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川省交通規劃生態環境影響研究
——以四川省交通規劃的29條道路為例

鄧 娟，朱高儒，謝 強，王靜雅，嚴 宏，李楊海

(1.四川省生態環境科學研究院，成都 610000；2.交通運輸部規劃研究院，北京 100028； 3.成都理工大學，成都 610000；4.四川省機場集團有限公司成都天府國際機場分公司，成都 610000)

引 言

國土空間規劃技術體系分為國土空間總體規劃、詳細規劃和相關專項規劃，交通規劃是重要的專項規劃之一，是國土空間規劃編制體系的重要組成部分[1]。交通道路設施通常因其里程長，范圍廣和制約因素多，其不可避免的與生態敏感區產生沖突，隨著生態保護理念的深入，交通規劃與生態敏感區之間的矛盾受到越來越多的關注[2]。

2019年9月，中共中央、國務院印發了《交通強國建設綱要》，要求交通推進生態選線選址，強化生態環保設計，避讓耕地、林地、濕地等具有重要生態功能的國土空間。同年11月，中共中央辦公廳、國務院辦公廳印發《關于在國土空間規劃中統籌劃定三條控制線的指導意見》，指出生態保護紅線內的自然保護地其他區域內僅允許國家重大戰略項目和“必須且無法避讓、符合縣級以上國土空間規劃的線性基礎設施建設”。為落實國土空間規劃“三區三線”相關要求，緊扣四川省生態保護紅線劃定方案和生態環境管理要求，四川省交通規劃針對以往交通“侵山”開發破壞生態、“割水”建設破壞格局、“占田”發展難以為繼、“林盤”保護利用不佳等生態保護突出問題[2]，從生態保護角度研究本區域內公路國土空間控制規劃與生態保護相關規劃的協調性與適應性，識別項目實施過程中存在的主要的、特殊的生態制約因素和問題，并且選用生態系統價值當量法對區域生態系統服務價值的變化進行評估，將生態系統服務價值評估作為生態環境保護、生態功能區劃、環境經濟核算和生態補償決策的重要依據和基礎[3]。

1 研究區域概況

四川省位于中國西南腹地，介于東經97°21'～108°33'和北緯26°03'～34°19'之間，地處長江上游，轄區面積48.89萬km2，是承接華南華中、連接西南西北、溝通中亞南亞東南亞的重要交匯點和交通走廊。本文研究對象為《四川省國家公路和省級公路國土空間控制規劃(2021-2035年)》交通規劃道路中的29條高速公路，如圖1所示。

圖1 研究區域規劃道路示意圖Fig.1 Planning roads in the study area

四川省生態敏感區包含生態保護紅線和自然保護地區域，其中自然保護地主要分為9類，共計561處，包括1處大熊貓國家公園(試點)，166處自然保護區，95處風景名勝區，30處地質公園，136處森林公園，64處濕地公園(含國家試點)，37處水產種質資源保護區，27處自然與文化遺產地，4處重要濕地。

2 研究方法

2.1 環境禁建區限建區劃定

禁建區、限建區管控要素一般包括工程地質、生態環境、城市安全、歷史文化、政策保護等5大類要素，環境禁建區限建區涵蓋法律法規、標準規范和上位規劃要求保護的區域，包括國家公園、世界遺產、自然保護區、風景名勝區、森林公園、地質公園、水源以及生態保護紅線等各類保護地禁止開發建設的地域。

生態環境禁建區限建區要素及管控依據如下表。

表1 生態環境禁建區限建區要素及范圍Tab.1 Elements and scope of ecological environment forbidden construction zone and restricted construction zone

2.2 交通規劃道路與生態空間位置關系識別

使用ArcGIS 10.2軟件，對四川省交通規劃項目路線和各類法定自然保護地(即重要敏感區域)和“三區三線”中生態保護紅線進行空間疊置分析，獲取規劃公路建設方案跟環境禁建區和限建區的位置關系。

2.3 交通規劃區域生態系統服務價值評估

選用生態系統價值當量法對交通規劃占地區域生態系統服務價值的變化進行評估。方法為基于專家知識的生態系統服務價值評價方法[3]，為謝高地等研究人員，在廣泛征求領域內知名專家意見的基礎上形成。

2.3.1 單位面積農田生態系統食物生產服務功能生態價值的確定

為消除農作物價格波動對總價值量的影響，以四川省主要糧食作物稻谷、小麥和玉米的播種面積、產量及其相對應的2000年各作物全國的平均價格為基準，考慮在沒有人力投入的自然生態系統提供的經濟價值是現有單位面積農田提供的食物生產服務經濟價值的1/7，計算出四川省農田自然糧食產量的經濟價值約為1140.421元/hm2。其計算模型[4-5]：

式中：Ea為單位農田生態系統提供生產服務功能的經濟價值(元/hm2)；i為作物種類；pi為i種糧食作物全國平均價(元/kg)；qi為i種糧食作物單產(kg/hm2)；mi為i種糧食作物面積(hm2)；M為糧食作物總面積；n為糧食作物種類。

2.3.2 生態系統服務價值系數修正

在確定單位面積農田生態系統食物生產服務功能生態價值基礎上，參考“中國生態系統服務價值當量因子表”[6]，結合四川省實際情況對地類進行合并歸類后，按照轉化公式，計算耕地、園地、林地、牧草地、水域、未利用土地等生態服務價值系數。其計算公式[7]：

VCij=eijEa，i，j=1，2，……，n

式中：VCij為i種生態系統j種生態服務功能的系數(元/hm2)；eij為i種生態系統j種生態服務功能相對于單位農田生態系統提供食物生產的生態服務功能；i為生態系統類型；j為生態服務功能；Ea為單位農田生態系統提供生產服務功能的經濟價值(元/hm2)。

結合四川省實際，耕地、林地、牧草地、水域的生態服務價值系數的確定按照上述轉化公式、四川省農田自然糧食產量的經濟價值和“中國生態系統服務價值當量因子表”計算得出；園地生態服務價值系數取耕地和草地的平均值，居民點及工礦用地和交通用地等生態服務價值系數按照謝高地等研究人員研究成果綜合取值[3]；未利用地主要由荒草地、裸巖石礫地和灘涂等構成，生態服務價值系數取草地和荒漠的平均值(見表2)。

表2 四川省不同生態系統服務價值系數Tab.2 Service value coefficients of different ecosystems in Sichuan Province (元/hm2·a)

2.3.3 生態系統服務價值計算

生態系統服務價值計算公式為[8]：

ESV=∑AkCk

式中：ESV為生態系統服務價值(元/a)；Ak為第k類土地利用類型分布面積(hm2)；Ck為單位面積的生態系統服務價值(元/(hm2·a))。

3 結果與分析

3.1 四川省環境禁建區限建區劃定情況

四川省生態環境禁建區限建區分為10類，包括國家公園、自然保護區、風景名勝區、森林公園、地質公園、濕地公園、自然遺產地、水產種質資源保護區、飲用水水源保護區和生態保護紅線，禁建區面積52615.66km2(去重疊)，限建區面積148791.85km2(去重疊)，四川省環境禁建區限建區面積合計201407.51km2(去重疊)，占四川省國土面積的41.43%。禁建區限建區面積最高的為生態保護紅線達148033.4103km2，其次為自然保護區禁建區限建區面積83066.6km2，禁建區限建區面積最低的為水產種質資源保護區。

其中國家公園禁建區面積為15243.42km2，限建區面積為4933.64km2；自然保護區禁建區面積41260.01km2，限建區面積41806.59km2；風景名勝區禁建區面積7092.79km2，限建區面積27902.73km2，森林公園限建區面積23254.90km2(由于四川省森林公園大多無功能分區(見圖2)，因此均歸為限建區)；地質公園禁建區873.91km2，限建區面積7936.56km2；濕地公園禁建區面積1127.45km2，限建區面積405.65km2；飲用水水源地保護區禁建區面積194.99km2，限建區面積5899.86km2；水產種質資源保護區限建區面積282.38km2；世界文化與自然遺產地禁建區面積6483.55km2，限建區面積15379.06km2，生態保護紅線禁建區面積52615.66km2，限建區面積95417.75km2(見表3)。

表3 四川省禁建區、現限建區劃定情況一覽表Tab.3 List of the demarcation of prohibited and currently restricted construction areas in Sichuan Province (km2)

圖2 四川省環境禁建區限建區分布圖Fig.2 Layout of sichuan Province's environmental forbidden construction area and limited construction area

3.2 交通規劃區域與生態空間位置關系

本次交通規劃共包含29條國省道，將29條規劃道路分別與生態空間疊加，經識別，交通規劃25條道路共涉及9類生態敏感區，其中20條規劃道路涉及生態保護紅線，涉及長度約519.96km；涉及自然保護地的道路有9條，涉及四川省13處自然保護區，穿越長度184.19km；涉及大熊貓國家公園的有1條道路，涉及長度為13.79km；涉及風景名勝區的道路有12條，涉及17個風景名勝區，長度達153.80km；涉及世界遺產地的有3條道路，涉及2處世界遺產地，包括峨眉山自然遺產地和大熊貓棲息地，涉及長度為107.47km；G42、甘孜至石渠、康定經九龍至鹽源、鹽亭經江油至茂縣高速4條規劃道路涉及7處濕地公園，長度達54.11km；有3條道路涉及4處森林公園，涉及長度為70.47km；涉及水源保護地的有9條規劃道路，共涉及17處水源保護地，長度為107.34km；涉及水產種質資源保護區的共3條道路，涉及了6處水產種質資源保護區，長度為0.83km(表4)。

表4 規劃道路涉及敏感區數量與長度一覽表Tab.4 Number and length of sensitive areas involved in road planning

3.3 交通規劃區域生態系統服務價值評估結果

通過計算，四川省交通規劃道路建設所占用的土地利用類型的生態系統服務價值的影響(見表5)。按價值大小排序，林地>耕地>草地>水域>交通用地>園地>未利用土地>居民點及工礦用地，其中林地、耕地和草地所產生的影響比較明顯。

表5 生態系統服務價值影響分類表Tab.5 Classification of influence of ecosystem service value (元/年)

基于上述生態服務價值計算方法，得到四川省規劃公路對生態系統服務價值的影響評估結果(見表6)，根據估算，破壞造成的生態系統服務價值損失為32392萬元，其中林地生態系統服務價值損害15975.09萬元，占全部損害值的49.26%，耕地8418.83萬元，占比25.99%，草地6221.34萬元，占比19.21%，水域1331.01萬元，園地118.97萬元，未利用土地43.54萬元，可以看出，四川省規劃公路對林地、耕地和草地的影響較大。

對于不同規劃道路來說，生態系統服務價值損害最高的為重慶經敘永至筠連高速公路，損害7103.19萬元，其次為甘孜至石渠道路，損害6255.97萬元，南江至鹽亭道路和康定經九龍至鹽源道路生態服務價值損害均大于2000萬元。

表6 四川省規劃交通建設對生態服務功能價值影響Tab.6 Impact of planned transportation construction on ecological service function value in Sichuan Province (萬元)

4 結 論

(1)四川省生態環境禁建區限建區分為10類，包括國家公園、自然保護區、風景名勝區、森林公園、地質公園、濕地公園、自然遺產地、水產種質資源保護區、飲用水水源保護區和生態保護紅線，禁建區面積52615.66km2(去重疊)，限建區面積148791.85km2(去重疊)，四川省環境禁建區限建區面積合計201407.51km2(去重疊)，占四川省國土面積的41.43%。

(2)本次交通規劃共包含29條國省道，將29條規劃道路分別與生態空間疊加，經識別，僅4條規劃道路不涉及任何生態敏感區，涉及生態保護紅線敏感區的道路最多為20條，其涉及紅線里程也最長，為519.96km，其次為12條規劃道路涉及17個風景名勝區，涉及里程為153.80km；9條規劃道路涉及13處自然保護區，涉及里程為184.19km；涉及水源保護地的有9條規劃道路，共涉及17處水源保護地，長度為107.34km；4條規劃道路涉及7處濕地公園，長度達54.11km；有3條道路涉及4處森林公園，涉及長度為70.47km；涉及世界遺產地的有3條道路，涉及2處世界遺產地，涉及長度為107.47km；涉及水產種質資源保護區的共3條道路，涉及了6處水產種質資源保護區，長度為0.83km；涉及大熊貓國家公園的有1條道路，涉及長度為13.79km。本次規劃道路中的25條涉及生態敏感區，共計涉及敏感區里程為1211.96km。

(3)根據估算，規劃道路建設造成的生態系統服務價值損失為32392萬元，其中林地生態系統服務價值損失15975.09萬元，占全部值的49.26%，耕地8418.83萬元，占比25.99%，草地6221.34萬元，占比19.21%，水域1331.01萬元，園地118.97萬元，未利用土地43.54萬元，可以看出，四川省規劃公路對林地、耕地和草地的影響較大。

對于不同規劃道路來說，生態系統服務價值損害最高的為重慶經敘永至筠連高速公路，損害7103.19萬元，其次為甘孜至石渠道路，損害6255.97萬元，南江至鹽亭道路和康定經九龍至鹽源道路生態服務價值損害均大于2000萬元。

5 展 望

交通規劃與生態敏感區的沖突與矛盾幾乎是不可避免的。國土空間規劃背景下，交通規劃將更注重與生態保護格局的協調性，保持適度超前意識，提前規劃，全域規劃，實現國土空間規劃背景下的交通基礎設施的綠色高質量發展[9]。對于交通規劃中，穿越不同類型生態敏感區時，應該按照不同類型敏感區分別采取相應的措施來調節其矛盾沖突，尋找與敏感區的相容性和相適應，用最優的方式最大程度的保護生態環境，降低對生態環境的影響。

通過對交通規劃占用土地類型進行生態系統服務價值評估，來判斷交通規劃對生態環境的影響大小，由于生態服務功能的復雜性、空間異質性等問題，對于生態服務價值系數的確定面臨市場定價的困難和諸多不確定性因素，現有的定量評價方法依然有限[9]。雖然基于謝高地等人的研究成果，在對單位生態系統服務價值系數進行了修正，包括對建設用地具有的功能進行了相應的賦值，定量估算和分析了交通規劃區域生態系統服務價值影響，交通規劃對于生態環境的影響研究結果具有一定客觀性。

交通的規劃，需要清晰地認識在空間規劃體系下交通建設的主要矛盾，明確交通在整個空間規劃體系中發揮的作用以及厘清交通部門與各相關部門之間的職能關系。最重要的是，交通規劃要與空間規劃體系相適應，考慮對生態環境的影響，既要體現發展思想又要體現生態管控思想[10-11]。交通基礎設施建設，需要與資源、環境與城鎮協調發展[12]，在發展上，以國民經濟與社會發展規劃為指導，通過交通建設帶動城市的發展；在生態管控上，受空間規劃體系中“三區三線”的管控，交通空間應與生態空間相協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