血清Dickkopf-1蛋白、ESR、VEGF-A與強直性脊柱炎患者病情及發生脊柱骨折的關系*

于翱瑞，高坤，張少群，曹亞飛，林文平

[1.廣州中醫藥大學附屬深圳平樂骨傷科醫院（深圳市坪山區中醫院）正骨科，廣東 深圳518000；2.深圳市中醫院 骨傷科，廣東 深圳 518118；3.廣州中醫藥大學附屬深圳平樂骨傷科醫院（深圳市坪山區中醫院）脊柱科，廣東 深圳 518000]

強直性脊柱炎是一種慢性進行性炎癥，發病隱匿，早期癥狀不明顯，主要侵襲患者的骶髂關節和脊柱，目前尚無有效的治愈方法，但是早期治療可以控制疾病進展[1]。強直性脊柱炎的病因尚未完全闡明，可能與遺傳因素、感染和免疫有關。在疾病進展過程中，患者常常伴有骨質疏松、骨質流失、關節侵蝕等，容易發生脊柱骨折，且這種脊柱骨折在治療上更為困難，應引起臨床重視[2]。Dickkopf-1蛋白不僅在扁平骨中有發現，而且在管狀骨中表達，其含量與骨密度呈反比[3]。紅細胞沉降率（erythrocyte sedimentation rate, ESR）是指示紅細胞聚集的指標，當人體發生炎癥反應時，其含量呈上升趨勢[4]。血管內皮細胞生長因子-A（vascular endothelial cell growth factor-A, VEGF-A）是最有力的血管生成因子，通過與血管內皮上的特異性受體結合發揮強大的促內皮增殖、促血管生成作用。由于血管重建貫穿于骨折愈合的全過程，可以通過研究VEGF及其受體在骨折中的表達規律來對強直性脊柱炎患者的骨折發生進行早期診斷。為探討血清Dickkopf-1蛋白、ESR、VEGF-A與強直性脊柱炎患者病情及發生脊柱骨折的關系，本研究選取124例發生脊柱骨折與未發生脊柱骨折的強直性脊柱炎患者進行對比研究。

1 資料與方法

1.1 一般資料

選取2020年1月—2022年8月廣州中醫藥大學附屬深圳平樂骨傷科醫院收治的54例發生脊柱骨折的強直性脊柱炎患者作為骨折組，并選取70例未發生脊柱骨折的強直性脊柱炎患者作為對照組。納入標準：①患者經X射線、CT三維重建及MRI檢查診斷為脊柱骨折；②強直性脊柱炎的疾病診斷依據1997年美國風濕病學會制訂的診斷標準[5]；③納入的強直性脊柱炎患者年齡19～65歲；④研究對象的相關基線資料完整。排除標準：①因脊柱結核、脊柱腫瘤導致的骨折；②暴力外傷導致的脊柱骨折；③嚴重的骨質疏松；④伴有全身感染性疾病或椎體腫瘤；⑤已經接受抗腫瘤壞死因子藥物治療或影響骨代謝性藥物治療。骨折組：年齡22～62歲，平均（45.8±8.8）歲；男性32例，女性22例；其中因活動不當等原因導致骨折20例，無明顯誘因而自發性骨折7例。對照組：年齡19～65歲，平均（44.5±11.3）歲；男性47例，女性23例。本研究經院內醫學倫理委員會批準后實施[倫研批（2019）-0012-007]，所有患者及家屬知情同意。

1.2 方法

1.2.1 Dickkopf-1蛋白、ESR、VEGF-A檢測 Dickkopf-1蛋白、VEGF-A檢測：患者清晨抽取5 mL靜脈血，離心取上清液，并在-80 ℃冰箱冷凍保存待用，采用酶聯免疫吸附試驗檢測，試劑盒購自南京森伯格生物技術有限公司。檢測方法：稀釋樣品，將其添加至96孔板中，添加100 μL稀釋的樣品和標準液，并在37 ℃孵育90 min后洗滌3次，添加100 μL親和素-過氧化物酶復合物，37 ℃孵育30 min后洗滌5次；加入100 μL TMB顯色；通過標準曲線計算樣品中相應指示劑的濃度。采用溫氏法檢測ESR，取患者2 mL空腹靜脈血，用檸檬酸鈉（4∶1）抗凝，并使用Thermo賽默飛世爾（熱電）自動細胞計數儀CountessⅡ（北京澎昆博遠科貿發展有限責任公司）測定ESR。

1.2.2 強直性脊柱炎疾病活動指數（disease activity index of ankylosing spondylitis, BASDAI）、巴氏強直性脊柱炎功能指數（Pap's ankylosing spondylitis function index, BASFI）評估 BASDAI：依據強直性脊柱炎患者過去1周對腰背部疼痛及機體疲勞感主觀感受情況、身體各個關節主觀疼痛情況、體格檢查時患者肌腱及其骨骼附著點接受按壓或敲擊時的疼痛程度、關節表現為晨僵的嚴重程度及持續時間進行綜合評價，BASDAI量表評分越高表說明強直性脊柱炎患者病情越嚴重[6]。BASFI：根據BASFI量表的10項測試要求，患者本人或需要他人及器械輔助下完成（不能完成的項目計為0分），采用視覺模擬評分法進行評分，最高10分表示不能完成、最低0分表示患者能正常完成[6]。

1.3 統計學方法

數據分析采用SPSS 21.0統計軟件。計量資料以均數±標準差（±s）表示，比較用t檢驗；計數資料以構成比或率（%）表示，比較用χ2檢驗；相關性分析采用Pearson法；影響因素的分析采用多因素一般Logistic回歸模型。P＜0.05為差異有統計學意義。

2 結果

2.1 兩組患者一般資料比較

兩組患者的年齡、性別構成、體質量指數（body mass index, BMI）、病程比較，差異均無統計學意義（P＞0.05）。兩組的腰椎骨密度T值、BASDAI、BASFI、血清C反應蛋白（C-reactive protein, CRP）、指-地距離比較，差異均有統計學意義（P＜0.05）；骨折組均高于對照組。見表1。

表1 兩組一般資料比較

2.2 兩組患者Dickkopf-1蛋白、ESR、VEGF-A比較

兩組患者Dickkopf-1蛋白、ESR、VEGF-A比較，經t檢驗，差異均有統計學意義（P＜0.05）；骨折組均高于對照組。見表2。

表2 兩組Dickkopf-1蛋白、ESR、VEGF-A比較 （±s）

表2 兩組Dickkopf-1蛋白、ESR、VEGF-A比較 （±s）

組別骨折組對照組t 值P 值n 54 70 Dickkopf-1蛋白/（ng/L）1 753.6±229.1 1 558.0±218.4 3.900 0.000 ESR/（mm/h）34.6±4.8 31.8±5.0 2.499 0.014 VEGF-A/（ng/L）329.6±33.1 289.5±27.5 7.365 0.000

2.3 骨折患者BASDAI、BASFI與Dickkopf-1蛋白、ESR、VEGF-A的相關性

骨折組患者BASDAI與Dickkopf-1蛋白、ESR、VEGF-A均呈正相關（r=0.577、0.596和0.714，均P=0.000）；骨折患者BASFI與Dickkopf-1蛋白、ESR、VEGF-A均呈正相關（r=0.502、0.586和0.686，均P=0.000）。

2.4 患者發生骨折的多因素一般Logistic回歸分析

以患者是否發生骨折（否=0，是=1）為因變量，以腰椎骨密度T值、BASDAI評分、BASFI評分、血清CRP、指-地距離測定、Dickkopf-1蛋白、ESR、VEGF-A（賦值為實測值）為自變量，進行多因素一般Logistic回歸分析（α入=0.05，α出=0.10），結果顯示：腰椎骨密度T值降低[=1.770（95% CI：1.150，2.724）]、BASDAI評分升高[=1.168（95% CI：1.008，1.353）]、BASFI評分升高[=1.202（95% CI：1.302，1.401）]、Dickkopf-1蛋白升高[=1.486（95%CI：1.034，2.135）]、VEGF-A升高[=1.857（95% CI：1.077，3.202）]均是強直性脊柱炎患者并發骨折的獨立危險因素（P＜0.05）。見表3。

表3 患者發生骨折的多因素一般Logistic回歸分析參數

3 討論

強直性脊柱炎是一種慢性自身免疫性疾病，主要累及骶髂關節，主要引起脊柱僵硬和纖維化，并發眼、肺、肌肉及骨的病理變化[7]?；颊咴缙诎Y狀不典型，有些患者可能會出現虛弱、體重減輕、長期或間歇性低燒、厭食癥和輕度貧血等表現[8]，還可能會出現骨質疏松、骨量減少、關節侵蝕和關節改變等情況，易導致脊柱骨折、脊柱節段和關節運動受限并變形，最終整個脊柱和下肢出現僵硬和前屈[9]。

有研究報道，強直性脊柱炎患者脊柱骨折的發生率是正常人的2.5～4.0倍，與一般骨折相比，具有外傷史不明顯、損傷嚴重，并且容易發生脊髓損傷的特點[10]。強直性脊柱炎一旦發生脊柱骨折，后果嚴重，致殘率和病死率高，嚴重影響預后[11]。但是，在治療這種疾病時，臨床醫師通常只關注患者的骨折病變，缺乏對患者骨密度變化和相關危險因素及強直性脊柱炎狀況的研究，容易忽略強直性脊柱炎患者脊柱骨折的確切病因與機制[12-14]。

當人體發生感染或組織受損時，CRP水平明顯升高，在免疫過程中發揮重要作用[15]。腰椎骨密度T值、BASDAI、BASFI及指-地距離可用于評價患者骨骼受損情況，評估患者病情。本研究結果顯示，骨折組與對照組的腰椎骨密度T值、BASDAI、BASFI、血清CRP、指-地距離有差異，骨折組的BASDAI和BASFI均高于對照組，表明患者的病情越嚴重，活動能力越低。骨折組患者的Dickkopf-1蛋白、ESR、VEGF-A與BASDAI、BASFI均呈正相關，提示疾病活性水平可通過血清Dickkopf-1蛋白、ESR水平反映，有助于對患者治療后療效的評估，說明強直性脊柱炎患者脊柱骨折的發生與骨密度、病情和炎癥反應程度有關。因此，在強直性脊柱炎骨折患者的隨訪和治療中，應特別注意對腰椎骨密度和病情活動度的監測，提前采取預防措施，及時控制病情，改善體內骨代謝，積極進行骨質疏松癥的治療，降低脊柱骨折的發生率。

經典的Wnt信號通路是成骨細胞增殖、分化和成熟的重要途徑，而Dickkopf-1蛋白是骨形成通路的抑制因素，在抑制Wnt信號通路中具有重要意義[16]。ESR通常是紅細胞聚集的指標，當身體有炎癥反應時，其含量會呈上升趨勢[17]。本研究結果顯示，骨折組患者的Dickkopf-1蛋白、ESR、VEGFA均高于對照組，結果表明，Dickkopf-1蛋白與骨形成，脊柱疾病與炎癥反應關系密切。主要原因是脊柱骨折患者的脊柱疾病和炎癥反應明顯增強，因此各項指標均高。本研究多因素一般Logistic回歸分析結果顯示：BASDAI評分升高、BASFI評分升高、Dickkopf-1蛋白升高、ESR升高、VEGF-A升高是強直性脊柱炎患者并發骨折的獨立危險因素。

研究表明，脊椎骨質疏松和骨脆性增加可能是強直性脊柱炎患者脊柱骨折的原因之一，腰椎骨密度T值是強直性脊柱炎患者脊柱骨折的保護因素[18]，這與本研究結果一致，表明較低的腰椎骨礦物質密度T值是強直性脊柱炎患者骨折的獨立危險因素。監測強直性脊柱炎患者的骨代謝情況，并對骨質疏松癥進行及時治療有助于預防脊柱骨折的發生。

現臨床對強直性脊柱炎患者的研究多停留在對單個因子的分析和影響上[19-20]。本研究通過檢測患者Dickkopf-1蛋白及ESR水平探討了直性脊柱炎患者病情發展，對患者脊柱骨折的發生進行了預測，但是本研究隨訪時間短，入組患者數量少，因此還需擴充樣本量、長期隨訪深入分析。

綜上所述，Dickkopf-1蛋白及ESR水平與強直性脊柱炎患者病情有關，與患者發生脊柱骨折關系密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