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培成先生漢字研究與對外漢字教學

陳劍

摘要：現代漢字研究理論和漢字教學是密不可分的，漢字教學需要理論的指導，理論也需要實踐的反饋。蘇培成先生不僅在現代漢字的本體研究上做了深入研究，其對于漢字教學也提出了自己的主張，在其發表的文章中，我們可以看到他談到漢字與拼音的關系、字理識字教學等方面，雖然蘇先生只是對于中國語文教學提出自己的看法與建議，但是其觀點也同樣受用于對外漢字教學。對外漢字教學是對外漢語教學中重要的組成部分，對外漢字教學同樣需要漢字研究理論作為基礎，本文將結合蘇培成先生的現代漢字研究，并著重聯系其漢字教學的觀點，與對外漢字教學進行一些探索分析，從而可以得到一些對外漢字教學上的啟示。

關鍵詞：現代漢字；漢字與拼音；對外漢字教學

對于對外漢語教師而言，漢字教學也是對外漢語教學中的重要的組成部分，也是教學難點，如何進行有效的漢字教學？成為不少教師頭疼的問題。作為我國語言學界著名學者，蘇培成先生在現代漢字方面的研究成果十分豐碩，其對于現代漢字的理論主張，在學界都有著一定的影響。蘇先生重視現代漢字的規范與發展，支持推動漢字簡體化，并積極參與現代漢字學體系的建設。并在相關漢字研究方面進行了許多探索，對漢字與拼音的關系，漢字教學法、漢字字形分析等方面都提出了自己的觀點，對對外漢字教學產生了一定的影響。

如今，隨著漢語全球熱的全面掀起，對外漢語教育也面臨了更大的挑戰與機遇，而其中對外漢字教學更是對外漢語教學中一個重要的攻堅部分。隨著對外漢語火熱，對外漢語漢字教學難度增大，許多疑問不斷涌現：關于漢字如何教？怎么學？漢字難學還是拼音難學？一系列的問題值得我們去關注探索。

一、蘇培成先生現代漢字研究概述

通過對于中國知網、圖書館資源的查閱與瀏覽，蘇先生對于現代漢語的研究成果豐碩，在中國知網上搜索結果就有160多篇。蘇先生熱愛語言文字工作，因此，其在幾十年的研究工作中，不斷發現問題，推進自己的主張，發出自己的聲音。通過瀏覽，我們發現蘇先生對于現代漢字的研究也極為豐富，其研究主要涉及了以下幾個方面：現代漢字研究，如：《現代漢字研究簡述》（1992）、《現代漢字學的學科建設》（2007）；現代漢字規范研究，如：《漢字字形規范的理論和實踐》（1992）、《近百年來漢字的規范》（2013）等；現代漢字字形分析，如：《漢字拆分的兩種類型》（2005）、《現代漢字的正字法》（2011）等；漢字簡體化《簡化漢字60年》（2009）、《科學地評價簡化字（上）》（2011）等；漢字教學，如：《漢字研究和漢字教學》（1997）、《漢字和漢語拼音哪一種容易學？》（1983）等。除此之外，蘇先生不斷結合教學經驗，出版了具有一定影響力的正式教材《現代漢字學綱要》。由此可見，蘇先生在現代漢字學的發展中做出了卓越的貢獻。

在蘇先生研究的領域中，現代漢字研究是其研究重點，其一生也在不斷致力于現代漢字的發展。什么是現代漢字呢？對于現代漢字是我含義，蘇先生在其《漢字研究和漢字教學》（1997）一文中提出，他對于現代漢字的定義結合了周有光先生和費錦昌先生的看法，認為現代漢字就是現階段使用的漢字。換言之，就是記錄現代漢語的專用字和古今通用的字。例如：“鎂啤泵她傣”是記錄現代漢語的專用字，“人有車能盼”是古今通用的字，這兩項合起來就是現代漢字。

蘇培成先生十分重視現代漢字的發展，在其不少文章中提出實現現代漢字標準化——“四定”。所謂“四定”是指：定量、定形、定音、定序。為什么要提出現代漢字“四定”？蘇先生認為“現代漢字是記錄現代漢語普通話所用的漢字。它和我們的關系最密切，我們一天也離不開它。漢字作為輔助漢語進行交際的重要工具，必須有統一的明確的規范，而使用它的人必須嚴格遵守這種規范。只有這樣，書面交際才能順利進行。反之，如果規范不明確，或者雖有明確的規范但使用的人不能遵守，那么書面交際就會受到阻礙也會受到影響?！?/p>

蘇先生對于現代漢字的規范不僅規范了中國語文漢字教學，還影響著對外漢字教學。除此，蘇先生還在漢字簡體化的進程中推波助瀾，全面支持漢字簡體化，其在不少的文章中都指出，漢字簡體化石時代發展的必然趨勢，我們要充分認識簡體字帶來的好處。由此看來，蘇先生是有遠見，具有發展的眼光。結合到我們的對外漢語教學，我們也不難發現，在海外還是有很多學?；蛘邔W習者是在學習漢字繁體字，不僅加重學習者的壓力，也不利于學習者學習漢語，往往會造成漢語很難等問題。

綜上所述，我們發現，蘇先生重視現代漢字的規范，這點對于對外漢字教學是非常重要的。中國漢字歷史悠久、數目龐大，對母語非漢語的學習者來說，其學習難度不小，因此在規范漢字，整理標準之后對外漢字教學將會更好地開展。

在蘇先生的漢字教學研究中，其十分關注漢字與拼音的關系、漢字教學方法等方面，并對此提出了一些看法，他指出漢語與拼音誰難誰易，要關注其實質，而不是看表面。

二、漢字與拼音誰難誰易

漢字和漢語拼音哪一種容易學？關于這個問題，不少的對外漢語教師、專家、學者都在進行爭論與思考，各有各的主張。對外漢字教學離不開拼音，拼音教學是為了服務漢字。關于誰難誰易，我們看到在蘇先生為數不多談論漢字教學的文章中有一篇談及，而且時間很早，因此足以看出蘇先生是具有遠見的人。其在《漢字和漢語拼音哪一種容易學？》（1983）一文中直言，兩者不能直接對比，只能漢字與拼音文字里進行對比。因為就漢語來說，至今還沒有一種成熟的法定的拼音文字，我們有的只是漢語拼音，漢語拼音不是拼音文字，因此漢字和漢語拼音是分屬于兩種不同文字制度的。

當然關于這個觀點，有的人并不認同，在《漢字和漢語拼音哪一種容易學？》（1983）一文中，蘇先生也對反對者進行反駁，他認為一般認為漢語學習者至少掌握三千字才能進行讀寫。所以通過數據大致的推算：學漢字要六百課時，學漢語拼音只要二百課時。兩相對照，蘇先生認為漢語拼音要比漢字易學。為了說明拼音比漢字易學，蘇先生還通過舉例說明漢字難學：①小學生課文中的幾個生字，不管是課內課外師生都要圍著這些漢字轉，不是難學，需要那么多的精力嗎？②針對當時我國的掃盲工作，他坦言通過掃盲有些人了解學會了一些漢字，但是還是既不能進行有效閱讀、寫作，學了又忘，脫了盲又復盲。

漢字與拼音哪個更難學，至今還是一個熱議的話題，對此我們認同蘇先生的觀點，其在文章中表明：“決定一種文字難易的主要原因，就看音形之間的聯系如何。漢語拼音比漢字容易學，主要原因也在這里，漢語拼音字母數量有限，拼音有規律，能夠見形知音，聽音得形，這種文字學起來當然容易。漢字注重的是義和形的聯系，結果必然是字數繁多，結構復雜。正因為漢字不注重音和形的聯系，所以見形不知音，聽音不得形，這樣的文字當然要難學?！?/p>

通過上述的觀點，我們可知，雖然蘇先生這篇文章發表時間較早，放在現在還是有些問題，但縱觀現在對外漢語教學現狀的確如此，我們是認同蘇先生的觀點。

三、漢字字形分析與漢字教學法

（一）字形分析

漢字有音又表義，因此在對外漢字教學中，教師往往會利用漢字的字形、意義來進行教學。漢字歷史悠久，有些漢字的字形和意義也在隨著時代的變遷而變化。目前，對于漢字教學的文章也是如雨后春筍，數量不少，這些對于漢字教學都做出了探索分析。

通過閱讀蘇先生的文章，蘇先生在對漢字的本體特點研究之后，還對漢字的字形拆分類型進行了研究，分為構字法拆分和構形法拆分，通過這兩種方法，教師可以有效進行漢字分析。關于現代漢字的字形分析，蘇先生也在其文章中指出：他認為傳統的六書理論，不適于分析現代漢字。隨著研究深入，一套分析現代漢字字形的方法正在逐漸形成，有人把它叫做部件分析法。

對于字形分析在漢字教學中的作用，蘇先生談到兩點：第一點，是正確分解漢字的字形。為了讓學生準確地掌握規范字形，要讓學生學會正確分解字形。漢字字形分為三級：筆畫：是漢字構形的最小單位，要讓學生學會計算每個字的筆畫數、分辨筆形和筆形的組合、正確掌握筆順。部件：筆畫部件是漢字的基本構字單位，介于筆畫和整字之間。部件有層次性。一個結構比較復雜的漢字，它的部件可以有幾個層次。要讓學生學會對部件逐層分解。整字：是漢字的使用單位，可以分為獨體字與合體字。獨體字只有一個部件，合體字有兩個或兩個以上的部件。第二點，是注意區分形近部件。漢字的形近部件很多，只有分清形近的部件，才能避免寫錯字用錯字。還要注意合體字的組合方式。有時候，構字部件相同，只是組合方式不同，就成為不同的字。

我們認為，這在對外漢字教學中是十分受用的。近幾年越來越多的學者開始注意到這一方面，不斷地探索研究。我們在教漢字時，必須先了解字形，通過“筆畫—部件—整字”由易到難的進行教學，這樣才能收到良好的教學效果。

（二）漢字教學

除了對于字形分析的討論，蘇先生在《識字教學不要勉強談字理》（2004）一文中也談到了漢字教學的方法——字理識字教學法。什么是字理識字教學法？蘇先生采納了湖南學者賈國均的說法：“所謂字理，即漢字的構形理據。字理識字教學法是依據漢字的組構規律，從漢字形與義、音的關系著手進行識字教學的方法。它注重通過對漢字的象形、指事、會意、形聲、轉注、假借等構形理據的分析來突破字形這個難關，達到提高識字教學效率的目的?！?/p>

蘇先生在文章中有科學依據，他指出識字和識字是很重要的。因為漢字是用漢語語素記錄的，所以漢字是語素。為了便于識別和容易應用，單詞的形狀應該與它所記錄的語素相連接。的表意文字的特點和語音文字的意思是詞素的意義。語音詞的注釋與語素的讀音有關。按照此鏈接分析的形狀，可以幫助學習者掌握字形和字意，幫助識字。對于字理教學，蘇先生強調幾點：①不清楚就不要勉強教學。漢字字數很多，到目前為止，有些字的造字理據我們并不清楚。從事文字理論研究和教學的教師應該看到一個事實，即并非每個詞都可以用來說詞理。在識字和識字教學中，任何能講清楚、正確的學生都容易被學生接受。有些詞可以從可追溯性的角度清晰地寫出來，它可以與教學中的詞源聯系起來。對那些說沒有的話不可能是強祚杰仁，可以用其他的方法來識字教學。②字理教學拒絕“實用字義”。意義的探究可以分為兩個部分：詞的意義和實踐意義的來源。詞義是專門研究漢字意義的源泉。有些漢字，由于時代的演變或現代的簡化，現在很難分析和解釋它們的來源。人們只能根據他們的現代特征來想象和推斷他們的詞義。這是實際意義。不同的人（如外國人、中國人、小學生、成年人）可以根據漢字的語音特點，做出最能理解的聯想，這有助于我們快速而牢固地學習漢字。蘇先生認為，“字義”和“實際意義”是不準確的。單詞識別并不是探索單詞的意義。我們正在尋找如何分析形狀，找出字的形式、發音和意義之間的關系。③識字與識字教學理論應立足于漢字理論的研究，離不開漢字和主觀猜測。否則，就會陷入矛盾，無法自圓其說。以這種方式教書是有害的。識字理論和識字教學應該以詞理論的科學研究為基礎。沒有科學的詞匯學習，識字和識字就會走入錯誤的領域，毀掉未來。漢字教學要有理有據，切不可胡編亂造，在國內的語文教學如此，對外漢語教學就更是如此。我們通過閱讀瀏覽其他文章，可以發現，目前，隨著對外漢字教學法的不斷深入，對外漢字教學法也不斷豐富，許多教學法也不僅僅從漢字本身出發，而是著重學習者本身的因素。但是不可否認的是，蘇先生的觀點是具有影響和遠見的，其發表時間較早，并在今天看來依然受用。但是這種方法就對對外漢語教師要求更高，對于學生的接受能力也要考慮。也正如蘇先生所說，漢字教學要有不同的方法，而不是死板的運用一種。

四、結語

漢字教學依舊是對外漢語的教學重點，學界對于它的研究，數不勝數。實踐反饋也在不斷更新，漢字教學的研究依然繼續，不少專家學者依然在進行不斷地探索研究。通過上述對于蘇先生的現代漢字研究的介紹和其對于漢字教學的一些看法觀點，我們進行了梳理，并結合對外漢語教學進行了總結，我們認為對外漢字教學要結合具體情況，在漢語與拼音難易問題上，漢語教師要適當把握，把兩者結合，由易到難，學好拼音，并運用拼音鞏固漢字，讓學習者先記著它的音，然后知其意，最后記其形。對于對外漢字教學，我們不僅要用字理識字，還應該運用其他的教學方法，進行教學。

參考文獻：

[1]蘇培成.現代漢字研究簡述[J].語文建設，1992，07：6-1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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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石傳良，羅音.理據識字法是對外漢字教學的重要方法[J].云南師范大學學報（對外漢語教學與研究版），2007，02：45-49.

（作者單位：云南師范大學華文/國際漢語教育學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