類型深耕 現象造勢

鄔可欣

【摘要】2024年春節檔高位收官，據國家電影局數據顯示， 2024年春節檔最終以80. 16億票房達成同檔期歷史新高?？v觀過去五年中國電影市場，春節檔與暑期檔始終是助推全年電影票房大盤的雙主力，春節檔更是拉動全年電影大盤營收、提振產業士氣的主陣地和排頭兵，其重要性不言而喻。春節檔院線影片上映的時段更集中，節慶氣氛更濃厚，市場活躍度更高。因此，對院線春節檔影片的市場表現進行觀察，對春節檔文化現象進行剖析，有助于深度理解和感受市場經濟與文化傳播之間的相輔相成，為影片的持續發力和后續檔期質量的突破提升提供經驗。

【關鍵詞】2024年春節檔電影 院線電影 電影市場

2024年春節檔電影的競爭形勢可謂跌宕起伏。自2023年下半年開始，便有數部電影陸續宣布定檔2024年春節期間，引發市場關注。單就檔期選取而言，寧浩執導、劉德華主演的《紅毯先生》于2023年下半年便已做出了一次檔期調整，最終選擇于春節檔首次上映；賈玲自導自演的《熱辣滾燙》在定檔前就開啟了多輪宣傳預熱，“賈玲減重一百斤”“賈玲張小斐”等熱點話題始終伴隨影片營銷全程?！讹w馳人生2》自2019年的系列第一部之后再度征戰春節檔，《第二十條》更是張藝謀一貫的技巧純熟之作。除了上述四部吸睛影片之外，《熊出沒·逆轉時空》的此次上映恰逢十周年之時，無論在宣傳造勢還是票房預期上都頗令人期待；作為導演韓延在《人生大事》《我愛你！》之后的新作，與《熊出沒·逆轉時空》同為聯瑞影業出品的《我們一起搖太陽》，由人氣演員彭昱暢、李庚希主演，其競爭力不容小覷。隨后，《八戒之天蓬下界》《黃貔：天降財神貓》兩部動畫電影和懸疑動作片《破戰》也宣布將加入春節檔。春節檔影片紛至沓來的背后，是無數影片片方對春節檔市場潛力的認可與重視，無論對于產業資本還是普通大眾，節慶文化所帶動的觀眾熱情與市場期待都已蓄勢待發。

但，“百花齊放”的場面并未維持多久。春節檔角逐進入白熱化階段后，有四部電影紛紛宣布撤檔，擇期再映。在機遇與風險并存的春節檔，躋身其中絕非意味著萬事大吉、高枕無憂，唯有質量上乘、定位準確，方能在這個各顯身手的激烈競賽中脫穎而出。

一、類型深耕，縱向延伸：多元題材共赴“合家歡”

（一）類型種類趨于單一，創作內容垂直細化

不同于2023年春節檔的類型多元化，此次春節檔影片的創作內容趨于單一，創作重心回歸喜劇定位。由表1可見，在原定于2024年春節檔上映的9部影片中，喜劇片占比約66. 7%，而在《紅毯先生》等四部影片宣布撤檔后，除以流媒體窗口為主要渠道、排片量低至可忽略不計的《破戰》之外，實體院線僅存的《熱辣滾燙》《第二十條》《飛馳人生2》《熊出沒·逆轉時空》構成了100%的喜劇片比例。在“款式一致”的情況下，影片內容的垂直細化、突出特色就尤為重要。

春節檔初期的幾部影片呈現出殊途同歸的創作思路?！稛崂睗L燙》是勵志喜?。悍逝终艠番摻洑v了人生的數次挫折，被閨蜜背叛、被男友嫌棄、被妹妹鄙視，自殺未遂后，她通過練習拳擊振作自我，改變人生。影片并非是為了歌頌拳擊這項運動，也更不僅僅是賈玲私人訂制的減肥紀錄片，而是以體育片元素、自我成長式故事曲線和勵志故事題材來傳遞自強精神，激發渾渾噩噩者的自我覺醒。與賈玲導演成名作《你好，李煥英》相比，《熱辣滾燙》依舊偏向女性群體，以女性創作者細膩的筆觸勾勒主人公內心傷痛的同時，又以自我蛻變的熱血豪邁彰顯女性力量，在延續《你好，李煥英》“笑中帶淚”風格的同時，也讓該片更具內容特色。

《第二十條》則是帶有主旋律底色、宣揚社會公義的現實題材喜劇，此片的喜劇效果主要借助對白橋段來實現，這一手段在喜劇片創作中屢見不鮮。學者任晟姝、王芷潔就曾總結道：“……第三類策略為喜劇橋段被有意識地添加至原本類型化與風格化的創作中?！盵2]在觀看全片后，可以明顯感受到，喜劇并不是《第二十條》生長成的最終形態，相反，影片后半段的情節極其慘烈，令人動容。人物側寫、群像描繪，最終成功普法，才是張藝謀力求表達的主題思想。近年來，主旋律影片成為張藝謀創作的主流，守好這一類型陣地，將主流價值觀的傳播變得更加親切自然、潤物無聲，易為觀眾接受，是其努力的方向?！兜诙畻l》更能看出張藝謀的匠心巧思。例如，為迎合春節“合家歡”的檔期特性，《第二十條》以家庭片作為宣傳定位，全篇內嵌多個家庭的不同境遇。韓明與李茂娟夫妻組成的三口之家作為主角，以韓明經辦案件的旁觀者視角，牽涉出另外兩個家庭———張主任為代表的單親家庭和王永強、郝秀萍組成的弱勢家庭。甚至片中的反派勢力劉炳仁等，也都是以家族為單位出現。就題材內容而言，家庭片作為喜劇外殼下的深層創作原點，在全家觀影這一觀看傾向下，家庭團圓、普法目的和喜劇包裝多措并舉，面面俱到，共同保障該片的市場反響與輿論走向。

《飛馳人生2》則牢牢抓住運動、賽車的熱血風格。題材細化至賽車運動，以巴音布魯克賽事進程推動事件發展，導演韓寒將自己對賽車的熱愛充分熔鑄到影片內容中，將賽車術語、賽事流程、運營規則呈現給觀眾，將該片內容垂直聚焦到賽車手們的個人境遇與群體信念，賽車行業更是對影片的敘事范疇做出進一步細分。

上述雖都是喜劇電影，但又并非都是“純喜劇電影”。如果說選擇喜劇類型是春節檔節慶氣氛使然，那么對類型題材的深耕、對喜劇風格的靈活運用便是在此次同類競爭中所采取的必要手段。

（二）類型發掘穩中求進，內容定位精準明確

正如前文所述，此次春節檔喜劇類型的發掘并非“為喜劇而喜劇”，而是在春節檔“命題作文”下進行自我表達的競技場。穩健踏實、觀眾至上的創作心態成為《熱辣滾燙》《飛馳人生2》等四部影片在該檔期“笑到最后”的關鍵。

首先，把握影片風格，明確檔期定位。春節期間，在傳統節慶文化影響下，喜劇類型更為觀眾所喜聞樂見，因而幽默詼諧是《熱辣滾燙》等四部影片的共同基調。此次春節檔影片呈現出“異口同聲”的東北喜劇風格，眾多影片紛紛起用東北演員，東北地區喜氣洋洋、豪爽潑辣的地域特色正越來越多地被運用到電影藝術中，“東北派”演員也極大地發揮著可搞笑可嚴肅的多面性，成為國產喜劇電影的主流特色。

第二，探知目標群體，力求破圈創新。在2024年春節檔影片購票張數占比統計中，《熊出沒·逆轉時空》位列“多人觀影”排名的第二位，僅次于《熱辣滾燙》[3]。需要特別注意的是，春節檔結束后顯示，該片“想看用戶畫像”以白領人群為主（占比48. 9%）[4]，年齡占比前兩名也分別為“35- 39歲”（占比25. 1%）[5]和“40歲以上”（占比27. 8%）[6]。筆者認為，出現這一結果的原因在于，一方面，作為連載十年的春節檔動畫電影，《熊出沒·逆轉時空》經過十年成長與沉淀，其受眾年齡也在逐漸增長，回憶與情懷等關鍵詞極大激發年輕人的觀影動機；另一方面，作為動畫電影，在以兒童、青少年作為頭部受眾的前提下，該群體必然存在著“闔家看電影”的聯動效應。因此，創作者也有意走出低齡化舒適圈，不斷進行題材升級、內容破圈，做到老少皆宜、雅俗共賞。

相比之下，后續撤檔的影片正因一定程度上未能精準探知受眾心理，才在此次市場競爭中遇冷。如圖2、3所示，同為動畫影片的《黃貔：天降財神貓》和《八戒之天蓬下界》，以及重量級影人寧浩、劉德華加持的《紅毯先生》，票房均集中在一二線城市。事實上，三四線城市票房占比在2024年春節檔票房中達到近五年最高，一二線城市票房從勢均力敵走向“體力不支”，已被三四線城市的迅猛發展所超越?！都t毯先生》《八戒之天蓬下界》《黃貔：天降財神貓》對一二線城市受眾依賴性過強，加之在內容創作上也未能具備足夠的破圈意識，甚至因追求作者化的風格腔調導致自我設限，與節慶期間電影市場整體下沉的檔期特性格格不入，最終只能黯然離場。

二、集中發力，現象造勢：打造特色營銷主題

此次春節檔影片在上映日期選擇上采取了集中發力的策略，同日上映正面對決，營造出了多元的現象級電影熱點，精彩紛呈。

（一）均衡：宏大議題與平民敘事的交織

以《第二十條》《紅毯先生》為代表的主題特征詞是“均衡”。

相比2023年《滿江紅》對于民族認同和傳統文化的價值旨歸，《第二十條》展現的是共通價值在實際生活里的應用?！罢敺佬l還是故意傷害”是社會生活中曾出現過的熱點話題，正如片中韓明所列舉的那樣，過往此類案件不在少數，卻仍未能得出一個妥善的定論。是選擇息事寧人，還是選擇打碎這層泡沫，以血淋淋的事實警醒世人？借此影片，張藝謀要向觀眾傳遞主流價值觀中維護社會公義的決心，和尋根究底的勇氣。影片將得過且過的下場直接撕開在觀眾面前：當觀眾在影院為韓明夫婦在車內齊喊“沖動是魔鬼，去了就后悔”而捧腹大笑時，突如其來的車禍讓觀影氛圍瞬間降至冰點。大起大落、極動極靜，影片以極端化的聲畫銜接方式帶給觀眾視聽的震撼，又以預言式的臺詞伏筆帶給觀眾心靈的沖擊。觀看全片，觀眾能得以了解，張貴生的固執是為了自己的清白、女兒的前途，郝秀萍的自殺是為了換取家人生活的平靜、自我的解脫。在某些尚未被關照和完善的模糊地帶，普通百姓乃至弱勢群體，如何為自己言說？影片提出的是關乎社會公義、個體平等和職責使命的宏大議題，但以三個小家庭之間的糾葛作為聚焦點，在銀幕情感傳遞中與觀眾平等溝通，以小見大地揭示出社會法治進步完善的全過程，并以此鼓勵和呼吁大眾積極維護社會公平正義。雖然，在《第二十條》結尾，韓明的“演講”似有說教之嫌，但相比《滿江紅》以傳頌的方式喚醒對民族英雄的追憶，《第二十條》的個體表達更貼近觀眾日常生活和內心感受，同樣具備強大的情緒感染力?！兜诙畻l》將喜劇風格、宏大議題與平民敘事相互均衡，最終實現水乳交融的效果。

截至春節檔結束，《紅毯先生》褒貶不一，提前撤檔更是令人唏噓?！都t毯先生》在該檔期中想表達的反思與諷刺意味更加明顯，劉偉馳生活的失衡體現在他為人處世的方方面面。拒絕溝通、自以為是，劉偉馳身上折射出的是現代社會人際關系之間的失衡，值得現代人自省。甚至，在眾聲喧嘩的春節檔，靜下來、慢下來觀看一部諷刺喜劇，本身就如同片中劉偉馳面對快速更新迭代的流行文化一樣，是“逆流而上”的過程。在外界的熱鬧中找到內心的平靜，在浮躁的時代里保持理性的沉思，如何完成內在自我的自洽，是現代社會亟待解決的課題。片中頗具符號性意味的平衡車，是搖擺在時代浪潮中渴望均衡的心理外化，也是人與人之間嘗試敞開心扉，相互理解的開始。

（二）強化：女性聚焦與自我意識

觀眾對“大女主爽文”和對熱血賽車同樣狂熱，《熱辣滾燙》與《飛馳人生2》交替領跑春節檔。此次，賈玲選擇親自成為故事的一部分，如果說《你好，李煥英》是賈玲表達思念的寄托，那么《熱辣滾燙》一定程度上就是賈玲寫給自己的“英雄史詩”。作為女性導演，賈玲具備探察人物內心情感，以及調動觀眾情緒的強大能力。在現代社會強調女性獨立，職場女性將自己“全副武裝”的當下，賈玲向觀眾展開了一幅女性成長的紀實畫卷。拳擊只是聚焦女性群體的切入點，借助拳擊、減肥話題，賈玲真正向觀眾表達的是自己對于“女性為何自強”的看法。自愛、自立、自強是為了擺脫刻板印象中女性群體的依附性，實現精神自足：片中的杜樂瑩在成為拳擊手后，能夠從容地拒絕前男友的邀請，跟隨自己的心意而活。相比于日本原作《百元之戀》的結尾，《熱辣滾燙》結局的拒絕改變了整部影片的主題基調。誠然，《百元之戀》的結尾或許更讓觀眾感到意味深長，與生活的交鋒，從來都不是回合制的非輸即贏那樣簡單；但就國產春節檔的特性需要，和中國電影觀眾所熟悉喜愛的昂揚向上的精氣神而言，《熱辣滾燙》的改編增添了一絲豪氣與爽氣，也為這部女性題材影片預留了更多解讀空間。

過去一年是女性題材電影的豐收之年。對底層弱勢女性群體的關注是女性題材電影的重中之重，除此之外，類型融合產生的泛女性向影片也在逐漸增加?！稛崂睗L燙》借助春節檔的舞臺，再次讓中國女影人、國產女性向影片“揮出重拳”，傳遞出表達自我、展示自我的決心與信心。

《飛馳人生2》則是強化了堅持夢想、挑戰自我的主題。張馳重回賽場的道路是曲折的，甚至是無望的。但即使傾家蕩產，也要尊重自己的夢想，尊重自己熱愛的運動———結局奇跡般的勝利是電影對現實的想象性滿足，在萬象更新的開年之際，《飛馳人生2》無疑是鼓舞士氣、振奮人心的。

三、龍爭虎斗，適者生存：市場競爭的風云變幻

（一）在摸索與爭議中前行的分線發行模式

分線發行，即區別于全院線發行的模式，片方可選擇在一條或幾條院線上做排他性專線發行、放映[10]。分線發行在我國有多種實踐形式，其中，多次組織專線發行的全國藝術電影放映聯盟為藝術電影的引進與傳播貢獻了巨大力量。分線發行為眾多小成本影片提供了生存空間，也為小眾電影愛好者提供了線下觀影的機會，運用好分線發行，對我國電影產業格局和電影藝術發展具有極大的推動作用。

但我國的分線發行仍處于摸索嘗試階段，并且也非所有影片都適合采取分線發行。2023年底上映的《非誠勿擾3》即采用了分線發行的方式，但具體的執行實施卻并不容易。片方與影院就分線發行的約定條件進行多番協商，引發眾多討論；影片票房成績也不夠理想，截至2024年2月19日，影片累計票房僅1. 02億[11]，遠低于同期的《年會不能停！》《一閃一閃亮星星》等跨年影片。

2024年1月30日，面對業內關于春節檔影片是否會繼續采用分線發行、哪幾部影片會采取分線發行的猜測，中國電影發行放映協會發布《兩協會關于召開春節檔影片宣傳發行放映座談會簡訊》，明確指出“任何單位或組織都不能利用市場支配地位干預包括電影排片在內的市場經營活動，對各市場主體正當的經營活動做出限制性安排?！盵12]這給業內的眾說紛紜吃了顆“定心丸”，同時也意味著分線發行在春節檔被暫時擱置。而這也說明，無論是專線發行、分區發行還是分眾發行、分輪次發行，多種發行策略存在的意義是為了讓電影創作更加豐富多樣，激活電影人的創作熱情和創作活力，避免電影產業陷入單一僵化的泥淖。

（二）撤檔大潮暴露電影市場仍需完善

自2024年2月14日《我們一起搖太陽》率先發出撤檔聲明后， 2月16日，《紅毯先生》也宣布撤檔，隨之《黃貔：天降財神貓》《八戒之天蓬下界》也退出了春節檔。

撤檔影片中，最令觀眾感到惋惜的便是《我們一起搖太陽》和《紅毯先生》兩部影片。就韓延導演和寧浩導演的過往作品來看，影片質量是有極大保障的。但理想的市場表現需要影片水準、檔期效應和流行趨勢三者同時相互兼容，而這正是兩部影片的致命傷。正如前文所述，在春節檔打出了“優雅喜劇”定位的《紅毯先生》，雖在影片內涵和作者性上別具一格，但其含蓄的表達方式和慢節奏的敘事風格也在無形中提高了自身與觀眾的溝通門檻。無論受眾評價高低，在主流喜劇片歡聲笑語的熱鬧之下，《紅毯先生》拒絕迎合市場的下沉趨勢，恰恰在銀幕外微妙地呼應了其影片主題所表達的“溝通障礙”?！段覀円黄饟u太陽》則是因悲情題材不符合檔期調性而被市場淘汰。與此同時，勢單力薄的其余兩部動畫電影，更是尚未得到足夠關注便匆匆離場。

縱觀整個春節檔，雖然原定上映九部影片，但實際上，受眾審美傾向和觀片選擇不難預測。在賈玲銀幕內外雙重營銷、沈騰與賽車運動等多爆點宣傳，以及張藝謀賀歲電影和《熊出沒》系列影片的強大票房號召力之下，最終只會呈現出頭部影片平分秋色、小眾影片艱難求生的局面。撤檔行為是片方的無奈之舉，同時也暴露出當下電影市場仍存在不足，需時刻警惕，及時完善。

一方面，隨著自媒體平臺的爆火，影片營銷、宣發的地位更加舉足輕重。影片《熱辣滾燙》在營銷方面就極為成熟：影片上映前，主演賈玲避免提前曝光形象，持續增強營銷懸念；影片上映后，《熱辣滾燙》片方又持續釋出賈玲減重過程紀錄、賈玲胖瘦對比等物料，不斷維持影片熱度。一時間，關于《熱辣滾燙》的關注重心和討論話題基本都圍繞賈玲本身展開，觀眾已難以分清銀幕內外的電影角色和演員本人?！稛崂睗L燙》固然為電影宣發行業提供了成功范本，但也應該引起注意，一旦走向過度營銷，將導致的是對劇作水平、藝術手法和美學表現力的削弱。

另一方面，近年來，當紅明星的加入是當下電影演員陣容選取的流行趨勢。當紅明星所承載的流量與關注度是電影票房的保障之一，但絕非決定性因素。在綜合考量的過程中，仍需從全片大局出發，讓影片自身實力成為贏得市場效益的王牌武器。影片《封神第一部：朝歌風云》和此次春節檔的《第二十條》都是正面典例?！斗馍竦谝徊浚撼栾L云》所采用的多為素人演員，但在影片整體的精良制作、嚴格要求之下，素人演員也成長為專業藝人，與影片實現共贏。除此之外，正如張藝謀此前的春節檔影片一樣，《第二十條》所選用的也是全明星陣容，但張藝謀并未忽視影片質量的重要性，在欣賞演員表演的同時，觀眾依舊能深刻感受到其創作功力與藝術水準。如何實現對影片投資布局的精準把握，如何合理規劃影片投入，最終呈現出“色、香、味俱全”的佳作，是每位創作者、從業者都需實踐、思考、總結的問題。

四、結語

透過2024年春節檔電影市場，我們能感受到當下中國電影產業的強勢復蘇與強勁增長。票房新紀錄的背后，需要的是堅實的影片質量、標準化的制作工業與和諧良好的創作氛圍。從2023年底分線發行的實施，到2024年春節檔影片類型發展下的集中發力、全民熱議，再到數部電影的撤檔風波，中國電影市場開拓前行的道路不乏磕磕絆絆，但多元發展、百花齊放的趨勢也已然明朗。只要全行業相互扶持、互利共贏，相信中國電影產業將越發完善，中國電影市場將持續繁榮。

注釋

[1]數據來源：豆瓣電影， 2024年2月19日訪問。

[2]任晟姝，王芷潔.融合與迭加： 2023年春節檔電影創作類型分析[J].四川戲劇， 2023 （04）： 98.

[3]數據來源：貓眼專業版， 2024年2月19日訪問。

[4]數據來源：貓眼專業版， 2024年2月19日訪問。

[5]數據來源：貓眼專業版， 2024年2月19日訪問。

[6]數據來源：貓眼專業版， 2024年2月19日訪問。

[7]詳見“貓眼專業版”APP。

[8]詳見“貓眼專業版”APP。

[9]詳見“貓眼專業版”APP。

[10]王笑楠.中國特色分線發行模式研究[J].中國電影市場， 2022， （06）： 46.

[11]數據來源：貓眼專業版， 2024年2月19日訪問。

[12]中國電影發行放映協會.兩協會關于召開春節檔影片宣傳發行放映座談會簡訊[EB/ OL]. （2024-1-30）. https： / / www. chinafilm. org. cn/ detail？ type=MQ% 3D%3D? = MTU%3D&sid = MTc1MjI2NjcwMDg3NDk 4OTU2OQ%3D%3D.