浙江省工業涂裝工序大氣污染物排放標準修訂研究

徐志榮　龔嘉臨　朱虹　汪麗妹　姚軼

摘要：為推進《工業涂裝工序大氣污染物排放標準》（DB 33/2146-2018）的修訂，研究在梳理中國涉工業涂裝領域大氣污染物排放標準的基礎上，重點對比分析涂料質量管控、重點污染物有組織和無組織排放濃度等情況。發現當前中國涉工業涂裝領域的排放標準已基本形成“源頭一過程一末端”全過程管控，并全面收嚴了重點污染物排放要求，其中苯、苯系物、非甲烷總烴（NMHC）有組織排放濃度中位數分別為1mg／m3、20mg/m3和45mg/m3。為此，要加快DB33/2146-2018的修訂，確保管控要求與全國平均水平保持一致。

關鍵詞：工業涂裝；管控方式；揮發性有機物；苯；廠區

中圖分類號：X-652 文獻標志碼：A

前言

工業涂裝工序是含揮發性有機物（VOCs）產品使用過程的最大貢獻源，中國一直將其作為VOCs治理的重點領域，約占中國工業源VOCs排放量的1/4，也是浙江省主要工業VOCs排放源。針對工業涂裝工序VOCs治理問題，2018年浙江省發布了通用型排放標準《工業涂裝工序大氣污染物排放標準》（DB 33/2146-2018）（以下簡稱《標準》），解決了排放標準有無的問題。但隨著VOCs治理工作的不斷深入，對工業涂裝的VOCs管控要求也由以末端治理為主轉為涵蓋原輔材料源頭質量管控、生產過程強化無組織管控和末端高效治理設施使用全過程治理，浙江省也針對性出臺了一系列的可行技術指南、源頭替代要求等。

截止2023年6月底，各省市已出臺相關地方排放標準36項（不含汽車維修業），涉及家具、汽車、集裝箱等行業以及通用工業涂裝工序等（詳見附件標準清單）。其中，行業型24項，通用型7項，綜合型5項；涵蓋原輔材料、有組織排放、無組織排放等管控方式。為明確《標準》修訂的重點內容和方向，此研究以各省、自治區、直轄市（以下統一稱“省市”）已出臺的工業涂裝領域大氣污染物排放標準為重點分析對象，重點通過對比不同標準的管控要求，以期更好的開展《標準》修訂工作，同時也為其他省市相關地方排放標準制修訂及國家相關行業大氣污染物排放標準制訂提供參考。

1 數據處理

鑒于各省市工業涂裝領域相關排放標準中存在分階段、分區域、分行業等情況，為便于各省市相關排放要求的對比，對排放限值作以下處理：（1）對于分階段實施的排放標準，排放限值僅統計正在實施階段要求；（2）對于分區域實施的排放標準，按不同區域分別統計排放要求；（3）對于分行業類型的標準，按要求的差異進行分別統汁，即對排放限值相同的進行歸類統計。鑒于各省市在排放限值存在的差異性，研究采用中位數來綜合反映整體水平。

2 管控要求

2.1 原輔材料質量要求

目前《標準》主要未明確原輔材料質量管控要求，同時鑒于膠黏劑、清洗劑涉及的排放標準較少。為此，重點對比分析涂料質量要求。經梳理發現除北京的木質家具和汽車整車制造，上海的家具和船舶工業為直接設置涂料質量要求外，其余省市均采用了直接引用質量標準的方式，包括《車輛涂料中有害物質限量》（GB 24409）、《木器涂料中有害物質限量》（GB 18581）、《工業防護涂料中有害物質限量》（GB 30981）、《低揮發性有機化合物含量涂料產品技術要求》（GB/T 38597）等國家標準，《環境標志產品技術要求水性涂料》（HJ 2537）行業標準以及《集裝箱涂料》（JH/T EOI）協會標準，對比情況見表1。

由表1可知，北京和上海的家具涂料質量管控要求是在HJ 2537-2014的基礎上，增加了底漆的質量要求，并全面嚴于GB 18581-2020和GB/T38597-2020；北京的汽車涂料質量管控要求也存在類似的情況。而廣東的集裝箱涂料要求，盡管其采用的協會標準與JT/T810的行業標準要求完全一致，但存在寬于GB 30981-2020、GB/T 38597 -2020中集裝箱水性涂料和HJ 2537-2014的情況。

2.2 有組織排放管控

2.2.1 污染物項目

各省市在工業涂裝領域有組織排放管控中設置的污染物項目情況見圖1。

由圖1可知，各省市在著重管控VOCs的同時，也管控了燃燒源和其他指標，如顆粒物、二氧化硫、氮氧化物、臭氣濃度等。目前《標準》在燃燒源中缺少了管控要求。另外，各省市普遍性的采用了非甲烷總烴（NMHC）、TVOC/VOCs/TRVOCs（下文統一為TVOC）作為總量控制指標，以及普遍性的管控了溶劑型涂料中涉及的苯、甲苯、二甲苯等苯系物。此外，部分標準還設置了包括乙酸酯類、甲醛、酚類化合物等具有行業特征的污染物項目。

2.2.2 排放濃度

重點選取苯系物類和總量（非甲烷總烴和TVOC）進行對比分析，其中苯系物類包括苯、苯系物、甲苯和二甲苯合計（未設置的以甲苯與二甲苯濃度限值加和），對比結果見圖2。

對苯而言（見圖2（a）），《標準》規定的限值與大部分省市相一致，為1mg/m3，也與統計的中位數相同，雖然部分省市執行了更為嚴格的0.5mg/m3和0.2mg／m3，但鑒于《標準》為通用型標準，且濃度限值已為《大氣污染物綜合排放標準》（GB 16297-1996）中的1/12，加嚴的必要性不強。從苯系物角度來看（見圖2（b）），各省市苯系物（包括甲苯和二甲苯合計）排放濃度以20-30mg/m3為主，中位數為20mg/m3，是目前《標準》苯系物一般限值的1／2，結合原輔材料質量標準中甲苯、二甲苯含量的收嚴以及末端治理技術提升，該指標有進一步加嚴的空間。另外，NMHC和TVOC與苯系物存在類似情況（見圖2（c）），目前NMHC和TVOC中位數分別為45mg/m3和60mg／m3，低于《標準》日前規定的80mg/m3和150mg/m3，存在加嚴的空間。

2.2.3 處理效率

《標準》以溶劑型涂料使用量為判別依據，對年使用量超過20t的企業提出了VOCs治理設施最低處理效率要求，其他省市也根據工段、廢氣風量和VOCs濃度等情況設置了相應的要求，具體處理效率要求見表2。

由表2可知，各省市對VOCs治理設施處理效率的最低要求介于70%-90%，且以80%和90%為主，基本符合《涂裝行業清潔生產評價指標體系》中對噴漆和烘干廢氣Ⅲ級基準值的要求。CB 37822-2019發布以后，江蘇、廣東、安徽等按照GB 37822-2019要求，以NMHC初始排放速率為判別依據，明確處理效率的要求。

2.3 無組織排放管控

NMHC廠區無組織管控要求進行對比分析見圖3。

由圖3可知，2019年以后發布工業涂裝領域的地方標準援用了GB 37822-2019中對廠區NMHC設置要求，并與其保持一致。天津在此基礎上進一步區分了廠房封閉式和非封閉式的區別，封閉式廠房加嚴要求。另外，雖然目前《標準》廠區NMHC限值寬于GB 37822-2019要求，但由于GB 37822-2019中“附錄A廠區內VOCs無組織排放監控要求”為資料性附錄，不具備強制執行的效力。

3 修訂建議和細則

3.1 修訂建議

一是補齊原輔材料質量管控的不足。目前《標準》在原輔材料質量管控上存在明顯的不足，未能充分落實《大氣污染防治法》第四十四條和第四十六條中關于“使用含揮發性有機物的產品其揮發性有機物含量應當符合質量標準”和“工業涂裝企業應當使用低揮發性有機物含量的涂料”要求。為此，建議在《標準》修訂中對工業涂裝過程中涉及的清洗劑、膠黏劑提出符合《清洗劑揮發性有機化合物含量限值》（GB 38508-2020）和《膠粘劑揮發性有機化合物限量》（GB 33372-2020）等強制性標準要求，對涂料提出符合（GB/T 38597-2020以及如GB 30981-2020、GB 24409-2020等相關國家強制性標準要求。

二是優化有組織和無組織管控要求。在有組織管控方面，目前《標準》主要存在燃燒源污染物管控項目有缺失、濃度限值偏寬松等問題，應從重點以下幾方面進行補齊與優化：（1）補齊蓄熱燃燒等燃燒處理裝置二氧化硫、氮氧化物等管控要求，濃度限值可依據《印刷工業大氣污染物排放標準》（GB 41616-2022）等標準以及原輔材料使用情況確定。（2）適當加嚴苯系物、NHMC、TVOC等有組織排放濃度限值，可參考《標準》中特別排放限值的水平設置。（3）優化VOCs處理設施最低處理效率要求，以《環境監管重點單位名錄管理辦法》中列入大氣環境重點排污單位的條件以及GB 37822-2019中對重點地區處理效率的要求為依據進行優化設置。另外，在無組織管控方面，重點要提升廠區無組織管控要求。廠區NMHC限值應按照GB 37822-2019中要求設置，視情況增加苯等特征污染物因子。

三是推進不同行業間的差異化管控?！稑藴省返陌l布實施解決了浙江工業涂裝領域排放標準有無的問題，修訂時應更要注重不同行業間的差異性，如已明確VOCs污染防治可行技術和相應的污染物排放水平的家具制造業和汽車制造業以及防腐要求高和需室外涂裝的船舶制（修）造業等；同時也要充分考慮長三角區域已出臺涉涂裝工序的行業型排放標準，加強區域排放標準之間的協調，推進標準一體化和助力區域大氣污染協同治理。

3.2 修訂細則

對照文獻中大氣污染物排放標準的要素組成，結合上述修訂建議，重點修訂以下：

（1）術語和定義方面。結合最新國家發布的標準，如GB 41616-2022等，要增加清洗劑、膠粘劑、VOCs物料、處理效率等，同時要修訂密閉空間等術語和定義。

（2）大氣污染物排放控制要求方面。一是要增加涂料、膠粘劑和清洗劑等原輔材料質量管控要求。二是修訂有組織和無組織控制要求。主要包括修訂《標準》中表1大氣污染物排放標準、表3非甲烷總烴（NMHC）處理效率要求，增加燃燒裝置大氣污染物排放限值和取消表2特別排放限值，以及調整燃燒裝置基準氧含量要求等有組織排放控制要求。同步修訂表5廠區內揮發性有機物（VOCs）無組織排放限值和表6企業邊界大氣污染物濃度限值。

（3）其他方面。更新相關污染物監測方法，同步更新規范性引用文件。

4 結束語

目前從各省市的涉工業涂裝領域的排放標準來看，中國已形成了從源頭到末端的全過程管控，并全面收嚴了污染物排放要求，其中苯、苯系物、NMHC和TVOCs的排放濃度中位數分別為1mg/m3、20mg／m3、45mg／m3和60mg／m3。而就浙江的《標準》而言，主要存在缺少原輔材料質量管控、VOCs燃燒處理設施污染物排放管控不到位以及VOCs有組織排放濃度和廠區無組織偏寬松等情況，亟需推進《標準》修訂工作。建議在嚴格落實《大氣污染防治法》要求，以“源頭-過程-末端”全過程管控為修訂思路，增加原輔材料質量管控，適當加嚴有組織排放要求和廠區無組織管控要求，確保管控要求不低于全國平均水平；同時要強化長三角地區相關排放標準的銜接，突出不同行業間管控要求的差異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