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靈棋經》解讀過程中參看節氣的必要性探討

◎車向通

（上海華佑自愿戒毒康復醫院 上海 201499）

《靈棋經》是中國占卜典籍中產生較早且保存最為完整的著作之一。舊傳為黃石公著或東方朔著，但據近代學者考證，均不屬實。當前學術界基本已經一致承認該書是晉襄城寺法味傳。另外在《靈棋經》成書年代上，經蘭州大學王晶波教授和南京大學田勝利博士考證應該在東漢末期至西晉中后期之間[1]。而從《靈棋經》原文內出現“樂浪”這一地名也可獲知該書成書年代不會晚于西晉末[2]。所以《靈棋經》絕對擔當得起“產生較早”這幾個字。

但在古代《易經》獨大的局勢下，《靈棋經》卻被劃分入易學雜占范圍。也因此導致近一千八百余年的傳承中《靈棋經》很少被人提起。甚至有學者認為《靈棋經》詞旨淺露，不是賢圣人所作，沒有關注的必要性。如元儒胡一桂和明儒唐順之就分別在《翼傳外篇》和《荊川稗編》中表露過類似觀點[3]。

相信造成該書被歷代大儒多貶低的原因至少有兩個，一是《易經》被定為正統經學，大儒們習慣性地將相關著作同《易經》對比，在比較之下很多著作都容易被貼上“淺露”的標簽。如《太玄經》和《靈棋經》。二是和《靈棋經》作者托名給黃石公、東方朔等人有關。眾所周知黃石公和東方朔等人本身就具有傳奇色彩且正史典籍中并未記載其撰寫、應用或傳承《靈棋經》。因此在該書出處上也很容易引起學者們的懷疑和不信任。上述兩點應該可以解釋該書被“冷落”的部分原因，但值得慶幸的是該書在被“冷落”之余依舊得到了幾位學者的青睞。他們分別是晉無名氏、晉顏幼明、南朝宋何承天、唐李暹（或李進）、元陳師凱、明劉基。上述六位是中國歷史上僅知的注解者，而當前晉無名氏和唐李暹（或李進）的注解已遺失。所以僅存的注解有四家。而這四家注解也是當前研究《靈棋經》僅有的古代參考資料。這為《靈棋經》的研究和推廣增加了極大難度。

從現存《靈棋經》版本可知，原文基本以四言詩為主，從表面意思分析涉及戰爭、徭役、農事、哲理、游仙、世相等[4]。但《靈棋經》作為易學的一個分支[5]，回顧《易經》的研究方法筆者覺得我們不應該只是在《靈棋經》原文的死板文字上下功夫，畢竟《靈棋經》不是《詩經》，當然如果僅從文學角度、歷史學角度或社會學角度而言，那么研究原文四言詩的含義還是有很大意義的。但如果從易學角度出發，那么在研究方法上我們應該參考易學特有的研究方法。

本文既是從易學角度出發，又結合西漢易學巨著《太玄經》內極重節氣的特點[6]，擬定探討解讀《靈棋經》過程中參考節氣的必要性。在此需補充一點，這樣研究的原因是因為自西漢始易學著作多受節氣說影響，如《京氏易傳》《太玄經》等。而《靈棋經》產生時間在上述著作之后，可能在東漢末或西晉時期，從時間線角度而言，我們有理由考慮《靈棋經》的創作可能也會受節氣說影響。另外同《靈棋經》出現歷史階段相仿的《奇門遁甲》（首見東晉）也極依附節氣說[7]。同階段的產物在屬性上很可能具有高度相似性。所以探討解讀《靈棋經》過程中是否要參看節氣是很有必要的。

一、節氣的形成和在易學領域的應用

節氣全稱為二十四節氣，是我國獨有的文化。于2016年成功申遺，被列入世界非物質文化遺產[8]。經考證二十四節氣的雛形形成于西周早期，至春秋時期，古人已經可以通過土圭等工具測量出二十四節氣中的四個，即冬至、春分、夏至、秋分[9]。據說秦朝時基本已經形成完整的二十四節氣概念，但無史料佐證。當前在我國首次提出二十四節氣全稱的人是西漢劉安，具體內容見其著作《淮南子》上。而首次將二十四節氣納入歷法（約公元前104年）也是在西漢時期。結合當前可見的歷史文獻，我們有理由認為完整的二十四節氣真正產生的時間是在西漢初期。再結合《京氏易傳》作者京房（公元前77年-公元前37年）和《太玄經》作者楊雄（公元前53年-公元18年）的生卒年，基本可以確定完整的二十四節氣產生后不久即被廣泛接納和引用。因為在《京氏易傳》和《太玄經》內都比較明確的提及了二十四節氣。其中楊雄在《太玄經》內更為明確地指出了太玄八十一家中的第一家“中”中的第一贊始于冬至。而后兩贊一晝夜代表一天，順次推演二十四節氣是完全包含在其中的。更為巧妙的是二十四節氣中的八節對應的玄首辭有五個（前五個）都符合氣候常態。具體見表1。

由于太玄以三為基礎數，所以重視九步變化，這也是造成立秋、秋分、立冬三節玄首辭與氣候常態不符合的原因。但至少從此處可以看出，楊雄在設計太玄體時是有參考和應用二十四節氣的。另外值得注意的是楊雄的太玄是以冬至日為始，即太陽直射南回歸線日開始（南緯23°26′）算起。而楊雄對此給出的首辭是“陽氣潛萌于黃宮”。即陽氣潛藏在地下。眾所周知，我們國家在北半球，伴隨地球公轉太陽直射南回歸線后接下來相對就會向北（假設以地球為中心，太陽相對運動而言），而對于北半球來說天氣也會逐漸轉暖。而從楊雄八十一家的玄首辭看，也剛剛好符合這個道理。太陽向北運動天氣逐漸轉暖，而楊雄用陽氣潛伏、陽氣微動、萬物破土而出等詞句來表述天氣轉暖萬物逐漸生長的道理。從上述種種道理看，可以獲知楊雄在撰寫《太玄經》時是參考節氣及物候學后經過精心設計的，并非偶然。當前通過閱讀和研究《京氏易傳》和《太玄經》等著作我們會發現一個道理，即節氣說在西漢時已經納入到了易學領域。對比《周易》原書內記載的“帝出乎震”的抽象概念更直白[10]。其實不僅是在《京氏易傳》《太玄經》兩書內有關于節氣說納入易學領域的跡象，漢代《易緯》一書內也有類似記載。通過西漢時期的相關易學著作，我們都可以發現節氣說和易學融合的跡象，很可能這種結合是當時的一種研究習慣。所以我們排除不了在西漢之后的東漢和兩晉時期是否也有沿襲這個習慣，畢竟東漢，兩晉距離西漢并不遙遠?？傊?，節氣說應用于易學領域早有先例，也算是一種特殊的研究方法。

二、《靈棋經》解讀過程中的疑難點與思考

（一）解讀過程中的疑點

《靈棋經》可能被后世學者進行過內容添加或重新排版。當前傳世本《靈棋經》共計一百二十五卦，每卦附有卦序、卦象、卦名、卦辭、注解、卦詩。但較之當前已知的最早版本敦煌抄本《靈棋卜法一卷》對比，會發現在敦煌抄本《靈棋卜法一卷》中并未見到當前傳世本的卦序和卦名。而且經過認真解讀后也會發現當前傳世本《靈棋經》中的卦名的確和卦辭格格不入，不像是出自一人之手。卦辭以四言為主，部分內容還講求押韻，至少看起來工整且有《詩經》內古詩遺風。但卦名對比卦辭就顯得淺露的多，甚至有點“江湖派”的俗氣。如出現送貨、雪恥、被絞、鬼動、口舌等俗語。結合敦煌抄本，我們有理由懷疑當前傳世本《靈棋經》被后世人重新加工過。

表1 二十四節氣中的八節對應的玄首辭符合氣候常態表

除上述，《靈棋經》中還存在大量卦名、卦辭和注解觀點相違之處。如三上四中四下，卦名叫上正卦圣治之象，僅看名稱沒有任何疑問肯定代表好。但四位注解者中有兩位都將此卦解讀為不好。而這兩位都是當時的易學大家，一位是何承天，一位是劉基；還有一上一中四下，卦名叫富盛卦通泰之象，按照字面意思解讀也代表好，但注解者何承天卻給出了“積財不宜貪加。遠行者不宜，更進口舌”，注解者劉基則給出了“知足無妄，則可保其已成；求人不信”等注解。類似上述卦名含義和注解者觀點相違的還有很多，另外《靈棋經》內還出現過注解者觀點和卦辭觀點相違的卦。如三上四中一下得祿卦，得祿卦卦辭如下：“君臣易位，方興大利，駟（一說為驛）馬行書（一說為晝），人得自恣?！必赞o描述的是一片興盛歡愉景象，但劉基的注解卻是“君臣易位，陰乘陽也。駟馬自恣，失其所從也。此課四陰居中，而一陽居下，是謂君臣易位，而況一陽為其四陰所乘，三以剛健處外，不能顧君，而反與群陰為比，圖興大利。駟馬行書，恣意自為，其兇極矣?！贝笾潞x就是君臣位置顛倒，又沒賢臣輔佐救護君主所以大兇。從上述舉例中不難看出，如果僅僅從卦名、卦辭的文字去研究《靈棋經》似乎很難真正理解到該書的精髓，這一點和《易經》類似，不能僅僅憑文字去解讀。

上述是解讀《靈棋經》過程中的兩大疑點。不清楚為何后人要重新為《靈棋經》添加卦序和卦名；也沒有人曾經解釋過為何卦名、卦辭、注解三者含義大相徑庭。

（二）解讀過程中的難點

《靈棋經》內出現一些可代表時間的字詞，但并不是每卦都有。原書作者和古代注解者均未系統解釋過其淵源。經筆者統計一百二十五卦中有十卦出現代表時間的字詞，今整理如表2。

上述十卦對比一百二十五卦看似很少，但這是僅從原文中摘錄的，并未將四位注解者提到的含時間概念的卦也算在內。如果加上注解者們提到的含時間概念的卦，那數量要遠遠超出十卦。其實僅上述十卦就給我們留下了很多難題。針對這些時間概念我們該如何理解？原書作者期望通過這些時間概念向我們傳遞什么？這一難點一直沒有人正面回答。

（三）解讀過程中的思考

《靈棋經》產生于西漢后，而西漢多數易學著作深受節氣說影響，上文已經有所論述在此不再贅述。因為西漢距離《靈棋經》成書時代并不遙遠，所以我們沒辦法排除它是否也受到了節氣說的影響。從歷史時間線看西漢、東漢、西晉、東晉期間成書的較有名氣的易學著作有《焦氏易林》《京房易傳》《太玄經》《靈棋經》《奇門遁甲》等。而出現比《靈棋經》早的《焦氏易林》《京房易傳》《太玄經》三本均與節氣有關，出現比《靈棋經》稍晚的《奇門遁甲》也受深節氣說影響。這樣思考，我們有充分的理由從節氣說角度研究《靈棋經》。正如上文所說，參看節氣研究易學可能是那個時代的習慣。又恰逢在解讀《靈棋經》過程中的確遇到了一些疑點和難點。所以借鑒同時代的易學研究方法很有可能會有意想不到收獲。

1.四象與二十四節氣

表2 一百二十五卦中有十卦出現代表時間的字詞統計表

表3 二十四節氣的劃分對應地理學知識統計表

四象、節氣、太陽直射圖

今天我們參考劉基留下的《靈棋經解序》可知，《靈棋經》其實是以四象為基礎一種較之八卦更簡單占卜術。所以想利用節氣說研究《靈棋經》避免不了需要回答二十四節氣和四象的關系。四象我們大家都有了解，即少陽、老陽、少陰、老陰。而二十四節氣作為中國特有文化我們也不陌生，即冬至、小寒、大寒、立春、雨水、驚蟄、春分、清明、谷雨、立夏、小滿、芒種、夏至、小暑、大暑、立秋、處暑、白露、秋分、寒露、霜降、立冬、小雪、大雪[11]。但自古討論八卦和二十四節氣關系的著作較多而針對四象和二十四節氣的論述幾乎為零。筆者參考《太玄經》內對二十四節氣的劃分標準并結合當代地理學知識，提出對應關系表3。

為了方便大家理解，現將四象、節氣、太陽直射圖繪制，如圖所示。

上述是四象與二十四節氣對應關系。結合上述表圖，我們可以發現陽氣（現代可以理解成溫度或熱量）從冬至日起開始逐漸回升，至春分日相對達到一個平衡點即晝夜時長相同；從春分日起至夏至前止陽氣最為旺盛，表現就是天氣較熱。從夏至日起陰氣開始增加，可以簡單理解成溫度開始日漸降低，至秋分日相對達到一個平衡點即晝夜時長相同；從秋分日起至冬至前止陰氣最為旺盛，表現是天氣較寒冷。以上問題理解了其實我們也就理解了《靈棋經》內四象的含義。具體見表4。

綜上，四象、二十四節氣、靈棋經中的一二三四即被關聯到了一起。這為接下來探討解讀《靈棋經》過程中參看節氣提供了基本理論保障。

2.參看節氣解讀疑難點

筆者認為，后世學者重新編排卦序，增加卦名可能與借鑒《周易》或《太玄經》有關。當前傳世本《靈棋經》首卦為一上一中一下，而后是一上一中二下等，為了觀察方便我們將其轉好成數字觀看，這樣整個卦序即 111、112、113、114、121、122、123、124等， 此排序和《太玄經》很相似，太玄排序是00001、0002、0003、0031、0032、0033等。但從楊雄對太玄每家的解釋看這樣排序其實是和節氣有關的。0001是陽氣潛萌狀態、0002是陽氣回旋集聚力量狀態、0003是陽氣欲沖破阻礙狀態等。依此反觀《靈棋經》我們會發現111在講述的也是陽氣自下升起之象、112是在講述安家治業之象、113是在講述已有家財之象、114是在講述子孫滿堂之象。如果將111、112、113、114連起來看其實在描繪的是起步、興家、獲利、多福，這也有陽氣漸進發展之意。另外靈棋前四卦的狀態又同《周易》首卦乾卦很相似。所以筆者猜想后世學者重新排卦序和添加卦名可能同借鑒《周易》或《太玄經》有關。其目的可能是讓《靈棋經》看起來更加系統和完整。從某種意義上說也算是對該書的一種完善。

表4 《靈棋經》內四象對應的節氣統計表

另外，經筆者研究《靈棋經》部分卦名、卦辭、注解大相徑庭可能與解讀角度有關。結合敦煌抄本《靈棋卜法一卷》可知，最原始的《靈棋經》可能沒有卦名，這為我們研究該書提供了很大參考價值。因為原書的樣貌可能只有卦象和卦辭，也就意味著卦名的擬定和注解者們注解的原始依據要么可能源自卦象要么可能源自卦辭。而經過對原文四言詩的理解我們可以輕松的發現傳世本的卦名完全是依據卦辭總結來的。而注解者們注解的內容則不完全依賴四言詩，還參考了卦象甚至節氣。接下來我們依舊以三上四中一下得祿卦為例說明一下，得祿卦具體內容如下：

三上四中一下 得祿卦 興運之象

陰居陽下 離火正南

卦辭：君臣易位，方興大利，駟馬行書，人得自恣。

顏幼明曰：遷移吉，諸事利，求必得當。行人未還，有書信至，病者宜出避之，或許祭祀而不與，與之即吉。又曰：一陽在下，群陰居上，故曰易位方興，功業因人以濟，故曰行書。此卦凡事初不諧，后有慶也。

何承天曰：在位必遷美職，事事吉。水陸行人俱回。治生十倍。孕生男。娶妻得佳偶。

陳師凱曰：人位陰盛，一陽在下，易位之象，然三與四相應，人值得天助。

劉基曰：君臣易位，陰乘陽也。駟馬自恣，失其所從也。此課四陰居中，而一陽居下，是謂君臣易位，而況-陽為其四陰所乘，三以剛健處外，不能顧君，而反與群陰為比，圖興大利。駟馬行書，恣意自為，其兇極矣。

結合敦煌抄本特點，我們以卦辭為核心，從四言詩中可以明顯地看出“興盛大利”之意。正如上文描述，《靈棋經》的卦名多是以卦辭為基礎總結獲得的。故此卦名被定為“得祿卦”，是完全符合卦辭含義的。其次我們觀察四位注解者的注解，劉基的注解中即能看到卦辭又能看到對卦象的分析但劉得出的結論是兇。而何承天、陳師凱的解讀則更傾向于是從卦象本身角度敘述，得出的結論是吉，而顏幼明的解讀則較耐人尋味，尤其是“一陽在下，群陰居上，故曰易位方興”這一句，很值得研究。因為這是典型的借鑒節氣推進特點進行卦象解讀的注句。我們知道冬至后少陽興起，而后至春分則轉老陽階段。陽氣自下至上、自少至老本身就是遞進發展的狀態。而顏幼明在解讀原文卦辭“易位方興”時，提出了“一陽在下，群陰居上，故曰易位方興”這傳遞出顏本人認為作者所謂的易位方興是因為少陽在下，而少陽會隨時間變化逐漸推進發展至老陽狀態，所以才以“方興”兩字詮釋。當然顏的結論也是吉。至此，結合得祿卦我們可以看出因為解讀角度的不同造成的思維方式和結果上差異的確會很大。

相信也正是因為這一原因才導致部分卦名、卦辭、注解三者含義大相徑庭的。然而值得我們注意的是以節氣特征來解讀靈棋經卦象似乎在顏幼明（晉朝）那個時間就已經有了。

另外，筆者發現《靈棋經》內出現的時間概念基本均與節氣有關。作為易學的分支，《靈棋經》的卦辭內出現了一些明確的時間概念，這應該引起我們的重視。如一上二中三下年豐卦、一上四中一下憂患卦、三上二中晚就卦等，現參看節氣對一上四中一下憂患卦進行分析。憂患卦核心內容如下：

一上四中一下 憂患卦 孤立之象

二陽隔陰 離火正南

卦辭：上單下孤，為奸所圖。心腹之疾，不可卒除。待至陽春，乃得自如。

筆者參考節氣解讀如下：此課老陰居中，課內無老陽制其惡，上下兩少陽無力制老陰。故定性非吉。老陰無制其性最惡，代表阻隔、艱難等，當下老陰在中，將兩少陽隔于兩側，故有“上單下孤，為奸所圖”之象；又老陰性惡，霸竊中位，中位者，腹心之地，故主心腹之疾。少陽無力制老陰，所以心腹之疾，一時難以消除。但少陽居于地位，少陽之性猶如冬至后的陽氣，會隨時間漸進回升發展。所以待少陽力強之時，中位老陰可被制。少陽從冬至至春分則轉老陽，即老陽始于春分。故說“待至陽春，乃得自如?！贝颂庩柎簯撝复悍忠院?。

上述是筆者結合節氣對憂患卦的解讀。接下來對比一下前人的注解，以顏幼明注解為對比對象。如下：

顏幼明曰：常懷恐怖，畏有憂患。喜得貴人救護，終無咎也。病者二三月方瘥。又曰：二陽隔于重陰，不可救援，猶奸臣竊政，先及小人，此憂患之象。凡事少吉，行者厄。

從顏的注解中我們可以發現他認為生病的人在二月或三月時會病愈。而陰歷二月也正是春分節所在的月份。綜上，不管是從原文卦辭還是從顏幼明的注解中，我們都可以驗證出《靈棋經》的確與節氣有關。筆者曾對《靈棋經》一百二十五象進行過研究，排除未明卦、遷流卦、未寧卦、死象卦、發陽卦、歲登卦、人事卦、保身卦、化育卦、地利卦、建候卦、送終卦、陰饅卦共計十三卦外，其他卦象均適合應用節氣說來解讀。而且《靈棋經》內出現的時間概念基本均與節氣有關。

三、結語

《靈棋經》是中國現存為數不多且保存較完整的占卜學著作，是研究古代歷史文化、古人思維方式不可多得的參考書籍。但由于種種原因該書一直處于被“冷落” 狀態，甚至連該書的白話譯本都很少見。筆者受漢代易學重視節氣的啟迪，從節氣角度解讀《靈棋經》，小有收獲。筆者認為，解讀《靈棋經》過程中參看節氣特征是很有必要的，可以進一步幫助我們理解《靈棋經》卦辭、卦象和注解者意圖。但《靈棋經》四位注解者之間的觀點經常發生分歧，這為我們研究《靈棋經》帶來了不少困惑。由于研究《靈棋經》的參考書籍和文獻較少，筆者在撰寫本文時可能存在部分錯誤，還請讀者不吝糾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