油菜花中的墓碑

劉 慧

（江漢大學 湖北 武漢 430000）

油菜田滿是黃燦燦的景象 種田好手 幫爺爺把那些瑣事 油菜花又開了

四月天，老李家的油菜田滿是黃燦燦的景象，不論是趕著去田里的鄰居，還是公路上忙著開車去城鎮的路人都不禁停下來，“這幾塊田的油菜花開的可真密”，“收成估計不錯，哪天去這家買油菜籽去”……

然而遠望的那些人不知道，那叢中還立著一塊墓碑。農村把過世長輩的墳選在自家田里并不是多么稀罕的事。但旁人不知道，眼前這一片令人感嘆的景象之前只是雜草橫生的荒地而已……

老李家不是村里牟地最多的人戶，但那個家的李老漢卻是村里數一數二的種田好手，別人家油菜因為天少降雨愁的皺眉的時候，他早就挑著前幾個星期水庫存夠的水去田里了；別人家前的果樹在夏季都掛著幾個癟癟果子時，他家樹下早就有小孩蹦著扯樹上的果子了，他也不小氣，每次都和和氣氣的用鉤子拉著樹枝，讓孩子們自己挑，但他每次都會提前留些熟的好的。倒不是怕小孩子把他的果子都摘完了，只是他自家還有個寶貝疙瘩。

李老漢的孫子在省城讀大學。雖然學校離家遠，但是他都會抽時間回來看爺爺，畢竟爺爺是他最親的人。李老漢在喜抱孫子的第二年，李老漢的兒子就因為煤礦事故而去世了，自己的媳婦也因為家里實在太苦了，留下幾百塊錢就走了。從在襁褓，就是李老漢親力親為的把孫子拉扯大。孫子也懂事，回家做完作業，忙著去幫爺爺把羊群拉回來；大雨來之前，會自己背著背叉去把喂豬的草垛給弄，免得爺爺下雨天麻煩。雖然別人家的孩子都在上輔導班，自己卻在做著這些瑣事，孫子的成績也不曾落下。到了報考志愿的時候，也是因為家里負擔太大放棄了更好的選擇。那天他跑到父親的墳前哭的很傷心。也就是那時起，李老漢覺得自己再苦，也要支持孫子做任何事。

到了大四，有的同學忙著考研去更好的學校，有的等著家里幫忙聯系單位實習?？粗矣芽偸窃绯鐾須w，李老漢的孫子也犯難了，繼續考研，家里的負擔讓他頭疼；出去工作，自己的學歷肯定爭不過別人。

盡管學校的事已經讓他很煩了，這個周末他還是回去看爺爺了，坐在車上還在煩著考研，工作的問題。說巧不巧，正好碰見王叔家的兒子王強，看著他手里買的名牌香煙，提的精裝酒瓶，李老漢的孫子心里真是五味雜陳——小學時候考試從沒及格，初中就沒畢業的同學，現在混的比自己好的不是一點點。和他簡單的閑聊了一下，知道他現在在做推銷，因為業績好工資噌噌的往上漲了幾倍。

到了家，幫爺爺把那些瑣事忙完邊坐在院子里乘涼。不一會王強就提著東西過來了。

“爺爺在呢？”

“爺爺去二伯家，一會就回來了?！?/p>

“我在車上給你介紹的那個事，你還是考慮考慮?！?/p>

“我再想想?！?/p>

那以后，孫子回來的時候少了，但每次回來給李老漢買的不是名牌煙，就是新衣服。每次問孫子哪兒來的錢，都說是幫別人做家教得來的。李老漢原本不相信，但看著孫子給自己看家長寄來的感謝信，真是高興的不得了。自己也慢慢的把家后面的荒地給開出來，種些賣的俏的作物，給孫子以后成家慢慢存錢。那天雨下的特別大，李老漢趕著把最后一小塊地弄出來，淋了一會雨。第二天，自己覺得頭昏昏，但他還是給今天回來的孫子準備著最喜歡吃的東西。然而那天，孫子沒有回來，一天，兩天，都沒有回來。

三年過去了，李老漢的孫子回去，看見自己院子里長的有人高的雜草，失聲哭出來了。

沒有等到孫子回來的李老漢，第三天就去世了。鄉親按照李老漢自己的意愿把他的墳選在那還沒被開出來的荒地里，還讓村里的人把自己僅有的存蓄到時候交給孫子，至到李老漢閉眼的那一刻，嘴里都念著孫子。這都是后來二伯告訴李老漢孫子的。聽到這些，孫子悔恨不已，要是自己那時不被錢蒙混了眼，不去做那些違法的事，自己還會在爺爺前盡盡孝，不會讓他老人家這么為自己操心。

那天之后，他用錢去買了很多的油菜籽和農業種植的書回來。一年又一年，荒地里的油菜地不斷擴開……

今年四月，油菜花又開了。風來，油菜花隨之彎腰，猶如李老漢伸手撫摸著眼前的豐收一樣。

金色的世界，菜花盛開時節，也是門源最動人的幾屆，逐花釀蜜的養蜂人，從祖國四面八方云集在這里，從事甜蜜的事業。

［1］ 馬成云，官群.海北文史資料（第6輯），2002：166-173

［2］ 鐘鴻著.鐘鴻詩文選，2016：114

［3］ 章秀鴻，劉天浪.江西地方教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