美國公共圖書館低幼兒童早期讀寫能力服務探究
——以ECRR項目為例

孫曉嘉 ( 遼寧師范大學管理學院 遼寧 大連 116000 )

早期讀寫能力是由新西蘭的Clay于1966年首次提出的，Teala和Sulzby在1986年出版的《早期讀寫能力：寫作和閱讀》中將其定義為：“在兒童傳統的閱讀和寫作能力形成以前所應具備的技能、知識和態度?！盵1]良好的讀寫能力是兒童獲得學業成就的基礎，是事業成功的保障。目前，低幼兒童早期讀寫能力的研究主要集中在學前教育和心理學領域，如兒童早期讀寫能力發展的影響因素[2]、家庭教育在早期讀寫能力培養中的作用[3-4]和兒童早期閱讀能力的多元模式構建[5]等方面?！豆矆D書館宣言》指出，公共圖書館的使命之一是“盡早培育并加強兒童的閱讀習慣”。公共圖書館具有豐富的文獻資源和優雅的閱讀環境，是培養低幼兒童讀寫能力的主要場所，因此對公共圖書館低幼兒童早期讀寫服務的研究具有重要的現實意義。

本文選取的“圖書館為每個兒童都準備好了閱讀 ”（Every Children Ready to Read @your library， 簡稱ECRR）項目是由美國圖書館協會(American Library Association,簡稱ALA)下屬的公共圖書館分會（Public Library Association ,簡稱 PLA）發起，其后與兒童圖書館服務協會（Association for Library Service to Children ,簡稱ALSC）合作，以公共圖書館為主體，以美國的國家兒童健康與人類發展研究所（National Institute of Child Health and Human Development ,簡稱 NICHD）與專家合作制定的執行材料為指導，向公眾提供早期讀寫能力服務項目。ECRR項目的核心理念是“閱讀始于出生”及“父母是兒童的第一任和最佳教師”，強調向0～5歲低幼兒童的家長傳授早期讀寫能力培養的重要性[6]。實施ECRR項目的圖書館提升了公眾對于早期讀寫概念的認知度，增強了家長培育兒童課前閱讀技能的能力[7]，提高了公共圖書館早期讀寫能力培育的效率。對于此項目的深入研究對我國公共圖書館為低幼兒童提供良好的早期讀寫能力培養服務有一定的啟示性作用。

1 ECRR項目概述

1.1 ECRR項目的產生背景

兒童在接受正規教育前多與家長有著密切的接觸，父母和家庭成員對低幼兒童早期讀寫能力的培養影響巨大[8]。由美國的優質教育國家委員會（National Commission on Excellence in Education）制作的報告《處于危險中的國家：教育改革的必要性》（A Nation at Risk: The Imperative for Educational Reform）提出了家庭在教育中占有重要位置的觀點[9]。這使得公共圖書館開始重視家庭在早期教育中的作用，將關注點從兒童本身轉向父母教育。

美國的國家兒童健康與人類發展研究所在2000年發布的名為“教育兒童閱讀：基于證據的閱讀科學研究文獻評估及其對閱讀教學的啟示”的報告總結了國家閱讀小組的工作，評估了各種教育兒童閱讀方法的有效性，為父母、兒童保育提供者和公共圖書館員提供了指導兒童閱讀的方法[10]。

1.2 ECRR項目的發展過程

1.2.1 ECRR 第一版

2000年，PLA與NICHD開啟合作，首先以公共圖書館為媒介對NCIHD的國家閱讀小組報告的內容進行了宣傳。PLA在2001的春季研討會上提出了創立示范性公共圖書館計劃，與早期讀寫（emergent literacy）專家Grover C. Whitehurst博士及 Christopher Lonigan 博士合作創建了示范項目材料，提供向家長傳授培育低幼兒童早期讀寫能力的策略。2001年10月對20個示范點進行應用后，運用Virginia Walter博士創建的評估方法進行評估，經過2002年10月的第二次的14個示范點實踐，并運用Sara Laughlin and Associates開發的評估系統對成果進行評估后使得ECRR第一版于2004年正式問世[11]。

ECRR第一版重在向家長傳達敘事技巧、語音意識 、印刷意識、字母意識、詞匯和背景知識6項技能的專業知識，同時討論與技能對應的活動。例如，涉及到語音意識的時候會討論到唱歌、拍擊音節，玩押韻游戲活動[12]。此版本在引導父母參與到低幼兒童早期讀寫能力培育方面取得了成就，對父母成為孩子的第一任教師及最佳教師產生正向影響[11]，證明了以致力于父母教育的方式提升兒童早期讀寫能力技能的方式是切實可行的，牢固樹立了公共圖書館作為教育綜合體合作伙伴的身份[11]。

1.2.2 ECRR 第二版

2008年，ALA與PLA成立聯合工作組對ECRR第一版施行效果進行調研，并于2009年委托早期識字領域領先的教育工作者、研究人員蘇珊紐曼（Susan Neuman）博士和唐娜塞拉諾（Donna Celano）博士施行評估及提出修改建議，形成ECRR第二版。

此版本更加強調詞匯、背景知識和理解的重要性，同時改善了向父母傳授培育技巧的方式，倡導圖書館用談話、唱歌、閱讀、寫作和游戲5項實踐方法，以非術語教育的方式提升父母參與及學習的興趣。圖書館員們首先引導家長參與到技能培育活動當中，在活動運行的同時向父母闡釋活動對應的技能，讓父母在輕松的氛圍下汲取專業的知識，使其掌握一系列的培育技能。例如，增加與孩子的交談能夠促進孩子口語技能的形成；唱歌能夠放慢語言發音的速度，使孩子清晰地聽到更加豐富的聲音，有助于積累詞匯量；寫作能夠促進孩子認知印刷字母，以另一種方式鍛煉口語技能；共享閱讀能夠提升孩子的閱讀興趣；在與孩子玩耍的過程中能夠促進孩子語言學習和了解孩子的真實想法等[13]。此版本改變了傳統的低幼兒童閱讀活動方式，加強了對父母進行教育課程的集中度，完善了對父母進行教育的方式，使得ECRR項目更加具備吸引力，更易取得較好的成效。

2 ECRR項目服務內容

2.1 提供個性化ECRR工具包服務[14]

提供ECRR工具包是ECRR項目最基礎的服務內容，針對不同的主體，ECRR工具包有不同的種類，包括為公共圖書館和其他早期識字中心提供的ECRR第二版工具包、為西班牙用戶提供ECRR西班牙語版本的社區工具包和為早期兒童教育工作者提供的ECRR工具包。

（1）為公共圖書館和其他早期識字中心提供的ECRR工具包。ECRR第二版工具包中的資源幫助公共圖書館和早期識字中心舉辦ECRR研討會，向父母展示用5種培育0～5歲兒童閱讀前技能的實踐方法。

（2）為西班牙用戶提供ECRR西班牙語版本社區工具包。此版本工具包包含為西班牙語用戶提供早期讀寫服務的信息和資源。其中包括：西班牙語PPT演示文稿、為家長和兒童提供ECRR項目的方法、7個活動講義、書單講義和為西班牙語社區提供的制定早期讀寫能力培育活動的方法。

（3）為早期兒童教育工作者提供的ECRR工具包。該工具包是為公共圖書館工作人員、兒童保育中心工作人員和幼兒教師等早期兒童教育工作者專屬打造的，是培訓幼兒教育工作者的操作手冊。它包括一個基礎研討會、PPT演示文稿、規劃工作表、講義、書單、評估表和資源列表等。使用者可以根據自己的需求改變及拓展PPT演示文稿內容，如在PPT中加入活動的照片及進行文字編輯等。

2.2 為公共圖書館提供宣傳及指導材料

ECRR項目為公共圖書館提供宣傳材料，包括指導手冊、書簽和海報。

（1）手冊有西班牙語和英語兩種版本，便于攜帶。手冊對5種實踐方法（談話、唱歌、閱讀、寫作和游戲）進行詳盡解釋，為父母及看護人提供早期讀寫能力培育的具體操作方法[15]。

（2）書簽有西班牙語和英語兩種版本。書簽上面印有傳達ECRR項目服務理念及概述ECRR項目服務內容的標語。在宣傳ECRR項目的同時讓父母認識到在家進行早期讀寫教育的重要性[16]。

（3）海報展示在圖書館，可對ECRR研討會起到宣傳作用，同時能提醒家長參與到5種實踐當中[17]。

2. 3 為用戶提供了解ECRR的相關資源

為了讓用戶更加容易地了解，ECRR項目為用戶提供免費資源。資源豐富多樣，包括ECRR項目的評估報告、階梯式演講演示圖和ECRR談話要點資源等。例如，ECRR項目的評估報告是一篇具體的調研材料，含有大量的圖書館施行ECRR項目的案例，可以讓ECRR項目場景呈現在讀者腦海當中；階梯式演講是ECRR項目的案例之一，其目的是增加句子的詞匯量，談話者用更加復雜的句式代替表達同等意思的簡單句式。與孩子用階梯式演講的方式交談會對孩子詞匯量的增加起到正向的作用。ECRR項目提供的階梯式演講的演示圖用圖文并茂的方法讓讀者輕松地學到階梯式演講的方法；ECRR項目為用戶提供ECRR談話要點資源，讓用戶可以在短時間內描述ECRR重點內容，同時ECRR項目還為用戶提供應對采訪的談話技巧。

3 參與ECRR項目的公共圖書館服務內容

3.1 向家長傳授低幼兒童早期讀寫技能培育技巧

向家長傳授低幼兒童早期讀寫技能培育技巧是ECRR項目的核心服務內容。公共圖書館通過以下5種途徑支持家長形成培育技能。

（1）館內服務內容宣傳。圖書館員們以多種形式開展館內服務內容的宣傳，帶著圖書證及圖書館服務內容的宣傳單對其服務內容及理念進行宣傳推廣，對活動進行模擬演示，以提升父母及孩子到館接受早期讀寫能力教育的興趣。

（2）館外培訓服務。圖書館提供多樣的館外培訓服務，教授培育的方法，提升父母對于早期讀寫能力的認知度。培訓方式主要有2種：一種是圖書館員直接訪問幼兒園或學校等教育機構對老師進行培訓，使其能夠間接地向家長及低幼兒童提供服務，應用早期讀寫能力培育行為模型為兒童營造良好的培育環境，設立指導課程向父母普及培育技巧；另一種是圖書館員到醫院等公共場所對新生兒父母進行讀寫技能小竅門的培訓，讓父母從孩子出生就能夠認識到父母對孩子早期讀寫能力培養的重要性，使其明白低幼兒童在學校的成就與家庭的教育以及幸福度都是密切相關的，讓父母成為助力低幼兒童早期讀寫能力培育的主導力量。

（3）親子活動培訓服務。傳統圖書館故事時間是僅為孩子講故事，而ECRR項目是面向親子活動，即館員將故事展示對象從孩子轉向親子，運用專業的知識對親子活動的項目進行設計，在活動過程中指導父母參與活動的技能，向父母解釋活動行為對應發展的早期讀寫技能類型，提高父母陪伴孩子閱讀的質量。

（4）父母獨立接受培訓服務。實施ECRR項目的圖書館增加了單獨對父母進行培訓的服務項目。圖書館員將孩子帶到玩耍的空間，讓父母能夠擁有一個專心接受教育的機會，圖書館員利用集中的時間對父母進行培訓，傳授父母在日常玩耍中增加低幼兒童詞匯量的方法，讓低幼兒童身處優質培育環境成為可能。

（5）為低幼兒童看護者提供分級培育材料

除了向看護者傳授培育技巧外，為低幼兒童及其看護者提供分級培育材料也是ECRR項目的一大特色。ECRR項目將低幼兒童分級為預談話者（Early Talkers）、談話者（Talkers）和預讀者（Pre-Readers）3個級別，圍繞6項早期讀寫技能，為家長及看護者提供與低幼兒童級別相配的指導及材料。具體情況如表1所示。

3.2 為讀者提供多元化空間

ECRR項目的公共圖書館按需改造圖書館空間，使圖書館空間更加多元化。多元空間大致分為以下5種：閱讀空間、游戲空間、項目培訓空間、數字交互空間和休閑空間。

表1 早期讀寫技能鍛煉方法[18]

（1）閱讀空間。圖書館為父母及兒童拓展閱讀空間類型。一方面為兒童提供能夠享受安靜閱讀的空間，確保需要安靜的讀者不受到噪聲干擾。另一方面為家庭提供一個方便親子互動的閱讀空間，考慮低幼兒童父母需要隨時照看孩子的需求，有些圖書館將圖書與玩具整合在同一空間當中，以混合資源的模式為親子提供舒適的共享閱讀空間。例如，密蘇里州圣查爾斯市縣圖書館鹿園分館（Deer Run Branch, St. Charles City-County Library, Missouri）將書架中間打造出一個大的空格用于放置積木。芝加哥公共圖書館羅斯福分館（Roosevelt Branch, Chicago Public Library）為放置了用于閱讀的桌子和椅子的房間添置舒適的地毯，這樣家長在閱讀圖書的同時能夠看顧在地毯上玩耍積木的孩子。

（2）游戲空間。圖書館為低幼兒童提供豐富的游戲空間，如馬里蘭州的卡羅爾縣威斯敏斯特（Carroll County, Maryland）的一個圖書館為用戶提供以火車為主題的游戲學習室，室內機車棧橋模型可以讓親子置于其中享受閱讀，同時室內配有供家庭玩拼圖、木偶等益智游戲的車篷[19]。有些圖書館通過放寬噪音政策、提供舒適的沙發和設置親子游戲項目等方式促進親子游戲的發生，增加孩子感受語言的機會，從而增加低幼兒童詞匯量，提升低幼兒童的早期讀寫技能。例如，得克薩斯州（Texas）的一位圖書管理員莎拉（Sara）與孩子們讀完一本關于車的圖書，將游戲空間布置成交通路圖，擺上路標，模擬十字路口，擺上道邊的雜貨店等，讓孩子和家長帶上汽車形狀的名牌，然后讓他們自行模擬道路行車的場景。在這一游戲過程當中，孩子們會接觸到諸如“堵車”“路邊”“雜貨鋪”等許多的詞匯[20]。

（3）項目培訓空間。開展ECRR項目的圖書館注重項目活動模型塑造，在為父母及低幼兒童模擬項目的同時，積極地召集父母參與到活動當中，對父母進行提升低幼兒童早期讀寫技能的培訓，向父母解釋項目的實施步驟，掌握ECRR項目訓練低幼兒童的早期讀寫能力的對應技能，幫助父母在家培育低幼兒童的早期讀寫技能，如新奧爾良（New Orleans）的一位圖書館員在游戲的地方與家長聊天以幫助家長對游戲的初衷進行認知。

（4）數字交互空間。ECRR項目下的圖書館增設先進數字設備為家庭提供數字交互空間，如俄亥俄州凱霍加縣公共圖書館（Cuyahoga County Public Library） 和密蘇里州圣查爾斯市縣圖書館（St. Charles City-County Library）都為用戶提供了電腦及其使用空間；鹽湖城南約旦分館（South Jordan Branch, Salt Lake City）為用戶提供平板電腦及其使用空間；俄亥俄州凱霍加縣公共圖書館沃倫斯維爾高地分館（Warrensville Heights Branch,Cuyahoga County Public Library, Ohio）為用戶提供視頻游戲機設備，并配備舒適的沙發[19]。有的圖書館對數字空間布局進行設計，促進親子共同接觸數字產品，如密蘇里州圣查爾斯市縣圖書館以設置親子座椅的方式引導親子共同使用設備[19]。有些圖書館員會向用戶提供數字設備使用指導，對低幼兒童數字素養進行精準培育。

數字交互空間的設置為低幼兒童接觸數字環境創造了有利條件，為貧困地區難以接觸到先進數字設備的低幼兒童創造了有利的認知環境，以數字工具為媒介加強低幼兒童數字素養，促進親子互動，提升低幼兒童早期讀寫技能培育。

（5）休閑空間。ECRR項目下的有些公共圖書館為用戶提供吃東西、閑聊的地方，甚至在圖書館內添置咖啡館。休閑空間的設置更加能夠體現ECRR項目為家庭服務的理念，改變圖書館傳統環境下嚴肅的氛圍，讓圖書館更加傾向于成為一個供家庭閑逛的空間。

3.3 為社區居民提供便民服務[19]

參與ECRR項目的公共圖書館除了利用自身空間資源為用戶提供服務外，還通過將自己的資源輸送到其他機構空間的方式為居民提供便民服務。例如，密蘇里州圣查爾斯縣圖書館為父母、嬰兒和兒童特殊營養補充（The Special Supplemental Nutrition Program for Women, Infant and Children，簡稱WIC）項目辦公室免費更新圖書，促進其為低收入家庭提供醫療及營養服務；并與當地的一家醫院進行合作為新生兒父母提供新生兒教育及與兒童互動等的圖書資源。有些圖書館充當資源中介，根據家庭不同需求與政府機構、非營利組織和其他的能夠提供信息和社會服務的組織機構取得聯系，為社區居民提供便民服務。俄亥俄州凱霍加縣公共圖書館（Cuyahoga County Public Library）與當地社區花園取得聯系為低幼兒童爭取到了體驗種植健康食品的機會；新墨西哥州法明頓（Farmington,New Mexico）當地的圖書館與參與拉丁裔教育社區進行合作為學生提供更多的受教機會，使學生能夠獲得更多的訪問資源等。

生活在資源貧瘠地區的家庭在撫養子女方面面臨著多重困難，缺乏獲得優質的教育、醫療保健和早教社區項目的機會。圖書館提供家庭支持性服務，為貧困地區家庭低幼兒童接受早期讀寫能力培育提供了均等條件，提升家庭生活質量，增強了圖書館紐帶作用，促進全民學習，使得圖書館在居民中發揮了更加廣泛的公益價值。

4 思考與啟示

執行ECRR項目新穎的服務理念及豐富的服務內容引發了筆者對公共圖書館的服務對象、空間氛圍、服務內容、館員培育、運營模式等方面的思考。

4.1 服務對象超越兒童本身

執行ECRR項目的公共圖書館將服務對象從兒童本身延伸至兒童及其看護者，以館內服務內容宣傳、館外培訓服務、親子活動培訓服務、父母獨立接受培訓服務和為低幼兒童看護者提供分級培育材料等多種途徑提升父母對于早期讀寫的認知度，傳授家長低幼兒童早期讀寫技能培育技巧。其讓低幼兒童看護者掌握早期讀寫能力培育知識，讓看護者成為低幼兒童早期讀寫能力形成的主要培育者，讓低幼兒童在家中就可以接受專業的早期讀寫能力培育，提升了低幼兒童受教的概率及效率。

家庭是孩子學習的第一場所，家長是兒童接觸的第一任教師。研究表明，低幼兒童在很早時候便開始關注周圍環境中的書面語言，此階段接受的教育有助于低幼兒童口語及詞匯的發展，對學業成就產生影響[21]。我國在《幼兒園教育指導綱要（試行）》和《3～6歲兒童學習與發展指南》中明確了幼兒語言的培養目標和教育部門的培訓要求。劉玉娟[3]高度關注家庭讀寫支持對早期讀寫能力的影響，發現家長教育程度和家庭收入在支持讀寫方面有顯著差異；李燕芳、董奇[2]深入剖析了社會環境、幼兒園和家庭環境對低幼兒童早寫讀寫能力的影響等。但我國目前缺少對家長參與孩子早期讀寫能力培養方面的討論和實踐。

因此我國可借鑒ECRR項目的實踐經驗，將服務對象從兒童本身延伸至其看護者，在向兒童直接提供服務的同時增加幫助父母培養孩子早期讀寫能力的技能培訓，向父母及孩子提供接受教育的場所，為兒童及其家長打造專項教育材料，為低幼兒早期讀寫能力培育創設支持性環境。

4.2 注重營造館內家庭氛圍

執行ECRR項目的公共圖書館為用戶提供了多樣的空間類型，通過融合文化元素到圖書館的裝潢中，為父母及孩子配置豐富的玩具，提供舒適的沙發，設立咖啡飲品的售賣等多種途徑為圖書館營造家庭氣氛，對低幼兒童早期讀寫能力培育順利進行創造了有利條件。

現階段，我國公共圖書館雖然在創客空間建設和閱讀活動推廣等活動的推動下打破了傳統的絕對安靜的氛圍，但大多是以學習為目的，而ECRR項目秉承營造家庭氛圍理念打造空間的目的是為了給用戶創造一個賓至如歸的環境。我國公共圖書館在環境改造過程中，可以參考ECRR項目的服務理念，營造家庭閱讀氛圍，方便低幼兒童使用。

4.3 提供家庭支持服務，注重館員培育。

執行ECRR項目的圖書館擴大了公共圖書館的服務范圍，根據不同需求向目標服務人群提供個性化的家庭支持服務。這與我國公共圖書館的公共文化服務體系均等化服務的理念是一致的。因此，我國可借鑒ECRR項目家庭支持服務的做法，著力延伸我國公共圖書館服務內容的類型。如為育兒機構提供免費更新圖書服務和為低文化水平的父母提供適合其子女閱讀的圖書推薦服務等。

ECRR項目服務內容的增多使得館員面臨著多重身份的職責。首先，館員改變了僅服務于兒童的觀念，服務于兒童的同時對其家長進行教育，承擔起多元化群體共同教員的職責。其次，館員與政府機構及非營利機構等組織機構建立聯系，為社區中家庭提供支持性資源服務，承擔了社區資源中介者的職責。除此之外，館員在收容所及難民中心施行早期讀寫能力培育，幫助無家可歸者找工作，為低收入家庭提供非正式的日托服務等，履行了社會公益者的職責。通過ECRR項目評估報告組對館員進行的訪談發現，館員因為缺乏新角色專業培訓而對自身應對能力產生質疑，同時陡增的職責任務成為館員的困擾。 因此，我國應該以此為鑒加強對館員的培育，為施行早期讀寫能力服務的公共圖書館設置館員激勵機制，增加對館員的專業培訓，調動館員應對新角色的積極性，提升館員在早期讀寫能力培養方面的服務效果。

4.4 采取圖書館社會合作運營模式

公共圖書館作為公共文化服務機構，需要與不同的群體建立聯系。廣泛的社會合作能提升公共圖書館的服務效率和質量。

執行ECRR項目的圖書館充分利用了社會合作的理念與不同對象進行合作：與專家合作打造專業的培育項目，讓館員接受專業的知識技能培訓；與教育機構合作制作培育課程，借助教育機構平臺宣傳父母教育理念；與建筑設計師合作打造親民、易于互動、可以滿足不同讀者群體需求的多元空間；與社區內外機構合作為家庭提供家庭支持性服務等。

我國出臺了一系列政策驅動圖書館與社會進行合作：《中共中央關于深化文化體制改革推動社會主義文化大發展大繁榮若干重大問題的決定》明確提出引導和鼓勵社會力量通過興辦實體、資助項目、贊助活動、提供設施等形式參與公共文化服務?！丁笆濉睍r期全國公共圖書館事業發展規劃》也鼓勵和支持公民、企事業單位、社會團體以及其他組織興建、捐建或與政府部門合作建設公共圖書館，或者通過捐資、捐贈、捐建等方式參與公共圖書館建設、管理和服務?！吨腥A人民共和國公共圖書館法》第二十三條提出國家推動公共圖書館建立健全法人治理結構，吸收有關方面代表、專業人士和社會公眾參與管理，對社會力量參與公共圖書館建設做出了更加明確、具體的規定。圖書館早期讀寫能力服務的前期準備工作繁多復雜，與社會進行合作能夠提高服務的效率。我國可效仿ECRR項目做法，利用不同領域資源的共用施行機構緩解采購資源的資金及問題，公共圖書館與非營利機構及政府機構建立合作關系取得免費資源，也可通過與行業專家的合作解決人力資源的問題，提升服務運行的專業性等。

5 結 語

低幼兒童早期讀寫能力的培養是推廣全民閱讀的重要舉措，是公共圖書館服務的重要內容，如何基于現有的條件和閱讀活動，打造適合低幼兒童早期讀寫能力的項目值得公共圖書館探究。ECRR項目針對不同年齡的低幼兒童，開展不同內容和形式的閱讀活動，尤其是對家長輔助孩子閱讀技能的實踐，值得我們借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