環縣的羊圖騰

張德芳

把時光追溯到三千多年前，在古老的環縣大地上，一個生動的生靈——羊悄然走進了人們的生活。從此，大山的寂寞被“咩咩”的羊叫聲打破，單調的生活味道被羊肉的清香豐富，荒無人跡的山間出現了錯綜復雜的羊腸小道……

祖先們關于羊的記載由來已久。打開《詩經》的“羔羊”篇：羔羊之皮，素絲五紽，退食自公，委蛇委蛇……以羊寓人，一個品德高尚的卿大夫款款而行；打開《說文》，羊者，“美與善同義”；打開《春秋繁露》，“羔食于其母，必跪而受之，類知禮者”?！把颉弊质且粋€象形字，上端是兩只彎曲的羊角，中間一豎是羊臉的線條化，下部像羊的胡須。于是，圍繞著“羊”字，又產生出來了非常多的羊文化：羊吉為善，羊示為祥，羊大為美，羊水為洋，羊火為烊，羊氣為氧，羊屋為庠，魚羊合鮮，羊心為恙，羊語為詳，羊飛為翔，羊我為義。以羊為部首的字多有美好之義。有了羊字以后，就有了很多關于羊的典故：蘇武牧羊，叱石為羊，亡羊補牢，瘦羊博士，羊續懸魚，三羊開泰等，這些經典的故事廣為流傳，一直教化著人們的行為。

“羊”者，祥也。從遠古先民起，“羊”就是環縣人圖騰崇拜的吉祥寵物，有著美好的象征意義?！把颉碧焐愘|，象征純潔珍貴了，象征美麗和善良；“羊”在古代與祥相通，而“祥”也可以寫作“吉羊”，象征著吉祥如意；“天蒼蒼野茫茫，風吹草低見牛羊”，“羊”是生命和幸福的象征；“羊”攀巖前行，忍耐力強，象征著堅韌不屈；民間還有說法，如果這一天看見的第一眼是羊，就預示著愛和幸福；故鄉的人們喜歡說的一句話是“發羊財”，“羊”又象征著財富。

環縣的民間有一種羊肉的吃法叫“打平伙”，四五志趣相投之人，聚在一起，大家AA制，伙吃羔羊，就鍋抓肉，不拘小節。到了最后是：兩手流油肉粘臉，只有大眼瞪小眼。在打平伙中，鞏固友誼，增進了解；解開疙瘩，調解糾紛；共商大事，同舟共濟。這樣看來，“打平伙”的意義就不僅僅局限于吃羊肉了。

“環水悠悠，群山綿綿，山深而草異，草異而羊肥。磚塔巍巍，鐵鍋滾滾，鍋大而肉香，肉香而溢遠。遂借時勢之長風，開地域之產業，復養生之故城”。環州故城有一大鍋，直徑九尺九寸，九九歸一；一次可以煮六十六個羊羔，六六大順。沸湯滾滾，羊美吐氣，瑞氣騰騰，羊肉飄香。

在羊肉的制作和飲食方面，環州人更是淋漓盡致地展示著食文化。環州羊肉十八吃，從頭吃到尾，從外吃到里，頓頓不重樣?？救?、醋潑羊頭、醇香羊排、干煽羊羔肉、紅燜黑山羊、胡辣羊蹄、爆炒羊肉、椒麻羊肚、烤羊肉串、籠蒸羊肉、巧拌羊心片、清湯羊肉、酸湯羊肉片、蒸碗羊肉、一品蒸羊排、一品炒羊雜、蒸羊腿、醬香羊尾。氤氳間香氣撲鼻，眼花繚亂，讓人“口水直下三千尺”，流連忘返。再看看這些食品的名字：“腳”踏實地、靈丹“腎”寶、牽腸掛“肚”“舌”尖美味、“心肝”寶貝、“肺”腑之宴。吃羊肉，喝羊湯，品文化。羊餐飲和羊文明無縫對接，羊系列和羊文化精準對話。

環州的羊羔肉好吃，清香不膻，瘦而不柴，肥而不膩。環縣的大山里面，有著漫山遍野的上百種草藥，有著富含礦物質的山泉水，羊羔吃的是中草藥，喝的是礦泉水，獨特的水草，賦予了味道鮮美的羊羔肉。

環州的羊羔肉好吃，口耳相傳、心領神會的烹飪傳承方式，把祖先的智慧、家族的密碼、師徒的心訣詮釋得爐火純青、精益求精。吃過羊肉，唇齒余香，胃中飽暖，韻味三日而不絕。

走進今天的環州，養羊已經從過去的段位很低的小打小鬧，平時就是打個“牙祭”逢年過節滿足“口頭?！?，發展到了現在的養羊產業化、規?；?、科學化。在這里，有國外32名養殖行業專家組建的“國際隊”，有中國農科院及甘肅農業大學等科研院校86位專家組建的“國家隊”，有市、縣兩級畜牧獸醫技術骨干組建的“地方隊”?；蛘呤乔рx重負的“扣籃”，或者是百步穿楊的“三分”，或者是只手遮天的“蓋帽”，或者是一劍封喉的“絕殺”，或者是勢如破竹的“快攻”，配合默契，相得益彰。

值得欣喜的是，“環縣羊羔肉”榮登全國十佳羊肉品牌榜首，獲得全國綠色農業十佳畜牧地標品牌，被國家體育總局訓練局確定為“國家隊運動員備戰保障產品”。

中國羊谷，善美環州。秦長城的巍峨，興隆山的紫氣，蕭關古道的颯爽，靈武古臺的幽靜，宋代磚塔的雄渾，明代老城的厚重，古老的道情嘛簧，新韻的羊歌嘹亮，環江洶涌澎湃，一江春水向東流。

羊業旺百業興，地道甘味，非環州羊肉莫屬。環州人“眾口一詞念羊經，一心一意興羊業，千家萬戶發羊財”，羊產業迅速發展壯大，立足國內，遠銷國外。春風從大山里吹過，環州的羊肉香味是越飄越遠……

——選自《西部散文選刊》微信公眾平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