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呼嘯山莊》敘事視角的陌生化

李小艷

（深圳市龍崗萬科城實驗學校，廣東 深圳）

《呼嘯山莊》是英國作家艾米莉·勃朗特的經典代表作之一，在文學史上占有舉足輕重的地位。一些研究者注意到《呼嘯山莊》的陌生化處理，如徐小霞的《〈呼嘯山莊〉——雙重世界疊加的斯芬克斯之謎》提到了《呼嘯山莊》在結構、視角上的陌生化效果，但其僅停留在總體研究上，并沒有針對陌生化進行深入研究，所以本文將重點討論《呼嘯山莊》“敘事視角”的陌生化。

一、洛克伍德與丁恩太太的視角

洛克伍德與丁恩太太是小說的主要敘述者，洛克伍德是第一層的敘述者，丁恩太太是第二層。小說是以洛克伍德的視角為開頭來敘述，也以洛克伍德的敘述作為結尾，洛克伍德作為旁觀者來敘述包括丁恩太太這個角色在內的故事，是作為第一人稱視角來敘說的，第一人稱視角也就是全知視角，有著自己的感知與想法的視角，某種程度上也代表著作者的看法，呼嘯山莊的故事結束后，洛克伍德準備離開時留下一段未說盡的話，是帶著些許惋惜與感嘆的，這或許也是作者本人的感悟。

洛克伍德視角是小說的第一層視角，他第一次見到希斯克利夫時的描寫是洛克伍德對希斯克利夫的第一印象，也是讀者對希斯克利夫的第一印象，透過他的視角讀者知道了希斯克利夫的外貌和對世界充滿防備的心理，除此之外，我們通過他的視角認識到小凱瑟琳、哈里頓等故事中的人物。

除了人物，作者利用洛克伍德的視角不斷地渲染氣氛。當洛克伍德重新回來時，天氣是美好的，天是藍的，草是綠的，該有的歡樂依然還在，凄涼的地方變得更凄涼，無意間就像讀者暗示了情節的基本走向，該有的一切都有，悲涼的人依舊悲涼。

丁恩太太是故事的第二層敘述者，她在希斯克利夫的故事中只作為講故事的人出現。雖然她也在故事中扮演著一個角色，但她的確是已經了解事件發生的全部過程，并且以自己的角度訴說著她所知道的故事，所以我們可以透過她的視角來更深入地了解希斯克利夫，了解整個事件發生過程。洛克伍德與丁恩太太都是以第一人稱來敘事的，但在敘事的過程中所表達的觀點不一樣，丁恩太太見證了希斯克利夫的成長過程，所以她對故事的講述有著更多的感性成分。在丁恩太太的眼里希斯克利夫是值得同情的，而洛克伍德則是以一種更客觀的態度來敘述故事，洛克伍德沒有親眼見證過希斯克利夫的變化過程，對他的了解僅僅是憑丁恩太太的講述而產生，所以當他再次回到呼嘯山莊知道希斯克利夫的死訊時，他是很平靜地、客觀地敘述著一切。

丁恩太太是故事的講述者同時也是故事發生的目擊者，她從旁觀者的視角講述她所理解的一切，是用她的眼睛來閱讀這個故事，她僅僅是在將自己所了解的人和事講完，她不能理解凱瑟琳和希斯克利夫之間我就是你，你就是我的感情與默契，也無法理解凱瑟琳對林敦與希斯克利夫感情的不同，她不了解凱瑟琳的情況和希斯克利夫內心深處最真實感受。而洛克伍德視角很好地對丁恩太太視角進行了升華和補充。

二、故事中其他人物的視角

除了洛克伍德與丁恩太太兩位主要敘事者，《呼嘯山莊》中凱瑟琳、希斯克利夫、伊莎貝拉等都有自己的視角，他們對同一件事同一件事持不同的想法，作者正是利用他們來增強作品的客觀性的同時擴大作品的維度。凱瑟琳在嫁給林敦前對丁恩太太說的一段話表達出了她的不安與疑惑，在她的眼里希斯克利夫和他是一樣的，只有希斯克利夫和她才是同一個世界的，他們才是最契合的，在凱瑟琳的眼中希斯克利夫是不受拘束的，他是自由的，他就是凱瑟琳，盡管凱瑟琳知道希斯克利夫身上有著許多的缺點但她依然無法舍棄他，這不僅是從凱瑟琳的視角去理解希斯克利夫，同時也透露出凱瑟琳心中的糾結與不甘，對于她來說選擇嫁給林敦并不是最好的選擇。

但是在希斯克利夫的妻子伊莎貝拉眼里希斯克利夫是沒有任何優點可言的，當她發現希斯克利夫的真面目之后所有的愛都變成了恐懼與害怕，當時的愛有多深，之后就有多恐懼。小說中希斯克利夫在復仇中的可怕是透過伊莎貝拉的視角來體現，她從開始的迷戀到陌生到恐懼，到最后不得不逃跑，這一系列的舉動都無形中體現出希斯克利夫可怕的一面。兩個女人都愛著希斯克利夫，但兩個人所看到的希斯克利夫是有區別的，作者很擅長利用不同的人物視角來突出人物的兩面性，達到塑造更立體的人物形象的效果，同時也能引導讀者更客觀地閱讀作品。

綜上所述，作者打破單一視角的敘述，利用多種視角進行視角轉換，這種敘事視角的陌生化使人物更豐滿，主題更深刻，在這一點上，《呼嘯山莊》顯然是成功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