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重讀《黃色糊墻紙》,新解其文體特征

2014-11-21 14:47陳方方
電影評介 2014年22期
關鍵詞:文體學黃色文體

陳方方

一、文體學的發展流派及文學文體學研究

“文體學是一個中間學科,或者可以說是交叉學科。一方面接近語言學,另一面與美學和文學批評有著千絲萬縷的聯系,此外,它與傳統修辭學也有著淵源?!保?]依據文體學的發展和前人所做的研究可知關于文體學的研究歷史悠久,從古希臘的古典修辭學到20世紀初文體學的提出和不斷發展,可謂呈現了百家爭鳴的局面。近代以來,隨著英美文學批評的發展,新批評派等一批學者開始傾向于研究文本本身,推動了文體學的發展。在歐洲大陸,文體研究的發展更加活躍,一支是索緒爾學生巴依為首的日內瓦學派區別了文學語言與一般語言;第二支是俄國的形式主義,其中以雅各布遜為代表組成的布拉格學派把文學的語言提到了空前的位置,他們認為文學語言本身就是文學的主題;無獨有偶,法國的結構主義,文體學家代表羅蘭·巴特強調作品只有風格即形式;同時,英國學派在語言學家弗思影響下,把語域、講話內容、講話方式以及說話人各自的地位關系也納入了問題研究的范疇;此外,以斯皮爾澤為代表的心理文體學派受美學理論影響,通過文體研究來解釋一個民族的共同心理因素。無疑,這些學派對文學語言進行的理論上的解釋和探討,對文學文體學的研究和發展做出了重要貢獻。

文學文體學,是連接語言學和文學的紐帶,旨在運用適當的方法研究分析文學文本,以達到闡釋文學文本的主題意義和美學價值的目的。它使語言學與文學批評相融合,彌補了文學語言研究方面的不足,對語言學和文學批評的發展起到積極的作用。一部文學作品兼具內容與形式兩個方面,作者思想和作品意義的表達離不開風格的巧妙運用。英國作家班納特在《文學趣味》中寫道:“風格不能和內容區別開來。在一個作家形成一個思想的時候,他是用一種語言的形式形成這個思想的。那個語言形式就構成了他的風格,而風格又受這個思想的絕對的統率?!保?]因為思想存在于語言中,所以我們要關注語言,研究其風格即文體。英國文體學家魏多遜認為:“文體分析的價值就在于為學習者提供了一種手段,使他能夠把一篇文學作品與他自己對于語言的感受聯系起來,從而使他的感受深入一步?!保?]由此可見,對文學作品進行文體研究的可行性和必要性。

二、《黃色糊墻紙》中文體特征之體現

夏洛特·帕金斯·吉爾曼,是美國女作家兼社會改革家。于1860年生于康涅狄格州,兒時母女被父親拋棄,其婚后又患上產后抑郁癥,這給吉爾曼的一生都留下了創傷。結束了第一段婚姻后,她開始從事藝術工作,有關于婦女問題的演講和著作,也是早期女權運動的領導人之一。這些親身經歷都為其創作《黃色糊墻紙》提供了素材。這部短篇小說帶有自傳性質,主要講述了一位無名知識女性“我”在產后患上精神抑郁癥后,被丈夫帶到一個偏僻,幽靜,古老大廈里面的一個育嬰室里接受“休養式治療”,在父權制文化背景下,有著象征意義的黃色糊墻紙對“我”不斷進行折磨并導致其漸漸瘋掉的過程。關于女性主義主題是不言而喻的,但文學需要多開一扇窗,所以要重讀《黃色糊墻紙》,關注文本本身,新解其文體特征及其內涵。

(一)詞匯的文體色彩

“女權主義者西蘇認為語言是控制著文化和主題思維方式的力量,要推翻父權制社會的控制,首先是語言的顛覆,每一件事都是語詞,并且只能是語詞,任何思想都必須用語言來表現,都要憑借語言發揮作用?!保?]首先整篇小說值得推敲的詞匯就是標題,英文是The Yellow Wallpaper那么為什么是Yellow?又為什么是Wallpaper?而不是其它顏色和其它東西,除了一種解釋是“我”休養的房子里恰巧的確有黃色的糊墻紙外,筆者認為文化因素也是不容忽視的。語言是文化的載體,文化是語言的內涵。黃色一詞也有著豐富的西方文化涵義。美國紐約《世界報》用黃色油墨印刷低級趣味的漫畫以爭取銷路,人們便稱這一類不健康的刊物為“黃色刊物”,還有《紐約新聞》以夸大、渲染的手法報道色情、仇殺、犯罪等新聞,人們也稱這一類的新聞為"黃色新聞"。此外,在西方,基督教以黃色為恥辱象征,源于背叛耶穌的猶太所穿衣服的顏色,所以黃色除了表示低級趣味的報刊、毫無文學價值的書籍外,主要表示卑鄙、怯懦之意。關于黃色,19世紀還有一位西方小說家認為秋風中的黃葉具有衰老、沒落的特征,便在他的小說中把低級下流,無益于人生的東西叫黃色的東西。歌德認為,黃有一點發綠就是難看的硫磺色。在康定斯基看來,黃略加點藍就顯得是一種病態。明亮的黃色則像“刺耳的喇叭”,表現出兇暴和瘋狂。

作品中對黃色的墻紙這樣描繪到,“它的顏色是令人討厭的,幾乎使人惡心,是一種郁悶的模糊不清的黃顏色,在緩緩移動的陽光下很奇怪地顯得褪了色的樣子。在有的地方,它是一種又單調又俗氣的枯黃色,在別的地方卻是一種陰沉暗淡的黃綠色?!保?]“我不喜歡那顏色,它的顏色太難看了,太不穩定了,太激怒人了?!保?]結合西方的文化可知,黃色有著極其負面的意義,這里的黃色糊墻紙也不例外,它象征著使女性感到壓抑的男權社會,在男性眼中,女性只是一個玩偶,私有財產和施愛的工具,完全沒有地位和價值。對于女性來說,這令人沉悶、模糊不清和污穢不堪的黃色就是恥辱,要么忍受屈辱,要么奮起反抗。Wallpaper在文中多處變為wall-paper,顯然,通過這種文字的轉換和玩弄,作者力求解構父權制社會,男性居于核心和主導地位,女性居于邊緣地位,被視為“他者”并無條件服從男性,遭受壓迫的社會結構。因此,黃色,糊墻紙,這一文字形式也就成為了整部小說的核心意象。

小說的人稱代詞選用“I”來作為敘述者也是值得玩味的,“我”沒有名字,如此模糊的概念不可能是指具體的某一個女人,而是象征著廣大女性群體?!拔摇贝砼酝l聲,聲討女性話語權的喪失。而對于“我”的丈夫,作者卻賦予其名字John.查閱詞典會發現,男性的名字約翰也是有諷刺意味的,這個名字在希伯來語中指上帝仁慈的賜恩。因為在圣經新約中,約翰是耶穌所愛的使徒,是基督教的先行者和上帝仁義與愛的宣傳者。其次,John還有廁所的意思,指男性生殖器。很多人在匿名時都會自稱是John,因此這里的約翰也是一群男人的代表。在男性為中心的父權制文化中,約翰這一名字因而已經不再是仁慈的傳遞者而指居于統治與主宰女性地位的男人們。

此外,值得注意的是格式上這篇小說中多處使用大寫,如“PERHAPS,DOES,DELICIOUS,DRAUGHT, REASON, CANNOT, KNEW, BECAUSE,WILL,MUST,DID,LOOKING AT THE PAPER,COLOR,SMOOCH,MAY,ALIVE,NOT,LOOK,ME.”[7]20 多個詞匯全都使用了大寫,這當然不可能是印刷錯誤,而是作者有意為之。一方面是打破傳統,在形式上給于顛覆,不停的強調以引起讀者和社會的注意,去關注女性地位。另一方面,這些大寫詞語在意義層面也是整部小說的要點所在,統領主旨。這些詞總體上來說都是女主人公理智與情感的表現。對于自己的病情的每況愈下,她深知根源所在,兩次PERHAPS,BECAUSE大寫的突出說明了原因,丈夫的控制和糊墻紙的折磨,二者又是統一的,因為糊墻紙就是父權制社會樊籠的象征。從開始的入住就懷疑房子是兇宅的猜測遭到丈夫的嘲笑和置之不理,使“我”的精神越來越緊張,表現在對丈夫的害怕,對糊墻紙的各種荒誕的想象,以致理智的逐漸喪失。

小說中提到了Fourth of July,7月4日正是美國的獨立日,而文中的“我”仍忍受丈夫和家人的監管,不能從事寫作以自由表達自己的情感和思想,不能和自己的孩子待在一起,不能有外出的社交活動,可謂身心受都受到了極大的壓抑和摧殘。這里暗示女性要獨立,自由,就必須與父權制社會和文化形態作斗爭。金莉認為,“在獨立100多年之后美國婦女還享受不到與男性公民同等的社會權利,這對于在獨立宣言中就標榜“人生而平等”的美國社會來說,不能不說是極大的諷刺?!保?]

(二)敘述方式與修辭技巧

小說的敘述角度是圍繞第一人稱“我”展開,因為產后患有輕微抑郁,被丈夫帶到鄉下一個久未人入住過的房子里進行“休養式治療”,并禁止從事寫作等活動,在父權制婚姻家庭里長期被監視,受到壓抑,到最后因精神失常而瘋癲?!案?抡J為,話語就是權力,權力與話語不可分割。話語是權力的表現形式,所有權力都是通過話語來實現的,掌握話語也就意味著掌握了說話的權力?!保?]小說解構了男性敘事中心,使用女性第一人稱的敘事方式,賦予女性以充分言說自我的權力,使女性由“被演說者”、“他者”變成了解讀者。這種以第一人稱為視角展開敘述的手段,將象征著男性權威的丈夫被放到了敘事的邊緣,是對傳統男權話語的勇敢挑戰。小說本身帶有自傳體性質,而作者夏洛特·帕金斯·吉爾曼是美國女權主義先驅,這里的“我”正是此時的作者作為女性代表訴求話語權的呼聲和表達。這種不同于傳統敘事的視角使一直處于他者地位的女性在男人處于主導地位的父權制社會獲得了言說自我思想和情感的平臺,在某種意義上來說可謂是挑戰權威的一種勝利。

除了敘事角度是對傳統形式的顛覆以外,整個小說中也運用了很多修辭,如暗喻,反諷,重復,張力等手法。這篇小說最大的諷刺就是丈夫作為很有名望的內科醫生,不僅不能把“我”的病治好,反倒加劇了“我”精神的崩潰程度。

房間中的詭異的糊墻紙先是讓“我”充滿恐懼,厭惡,再到去研究,發現其中的奧秘,到最后去撕破的一系列過程正是女主人公心理的變化過程?!霸趬埳嫌幸粋€反復出現的圖案,它就像一只被折斷了的脖子那樣倒垂著,一直凸出的鼓眼泡翻倒過來盯著我?!保?0]從文中的描寫可知,糊墻紙意象作為暗喻,象征著男權社會對女性控制的藩籬,“我”生活在極度的孤獨之中,無法與外界交流,也無法與丈夫溝通,哪怕是寫一點東西來釋放自己的情緒和壓抑狀態,也遭到丈夫的禁止和妹妹的監視。最后只好把“我”的情感都投射到了糊墻紙上,經過仔細觀察,“我”看到了隱藏在墻紙背后屈身爬行的女人,最終“我爬了出來,誰也別想把我再趕回去了,”此時,現實中的女人作者與文學作品即想象中的女人“我”,糊墻紙背后的女人融為了一體。文章的末尾女人瘋了,對于丈夫的詢問,她一直堅持說“鑰匙在下面大門旁邊,在一片車前草葉子下面”。鑰匙暗示了解決這一問題的辦法,就是男女之間,醫患之間,夫妻彼此要交流溝通,共同努力,才能解決兩性問題,創建男女平等、兩性和諧的美好未來。

小說里面反復修辭手段的使用對于文本主題的強化也有著重要意義,秦秀白在其文體學著作中這樣說道:“反復在小說中幫助創造意象,能夠給讀者留下深刻印象?!保?1]同時,小說批評家勞治提到,“小說重復模式的問題特征,要求我們對重復出現的成分進行全文的追蹤分析,這樣有助于更好的闡釋作品的意義?!保?2]因此,意象的重復正是用文體形式加強主旨的例證。對于“我”所生活的環境的描寫,有兩個意象是不斷重復的,一個是窗戶意象,另一個就是糊墻紙的多次出現,一面是女性對外部世界和自由的向往,渴望男女平等,相互尊重;另一面卻是現實的壓制,墻紙就是父權制社會對女性實施壓制和束縛的牢籠的象征。面對壓抑的環境,家人的不理解和身心的疲憊,“我”一再發出“What can one do?What is one to do?What is one to do?”的嘆息。三個反復是“我”壓抑,失望,無奈沮喪之情的流露。

《黃色糊墻紙》中的另一顯著特點就是矛盾手法,“我一點也不喜歡我們的房間?!薄斑@是一間誰都愿意住進來,空氣流通的大房間?!薄拔以骱弈情g用作臥室的大房間,因為那兒有很糟的墻紙,可后來我卻漸漸愛上了這間房,也許正是因為有這墻紙吧!”這些句子無不充滿了張力,表現了女主人公的矛盾心態,她討厭這禁錮人性、壓抑、令人窒息的環境,但她又深知她個人力量的弱小,與其反抗不如去適應。就這樣掙扎著,忍受著精神的折磨直至瘋癲。對于這糊墻紙,作者為了表達對它的憎恨,還借助通感的手法加以渲染?!包S色的糊墻紙有一種特殊的氣味,在屋子里蔓延,鉆進我的頭發,滲透我的全身?!薄斑@種氣味正像墻紙的顏色!一種黃色的氣味?!保?3]

第一人稱的敘述方式打破了傳統敘事,可謂是鉆進父權制話語內部對之進行顛覆,從而建構女性話語,修辭的使用通過意象,矛盾來呈現人物的心理狀態,更加突出文本的主旨。

(三)句法與語篇結構

夏洛特·吉爾曼不僅僅在敘事角度突破了傳統,在句型和語篇方面也別有特色。小說的開篇多使用圓周句,營造懸念的氣氛,吸引讀者去揣測丈夫與妻子之間的關系,除了以第一人稱女性角度講述故事以外,還通過大量的使用間接引語來降低或減少男性的聲音,如文中多次出現“John says…”或“He said…”目的就在于,從女性創作的視角竭力降低男性話語的地位,從而提高女性的話語權。即使是幾處的直接引語,也都是為女性所處劣勢地位的辯駁,最終服務于女性話語的建構。

縱觀全文,不難發現,文中“我”與丈夫之間的直接對話少之又少,但每一次對話的結果都是丈夫對我病情的冷漠和無視,只關心我的身體,而從來沒有一次真正意義上的平等溝通和交流。丈夫的第一次發聲是關于選擇入住房子的理由,丈夫虛情假意地說都是為了“我”的緣故,實則卻從來未征詢過妻子的意見。當妻子的精神狀態開始變壞時,他依然堅持說“你知道這地方恰巧對你有好處,說真話,親愛的,三個月的租期,我不想休整這房子?!保?4]而對于妻子提議去樓下住的意見還是被他找各種理由拒絕了。在“我”的狀況變得越來越糟糕時,他說:“親愛的,我們的租約只有三個星期就要到期了,我看不出為什么要在這以前離開。家里的修繕工作還沒有搞好,而且這段時間我也離不開城里,當然,如果你病情危急,那又另當別論??墒?,不管你自己覺不覺得出來,你真的好多了。我是個醫生,親愛的,我很清楚。你吃胖了一些,臉色好些了,胃口也好多了,老實講,我也放心多了?!保?5]當妻子一再追問能否帶她離開時,他依舊不改變注意,“哎,我怎么能離開呢?親愛的?只有三個星期了?!薄拔业膶殞?,為了我和孩子的緣故,也為了你自己的緣故。我是作為一個醫生這樣對你說,難道你還不相信嗎?”[16]丈夫還親昵的稱她為“親愛的,親愛的小傻瓜,小姑娘,我的寶寶”等完全是家長對孩子的稱呼,由此可見,約翰與其說是丈夫的角色不如說是父親,一個控制欲極強的男人。他忽視妻子的感受,表面上對妻子照顧的細致入微,實則置若罔聞,與其說是他對妻子的愛,不如說是獨裁與控制欲。就這樣,他分別用丈夫、男人的地位和醫生的權威來震懾妻子,消除她要離開的念頭,逼迫女主人公適應這可怕的環境,直面奇怪的黃色糊墻紙,“那是一種在藝術上犯了各種罪過的、歪七倒八、花花綠綠的圖樣,有折斷的脖子,凸出的鼓眼泡和翻著的白眼,表情怪異的一片混亂?!痹凇皦垺钡膲浩认隆拔摇敝饾u失去自我意識和主體性,一步步瀕臨精神崩潰的邊緣。

最后一次對話是女主人公完全喪失理智以后,精神處于瘋癲的狀態,作者此處給與男主人公的話語很有限,“開開門,我的寶貝?!睂τ谡煞虻恼埱?,妻子完全置之不理,而是邊爬邊回頭望著他說:“我到底還是出來了,我已經把大部分墻紙都撕掉了,所以你再也沒法把我趕回去了?!弊髡叽颂幇凳倦m然“我”瘋了,但成功的撕掉了糊墻紙,它象征著沖破了男權社會對婦女設置的牢籠,為此所付出的犧牲是值得的。

丈夫與妻子之間僅有的四次正面對話中使用了直接引語,雖然都給與丈夫機會發聲,而且其中前兩次我的話語并沒有使用直接引語,因此還給與丈夫的話語以突出地位,但接下來的兩次尤其是最后一次的對話可謂360度的轉變,對于丈夫,我不在是屈服、仰視的狀態,而是自我意識的突出,對父權制的不屑與鄙視,因此前兩次的突出也是在控訴丈夫的罪行,也是為最后的勝利作鋪墊和服務。

這篇小說是“我”避開丈夫監視的目光,斷斷續續偷偷摸摸地寫成的。字里行間籠罩著作者當時的警覺、冒險、惟恐被人發現的緊張的心理氛圍。小說以日記的形式編輯,語言很接近口語,結構比較簡單,且一些句子之間充滿了矛盾,段落也非常短小,銜接松散,有時候也不符合正常人的邏輯。顯然,這就是這部作品與傳統小說的最大不同,也體現了女性作家吉爾曼的特有風格。文體學研究者秦秀白認為短句更能表現一個人緊張的心理狀態,作者正是借用這種結構形式來突出想要傳達的主旨。在丈夫的沒有人性的嚴加看管之下,女主人不得不偷偷的寫作,于是文章的結構與人物的心理是一致的,壓抑的精神狀態帶來的傾訴和表達必然體現在文章的斷斷續續,思維的不連貫。主人公理智的喪失和充滿矛盾,不合邏輯的亂語才能引起社會的關注,也正是女性作者建構話語的有力武器。

結語

自小說問世以來,對《黃色糊墻紙》的誤讀使得這部在美國女性文學發展歷程中具有重要意義的優秀作品長期被忽視。隨著20世紀60年代女權運動的再度興起,直到1973年這部作品才被重新“發現”和評價。對其主題研究的女性主義視角已取得了大量的研究成果,但關注其文體形式,對作品深層次的挖掘,或許正是目前文學研究現狀所缺少的,基于以上考慮,筆者認為重讀作品,借助語言學工具,從文學文體學層面重新解讀文本為文學研究打開了另一扇天窗,也在搭建學科的橋梁上有著重要意義。因此,重讀《黃色糊墻紙》,新解其文體特征,從形式來闡釋內容和意義,賦予文學作品不同的美學效果和深刻的主題內涵有著重要實踐價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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