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眠
喵咪說:遇到困難,你會怎么辦?是選擇向現實妥協還是發揮特長,找到解決問題的辦法?文中的同學們,在用他們的實際行動,向我們證明辦法總比困難多。
校園的楓葉一紅,英語周活動就近了。英語周是為了鼓勵同學們學習英語而舉辦的活動,壓臺的節目必然是周五上午的文藝會演。為了這次文藝會演,各個班的同學都會早早地開始準備。也許是初生牛犢不怕虎,我們班選擇的表演內容是莎士比亞的經典戲劇《裘力斯?愷撒》,其他同學知道后發出一陣歡呼,仿佛自己下一秒就會站在百老匯的舞臺上。
我的同桌很幸運地抽到了安東尼這一角色,從那天起,他的早讀課就變成了莎士比亞戲劇的臺詞課。每次忘詞,他總會習慣性地撓撓頭發,沒多久,鬢發處被他撓出了一個淺色的坑。我實在看不下去,只要他一抬手,我就會拽住他的胳膊,說:“你還沒成年就要禿了!”
在我的監督下,同桌撓頭的習慣改掉了,換成了撓墻。上自習課時,一聽到身邊有瘋狂的撓墻聲,我就知道他又卡殼了。
就在我們躊躇滿志地準備兩天后登臺演出時,負責聯系道具的英語課代表帶來噩耗:全城的影樓都沒有可以租借托加長袍的。
要不就穿校服?可是這樣舞臺效果就會大打折扣。同桌下意識地伸出手撓了撓墻,忽然抓起了白窗簾的一角,問:“你們看,這個行嗎?”
我站在窗臺上,踮起腳,卸下一個個夾子?;野咨拇昂煷沟降孛?,扮演愷撒的班長不顧窗簾上落的灰,拿起來在身上綁了幾圈,還挺像那么回事。于是,同學們紛紛爬上窗臺,開始卸窗簾。
參加演出的人有6個,教室的窗簾只有兩片,于是我們氣勢洶洶地擁入隔壁兩個班,在隔壁班同學的注目禮中,一腳踩上窗臺,“洗劫”了他們的窗戶。
“完了,我是蠢貨,我忘記了托加是按照等級分顏色的,我們需要紫色和紅色的托加!”班長突然喊道。
憑借著我們出色的記憶力,很快便找到了學校有著最多紅窗簾的地方——小禮堂。小禮堂的窗戶較高,我們借來了梯子,規規矩矩地站在一邊,偷偷打量著默不作聲的校長。他背著手,面無表情地看了看我們,朝著一旁的保安大叔揮了揮手。兩個大叔爬上梯子,替我們卸下了火紅的窗簾。
我抱著窗簾,小心翼翼地往回走,背后校長的目光和手里的窗簾莫名地生出了溫度,而且越來越燙。
現在唯一剩下的,便是象征著皇權的紫色托加了,也是關鍵人物愷撒的著裝。明天就是周五了,一籌莫展的我們決定妥協,還是用紅窗簾吧。就在此時,班長驚叫一聲:“校長辦公室的沙發巾就是紫色的!”
但很快,他咬了咬嘴唇,說:“可是校長已經忍我們很久了……”說完,他環視了一圈,仿佛在期待哪個勇士能自告奮勇地站出來。
我們幾個憂心忡忡地站在走廊的這頭,目送著班長遠去的背影。在被校長訓話一小時之后,班長抱著一卷紫色的沙發巾,在我們的掌聲中,昂首挺胸地回到教室,還真有幾分愷撒的無畏。
周五,我們班的節目一登臺,場下便響起了贊嘆聲,金色的探燈為托加長袍鍍上了一層薄薄的光,莊重而嚴肅。我知道,我們贏了。
校長面對觀眾發表活動致辭:“這次活動,大家都很努力地準備,尤其是一些班級,充分發揮了主觀能動性,動用了一切可以利用的資源,也讓我看到了年輕人無限的可能性?!?/p>
以后,提及高一(3)班也許有人不知道,但提及那個為了表演節目,卸掉學校窗簾的班級,就無人不知了。直到我們畢業,校園里還流傳著那個“所到之處,窗簾全卸”的班級的傳說。
郭旺啟摘自《讀者·校園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