有序地分析與論證，能根據團隊具體條件分析、選擇制定合理的研究方案，能尊重事實和證據，查詢資料與文獻，能抓住事物本質綜合分析并做出準確概括；在整合生成方面，能在分析的基礎上進行整合與重構，形成結構化的認知地圖和關系思維，在與各種文本、資料的互動中主動識記和理解；在深度理解方面，能夠正確理解文字圖像等所傳遞的信息、隱含的意圖、情緒情感、態度和價值觀等，并具備了一定的對綜合學習內容進行反思與評價的能力；在有效表達方面，能清楚地表達思想和觀點，具有對自己的學習過程進行記錄、整理、審視的意識和習慣；在反思評估方面，能夠有意識地對整個學習過程進行反思、評估，促進自我監控和自我修正。

（二）鍛煉了兒童獨立自主的品質

兒童在整個學習過程中獨立自主的品質得到培養和加強，其主動探索、協商合作、尋求幫助、獨立自信、自我負責的能力都獲得了不同程度的鍛煉。自主設計綜合性學習活動培養了兒童的問題意識和追根溯源的品格，勇于嘗試和挑戰的心性；培養了兒童不畏困難、堅持不懈的探索精神；通過參與自主設計綜合性學習活動，兒童能夠發揮個人能動性，學會溝通、合作與組織，利用團隊的力量完成學習；能夠結合各自的特點積極主動承擔職責，具有較強的責任意識和擔當精神；能夠自覺、多方面地獲取、評估、鑒別、借助有效信息，積極尋求有效的學習方法；能夠獨立思考、獨立判斷、獨立選擇、自信自愛、堅韌樂觀，具有積極的學習態度和濃厚的學習興趣。

參考文獻：

[1] 格特·比斯塔.教育的美麗風險[M].趙康，譯.北京：北京師范大學出版社，2020：21.

[2]夏雪梅.項目化學習：連接兒童學習的當下與未來[J].人民教育，2017（23）：59.

責任編輯：賈凌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