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喜劇梗能不能讓觀眾笑,是《我和我的家鄉》關注的重點

2020-11-03 05:42
電影中國 2020年5期
關鍵詞:家鄉重慶煤礦

1991年畢業于中央戲劇學院戲劇文學系的張一白是個不折不扣的60后,之于現在的70后、80后觀眾而言,熟悉他源自1998年熒幕上中國內地第一部青春偶像劇《將愛情進行到底》,而他真正在大銀幕上贏得文藝青年們的芳心,卻還是幾年后的電影處女作《開往春天的地鐵》。在這之后,張一白逐漸將目光錨定在中國當代人的都市生活上,就在家鄉重慶,一連拍出了《好奇害死貓》(2006)《秘岸》(2007)《從你的全世界路過》(2016),完成了他長期規劃、逐步實施的 “重慶三部曲”的電影創作?!叭壳敝?,重慶的碼頭文化、都市空間的拓展劇變以及市民精神的嬗變,都得到了十分豐富的呈現和再造。而《我和我的家鄉》他本來想再次放到重慶拍攝,沒想到被陳思誠拒絕了。

“人是這樣的,年齡越大對家鄉眷戀的感情越深”

請你談談自己的家鄉重慶。兩個方面,講述你所親歷的歷史變遷;二來你過往的電影中多有在山城取景,山城近年來也多次出現在多部影視作品中。

張一白:1980年,我高中畢業,當時高考沒考好。班主任常說要是咱班有一個人能考出去,那也一定是我,可就是沒發揮好,考了個重慶煤礦學校,本來咋說也得考個重慶師范啊。大學畢業包分配,我又當了幾年老師,在重慶松藻煤礦教書。1986年我考上中央戲劇學院,報到完我就是班里的老大哥,有的老師歲數都沒我大。這一算,我來北京快四十年了,在這謀職、發展,首都給了我現在的一切。但怎么說呢,人是這樣的,年齡越大對家鄉眷戀的感情越深。我現在越來越是只要有時間,就離開北京回到重慶住一段,媽媽的歲數也大了,我要多照顧照顧她……

說到電影,我已經在重慶拍了三部戲了,《好奇害死貓》《秘岸》《從你的全世界路過》,包括眼下正在播出的網劇《風犬少年的天空》。我一直在用鏡頭記錄家鄉的變化和發展。拍《好奇害死貓》的時候,重慶剛剛要大規模地城市擴張,大量的拆遷,一部分人住高樓,一部分人住窄巷;《秘岸》我想反映的是工業化過程中,這個城市帶給它的市民的陣痛,投射到小孩子身上是什么情狀;《從你的全世界路過》,我想拍出重慶業已基本成型的都市感,和它那抹不去的江湖氣與煙火氣,這是一種奇妙的融合。到了《風犬少年的天空》,我拍的是2004年重慶的校園。

為什么是2004年?而不是更切近的當下。網劇主流觀眾不應該是當下的青少年嗎?況且2004年距離你拍攝《將愛情進行到底》的年代不遠,彼時的李亞鵬徐靜蕾們也不過二十多歲,現在的彭昱暢也是這個歲數,你是怎么總能和年輕人打成一片的?

張一白:這個不一定吧,即使是2004年的場景,現在的00后們也不陌生。我拍的大興村可能還是在我心中,80年代那會兒帶學生時的感覺,那種街坊鄰居的親和,大家互相幫襯扶持,逢年過節大家坐在一起吃飯,一家拿出一盤菜,那份氛圍啊……我去年年初寫了篇過年的稿子,就是回憶每逢過年大家支起一個大石磨盤,孩子們一勺一勺地往磨眼兒里倒米,大人們輪換著推磨,出來的米漿包湯圓。類似這樣的生活場景常出現在我夢里,我就在《風犬少年的天空》里拍出了許多。

2004年在我看來也比較特殊,千禧年剛過去,網絡的一代正成長。04、05年又出來了“海選”,《超級女聲》《加油!好男兒》,它們似乎在改變著未來中國年輕人的生態格局,這是走向更開放一代的年輕人,他們身上因襲的東西少了,成功的路徑更多了。你說現在的孩子們怎么了?我們不要老端著個架子跟人家交流,也不用刻意去討好他們,你就跟他們玩兒嘛,一起跑步,一起吃飯,這個過程里很自然就要說話,我也沒有孩子,《風犬》里的少年都喊我“老漢兒(重慶人經常如此稱呼爸爸)”,說實在的,我挺享受這份從天而降的天倫之樂。我的家里都是書和片子,他們一來,我啥也不看就陪他們玩兒。

《將愛》是個青春偶像劇,是個愛情片;《風犬》是青春校園劇,彭昱暢他們怎么走出象牙塔,更生活、更接地氣,而且他們的父母都是販夫走卒,開個小面館營生。這部戲我講的是少年成長,在步入社會前他們或主動或被迫走出了舒適區,各種生活狀況接踵而至,他們怎么看待,怎么接受,怎么變為主動,這是不管哪一代都曾面對過的問題,而過往偶像劇往往對此回避了,我現在歲數大了,更想思考一些終極問題,我也更自由任性了(笑)。就劇集而言,我現在的確更喜歡網劇,主要是它形式自由,每一集不用一律一個時長,該長則長,該短則短,在敘事上,我本來就喜歡每一集都是一個獨立的故事,都有它的起承轉合和高潮名場面。

“《我和我的家鄉》要體現家國同源”

說回《我和我的家鄉》,你應該是第六代導演里最早接觸主旋律商業大片的了。

張一白:我不是第六代導演,這是一套針對北京電影學院(導演系畢業生)的代際劃分。

那咱們這么說吧,你過往的電影題材多是愛情片或者多是商業類型片,為什么會對宏大敘事感興趣?

張一白:人都怕被一下子框死,我拍愛情戲以后也還會拍。但我平時相當大的一部分閱讀都是看歷史書,特別是現當代史。剛看完了威廉·曼徹斯特的《光榮與夢想》?,F在正在看的是咱們的軍旅作家王樹增的長篇紀實文學《1901》和長篇歷史隨筆《1911》,愛得不得了。我還把金一南的紀實文學《苦難輝煌》的版權買來了。所以怎么說呢,我對宏大敘事,對歷史的進程還是很感興趣的。包括對那些非虛構類的文學作品,也一直感興趣。

鄧超那個組是去陜西黃土高坡,片中要展現荒漠和沙塵暴,可他們到了西北已經找不到沙漠了,都植樹造林了,到處綠樹成蔭。你只有親身去到,你才能感受到這些。寧浩導演這次依舊和葛優合作,還是拍張北京的故事,可拍的其實就是他們家發生的事兒。老家親戚到北京治病,需要一筆錢。寧浩就問要不要資助他?結果人家說村里早就有醫保了。這都是真事兒,不是瞎編的。我最佩服的是閆非、彭大魔,他們要拍的是駐村第一書記,在這之前“第一書記”會拍成什么樣,觀眾可能都有自己的預設,但你能想到由沈騰來演嗎?我在影院里看,哭得最多的就是這一段落,當馬麗說“我要支持你偉大的事業”,我沒有發現有人笑場,這里大家都被他們真摯的情感打動了,一對夫妻間怎么就不能這么說話呢?

“我希望《奪冠》能為大家開道”

你見證過中國女排近四十年的崛起和制霸,能否講一個你和中國女排的故事?

張一白:中國女排崛起的時候,我正好高中畢業。那個時候是我的人生低谷,不甘心就讀在煤礦學校,我一直就是個文青,喜歡寫寫畫畫的。煤礦業是一個很艱苦的行業,我在煤礦學校讀書的時候,同學都是來自全國各地。有一次去煤礦參觀,我們在車上就用收音機聽到了一場女排的比賽,宋世雄解說的,我們贏了!那就是特別提氣,自己心中那點陰霾也一掃而空,所以我和陳可辛導演見面聊起來,我們都認為女排精神就是時代精神,那是一種不信邪、不畏難,就是要把自己的命運掌握在自己手上的精神。

看《奪冠》這部電影,最感動你的地方在哪里?

張一白:這個片子最終能夠見到觀眾,中間有很多的故事。我們初衷其實是想去塑造一群英雄,喚起這代人對80年代的懷念,導演通過女排的視角,拍了很多80年代的北京,馬路上全是自行車、四聯兒理發店,郵電大樓,包括還搭出了80年代的首都機場。我認為這些東西都是充滿感情的,是十分用心地還原歷史。

對于中國的傳記電影,以及體育電影的未來你有何思考?

張一白:我覺得中國的傳記電影還有很長的路要走,其間很多問題的度該怎么拿捏,這個火候怎么掌握,在中國或者說在儒家文化圈,為各種“諱”所“諱”的問題,還是目前創作上的一個瓶頸,陳可辛導演此次已經突破了很多。體育片未來,可能馬上還有一些片子要上,我希望《奪冠》能為大家開道,這是我們當下社會需要的類型片,我祝他們好運。未來我要做一部歌舞片,就是反映當下的歌舞片,沒有過我才要去做。到這個年齡,我應該任性一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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