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挑夫”少將龍開富：“我跟了毛主席一輩子”

龍開富把對黨、對革命的堅定信念與對毛澤東的無比忠誠融為一體，無論毛澤東處于何種境地他都毫不猶豫地跟著毛澤東走

龍開富（1908-1977），湖南茶陵人。1928年加入中國共產黨。參加過秋收起義，五次反“圍剿”作戰，直羅鎮戰役，四平保衛戰役和遼沈、平津、渡江、海南島等戰役。曾任四野第44軍后勤部部長等職。1955年被授予少將軍銜。

在開國將領中，龍開富的經歷很獨特。他的履歷表中，戰士、班長、排長的證明人都是毛澤東。彌留之際，他沒向家人交代任何事，也沒向組織提任何要求，只說了一句：“我跟了毛主席一輩子，還想回到他身邊?！?/p>

他給毛澤東挑書箱：命在，文稿在

龍開富在毛澤東身邊當警衛通訊員，主要任務是當挑夫。毛澤東去哪里，他就挑著兩個皮籮跟到哪里。皮籮里一頭裝著前委的文件、印章和底稿，另一頭裝著毛澤東的文稿和書籍。這副挑子可以說是前委的全部家當。

看到別的警衛員挎著槍，自己整天挑擔子，龍開富很失落。毛澤東知道后對他說：“小龍，你這是給我當勤務員。你和其他人一樣，都是我的警衛員，你們都是做革命工作。你把文件保管好了，對革命也是一樣有功的，一樣可以入黨！”那時，他挑著擔子隨毛澤東轉戰四方，無論戰斗多么激烈、情況多么危險、急行軍多少路程，兩個皮籮始終不離身邊。有一次，他根據毛澤東的指示隨31團1營前往茶陵高垅的軍閥譚延的老家收集報紙，中途部隊奉命折往江西永新，長途奔襲贛敵。龍開富一個人挑著六七十斤重的書報，冒雨步行一百多里山路，走了三天才回到茅坪。他沒有丟掉、淋濕一份資料，還為毛澤東找回一本《三國演義》。1928年5月，龍開富在茅坪八角樓的黨旗下宣誓，成為一名光榮的共產黨員。

1934年10月，中央主力紅軍長征，毛澤東被編入中央三隊。當時，毛澤東已被排擠出黨和軍隊的領導核心，心情郁悶，處境孤立，用他的話說，“連鬼都不上門”。此時，龍開富已是紅一軍團司令部第4科科長，聽說毛澤東在三隊，急如星火地趕來了，非要跟毛澤東一起走。毛澤東說：“你跟我走，你那個科長咋辦？”龍開富說：“兩邊兼著，不會誤事?！彼襾硪桓逼せj挑子，將毛澤東的書稿和重要文件裝好親自挑。挑皮籮跋山涉水實在不便，他就把毛澤東的書稿和文件打成一個包袱背在身上。遵義會議后，毛澤東對龍開富說：“你再找幾個人，把中央文件、材料等都帶上?！庇谑?，龍開富找來七八個身強體壯的戰士一起背文件。

龍開富把背上的文件視為生命，無論是強渡大渡河還是巧渡金沙江，無論是翻雪山還是過草地，經歷了無數次的槍林彈雨，他只有一個信念：命在，文稿在。紅軍長征到達陜北后，他所背的毛澤東的書稿和文件沒少一紙一字。但令人惋惜的是，給毛澤東背文件的只剩下他和另外一位同志，其余同志都犧牲了。多年后龍開富依然十分感慨：“如果這些戰友不倒下，毛主席文稿留下的更多，《毛澤東選集》也就不止五卷了?！?/p>

毛澤東給他上課，“把著我的手一個字一個字地教”

到毛澤東身邊后，除了負責挑文件文稿，毛澤東還交給龍開富一個特殊任務：部隊打到哪里就要找報紙、找書、找文件，找到后用包袱布包好背回來給他查閱。他不要的書或文件由龍開富燒掉，要的就留下。因為不識字，龍開富有時費了半天勁兒挑回來的本子，毛澤東打開一看，竟是些學生的練習本。

打下遂川后，龍開富把縣衙一個小房間里的“書”全挑了回來。毛澤東一看，竟都是收稅用的田畝書冊。龍開富后來回憶：

在那些難忘的歲月里，我親眼看到，毛主席為了教戰士學革命道理，夜很深了，還在煤油燈下寫講話稿。為了教育戰士更好地學會同敵人進行斗爭，每解放一個城鎮，對敵人逃跑后留下的一張報紙、一本書刊都不放過，讓我去撿回來，進行分析，向戰士進行生動具體的政治教育。我還看到，在紅軍生活處于極端困難的情況下，毛主席領著同志們吃麻豆子、紅米和南瓜，不讓到老鄉那里去找糧食。毛主席教育大家說，我們困難，老鄉更困難，要自己動手克服困難，不能給群眾增加負擔。

我剛到毛主席身邊時，一個字也不識。毛主席對我說，小龍??！干革命，不光要會打仗，還要懂得馬列主義。要懂得馬列主義，就得學文化。毛主席工作多么繁忙??！還抽出時間教我們學文化、學政治。毛主席經常耐心地把著我的手，一個字一個字地教。那時紙張很缺乏，毛主席就把抽完的香煙盒收集到一起，拆開，裁成像撲克牌大小的四方塊，每張用毛筆一筆一畫地寫上一個字，教我們寫。毛主席教我學文化用的鋼筆，還是第三次反“圍剿”時從敵人那里繳來的。在毛主席的親切教導下，我認字的進度很快。開始一天只認幾個字，后來一天能認三十多個。毛主席還?？嘉覀?，發現寫錯了的字，就給改過來。

有一次行軍，晚上隊伍要宿營了，我趕快給毛主席號了房子，想讓主席早點休息?？墒敲飨活櫼惶煨熊姷钠?，仍然和往常一樣，把我和其他幾個同志叫到一塊考。主席問：學過的忘了沒有，又學會了幾個字？一個一個詢問后，才去休息。

毛主席邊教文化邊教政治，教過的字幾個連在一塊，就是常講的革命道理或革命口號。如“共產黨是什么樣的組織”“什么是共產主義”“為什么要實現共產主義”。在毛主席的教育下，我學了文化，又學到了許多革命道理。

龍開富跟隨毛澤東18年，在毛澤東親自教導下認真學習文化和革命理論，由一個大字不識的貧苦農民一步步成長為共產黨高級干部。毛澤東先后四次安排龍開富進軍校、黨校學習，新中國成立后還不忘督促他。1950年，東北軍區收到一封信，沒有任何地址和落款，信封上只有龍飛鳳舞的五個字：東北龍開富。毛主席給龍開富來信了！來信說：“你現在是一個領導干部了，更要注意謙虛謹慎，好好學習，多為人民服務。做領導干部，要多深入實際，調查研究，密切聯系群眾……”龍開富讀著信，激動得熱淚盈眶。

毛澤東指揮他帶兵打仗：梭鏢大刀也能贏

龍開富剛到毛澤東身邊不久，有一次夜間在河邊放哨，突然躥出一只老虎，他急忙開了一槍。連長以為有敵情，立即率部準備戰斗。待了解情況后，連長勃然大怒，說龍開富亂開槍，要集合部隊“點名”批評龍開富，排長罵他，班長也罵他?！包c名”就是挨拳打腳踢，“點名”時，人人提心吊膽。毛澤東發覺后，說：“這還了得呀！階級兄弟呀！”立刻讓人把連長找來談話，講明軍官不打士兵的道理，最后連長承認了錯誤。

井岡山斗爭初期，一些部隊注重物質獎勵，規定：繳步槍一支賞銀圓1塊，繳駁殼槍一支賞銀圓2塊，繳重機槍一挺賞銀圓5至10塊。戰斗中龍開富繳了幾支槍也得了幾塊銀圓。毛澤東了解到這一情況后，說：“我們是革命隊伍，不準這樣，主要是鼓勵戰士的情緒?！辈痪?，這個規定就取消了。

毛澤東一貫主張官兵一致，平時稱同志，戰時稱職務。他常說：“軍隊不能一盤散沙，一個個的小家庭。我們的軍隊一定要有統一指揮，無指揮不成軍隊。打仗時士兵要服從指揮，平時官兵平等……”毛澤東歷來反對虐待俘虜、槍斃逃兵的軍閥作風，主張革命自愿，來去自由。龍開富常聽毛澤東講：“在國民黨部隊當兵的，有錢人不會去，都是窮苦人民，俘虜兵是我們的階級兄弟，不能殺，不能虐待?！庇袀€國民黨營長被紅軍俘虜過六次，前五次俘虜過來，他要走，讓他回去。第六次被俘了，紅軍仍然不殺他、不虐待他，可他覺得沒臉見紅軍，就拔槍自殺了。

1927年冬，毛澤東住在寧岡茅坪洋橋湖村的貧農謝槐福家。一天下大雪，謝槐福只穿一件破單衣，冷得直發抖。毛澤東見狀，馬上脫下剛發的一件棉衣給他披上。謝槐福穿上棉衣，見毛澤東只穿兩件單衣，就非要送毛澤東一個烤火的火盆。實在推辭不過，毛澤東收下火盆，但硬是付了木炭錢，又瞞著謝槐福親自把火盆和木炭悄悄送到另一個貧農魏大娘家。

這些親歷親見，讓龍開富明白了紅軍建軍宗旨和原則，明白了紅軍和舊軍隊的本質區別，也由此領悟了紅軍的戰略戰術和組織紀律，逐步提高了帶兵打仗的本領。

1930年10月，紅軍隊伍擴大，成立了中央警衛團，編八個連隊。毛澤東派已任警衛排長的龍開富負責組建第1連，任連政委（當時沒配連長），這就是著名的警1連。那時第一次反“圍剿”即將打響，毛澤東說：“派你連到羅坊地區打游擊，到敵人后方去擾亂敵人，配合主力，粉碎敵人‘圍剿’?！饼堥_富挑了142人，人員政治素質雖高，但武器裝備很差。全連只有三支“漢陽造”步槍，而且沒有一支槍能打響，其余都是梭鏢大刀。臨行，毛澤東送給龍開富一本《古田會議決議》，囑咐他：“帶好這個新連隊，要靠干部和黨員作骨干。只要依靠地方黨委，依靠群眾，官兵團結，共同對敵，就一定能勝利完成任務?！饼堥_富按照毛澤東指示，在地方黨委領導下與游擊隊緊密結合，率領這百十人的連隊，不打國民黨正規軍，專打保安團和反動民團，收繳反動地主的槍支；不打百人以上部隊，專打幾十個人的小部隊。他們把自己鍛煉成“夜老虎”，一天一夜奔襲一二百里，趁黑夜打擊敵人。發覺宜黃縣城沒兵把守，龍開富就帶兵奔襲幾百里，攻入宜黃城，打開糧倉救濟群眾，張貼布告標語宣傳紅軍主張。等敵人聞訊趕回，警1連早已安全撤離。

經過一系列戰斗，警1連不僅完成了擾敵后方的任務，而且由142人發展到200多人。第一次反“圍剿”勝利后，警1連奉命歸建，三支破槍加梭鏢大刀的連隊變成了配備有200多支新式步槍、10條駁殼槍、幾挺機槍的主力連隊。毛澤東十分高興，把從張輝瓚那里繳獲的兩支派克筆中的一支獎勵給了龍開富（另一支送給了周恩來）。直到龍開富去世時，這支筆還留在他身邊。

失去軍權、屢遭打擊的毛澤東問：“你跟不跟我走？”龍開富毫不猶豫地表示：“不管你去哪里，我都跟著?！?/p>

龍開富把對黨、對革命的堅定信念與對毛澤東的無比忠誠融為一體，無論毛澤東處于何種境地，他都毫不猶豫地跟著毛澤東走。

1929年1月，毛澤東與朱德親率紅四軍主力離開井岡山，到粵贛閩邊界打游擊運動戰，以調動敵人，擴大革命根據地。龍開富挑著皮籮跟著毛澤東下了山。2月10日正是大年初一，紅四軍在大柏地將追兵劉士毅部誘入伏擊圈，激戰之中，一股敵兵突然沖到毛澤東及警通排附近。龍開富把文件挑子交給賀子珍保管，拔出雙槍護在毛澤東身前。誰知毛澤東劈手從他手中奪過一支駁殼槍，高喊著：“沖??！”率先向敵人沖去。在毛澤東帶領下，警通排以一當十，干凈利落地消滅了這伙敵人。民間盛傳毛澤東從不摸槍，但龍開富親眼看到在命懸一線的戰場上，毛澤東舉槍沖鋒的英姿。

1929年6月，毛澤東落選前委書記，會后以前委特派員身份被派去閩西指導地方工作。當時，龍開富所在警通排隸屬紅四軍編制，不被允許跟著毛澤東到地方上去。失去軍權、屢遭打擊的毛澤東問龍開富：“你跟不跟我走？”龍開富毫不猶豫地表示：“不管你去哪里，我都跟著?！?/p>

龍開富帶著警衛1班擔負起護送毛澤東到上杭蛟洋參加中共閩西一大的重任。大會沒開完，毛澤東得了嚴重的瘧疾，臥床不起，且病情反復，無法痊愈。龍開富帶著警衛班，用擔架抬著化名為“楊先生”的毛澤東，幾經輾轉到達離永定縣城60里的岐嶺鄉牛牯撲的青山下，搭了一座竹寮安置下來。竹寮有三間，毛澤東、賀子珍住一間，龍開富等警衛員住一間，另一間是廚房。不料消息泄露，敵人認定“楊先生”是共產黨的大人物，糾集六七百人的民團向岐嶺撲來。敵強我弱，龍開富和赤衛隊決定立即轉移。當時毛澤東因瘧疾復發，高燒無力，不能行走。赤衛隊員陳添裕、陳奎裕等四人用擔架抬著毛澤東走。剛起身，敵人就沖了過來。龍開富帶著警衛班頑強阻敵，掩護毛澤東撤離，直到夜間才擺脫敵人。第二天，毛澤東在警衛班和赤衛隊護送下，一站接一站，秘密來到上杭，終于脫離險境。到11月下旬，陳毅根據“中央九月來信”，到上杭來接毛澤東，龍開富的警衛班才跟著毛澤東重回紅四軍。

龍開富在毛澤東身邊18年，歷經千難萬險，其中他認為最險的是在長征中的若爾蓋。

1935年9月初，龍開富所屬的紅一軍團已先行北上俄界，但為了保衛毛澤東安全，他主動要求留在與紅三軍團一道行動的毛澤東身邊。9月9日，毛澤東獲悉張國燾要裹脅黨中央南下。當晚，毛澤東同張聞天、博古、王稼祥和病中的周恩來等人召開緊急會議，決定率紅三軍團迅速脫離險區，立即北上。凌晨2時，毛澤東率黨中央機關先行出發，突然，龍開富見李特（紅四方面軍參謀長）等人氣勢洶洶地持槍追來，便掏出手槍，緊緊護衛在毛澤東身邊。雙方對峙，氣氛緊張。李特出言不遜，毛澤東冷靜地說：“大家分析一下形勢，看是北上好，還是南下好：南邊集中了國民黨的主力，北面敵人則較薄弱，這是其一。其二，北上我們可以豎起抗日的旗幟……你們考慮考慮吧！大家要團結，不要紅軍打紅軍嘛！”李特沒敢輕舉妄動。此后，紅一方面軍和紅四方面軍一個向北，一個向南。這一天成為毛澤東“一生中最黑暗的時刻”，也是龍開富畢生難忘的危險時刻，他做好了為保衛毛澤東犧牲個人一切的準備。由于龍開富始終緊緊守衛在毛澤東身邊，很多人稱他“忠勇龍開富”。

龍開富得知毛澤東逝世的消息后，當即癱在椅子上

在龍開富心目中，毛澤東是天下窮苦人的代表和領路人，也是他的老師、親人。而毛澤東對龍開富這些長期在身邊工作的工農干部更是從政治上、工作上、生活上關懷備至。

井岡山時期，毛澤東曾派龍開富下山偵察敵情，有一次安排去茶陵一帶時，毛澤東想到龍開富是茶陵人，就對他說：“你在家鄉不是還有一個‘娃娃親’嗎？給她帶兩塊銀圓去，安排一下她的生活?！饼堥_富抽空去找了兩次，都沒找到人，也打聽不到消息，只好作罷。

1937年的一天，當初在井岡山的一些老戰友們一起去看望毛澤東。談話中有人提議：“主席，我們井岡山下來的同志們一起合個影吧！”毛澤東說：“好呀！”可就在攝影師架好照相機時，毛澤東發現龍開富沒來，就問：“龍開富怎么沒來？”聽別人說他上山開荒了，毛澤東說：“大家等一等，把他叫來?！?/p>

等龍開富一身汗、滿身土跑來時，毛澤東把他拉到身邊，看他沒戴帽子，就說：“你不戴帽子怎么行，快戴上我這頂吧！”以后，龍開富無論走到哪里，都把這張照片帶到哪里。他說：“看到照片上主席那熟悉的目光，就是一種鞭策、一種鼓勵、一種關愛，催人奮進?！?/p>

1941年，龍開富在陜甘寧邊區查禁煙毒，由于工作勞累、營養缺乏，患了肺結核，被擔架抬回延安。當時這種病稱為“肺癆”，死亡率很高。毛澤東為此十分著急，囑咐醫生盡可能用最好的藥給他服用，終于治好了他的肺病，使他重新走上工作崗位。

1950年，毛澤東得知龍開富參加抗美援朝做后勤工作，給他寫親筆信，諄諄教導他“更要嚴格要求自己”。1956年，龍開富到北京看望毛澤東，“一進門，毛主席面帶笑容地接見我，問我怎么好久沒有來，又留我吃飯，邊吃邊親切地和我談話。主席問：你學習怎么樣？我回答說：能讀主席的書，能看報紙啦！主席又問：你身體怎么樣？我說：身體很好，還沒有住過醫院哩。毛主席一句句暖徹心窩的問話使我深深感到，毛主席最關心革命戰士”。龍開富回憶，毛澤東詳細詢問了他的學習、工作、生活等情況后，親切勉勵他：戒驕戒躁，更好地為黨和人民工作。

毛澤東是一個很重感情、很念舊的人。他無微不至地關心身邊工作人員的學習和生活，但絕不是不講原則。在龍開富的記憶里，毛澤東從來沒有利用自己的權力為身邊工作人員的任職提拔講過超出組織原則的話。

1955年評定軍銜，龍開富已任東北軍區后勤部衛生部副部長，為副軍職，論資歷，1942年他已是旅級干部。評軍銜時這個職級的干部都被授予少將以上軍銜。毛澤東在授銜問題上從沒給龍開富這些曾長期在他身邊工作過的人員說過話，龍開富評為少將完全是組織決定。但不知為什么，有人說“毛澤東聽說龍開富評了個大校銜，非常不滿意，連說評低了，于是龍開富的大校就變成了少將”。龍開富非常生氣，他曾幽默地說：“主席如果真為我評銜說話，我的軍銜還能只是個‘少將’嗎？”

1976年9月9日，毛澤東逝世，那時龍開富已是肺癌晚期，大家不敢告訴他。當龍開富得知毛澤東逝世的消息后，當即癱在椅子上。

1977年初，龍開富病情加劇，時而昏迷時而清醒。去世前幾天，龍開富的妻子、老紅軍高玉清告訴他：“烏魯木齊軍區老楊給你空運來了哈密瓜?！?/p>

“哪個老楊？”

“是楊勇司令員?！?/p>

一聽到這兒，龍開富突然大喊：“楊勇送的哈密瓜，誰也不許碰，毛主席一輩子沒吃過好東西，我馬上給主席帶去……”

1977年2月3日，龍開富在沈陽逝世，享年69歲。龍家人把龍開富生前最后的愿望上報黨中央，葉劍英說：“讓龍開富回北京吧！”不久，龍開富的骨灰被安葬到北京八寶山革命公墓，他又回到了毛澤東身邊。

（責編/陳小婷 責校/劉靜怡 來源/《從挑夫成長起來的將軍》，邱明/文，《黨史文苑》2023年第3期；《毛澤東的警衛員龍開富》，韓紀民/文，《百年潮》2017年第2期；《子女回憶老紅軍龍開富：父親挑著主席文稿走完長征路》，王敏娜/文，《遼寧日報》2016年10月28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