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封名為時間的家書

陳楚生

《聲生不息·家年華》劇照。

在《聲生不息·家年華》的舞臺上唱《一封家書》時，我一直克制不去想太多——彩排之時就有次因情緒失控無法唱完整首。這首歌以一封信為創作動機，歌詞樸實卻很有力量。整首歌里，我唯一的改動就是兩個字，把“廣州”改成了“北京”。

過去聽它，只覺得旋律上口；二十多年后再聽，突然覺得自己就是那個寫信的游子。我會想起青春不羈的歲月，聽著《外面的世界》，憧憬著外面的世界，每天做著白日夢。那時候很少感受到“家”給予的安全感，反而渴望飛往更廣闊的地方，去探索世界，去尋找熱愛。

時間流逝，慢慢對“家”有了想念。每一次回家發現父母越來越蒼老，總會覺得愧疚。直到自己也成立小家庭，成為父親，更能體會父母的那番不易，那份責任。

時間，是最好的老師。2007年的夏天，我唱著《有沒有人告訴你》跌跌撞撞入行。職業生涯第一個10年，帶著慌亂和不確定，我仿佛跳進一個陌生的世界，急切想找到自己理想中的樣子：不斷跌倒，不斷試圖抓住水中的浮木。

這是個局促的過程，也是成為自己的過程：跑通告時隨身攜帶手機錄下創作動機的自己；花費大量時間閉關創作歌曲的自己；與志同道合的音樂人探討經典音樂的自己；成為父親后變得柔軟的自己；想要探索聲音“極限”的自己，還有在節目里和兄弟們一起享受生活的自己……

有人問為什么“再就業男團”的節目如此真實，或許就是因為我們在時間里慢慢找到了自己——見過山頂的景色，也曾跌落谷底。有時候生活太“卷”，我們都忘了最想要的狀態：身邊有三朋兩友，遇到困難時隨時打個電話，兄弟陪著聊聊天，沒有什么比這更愜意的了。

十幾年前唱《有沒有人告訴你》，我會想起創作時生活的苦；如今每次唱，都會品嘗到它的甜，我意識到這首歌的能量一直散發著，給予很多人內心的安慰。因此每次音樂節，我都喜歡用它來收尾。很多人跟我一起唱，他們的聲音帶出了不一樣的故事；而我們同唱的畫面，又留下了新的瞬間、新的故事。

時間，是最好的老師。2007年的夏天站在最高的位置，我有一些惶恐，總覺得自己不夠好；2023年的夏天我收獲新的榮譽，已經從容許多，我知道自己成長了，也接受了自己的不完美。

就像開花結果，果實已經成熟，自然而然就會落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