諾丁斯的關心德育理論中身體教育探究

潘榮陽

摘 要：諾丁斯的關心德育是以關心學生的身體并且教育學生關心自己的身體開始的。本文立足于諾丁斯《關心——另一種教育模式》原著，對諾丁斯的身體教育進行闡述。主要包括目的、內容、方法，最終對諾丁斯的身體教育進行淺顯的評述，以促進人們對諾丁斯身體教育的理解。

關鍵詞：身體教育;關心德育;關心關系

一、諾丁斯的關心德育與身體教育

關心和被關心是人類最基本的需要。在諾丁斯的關心理論中，關心是置于關系之中，雙方的相互作用才能將關系繼續下去。教育就是一種關系，是介于師生之間、長輩和晚輩、甚至平輩之間的一種關系。作為教育領域的研究者，諾丁斯站在學校教育的角度，提出“課程教育并不應該成為教師們的主要任務……目標應該是培養學生們成為健康的、有能力的、有道德的人……智力開發當然是重要的，但是它不能成為學校的首要任務”。在此種觀點上，與杜威的“關系中的生活來建構教育和民主”，學生必須自己來建構他們的學習目標，必須自己尋找和分析問題的觀點不同，諾丁斯強調在將學生培養成健康的、有能力的、幸福的人的目標之中，學校和教師在其中的重要的引導和教育作用。尤其批判當時美國的教育系統的改革忽視了社會的變化，忽視了學生的個性，缺乏情感的投入。因此諾丁斯提出了完全不同于正義倫理的關懷倫理，主張從集中發展有利于維系關心關系的態度和技巧，強化行為的欲望，而將道德推理過程放在第二位。

身體教育在諾丁斯的關心理論中，居于一種基礎的地位。關心貫穿生命每一個最本質的部分，“連接那些我們真正重視的東西：激情、態度、連續性、憂患和責任感”。而首先最重要的保全孩子的生命，讓身體的各個部分保持協調，身體和精神、思想各個部分的整體和諧，身體保持著美感和優雅。正因為如此，關心身體是教育的一個重點。因此，學校必須展開身體教育，要實現身體教育，并非只是表面的健康教學，是要讓學生在進行身體教育的同時，更加深刻地了解自己，得到思想、精神和身體的高度統一，從而由關心自己一直延伸到關心他人。

德育理論致力于發展學生的品德，但是諾丁斯的關心德育理論并非把學生的道德形成和正確價值觀的建立看作是空中樓閣，她是從物質條件開始，對個人的身體進行關心和教育。由關心自我的身體、關系自我的精神、職業，到關心身邊的人、關心動植物、關心環境和地球。

二、諾丁斯的關心德育理論中身體教育

（一）身體教育的目的

諾丁斯的身體教育是關心德育的基礎。所以，身體教育事實上是實現德育的一種方式。在這個方式中，要實現的初級目標是通過對學生進行身體教育，達到他們對于自我的認知、增強對自我的了解。其次，通過社區服務以及不宥于形式的鍛煉活動推動學生對鍛煉主題的反思。由對活動的形式、活動的意義的思考，從外到內，到思考主體“我”對于活動的意義，再到“我”的人生意義，由此引發學生對于人生和自我的思考，加深對自我的認知和關心。與此同時，課內和課外的活動的結合能夠增強學生對于時間的管理的分析能力。勞動浸入到生活中的每一個角落，看似普通但是確實不可缺少。學生能夠在勞動中看到對自我的鍛煉，以及勞動對集體和個人的意義也成為身體教育的另外一個目的。

身體教育在于讓學生橫向地體現自我價值，將自我的精神和思想與身體實現完美的結合;也讓學生縱向地體驗生命的過程，從而更加珍惜生命的每時每分每秒。這種教育在于維系生命，讓學生去熱愛生命、追求幸福。

（二）身體教育的內容

身體教育事實上在很多教育學理論和教育的實踐中有了比較充分的闡釋。諾丁斯也就學校教育中會遇到的關于身體教育的問題進行了解釋，包括兩個方面的內容，第一，從身體本身的重要性和意義對學生進行教育;第二，從生命和身體的具體事件和主題對學生進行教育，因此告誡著學校和教師不可忽視生命過程的各個主題?；趯W校課程的整體教育的開展，無法忽視在一般性課程后面掩藏的具體的教育內容。因此，諾丁斯選擇了一系列的主題，這些主題與學生的生活緊密相關，按照從短期到長期、由淺顯到深刻長遠來提出的，能夠讓學生在自己生活的過程中感受和解決。

1.健康管理：健身、營養和吸毒、安全和外貌形象

健康管理，是通過讓學生深知健康和鍛煉的意義之后，對自我進行健身。并非來自于學校組織的外力。身體教育首先要明確的是學生對于健康美得追求。熱愛自我的身體是教育的第一步，身體的優美、精神的愉悅讓學生深感健身之重要。因此，學生以自我教育的方法明確“我的身體是我的”，自主訂立鍛煉的計劃和活動的形式。身體教育在這個過程中也可稱為一種讓學生認識自我、深刻反省的載體，對社會的各種“健身狂熱”現象的討論，為學生了解社會百態、思考社會動因提供了一種方式，因而推動學生對自我鍛煉意義的深思。

諾丁斯認為“營養和吸毒應該有相似的處理辦法”。相對于其他的教育理論，將吸毒這個主題諱莫如深，而諾丁斯認為應該將吸毒和營養都作為教育的主題，與學生進行公開討論，吸毒和營養一樣是一個必然存在的事實，只有正面面對。通過關心每種食物的營養，討論如何吸取食物中的營養成分讓自己變得更加強壯。同時也明確，吸毒的長期存在，值得每個學生去對抗，從而更加珍愛自己的生命。

與營養和吸毒靠得很近的是安全和外貌問題。外貌問題，無疑是青少年最關心的問題。但是諾丁斯重點提出了應該用一個青少年感興趣的話題來實現對現存的各種關于女性外貌的偏見進行批評。而關于安全問題則和學生的責任感緊密相連，只有培養學生的責任感、對生命保持著敬畏與珍視的價值觀才能將安全教育全面進行開展。個人的安全關乎到了衛生問題，也就關乎到了外貌。所以，良好的外貌能反映人內到外的氣質。所以，要教育學生珍愛并且呵護自己的頭發、皮膚、身材、性格乃至欲望。

2.生命階段教育：出生和死亡

生命階段的教育，出生和死亡，是為了讓學生關心自我，深化對生命各個階段的理解。新的生命的誕生，牽扯著許多的話題和故事，并非只是未婚少女的事情。學生應該了解自己是怎么來的，是在痛苦中誕生的新生命，也是愛的開始，這個過程會讓人學會成長、接受和保護。讓學生更多地明白生命的可敬可愛。這同時也會混雜著感恩教育，但是這種感恩也是學生對于自我生命的深刻認識之后在情感上的升華。因此，從關心自我延伸到關心他人也是開始的。

相對于感慨生命的來之不易，死亡教育則是讓學生更加正面死亡，更加謹慎選擇在生命歷程中做的每一個選擇，更加珍惜生命的點滴。教師通過死亡教育來告知他們如何保全自己的生命，如何在有限的生命中追求幸福以及熱愛自己的生活。

（三）身體教育的方法

1.討論

討論是諾丁斯的關心德育中的一個基本方式，同樣也被運用于身體教育之中。相對于學校開設課程組織運動，或者單獨上關于生理的知識的課堂，讓學生討論則稱為更加有效的方式。高效的討論是一個由教師——學生——學生——自我的過程，也就是既包含著從上往下的教育，也包括朋輩教育，同時也包含著自我教育的過程。其中營造的平等、輕松的氛圍更加容易讓學生思考和探索自我。

討論的內容，如上面所講的健身的意義、生與死等等關于身體的主題，也可以包括對自我健身的反思，對自己身體的幽默認知和思考，從而正面自我，獲得勇氣。主題的內容豐富多彩，因此也會要求無論老師還是學生都需要借助其他科目的知識和內容，例如，歷史學、政治學、生理學、心理學等等。因此討論并非只是將身體教育作為單獨的教育內容，同時也是其他的知識融合進來，既加深對自我和身體、生命的理解，也加深對文化知識的理解。

討論是一個多邊互動的過程，完全符合于關心的主題，也完全符合于身體。身體是一個有機的整體，人這個主體也是生活在一個不斷聯系的過程之中。關心具有連續性，和人有聯系性、和物也具有聯系性。討論的本身就是一個身體教育的過程，將自我的身體置于一個熱烈的環境中，是自我與周圍環境聯系的過程。

2.勞動、休閑和娛樂

諾丁斯認為勞動、休閑和娛樂是密切不可分的。勞動是生活中不可缺少的內容，學生在對勞動的細致思考之后，闡發自己關于“人生是怎么樣？如何能夠保存人生意義又能讓生活完整？必要性和美德又有什么意義？”，因而并非僅僅進行體力勞動，而是在勞動中對自我的價值觀進行糾正和完善發展。而就當時為什么勞動會被人認為是一種值得鄙視的行為，就在于不正確的社會性別觀念，認為所謂的家庭勞動都是婦女的事情。因此，通過勞動進行身體教育時相當必要的，必須讓每個學生學會勞動，并且在勞動中看到團體和社會的價值。

休閑和娛樂似乎和身體教育并未有太大關系。但是在發展個人興趣從而獲得身體乃至精神愉悅時，則需要休閑和娛樂。在諾丁斯看來，身體教育并非局限于課堂之內，整個學校的隱形教育也應該是教育的方式。這就體現在學校對于學生的休閑娛樂的寬容和鼓勵，既鼓勵他們使用學校的鍛煉工具，也鼓勵學生積極參與團體合作和競爭。為了學生的職業發展，良好的身體是先決條件，因此從事自我感興趣的活動，培養個人多向的愛好和特長，滿足學生從身體到心理得需要，休閑娛樂是一個不可忽視的方式。

3.延伸自我

愛人如愛己，是諾丁斯對延伸自我最深刻的見解。諾丁斯從關心自我出發，到關心身邊人、關心陌生人、關心動植物、關心環境、關心物品等一系列關心的主題。他對他物、他人的關心如我們對與關心自我一般重要，同時也都是從關心他物的身體出發。

身體教育也延伸到了對人的關心，尤其是關心殘疾人。從與殘疾人的交往中更加珍惜自我身體的重要性?！澳切┠軌蚺c殘疾人成功地生活在一起工作的人往往在殘疾人身上找到獨特的人類情感反應……但是他們的歡笑、擁抱、溫柔的觸摸卻反映了他們真實而無價的情感，還有眼神和面部反應都向我們傳遞很多信息”。在和不同生存狀況的人相處更加會激勵學生對身體五感的體會，更加珍惜身體的健康和健美。關心他人和他物是對自我的延伸，但是前提也是建立在關心自我的基礎之上。只有兩者相互促進，才能更加廣泛地開展身體教育。

諾丁斯的身體教育是圍繞促進學生德育，讓學生形成完整的人格，追求幸福生活而展開的，體現了對學生的關心和呵護，也引導著學生做一個充滿關心的人。

三、評述諾丁斯的關心德育理論中身體教育

（一）批判性強

身體教育在關心德育理論中之所以突出就在于諾丁斯本身就是從批判當時學校的改革只是強調課程的標準化，沒有真正意識到社會的實質變化和學生的個體的身體和情感變化。因此，出于關心學生的角度，諾丁斯認為應該首先讓學生有健康的身體，這是進行關心教育的必要條件。教師的關心來自于外在，最重要的是教會孩子關心自己。她提出的對學校課程和教學的改革，從目標到形式都應該要重新確定。

身體教育體現的最強的批判性在于對社會性別的偏見。當時生理教育僅僅關乎女性教育，或者說女性的身體和行為都被局限在特定領域之中，諾丁斯對相關的觀念作了強有力的批判，例如，批判薩拉·魯迪克對生的普遍問題避而不談，也認同蘇珊·布朗米勒關于社會對女性不合理期盼的批判。關心自己的身體不僅僅是女性的行為，應該成為所有人共同關心的對象。諾丁斯是一個典型的女性主義者，充滿著人文的關懷和女性的博愛，致力于讓學校變成一個充滿幸福的環境，讓學生成為追求幸福的人。

（二）置于關系之中

諾丁斯提到關心是一種關系，所以關心身體也應該將之置于一個具有連續性的關系之中。

關心身體，將身體教育置于人生的生命歷程之中，生與死、健康和安全，生命的過程不是一個簡單的過程，只有讓學生意識到自己處在一個生命過程之中，才能更加珍惜生命的可貴。身體教育不是一個獨立的、死板的過程，而是將對身體和生命的探討置于一個輕松的環境之中，讓學生以他物聯系到自我，加深對自我的認知。同時，關心是一個有機的系統，從關心自己到關心他人、他物，在不斷教會學生關心他人的過程中也是一個身體教育的過程。將個人與整個環境聯系在了一起，身體教育的關系型也能突顯出來。所以，諾丁斯的身體教育總歸是為著學生的未來服務的，但是無論是縱向的生命過程，還是橫向的生命過客，都被置于到一個整體的關系之中，身體教育也因此充滿了連續性和關系性。

諾丁斯的關心德育不同于往常的正義德育，沒有制定標準化的規則，將學生的個人成長放在教育的首位，將學生的德行培養放在最重要的位置，而貫穿其中的始終是關心這個重點。所以身體教育的過程就是一個教會學生如何關心自己的身體、關心他人的身體，最終以實現對自我認知、樹立正確價值觀的過程。

參考文獻：

[1][美]內爾.諾丁斯.學會關心——教育的另一種模式.于天龍譯.北京：教育科學出版社.2003年：英文譯版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