基于組合式工作的楚式漆器技藝傳承發展研究

司光冉

[摘? ? 要]楚式漆器技藝是湖北省省級非物質文化遺產，其當下面臨著傳承乏人、創新乏力、資金乏源、品牌乏名的困境。來自英國的組合式工作在英國的實踐效果顯著，對傳統技藝傳承和其他相關行業的發展有較大貢獻。對楚式漆器技藝采取組合式工作的必要性、可行性和挑戰性進行探討，有必要借鑒組合式工作的理念以促進楚式漆器技藝的傳承發展，并從主體激勵、公共資助和跨界方向三方面提出了發展策略，同時要警惕行政“一刀切”式推行。

[關鍵詞]組合式工作;楚式漆器技藝;傳承;發展

楚式漆器技藝是中國傳統髹漆技藝中的集大成者。楚式漆器技藝歷史悠久，制作水平高超，藝術成就矚目，其產出的漆器精良考究、品類繁多。2009年，楚式漆器技藝被湖北省列入第二批省級非物質文化遺產名錄;2011年，楚式漆器技藝的核心工藝楚式漆器髹飾技藝被收錄在“中國非物質文化遺產保護名錄”中。盡管有政府召集傳承人，成立荊楚非物質文化遺產技能傳承院等傳承機構，并進行生產性保護、活態傳承等探索，但古老的楚式漆器技藝在當下依然面臨著傳承乏人、創新乏力、資金乏源、品牌乏名的局面。如何以一種統合性的視角針對“四乏”局面做出有針對性的發展策略，應是荊楚學人需要思考的問題。

英國從實踐中總結而來的“組合式工作”這一模式對楚式漆器技藝的傳承發展有一定的借鑒意義。組合式工作是2010年英格蘭手工藝理事會對英國當代手工藝者的工作狀態及其貢獻進行調查后總結出的一種當代手工藝者的新型工作模式。參與組合式工作的工藝師技藝精湛，思想開放，積極跨界參與其他相關行業的業務，將自身的技能應用于公共文化、文化產業、社區發展、教育發展等方面，實現自身技能傳承創新的同時也促進了其他相關領域的發展，創造了諸多社會效益與經濟效益。組合式工作具有開放、合作、融合、跨界等特點，適應現代化的手工藝發展，有助于傳統技藝的傳承、傳承人收入的提高、發明創新和其他相關行業的發展。梳理目前相關研究，組合式工作這一模式的深入引介和本土化應用較為匱乏。本文即以組合式工作為視角，對如何突破楚式漆器技藝面臨的“四乏”局面，更好地傳承發展楚式漆器技藝做出探索。

一、組合式工作：創意模式的轉變

（一）組合式工作的歷史性出場：工藝師角色的多樣化

英格蘭手工藝理事會的調查研究顯示，“工藝師的工作范圍和作用較之傳統工作范圍更加寬泛：超過四分之三的人在其他行業工作;超過一半是在社區環境中;超過三分之一的人從事教育工作。其中近三分之一正在跨越這三個地區中的至少兩個”{1}。從領域上看，主要有時裝業、遺產保護、電影業、醫療保健業、制造業、零售業、住宅項目、心理健康項目、教育培訓業、休閑體驗項目、旅游業、社區服務等;從時間上看，有一次性和連續性兩類。參與組合式工作的工藝師借助其豐富的工藝知識和獨特的工藝理念，在不同的行業中扮演著手藝人、咨詢師、規劃師、藝術顧問、教師等多重角色，提供專業且文化特色顯著的服務，獲取多渠道收入維持自身生活，并敏捷地在不同的項目間移動并在異質化的環境中尋找創新動力，促進技藝的發展和改良。參與組合式工作的工藝師具有開放的視野和心態，對各種不同類型工作中的不同元素如何創造性地相互影響感到興奮，熱衷于合作，樂于且善于學習相關知識，適應力也較強。這是知識盈余的工藝師跨行業分享和交流的行為，也促進了與技藝有關的知識技能在文化領域之間甚至之外的流動。

這一工作模式的出現和總結啟發我們不可將楚式漆器技藝傳承人簡單理解為技藝擁有者和傳承者，而應重新認知楚式漆器技藝傳承人在技藝傳承、文化經濟和文化事業等多重領域的角色和貢獻，要擴展視野，從創作者、顧問、創客、教師等復合角色出發，進一步將傳承人理解為文化價值、經濟價值和社會價值的傳播者。此外，也不應只關注傳承人與技藝的關系，而應進一步關注楚式漆器技藝與其他行業的跨界互動和協同工作，尤其是關注傳承人與其他跨專業參與者的創意互動。

（二）組合式工作的核心理念與多重貢獻

組合式工作是工藝師的一種新型工作模式，其核心理念是借助獨特技藝技術機制、文化符號和工藝思想等元素的可遷移性，倡導工藝師超越制造，進行跨專業、多學科的創作實踐，實現不同元素創造性地相互饋贈，從而提升工藝師收入水平，促進技藝傳承創新，推動其他行業發展。這種理念實際上是傳統工藝師在傳統語境消退、日常生活審美化、文化創意產業格局凸顯等多重變化下的策略性因應，是手工藝工作方式向綜合性的創意模式的轉變。首先，傳統封閉保守的傳承發展模式在開放活躍的現代經濟中必須被突破，傳統技藝單單依靠政府的補貼和扶持終歸不是長久之計，須從“酒香不怕巷子深”的消極被動的模式向增強自我表達、強化自身魅力的積極進取的模式轉變，傳統技藝為了生存不得不打破牢籠向其他領域發揮所長，獲取生存資源。其次，以往技藝的優勢主要體現在技藝的獨特性和唯一性，但在創意經濟的發展中，創意性和延展性為主導的技藝優勢愈來愈有取代前者的趨勢，傳統技藝必須加快創新發展，在材料、技術、理念等層面進行革新，而這依賴于與外界的交流，更好地博采眾長。最后，對于其他行業而言，傳統技藝的技術理念和審美特質具有顯著的特色，也為其所需要，其他行業也歡迎傳統工藝師的介入和發揮。

工藝師通常在其手工藝行業內進行了多年的技能訓練和美學體悟，在對材料的熟諳、對人與物的理解、對材質與實物世界的酷愛和與實物世界的反思性對話等層面有著獨特的心得。熟練的技能和深刻的思考使得工藝師在跨界工作中對如下五個層面做出了突出的貢獻：一是促進傳統技藝和其他產品的發明創新，二是促進用戶導向的創新設計，三是創造表現性價值，四是助力文化旅游等相關產業的發展，五是提高社會對傳統技藝的認知。

二、楚式漆器技藝與組合式工作

楚式漆器技藝作為中國一項古老且獨具特色的技藝，有著根深蒂固的藝術傳統和獨特的藝術主張，但也在全新且復雜的現代語境中面臨著技藝發展潛力不足、生產和管理混亂、市場發展日漸式微、民眾認知匱乏等生存問題。組合式工作作為一種舶來品，其發展和特點與我國傳統工藝的具體情況有一定差異，與楚式漆器技藝的適應性也有待進一步探討，避免生搬硬套國外先進工作模式而產生更多難以解決的問題。接下來即從楚式漆器技藝采取組合式工作的必要性、可行性和挑戰性三個層面出發，探討楚式漆器技藝采取組合式工作的現實基礎和需要注意的問題。

（一）楚式漆器技藝采取組合式工作的必要性

1.采取組合式工作是提升楚式漆器技藝傳承人收入水平的重要渠道

目前，楚式漆器技藝傳承人主要從事漆器文物仿制與修復、禮品制作等工作，收入微薄。作為非物質文化遺產技藝傳承人，楚式漆器技藝傳承人可以利用自身的“稀缺能力”，從單純的制造業走出來，進入文創產品設計、休閑娛樂體驗項目等其他行業，主導設計，提供有關楚式漆器的知識和服務。依據微笑曲線理論，提供研發設計和品牌服務的附加值和利潤相比制造組裝更高，楚式漆器技藝傳承人的收入渠道可借此拓展，收入水平也得以提升。此外，咨詢工作收益相對較高。楚式漆器技藝傳承人在高校擔任行業導師、在電影電視行業中擔任道具顧問等也可擴展收入來源，加快技藝變現?！巴ㄟ^咨詢工作賺的錢是為展覽和銷售工作的8倍，而在每一項工作上花的時間是相同的。從事與非制造業有關的兼職工作的人士，他們的工作占他們工作時間的30%，而所賺取的收入則占他們全年總收入的50%?！眥1}傳承人收入水平的提高可以有效吸引人才回流，吸引年輕人積極學習楚式漆器技藝，有利于解決傳承乏人的問題。

2. 采取組合式工作是創新楚式漆器技藝的重要路徑

“通過合作獲得的經驗性知識是組合式專業人士職業發展很重要的一個因素，知識來源于與不同人在不同場合合作過程中的獲取、組合和及時應用?！眥2}組合式工作需要跨行業的分工協作，為楚式漆器技藝傳承人和其他行業從業者提供互相學習、交流思想的機會和平臺。閉門造車、固守舊習很難培養創造力，而合理結合獨立思考和反思性對話則有利于靈感的產生。另外，參與教學和指導工作的楚式漆器技藝傳承人也可在教學互動中了解新潮趨勢，啟迪自身的思考。在這樣的條件下，楚式漆器技藝中的材料、材料組合方式、造型元素、工序和技術手段等得以改良和創新，實現楚式漆器技藝在現代技術和現代審美下的重構。

3. 采取組合式工作是形成楚式漆器經營合力的重要手段

荊州是楚式漆器技藝傳承發展的中心地，即使是該地區，經營楚式漆器的企業數量也不多，且以分散的小作坊為主要形式，產品以仿古漆器為主，做工粗陋，極少有創新性的設計，無序競爭現象突出。組合式工作強調各經營單位發揮所長（如鏤雕、漆繪、彩繪等細分技藝），參與到其他行業的分工協作中，可以有效實現楚式漆器經營方向的差異化，減少惡性競爭，團結各經營單位形成集團優勢，共同發力，弘揚楚式漆器技藝。

4. 采取組合式工作是塑造楚式漆器技藝品牌的重要方式

組合式工作中的楚式漆器技藝傳承人參與到其他行業中，展示著古老而高超的工藝水平、獨特的審美品位，傳達著特色鮮明的藝術理念和思想，這實際上也是一種生產端內的推廣和宣傳，在不同行業中塑造著楚式漆器技藝的品牌形象。而在消費端，帶有楚式漆器技藝特點的產品和服務廣泛地送入千家萬戶，令消費者感受到楚式漆器技藝的古老魅力與時尚變遷，無形中擴大著楚式漆器技藝的海內外市場知名度。

（二）楚式漆器技藝采取組合式工作的可行性

1. 荊楚文化具有博采眾長的特質

荊楚地域因處于我國較中心的位置而得以溝通南北，連接東西，接納四方文化，加上多民族文化和移民文化的影響，荊楚文化具有較高的開放性和兼容性，價值取向也較為多元。就楚式漆器技藝而言，其工藝本身就結合了中原的先進工藝、造型語言和南方民族文化。就近代以來的中西文化碰撞中，“荊楚文化也對西方文化顯示出較強的兼容性，并在文化轉型及新文化建設中處于先進地位”{1}。因此，具有博采眾長、多元融通等特點的荊楚文化為中國傳統楚式漆器技藝在英國盛行的組合式工作中的順利施展提供了堅實的文化基礎。

2. 楚式漆器技藝傳承理念具有開放式的特點

與我國很多非物質文化遺產技藝“傳內不傳外”的傳承思想不同，楚式漆器技藝有著“廣招學徒”的傳承理念和由此理念衍生的“師徒傳承”“父子家傳”“不限男女”的傳承方式。如“‘楚式漆器髹飾技藝的國家級非物質文化遺產傳承人鄒德香就師從齊義柏，齊義柏又師從于清末漆工劉夢良……楚式漆器傳承人何蓉、何艷麗、蔡愛平等都為女性”{2}。這種開放式的技藝傳承理念為技藝運用于組合式工作、進行跨行業交流提供了思想基礎，也有利于其他行業積極汲取楚式漆器技藝的獨特元素。

3. 政府推動中華優秀傳統文化創造性轉化、創新性發展的政策支持

黨的十九大報告中指出：“堅持創造性轉化、創新性發展，不斷鑄就中華文化新輝煌?！?2017年，原文化部、工業和信息化部、財政部制定《中國傳統工藝振興計劃》，提出立足中華民族優秀傳統文化，學習借鑒人類文明優秀成果，發掘和運用傳統工藝所包含的文化元素和工藝理念……使傳統工藝在現代生活中得到新的廣泛應用;倡導傳承人群主動學習，鼓勵同行之間或跨行業切磋互鑒，提高技藝水平，提升再創造能力。除此之外，《國務院辦公廳關于加強我國非物質文化遺產保護工作的意見》《文化部關于加強非物質文化遺產生產性保護的指導意見》等文件也提倡探索各類機制，推動傳統技藝的跨領域傳承發展。這一系列的政策為楚式漆器技藝嘗試組合式工作提供了政策支持。

4. 相關行業發展有對荊楚文化資源的迫切需求

21世紀進入第一個10年以來，我國粗放型的經濟發展方式難以為繼，必須加快經濟發展方式從要素驅動向創新驅動轉變，調整產業結構，增加產品和服務的文化附加值。在此背景下，傳統的產品和服務在進行技術創新的同時，也須向傳統文化資源汲取有益的元素加以轉化。例如，電影電視行業需要增強漆器類的道具真實性，需要大量漆器和相關傳承人的工藝指導，文化旅游行業需求楚式漆器工藝的表演和紀念品制造，博物館等單位需要傳承人進行漆器文物的修復和文化創意產品的開發，休閑娛樂體驗行業開設傳統工藝體驗需要較為專業的手藝人對顧客的休閑性學習進行指導等。

（三）楚式漆器技藝采取組合式工作的挑戰性

1. 楚式漆器與日常生活的脫節

楚式漆器是一種工藝品，來源于生活又高于生活，具有藝術品和日常生活用品的雙重屬性。但是目前楚式漆器早已退出了民眾的日常生活，多以文物仿制品、紀念品和高端藝術品的形態出現，大部分消費者和其他行業的從業者對楚式漆器技藝缺乏了解和認知，楚式漆器技藝的初次跨界和日用品方向的發展缺乏一定的基礎。

2. 楚式漆器材料加工業的萎縮

“藝術不是一個特別有天賦的個體的作品。與之相反，藝術是一種集體活動的產物?！眥3}楚式漆器技藝的繼承和發展依賴于物質資源基礎，需要在漆樹種植和胎體制作等基礎上進行。但由于漆器市場的萎縮、種植漆樹利潤較少、勞動力外流等原因，楚式漆器技藝需要的原材料供給相較于組合式工作中的大量需求有所不足，亟須漆樹的大量恢復種植。

3. 楚式漆器審美圖式固化

目前，楚式漆器技藝的藝術表達還是以傳統裝飾性為主，審美圖式創新較少，且一定程度上忽視了藝術風格的實用性和表現性。以漆藝為基礎的現代漆畫藝術“萌動于上世紀50年代，經過近30年的摸索，現在才開始走向成熟”{1}。楚式漆藝的造型和繪制仍舊缺乏當代表達，多元化發展趨勢不突出，一定程度上難以呼應組合式工作中靈活的創意性開發的要求。

綜上所述，楚式漆器技藝采取組合式工作具有一定的必要性，對楚式漆器技藝本身和傳承人等多元主體有著重要的意義，且從文化基礎、技藝基礎、政策基礎、需求基礎等層面上看也具備相當的可行性，但在漆器產業鏈的上下游狀況和本身的創作上仍有一定的困難需要解決。

三、基于組合式工作的楚式漆器技藝傳承發展策略

本文通過對組合式工作的把握和借鑒，結合楚式漆器技藝發展情況，認為以楚式漆器技藝傳承人及其他行業從業者為代表的主體行為是組合式工作開展的內在動力，公共部門的資助是組合式工作開展的引導者和支持者，在此基礎上，可進一步確定楚式漆器技藝跨界的具體方向，即產業、社區和教育事業。

（一）立足主體本位：激發楚式漆器技藝傳承人及其他行業從業者參與的積極性、創造性

首先，針對楚式漆器技藝傳承人及其他行業從業者開展組合式工作模式的推介活動。通過宣講會、專家講座等方式闡明組合式工作的利弊和參與方法，鼓勵楚式漆器技藝傳承人積極主動地進行理念革新，突破以往封閉保守的老舊思想，使其具有展示技藝、傳授技藝并運用于其他相關領域的動機。既要令楚式漆器技藝傳承人有意識地兼顧堅持傳統技藝和把握新的發展機遇，也要鼓勵其他相關行業接納楚式漆器技藝傳承人的介入。其次，幫助楚式漆器技藝傳承人及其他行業從業者成立有關組合式工作的非正式聯絡網絡和正式的行業協會，非正式聯絡網絡包括線下的合作小組、線上的同行支持網絡等。這種自發組織的行業聯絡網的參會率通常較高，可以為相關人員結識合作伙伴、交流思想、尋求商業機遇提供門路。最后，引導組合式工作相關團體推舉維護團體活動的活躍分子，并在精神層面和物質層面給予活躍分子一定的獎勵?；钴S分子通常是跨行業溝通的關鍵人物?？傊?，應從思想理念的倡導、團體組織的活動和關鍵人物的運作三個層面引導楚式漆器技藝傳承人及其他行業從業者形成參與組合式工作的積極性、創造性，為組合式工作模式的進行提供持續的內生動力。

（二）堅持公共資助：提供多樣支持計劃，搭建公開性信息庫

首先，為楚式漆器技藝傳承人提供跨學科課程，使其可以根據個人興趣和技藝適宜性有的放矢地選擇一定的行業課程進行學習。尤其要注意的是商業性課程應當成為技藝傳承人普遍學習的課程，以便楚式漆器技藝傳承人掌握一定的商業知識、談判技巧?？鐚W科的課程既可以是正式的系統的進修，也可以是非正式的輔導和定期的講座，亦可探索各類線上授課方式。其次，提供創業基金和研發基金，對相關創業項目、技藝創新項目、技藝跨行業運用項目等予以專業評估，通過專家評估的可提供一定數額的資金支持，促成楚式漆器技藝傳承人和其他行業從業者實現盈利的突破，取得發明的成果。最后，搭建公開性數據庫，介紹楚式漆器技藝，及時記錄各楚式漆器技藝傳承人的技藝特長，動態發布相關行業的具體需求， 為跨行業的工作提供可靠的信息源。上述三類措施可分別從理論知識層面、實踐操作層面和信息獲取層面提供多維度的工作支持。

（三）確立跨界方向：產業、社區和教育事業

根據楚式漆器的產品性質、行業適用性以及楚式漆器技藝近年來日用性和公共性衰落的發展狀況，本文主要梳理出了日用品、公共藝術與先鋒藝術、文化旅游、休閑體驗、創意設計、電影電視和學校教育等七類行業，分別屬于產業、社區和教育事業三大類。（見下表）

日用品主要是各類生活用品，應擴大楚式漆器和民眾生活的聯系，使最廣大的民眾感受到漆器的魅力，也使漆器技藝回歸日常生活，回歸原始的民眾語境。

公共藝術關注發揮楚式漆器作為地域性藝術在社區內的“精神地標”的作用，展現楚文化風采和漆器技藝的美感，彰顯區域文化特質，增強居民認同感和自豪感。先鋒藝術則更關注技藝藝術性的自我突破，提倡藝術家關注漆器技藝，鼓勵楚式漆器技藝傳承人進行藝術探索、自我革命，運用各種新材料，發明新技法。

文化旅游側重為文化旅游景點提供紀念品、為主題餐飲和主題酒店提供新主題、助力優化景點的景觀打造等。整體上以用戶體驗為導向，打造沉浸式的楚文化場景。

休閑體驗主要是學習陶藝吧、繪畫館等藝術商業模式，建立以楚式漆器技藝為主題的休閑工作坊等娛樂課程，吸引廣大消費者參與到楚式漆器技藝的實踐體驗中，感受技藝的奇妙。

創意設計包含了建筑設計、服裝設計、包裝設計、室內設計、工業設計等內容，將楚式漆器技藝中的各種相關元素融入到具體設計中。

電影電視主要是提供布景道具，使觀眾得以借助真實性更強的實物來感受劇中場景，更有利于作品的質感打造和情節的深度解讀。

學校教育主要是注重楚式漆器技藝傳承人與美術院校、高職高專等學校合作，傳承技藝，創新工藝。同時也鼓勵楚式漆器技藝傳承人和技藝知識進學校進課堂，加大普及力度，加強廣大中小學生對楚式漆器技藝的認知和了解，促進形成楚文化的認同感和榮譽感。

四、結語

組合式工作是一種基于工藝特點和傳承人意愿的合理配置人力資本的方式，可以有效激發各行業經濟主體的創造性和積極性，使其共同助力楚式漆器技藝的傳承和相關行業的發展。組合式工作在楚式漆器技藝方面的應用具有相當的必要性和可行性，當然也面臨著一定的挑戰，需要繼續探索解決路徑?？梢悦鞔_的是，組合式工作可以在主體激勵、公共資助和跨界方向三個層面為楚式漆器技藝傳承發展提供思路。需要額外說明的是，組合式工作的要義之一是要注重工作方式的靈活性，因此，組合式工作的實施不可以行政力量進行“一刀切”式的推廣，也不可通過其他諸如定指標、下通知等方式進行強制性的實施，而是必須尊重經濟主體的意愿、楚式漆器技藝的自身特點和各行業的發展規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