飛行人員健康行為和飛行訓練現狀及相關性調查

胡珊，朱煒琴，王洋，季勇

飛行人員是一類特殊的群體，是保障空軍戰斗力的主要作戰力量，其日常健康行為與身體健康狀況密切相關?？罩凶鳂I對飛行人員的影響主要包括心血管效應、空間定向障礙、頸部損傷以及防護，其中最為顯著的是過失速機動過程中加速度環境對人體生理心理產生的不良影響[1]。因此了解飛行人員健康行為和飛行訓練狀況，對空中安全性和穩定性至關重要。但目前報道的關于飛行人員健康行為與飛行訓練方面的文獻較少。本研究旨在了解飛行人員健康行為與飛行訓練的現狀，為針對性開展衛勤保障工作提供科學依據?，F報告如下。

1 對象與方法

1.1 研究對象 采用分層隨機整群抽樣法選取2022 年1 月至12 月來空軍杭州特勤療養中心療養二區健康療養的飛行人員為研究對象，共245例，均為男性，年齡21～55 周歲，健康等級均鑒定為甲級。人員類別：飛行員140 例，空中戰勤人員78 例，空中技勤人員27 例；飛行機種：殲擊機70例，戰斗轟炸機37 例，預警機90 例，直升機48 例；飛行時間50～15 000 h，夜航時間0～5 000 h，云中時間0～5 000 h。

1.2 方法 在查閱文獻[2-3]的基礎上自行設計問卷調查表，經反復修改后由專家審定，最終形成“飛行人員健康行為調查綜合問卷”。問卷分為10 個條目：即基本信息4 項，遺傳家族史13 項，疾病史12 項，膳食結構9 項，飲食習慣9 項，運動鍛煉7 項，訓練情況7 項，吸煙情況5 項，飲酒情況4項，精神壓力6 項，共計76 項。由經過培訓的護士進行填寫說明，指導研究對象逐項完成問卷調查，填寫后現場收回，共發放問卷245 份，回收245份，回收率100%，問卷有效率100%。

1.3 統計學方法 應用SPSS 24.0 軟件處理數據，計量資料以均數±標準差(±s)表示，采用t檢驗；計數資料以率[n(%)]表示，組間比較采用χ2檢驗，多因素影響采用Logistic 回歸分析，P<0.05 為差異有統計學意義。

2 結果

2.1 飛行人員飛行訓練情況匯總分析 目前飛行人員在飛行訓練中經常出現的情況是頸腰部不適，占60.0%，其次是飛行錯覺，占40.4%，再次是訓練傷，占29.8%，見表1。

表1 飛行人員飛行訓練情況匯總分析[n(%)]

2.2 飛行人員健康行為與飛行訓練結局分析

飛行人員健康行為中年齡、文化程度、從事職業(飛行員、空中戰勤人員、空中技勤人員)、飛行機型(殲擊機、戰斗轟炸機、預警機、直升機)、患骨關節病對飛行訓練中出現頸腰部不適、產生飛行錯覺和訓練傷三項結局比較，差異均有統計學意義(P<0.05)；飛行時間、夜航時間、云中時間、患高血脂、患胃部疾病、經常郁悶、經常精神緊張、睡眠狀況對飛行訓練中出現頸腰部不適的影響，差異有統計學意義(P<0.05)；患高血脂對飛行訓練中出現飛行錯覺的影響，差異有統計學意義(P<0.05)；肝功能異常對飛行訓練中有訓練傷的影響，差異有統計學意義(P<0.05)，見表2。

表2 飛行人員健康行為與飛行訓練結局之間的差異性分析匯總表

2.3 飛行人員健康行為與飛行訓練中頸腰部不適Logistic 回歸分析 納入年齡、文化程度、從事職業(飛行員、空中戰勤人員、空中技勤人員)、飛行機型(殲擊機、戰斗轟炸機、預警機、直升機)、患骨關節病、飛行時間、夜航時間、云中時間、患高血脂、患胃部疾病、經常郁悶、經常精神緊張、睡眠狀況構建多因素Logistic 回歸方程。結果發現：年齡、患骨關節病、患高血脂、患胃部疾病對頸腰部不適的影響，差異均具有統計學意義(P<0.05)，見表3。

表3 飛行人員健康行為與飛行訓練中頸腰部不適Logistic 回歸分析

2.4 飛行人員健康行為與飛行訓練中有飛行錯覺Logistic 回歸分析 納入年齡、文化程度、從事職業(飛行員、空中戰勤人員、空中技勤人員)、飛行機型(殲擊機、戰斗轟炸機、預警機、直升機)、患骨關節病、患高血脂構建多因素Logistic 回歸方程。結果發現：從事職業、飛行機型、患骨關節病、患高脂對飛行訓練中有飛行錯覺的影響，差異均具有統計學意義(P<0.05)，見表4。

表4 飛行人員健康行為與飛行訓練中有飛行錯覺Logistic 回歸分析

2.5 飛行人員健康行為與飛行訓練中有訓練傷Logistic 回歸分析 納入年齡、文化程度、從事職業(飛行員、空中戰勤人員、空中技勤人員)、飛行機型(殲擊機、戰斗轟炸機、預警機、直升機)、肝功能異常、患骨關節病構建多因素Logistic 回歸方程。結果發現：飛行機型和患骨關節病對飛行訓練中有訓練傷的影響，差異具有統計學意義(P<0.05)，見表5。

表5 飛行人員健康行為與飛行訓練中有訓練傷Logistic 回歸分析

3 討論

目前飛行人員在飛行訓練中經常出現的情況前三位分別為：頸腰部不適(60.0%)，飛行錯覺(40.4%)和訓練傷(29.8%)。

飛行人員頸腰部疾病會引起飛行能力下降，甚至停飛，給國家造成重大損失。2000 年后我國軍事飛行人員因脊柱疾病停飛所占比例大幅提升，占醫學停飛總數的13%，居各項疾病的第1位[4]。楊積順等[5]研究則表明，發生頻次較高的疾病為頸腰椎疾病和高血脂、高血壓等心血管疾病，我軍頸腰椎疾病在飛行員醫學停飛疾病中位于前三位。劉琳等[6]研究表明有24.12%的飛行人員患有頸腰部疾病，軍事飛行人員較高的頸腰部疾病患病率與經常反復暴露于高載荷、失重、振動、久坐等因素有關，高載荷是高性能戰斗機飛行員頸腰椎病變的致病因素，正向加速度(+Gz)對脊柱施加較高的應力，作用40 min 可使飛行員身高下降4.9 mm。本研究結果表明，年齡、骨關節病、高血脂以及胃部疾病對頸腰部不適的影響具有統計學意義。年齡每增長1 歲，頸腰部不適風險下降0.28 倍，年齡降低頸腰部不適的發生；患骨關節病較未患骨關節病者頸腰部不適發病風險將近提升1.25 倍，骨關節病促進頸腰部不適的發生；高血脂者較無高血脂者頸腰部不適發病風險將近提升0.71 倍，高血脂促進頸腰部不適的發生；患胃部疾病者較無胃部疾病者頸腰部不適發病風險提升將近1.02 倍，胃部疾病促進頸腰部不適的發生。韓文良等[7]報道，采用手法、針法、藥法治療時，給予心理疏導、健康教育以及功能鍛煉的四維療法對飛行人員腰痛臨床療效顯著。

飛行錯覺指飛行人員在飛行過程中，對飛機或自身在地面和重力垂直線構成的坐標系內位置、運動或姿態及其相互關系的錯誤認知狀態，是空間定向障礙最典型的表現形式，飛行錯覺在飛行人員中發生普遍，危害性大，95.5%～100%的飛行員均產生過飛行錯覺[8]。飛行錯覺的發生與飛行環境、氣象條件和飛行課目等場景條件密切相關[9]。Gibb 等[10]調查顯示，1999—2009 年美國空軍由飛行錯覺造成的飛行事故占事故總數的11%，其中機毀人亡的嚴重飛機事故占42%。飛行員在發生飛行錯覺后常出現不同程度的心理、生理反應，有的程度重、持續時間長、對操縱有嚴重影響且難以克服，甚至會發生飛行事故[11]，因而對于飛行員發生飛行錯覺相關因素的分析極為重要。本研究顯示，從事職業(飛行員、空中戰勤人員、空中技勤人員)、飛行機型、骨關節病、高血脂對飛行訓練中有飛行錯覺的影響差異具有統計學意義。骨關節病較未患骨關節病者飛行錯覺風險將近提升2.21 倍，骨關節病促進飛行錯覺的發生；高血脂較未患高血脂者，飛行錯覺風險提升將近5.55 倍，高血脂促進飛行錯覺的發生。

我軍航空裝備的飛速發展以及航空兵部隊實戰化訓練科目的普遍開展，訓練傷的比例顯著攀升。軍事訓練傷是指在軍事訓練過程中，由訓練強度、內容、方法及環境等因素直接導致的參訓人員發生組織器官功能障礙或者病理改變的一系列損傷。訓練傷可以分為急性和慢性兩類，急性損傷以訓練性創傷為主，多為一次性外傷所致；慢性損傷除了由于處理不徹底導致急性損傷轉化為慢性損傷外，大量病例是由單一持久少量的局部累積所致的損傷。飛行人員的訓練傷有其職業性特點，飛行過程中持續性高載荷、震動、輻射等因素導致飛行人員的訓練傷往往以運動系統的慢性損傷為主，如頸腰椎不適、膝關節不適等[12]。研究顯示，飛行員中日常頸痛發生率為32.6%，飛行時頸痛的發生率為59.7%，飛行時頻發頸痛的發生率為17.2%[4]。高載荷會使頸部軟組織損傷，飛行員在高載荷飛行過程中身體前傾、頭部轉動大大增加了頸部損傷的概率[6]。王昊等[13]報道飛行員執行飛行任務時需佩戴較重頭盔且姿勢固定，頸部長時間呈前傾姿勢，并處于高正向加速度下，容易導致頸椎肌肉群發生疲勞損傷。本研究結果顯示，飛行機型和患骨關節病對飛行訓練中有訓練傷的影響差異具有統計學意義(OR=3.644、3.200，P<0.05)。飛行人員處于特殊軍事作業環境，座艙空間狹小、精力高度集中、長航時、單一姿勢作業等特點，致使腰部肌肉、韌帶處于等長收縮的緊張狀態，當肌肉被拉長持續時間較長或收縮到一定長度時間過久，易疲勞損傷，加之生活中不良習慣，訓練運動中發力不平衡或受風寒等易引起軟組織損傷[14]?；脊顷P節病較未患骨關節病者訓練傷風險將近提升2.2倍，骨關節病促進訓練傷的發生。飛行人員的訓練傷早期多以相關肌群的疲勞和功能性損傷為主，癥狀隱匿，病程遷延，往往被忽視，由于不能及早干預治療，最終發展為生理性損傷，后續即便經過相關治療也無法完全康復[12]。孫亞超等[15]研究報道飛行員由于前期的疲勞綜合征而發生的疾病多數為代謝性疾病、骨骼肌肉類型疾病，疾病發生率隨著年齡以及工作時間增加而增加。因此，關注飛行人員訓練傷，及時進行康復訓練尤為重要。

綜上所述，頸腰部不適、飛行錯覺和訓練傷是飛行人員訓練中最常出現的情況，而骨關節病、高血脂和胃部疾病是飛行人員健康行為中最突出的癥狀。今后在飛行員療養保障中合理制訂食譜，改善飲食、加強體能訓練等，促進健康行為，有效降低高血脂、減少胃部疾病的發生，重視飛行人員骨關節病的康復理療，基于康復評定制定運動治療方案，對于提升部隊醫療保障能力具有重要的軍事意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