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殷棕
我和妻子結婚前擁有的文化背景完全不同。當然,我們也有共同點:暑假我們都是在農場度過的。
妻子琳達是美國人,生活在南部亞拉巴馬州。而我,加拿大安大略人,與美國最北端毗鄰。這樣一南一北兩個人,可能是緣分吧,結合到一起。
在超市,琳達問我晚餐吃什么,我說想吃蘿卜,說著我便拿起一只大蘿卜放入購物籃中。她問:“你拿那東西做什么?”
我回答:“吃呀!”“我可不吃那東西?!彼f?!盀槭裁??我以為你喜歡吃蘿卜的?!蔽艺f。
“我是喜歡吃蘿卜,但我不吃那個東西,那是蘿卜的根……我們用來喂豬的?!边@太離奇了,我還是第一次聽說這是蘿卜的根,這就是蘿卜嘛。
我一臉驚訝,說:“那么,你們那兒吃什么蘿卜?”
“我們吃綠色的部分?!?/p>
“這太有意思了,我們把蘿卜纓子用來喂豬的?!?/p>
我和琳達并沒有改變蘿卜的吃法,不過,我們再也沒有吃蘿卜。每次聽到“蘿卜”這個詞,或在超市看到蘿卜,我都會想到,其實我們都被從小繼承下來的那些習俗嚴格控制著,便禁不住笑一笑。
小時候,我可從來沒有在早晨醒來后,想我要吃蘿卜的哪一部分。母親盛在碗里,我就吃下。我敢肯定,母親也不會去想應該吃蘿卜的哪一部分,她也只是吃她母親給她做的。
我們的生活很大程度上受制于我們某一位先祖的某個決定,想要突破其實很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