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國包容性旅游發展評估及空間格局研究
——基于287個城市面板數據

王 瑞， 郭 荔， 戴俊騁， 程 哲

（1.西安建筑科技大學公共管理學院，陜西 西安 710055；2.中央財經大學文化與傳媒學院，北京 102206）

高質量發展是第二個百年新征程的時代主題，也是適應中國社會主要矛盾變化和全面建成小康社會、全面建設社會主義現代化國家的必然要求［1］。消除相對貧困，縮小貧富差距，促進人的全面發展，實現全體人民的共同富裕是高質量發展的內在要求。中國已經消除絕對貧困，但經濟發展水平不均衡不充分導致的相對貧困問題，短時間內難以完全消除［2］。旅游業兼具經濟、社會、生態、文化等多功能，對促進區域發展、增進就業、產業扶貧以及增進人民福祉等方面都具有重要且獨特的作用［3］。旅游業對中國GDP貢獻度不斷上升，但面臨著轉型升級訴求，尤其是傳統旅游業發展中直接受益群體不夠廣泛一直備受爭議［4-5］。所有社會成員在旅游業的發展中擁有公平、均衡、合理的機會，共享旅游發展成果是旅游業的發展趨勢［6］。

包容性旅游是相關利益主體平等參與旅游，公平分享旅游發展所帶來的綜合效益，并能夠推動國家或地區經濟社會和諧發展的旅游發展理念和模式［7］。2007 年亞洲銀行提出“包容性增長”的理念，意在強調促進經濟增長的同時要注重機會的平等，特別是給予社會弱勢群體或邊緣性群體平等發展的機會［8］。杜志雄等［9］通過梳理不同學者的研究觀點，將包容性增長理論基本要義歸納為4點，即經濟增長、權利獲得、機會平等、福利普惠，并為政府提出具體政策措施；高傳勝［10］圍繞發展主體的全民性、發展內容的全面性、發展過程的公平性、發展成果的共享性4 個維度闡釋包容性發展理論的內核；向德平［11］將包容性增長理論落實到扶貧政策，提出扶貧政策要重視經濟社會協調發展、突出發展機會平等、加強貧困人群能力建設、堅持并完善開發式扶貧、建立社會大扶貧格局的新走向。國外學者的研究中，包容性旅游最初被用來討論行動不便的無障礙旅游，Darcy 等［12］認為旅游發展過程中應注重對殘疾人的服務；Simpson［13］提出旅游包容性發展理論，強調社會特殊弱勢人群，特別是殘疾人也應該享有旅游的權利；Nyanjom 等［14］從利益相關者需要如何有效合作來發展無障礙旅游的角度來探討促進無障礙旅游的發展；Biddulph［15］利用柬埔寨暹粒的5 家社會企業，提出在實踐中實施包容性旅游的見解，認為大型旅游經營者實際上可以在鼓勵可持續和包容性做法方面發揮重大影響［5］。Zapata 等［16］分析了瑞典旅游運營商阿波羅的企業社會責任政策和實踐提出，旅游企業發展中有可能采取更具包容性的方法。在面對經濟結構調整時旅游業中勞工權利侵蝕的研究中，Baum等［17-18］研究發現勞工權利和雇員福利是旅游研究中相對被忽視的領域。因此，包容性旅游增長應為各相關利益主體平等參與旅游，公平分享旅游發展所帶來的綜合效益，并能夠推動國家或地區經濟社會和諧發展的旅游增長［19］。旅游業的包容性發展強調通過自身發展，創造均等的就業機會，促使貧困者充分就業，改變他們的經濟地位，實現社會財富相對的平均分配［20］。

如何使旅游業變得更加包容性，學者們圍繞理論和實踐進行廣泛探究。國內研究主要集中在理論層面以及案例實踐層面，但是衡量包容性旅游發展水平的評價體系尚未建立。本文以中國287個城市作為研究對象，構建包容性旅游發展評價指標體系，試圖從以下3 個方面進行深入探討：（1）揭示2010—2019 年市域尺度的包容性旅游發展空間格局及分布特征；（2）探索城市包容性發展水平差異變化趨勢；（3）考察包容性旅游發展空間特征的成因。本研究可豐富包容性旅游的研究內容，有助于促進旅游業的可持續發展和高質量發展，也能為旅游業政策優化提供決策支持。

1 數據與方法

1.1 數據來源

本文選取中國287 個城市作為研究對象，不包括港澳臺地區。數據主要來源于2011—2020年《統計年鑒》《國民經濟和社會發展統計公報》《中國城市統計年鑒》《中國旅游統計年鑒》《中國環境統計年鑒》，部分數據來源于各地級市文化和旅游廳網站。數據在2010—2019年期間均有缺失，且缺失數據的城市基本保持一致，缺失的數據采取插值法處理補齊。其中，文化旅游傳媒支出數據、城鎮登記失業率、人均地區生產總值、第三產業占地區生產總值比重、交通運輸客運量等數據主要來源于各省、地級市《統計年鑒》《國民經濟和社會發展統計公報》；人均公園綠地面積數據主要來源于各省《統計年鑒》，部分來自于《中國城市統計年鑒》；國內人均消費支出數據主要來源于各省、地級市《統計年鑒》《國民經濟和社會發展統計公報》和《中國旅游統計年鑒》；空氣質量狀況數據主要是空氣質量達到及好于二級的天數，數據主要來源于《中國環境統計年鑒》《國民經濟和社會發展統計公報》，部分數據來源于各省市《統計年鑒》；星級飯店數量主要來源與各地級市文化和旅游廳網站、《中國旅游統計年鑒》和各省市《統計年鑒》。

1.2 指標選取

包容性旅游的發展離不開政府、社區居民、企業和消費者多元主體的參與，也需要經濟基礎的支撐，還需要旅游資源的支持。因此，基于包容性旅游的概念內涵，結合現有的包容性旅游研究成果，從旅游活動參與者、旅游經濟包容性和旅游資源環境3 個維度，選取9 個指標構建包容性旅游發展評價指標體系（表1）。利益相關者參與是一個地區旅游業獲得成功的關鍵［21］，為衡量旅游活動參與者對旅游業參與行為的包容性，針對當地社區、政府和旅游者，選取文化旅游與傳媒支出、城鎮登記失業率、國內人均旅游花費3 個具體指標。文化旅游與傳媒支出衡量政府對包容性旅游發展的支持程度，城鎮登記失業率［22］衡量就業機會平等。經濟增長是包容性增長的前提，是減貧、減少收入分配差距的重要條件［23］，本文采取以下3 個具體指標來體現旅游經濟的包容性：人均生產總值、第三產業占地區生產總值的比重、交通運輸客運量［24］。其中，人均生產總值和第三產業占地區生產總值的比重衡量旅游經濟水平和結構，交通運輸客運量衡量城市旅游交通發展水平。旅游資源環境維度反映旅游發展基礎，本文采取星級飯店數量［25］衡量城市旅游接待和服務設施情況，人均公園綠地面積［26］、空氣質量狀況［27］衡量城市生態環境。由于各指標的量綱和數量級不一致，需要對指標進行標準化處理，并通過熵值法確定各項指標的權重。

表1 包容性旅游發展水平評價指標體系Tab.1 Evaluation index system of inclusive tourismdevelopment level

1.3 研究方法

1.3.1 熵值法熵值法目前廣泛應用在社會經濟發展評價等方面［28-31］。信息熵主要是度量系統不確定性程度，對m個待評價項目、n個評價指標構成的矩陣X中，信息熵值越大，提供的信息越小，該項指標對結果的影響程度也就越小，權重也越小，系統越不均衡；反之則相反。因此，本文采用熵值法計算287 個城市的包容性旅游發展評價指標權重，步驟如下：

（1）選取m個地區n個指標，則Xij為第i個地區的第j個指標的數值（i=1,2,···,m；j=1,2,···,n）。

（2）指標標準化處理：

（3）計算第i個地區第j項指標值的比重：

（4）計算第j項指標熵值：

（5）計算信息冗余度：

（6）計算指標的權重：

（7）計算綜合評價得分：

式中：X′ij為標準化處理后的指標；和max分別為所有地區中第j項評價指標的最小值和最大值；Yij為第i個地區第j項指標值的比重；ej為第j項指標熵值；dj為第j項指標信息冗余度；wj為指標權重；Sij為每個地區指標評價得分；Si為第i個城市包容性旅游發展水平綜合得分。

1.3.2 變異系數變異系數是標準差系數，又稱離散系數，是衡量樣本觀測值變異程度的一個常用方法。地理學界廣泛應用變異系數法研究空間差異情況，其優點是可以消除單位和平均數不同對結果的影響［32］。本文運用變異系數測度2010—2019 年包容性旅游發展水平差異狀況及程度。計算公式如下：

式中：Cv為變異系數；N為研究樣本城市總數，N=287；yn為城市包容性旅游發展水平值；yˉ為各城市包容性旅游發展水平的均值。變異系數越小說明發展程度越均衡，反之則相反。

1.3.3 灰色關聯度灰色關聯度主要用于分析系統中各種因素關聯程度，基本思想是根據曲線間的相似程度來判斷關聯程度［33］。

2 結果與分析

2.1 包容性旅游發展水平

根據熵值法對數據進行相關計算，各指標的權重差異明顯，其中第三產業占地區生產總值比重的權重最高，為0.2454；空氣質量狀況（達標天數）的權重最低，為0.0224（表2）。

表2 熵值法計算權重Tab.2 Weight calculated by entropy method

對2010、2015、2019 年中國287 個城市包容性旅游發展水平進行綜合評價。由于城市數量太多，本文僅列舉綜合得分前50 城市（表3）。其中，2010年北京市綜合得分最高（0.2012）；2015 年也是北京市綜合得分最高（0.1149）；2019 年為上海市綜合得分最高（0.2421）。

表3 得分前50城市綜合評價結果Tab.3 Comprehensive evaluation results of top 50 cities

2.2 包容性旅游發展演化特征

2010—2019 年中國包容性旅游發展水平的變異系數呈現“W”型的波動上升態勢，中國包容性旅游發展空間差異逐步加大（圖1）。2010—2014年包容性旅游發展空間差異小幅度波動擴大，變異系數從0.3614 上升到0.3740，差異保持在0.4 以下浮動。2015 年包容性旅游發展水平差異的變異系數達到0.6958，呈直線上升態勢，這表明在2015 年包容性旅游發展水平差異急劇增大。2016—2019 年變異系數呈現持續增長的態勢，且增速大于2010—2014年，表明城市間包容性旅游發展水平差異呈現增大態勢。

圖1 包容性旅游發展水平變異系數Fig.1 Variation coefficient of inclusive tourism development level

2.3 包容性旅游發展空間格局

借助ArcGIS 軟件對包容性旅游發展水平進行空間可視化分析，選取2010、2015、2019 年3 個時間斷面作為研究年份，運用自然斷點法將研究區域劃分為4 種類型：欠發展地區、低度發展地區、中度發展地區、高度發展地區。

2010年包容性旅游發展不均衡，發展水平較高的城市主要在東部沿海地帶、沿長江地帶和沿黃河地帶（圖2a）。包容性旅游高度發展地區包括：北京市、深圳市、成都市、重慶市、廣州市、上海市、杭州市、寧波市、天津市、南京市、西安市、東莞市、溫州市13 個城市；包容性旅游中度發展地區包括：煙臺市、鄭州市、蘇州市、金華市、武漢市、淄博市、紹興市、濟南市等140個城市；包容性旅游低度發展地區包括：珠海市、伊春市、中衛市、自貢市、鄂州市、漯河市等61 個城市；包容性旅游欠發展地區包括：銅陵市、蘭州市、西寧市、運城市、滁州市、臨汾市、汕頭市、武威市等73個城市。

圖2 2010、2015、2019年中國包容性旅游發展水平空間分布Fig.2 Spatial distributions of inclusive tourism development level in China in 2010,2015 and 2019

2015 年中國包容性旅游發展水平呈現東高西低、多核塊狀分布（圖2b）。自北向南形成黑龍江地區、環渤海地區、長三角地區、長三角中游地區、成渝地區5個包容性旅游發展顯著地區。包容性旅游高度發展地區包括：北京市、上海市、蘇州市、杭州市、寧波市、廣州市、三亞市、資陽市、六盤水市9 個城市；包容性旅游中度發展地區包括：西安市、昭通市、青島市、廈門市、天津市、武漢市、南京市等117個城市；包容性旅游低度發展地區包括：鄂州市、棗莊市、濟南市、合肥市、珠海市、安順市、九江市等58個城市；包容性旅游欠發展地區包括：宜春市、通化市、銀川市、遼源市、河池市、莆田市、吉林市等103個城市。

2019 年中國包容性旅游發展不平衡的態勢加劇，空間格局呈分散狀態，形成點狀分布（圖2c）。從發展水平空間格局來看，呈現中心-外圍的極化格局。包容性旅游高度發展地區包括：北京市、沈陽市、大連市、吉林市、哈爾濱市、上海市、南京市、蘇州市、杭州市、寧波市等18個城市；包容性旅游中度發展地區包括：溫州市、天津市、石家莊市、張家口市、太原市、陽泉市、撫順市、丹東市等79個城市；包容性旅游低度發展地區包括：唐山市、秦皇島市、承德市、滄州市、大同市、呂梁市等75 個城市；包容性旅游欠發展地區包括：邯鄲市、邢臺市、保定市、廊坊市、衡水市、長治市、晉城市等115個城市。

2.4 包容性旅游發展影響因素分析

根據灰色關聯度分析結果，各城市包容性旅游發展影響因素中，大部分影響因素關聯度在0.850及以上（表4）。其中，城鎮登記失業率與包容性旅游發展的相關性最高，關聯度為1.000；星級酒店數量、人均公園綠地面積、空氣質量狀況和第三產業占地區生產總值比重與包容性旅游發展相關性較強，關聯度分別為0.999、0.998、0.996、0.988；與包容性旅游發展相關性最低的是文化旅游與傳媒支出，關聯度為0.405。

表4 包容性旅游發展影響因素關聯度分析結果Tab.4 Results of correlation analysis of factors influencing inclusive tourism development

2.4.1 旅游活動參與者影響因素分析從旅游活動參與者維度來看，包容性旅游發展主要受到城鎮登記失業率和國內旅游人均消費的影響，城鎮登記失業率影響最顯著，表明就業是包容性旅游業的重要功能和體現。旅游是綜合性產業，是發展經濟、增進就業的有效手段，也是提高人民生活水平的重要產業。旅游業為旅游地區相對貧困人口、殘疾人、婦女等弱勢群體提供發展機會，增加收入。旅游業變得更加包容能夠促進旅游業的可持續發展，縮小收入差距，實現發展成果共享。旅游業有很強的外部性、關聯性和帶動性效應，僅憑旅游部門是無法實現的，需要地方政府的積極參與和強力推動［34］。旅游發展需要大量的投資，區域經濟越發達，對旅游業的資金就越多，從而提升本區域的旅游吸引和接待能力［35］。市場經濟背景下，政府過度干預也會使旅游經濟結構失衡，產生消極作用，反而抑制旅游業增長。國內旅游人均消費對旅游業包容性發展起著重要影響，人們通過旅游和休閑娛樂，在旅游景點進行消費拉動旅游經濟增長，為旅游地居民創造大量發展機會和收入。

2.4.2 旅游經濟包容性影響因素分析從旅游經濟包容性維度來看，第三產業占地區生產總值、交通運輸客運量對旅游業包容性發展影響顯著。旅游經濟增長具有溢出效應，能通過輻射推動周邊地區的增長。交通網絡是溝通客源地與目的地之間的紐帶，旅游接待設施的完善程度、交通可達性和通達性影響著旅游者的出行方式和目的地選擇，與旅游經濟發展有著密切聯系［36］。各城市通過完善交通網絡，實現交通設施互聯互通，促進旅游經濟包容性增長。從研究結果來看，包容性旅游高度發展城市均有旅游經濟高度發達、交通網絡完善的特征，這與影響因素探究結果基本保持一致。

2.4.3 旅游資源環境影響因素分析從旅游資源環境維度來看，星級酒店數量、人均公園綠地面積、空氣質量狀況均是影響旅游業包容性發展的重要因素。自然地理條件的差異造成東部、中部和西部旅游資源不均衡。目的地的核心旅游資源和吸引力因素是刺激旅游者產生旅游動機的根本原因［37］。中國東部地區旅游經濟發展起步早，主要依托于城市旅游，中西部地區主要以特色生態環境和少數民族人文旅游資源為主［38］。除資源稟賦造成的區域差異之外，提高旅游設施和旅游服務水平，能夠增強旅游產品競爭力，促進旅游業的包容性發展。生態環境對旅游業的包容性發展有顯著影響，一方面，生態環境是發展旅游經濟的基礎［39］，生態環境質量下降使旅游業失去發展支撐；另一方面，氣候信息往往成為旅游產品和目的地形象的重要組成部分，旅游者越來越需要高質量的氣候和天氣信息及參數［40］。旅游資源富集的欠發達地區借助生態環境優勢發展旅游業，推動旅游業包容性發展，是縮小旅游業乃至區域經濟空間差距的抓手。

3 討論

旅游業包容性增長是經濟社會高質量發展的必然要求，是旅游可持續發展的主要組成部分，也是邁向旅游高質量發展的必由之路。在可持續發展發展的背景下，全球旅游包容性發展得到了重視，包容性旅游的必要性、內涵、對象等得到了深入研究。在此基礎上，本研究主要貢獻包括2 個方面。一方面，基于包容性增長理論構建包容性旅游評價指標體系，量化評估了市域尺度的包容性旅游發展水平，拓展了當前包容性旅游偏重定性方法的研究。另外一方面，與地理學進行學科交叉補充了包容性旅游的空間研究視角，以中國為案例，開展了基于國別的時空格局與演化特征研究。

研究表明2010—2019 年間中國城市旅游包容性發展水平差異不斷擴大，空間極化現象加劇，不平衡發展問題嚴峻，需要引起重視。城鎮登記失業率、星級酒店數量和人均公園綠地面積與各城市包容性旅游發展具有顯著關聯性。與此同時，本研究識別了中國包容性旅游的發展階段、發展趨勢和地區發展水平差異，對理論研究和實踐工作都具有一定價值和借鑒意義。新時期高質量發展的戰略目標要求中國旅游業積極推進包容性發展，進一步加強旅游業就業機會的公平性，推動旅游業惠及弱勢群體，使旅游業成為可持續發展和高質量發展的重要驅動力。因此，在科學識別和評估包容性旅游發展特征和空間格局的基礎上，各級政府需要因地制宜、因地施策和差異化發展。首先，加快提高各城市旅游經濟發展水平，增強核心城市輻射能力，促進城鄉協調發展。其次，立足包容性旅游的空間差異，采取針對性的措施，不斷縮小城市包容性旅游發展差異，比如，發揮包容性旅游高度發達地區的引領帶動作用，從投資、就業、生態、旅游經濟等入手推動包容性旅游欠發達和低度發達地區的跨越式發展。此外，需要政府和企業多方合作，發揮社會組織的積極性和能動性，加強公眾參與機制建設，共同助力中國旅游業的包容性發展。

論文研究基于市域尺度進行分析與探討，由于存在尺度效應，未來將補充更多尺度下包容性旅游發展的研究，以檢驗結論的一致性和規律的科學性。

4 結論

（1）2010—2019年中國包容性旅游發展水平存在顯著的空間差異，并且差異呈現加劇趨勢?？臻g格局由帶狀分布逐漸過渡到塊狀分布，最后形成點狀分布，呈現東高西低過渡到東西高中部低，最后形成東南高、西北低的空間格局分布特征。

（2）中國包容性旅游發展可分為2010—2014年緩慢增長和2015—2019 年快速增長2 個階段。2010—2014 年城市間包容性旅游發展水平差距緩慢加大，呈多核心帶狀空間格局；2015—2019 年各城市差距急劇加大，不均衡程度加劇。

（3）城鎮登記失業率、星級酒店數量和人均公園綠地面積是影響中國包容性旅游發展空間格局的主要因素，空氣質量狀況和第三產業占地區生產總值比重是次要因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