民進黨當局提升與日本關系面臨深層困境

■ 王強

當前，在新冠肺炎疫情疊加百年未有之大變局歷史背景下，世界格局加速調整。2020年，蔡英文當局加大倚靠美日等反華勢力，煽動島內“反中仇中”情緒實現連任，企圖進一步強化與美日實質關系。然而，特朗普尋求連任失敗，日本“史上最親臺”首相安倍晉三也因病辭職。蔡英文第二任期面臨諸多結構性因素制約的臺日關系可能進一步放緩，從“過高期待”的政治表演回歸到現實利益的較量博弈。

一、蔡英文當局“媚日政策”遭遇日本“兩面做派”

安倍晉三出任日本首相期間，蔡英文將臺日關系作為對外政策的重要方面。2020年1月，蔡英文再次贏得選舉后，表態第二任期將繼續深化與美日歐“伙伴關系”，推動洽簽貿易或投資保障協議。蔡英文鼓吹臺日互為“價值觀伙伴”，稱“日本是臺灣在外交合作跟觀光交流非常重要的盟友”“希望跟日本在經貿、文化、體育等各領域有更多的交流合作”，推進“臺日關系更上一層樓”，“繼續通過‘全球合作暨訓練架構’(GCTF)平臺，強化臺美日全面合作伙伴關系”。2020年6月，臺美日發表“全球合作暨訓練架構”成立5周年“聯合聲明”，臺灣外事部門設立“全球合作暨訓練架構專責小組”，進一步“強化三邊伙伴關系”。

然而，日本對華堅持“兩面政策”，繼續拉攏臺灣遏制中國大陸，同時對臺日關系保持謹慎態度。日本一面將臺灣視為“重要的伙伴和寶貴的朋友”，另一面不斷重申與臺灣發展非官方實質關系的立場。2020年版日本《外交藍皮書》將臺灣從“重要伙伴”定位提升為“極為重要的伙伴”。日本外務大臣茂木敏充稱，“臺灣是日本的重要伙伴及珍貴友人”“臺日共享基本價值觀并擁有密切經貿關系及人員往來”，同時又強調“將維持非政府間實務關系的立場，進一步深化臺日交流與合作”?！叭毡九_灣交流協會會長”大橋光夫、“日本臺灣交流協會臺北事務所代表”泉裕泰、“日華議員懇談會會長”古屋圭司、眾議員岸信夫等人組團赴臺“恭喜蔡英文連任”。大橋光夫稱“未來四年對臺灣是非常重要的時期”，認為民進黨獲得立法機構過半數席次是蔡英文第二任期的“強心針”，并催促蔡英文“推動自己的施政理念”。泉裕泰稱，“全力以赴推動日臺關系更上一層樓”“盡最大努力協助臺灣加入全面與進步跨太平洋伙伴關系協定(CPTPP)”。2020年9月，“親臺派”岸信夫擔任日本防衛大臣后，再次重申日本處理臺灣問題的立場，將遵守《中日聯合聲明》，與臺灣維持“非政府間實務關系”。日本防衛省發布的2020年版《防衛白皮書》指出，兩岸軍事平衡向對中國大陸有利方向傾斜，并且差距逐年擴大。在美國對臺政策變化之際，日本“把對臺政策當作活棋”，“會保留對臺政策靈活的空間”不會自我設限，以“增加自身的政治資產”。由此可見，日本對臺政策具有明顯的兩面性，臺日高層互動“口惠而實不至”。

二、臺日交流整體平淡并轉趨消極

蔡英文無視島內民眾福祉開展“媚日外交”，繼續拉攏日本右翼勢力支持其拓展國際活動空間?！盀碾y外交”“吊唁外交”“推特外交”“臉書外交”一度不斷升溫。然而，“史上最親日”首相安倍晉三下臺后，臺日關系從“過高期待”轉向整體平淡，后安倍時代臺日關系將更趨現實。

一是蔡英文當局不自量力炒作“臺灣防疫模式”屢屢破功。蔡英文當局以往就曾借“救災外交”渲染臺日“命運共同體”。蔡英文和安倍晉三不斷在臉書和推特維持“噓寒問暖式政治表演”，社群網絡開始成為“新的日臺交流手段”。安倍晉三在臉書為“臺灣加油”，通過推特祝賀蔡英文連任，都被蔡英文當局吹噓為“很不容易的事”，“顯示日本對臺灣的重視”。在島內疫情控制不力的情況下，臺灣外事部門用原本捉襟見肘的防疫物資，勉強開展“口罩外交”繼續拉攏日本。2020年4月，“臺灣日本關系協會”舉行對日本捐贈口罩活動?！芭_灣日本關系協會會長”邱義仁打著“強化臺日防疫合作”旗號，通過“日本臺灣交流協會臺北事務所代表”泉裕泰向日本捐贈200萬片口罩，宣稱還將強化與日本分享疫情信息、疫苗與藥品研究開發、醫療專家交流等各項議題的合作。臺灣衛生與福利部門負責人陳時中竟然建議島內民眾“電鍋干蒸口罩”，卻將節約下來的口罩援助美日等國家。蔡英文當局無視島內民眾生命健康，以“口罩外交”拓展國際活動空間的做法引發島內輿論爭議。臺北市議員王鴻薇質疑，“口罩變成政治斗爭工具”“臺灣的口罩是否真的足夠到可以大筆贈送”。臺北市議員徐巧芯批評稱，“口罩等資源是重要物資”，對于“臺灣人花錢買、外國人免費拿”“感到太不公平”。

二是蔡英文當局炒作“吊唁外交”，日本政府反應低調。2020年7月李登輝病亡，日本官房長官菅義偉承諾“不會派政府官員赴臺”，顯示日本不會跨越“中日關系的政治紅線”。8月9日，日本前首相森喜朗稱“受安倍首相之托”與古屋圭司、岸信夫等一行16人組團赴臺活動。森喜朗表示此行“單純以悼念為主，而不當密使”，而且“半日往返、團進團出”?？梢姟叭毡驹谥忻缹谷找婕ち抑H的謹慎與小心”。8月28日，被蔡英文視為“史上對臺灣最友善的日本首相”安倍晉三因病辭職。9月16日，菅義偉內閣成立，臺日關系也隨之進入后安倍時代?！坝H臺派”岸信夫擔任日本防衛大臣后，重申“與臺灣維持非政府間的實務關系”立場。9月18日，森喜朗再次率團赴臺參加李登輝追思活動之時，以往多次以“日華議員懇談會”成員身份赴臺活動的岸信夫也停止了隨團訪臺。臺灣“駐日代表”謝長廷坦言，臺日之所以“沒有發生很不愉快的事情是因為雙方有溝通的管道”，但是，蔡英文被認為“接不下李登輝對日政治遺產”，未來臺日關系面臨“斷鏈”。島內輿論認為，安倍晉三下臺被視為戰后臺日“情感派”的終結。繼任首相菅義偉“沒有什么臺灣經驗”，不像安倍晉三對臺灣有著濃厚情感?！扒楦信伞卑脖稌x三去職換上“務實派”菅義偉，意味著后安倍時期的臺日關系將更趨現實。隨著日本“親臺世代”凋零與逝去，臺日關系“將不再有人情與包袱，而只講究利益與現實”。

三是蔡英文當局加大游說日本助臺拓展國際活動空間效果不彰。為擴大日本在國際場合對臺灣的支持，蔡英文當局加大游說日本支持臺灣參加世界衛生大會?！榜v日代表”謝長廷在《日本經濟新聞》發文稱，臺灣“無法獲得世界衛生組織(WHO)的信息，擔憂會成為防疫的漏洞”。與此同時，日本借機打“臺灣牌”。2020年日本《外交藍皮書》首度寫入日本一貫支持臺灣以觀察員身份參與世界衛生大會，并稱臺灣是極為重要伙伴。10月26日，臺日地方議員召開“日臺交流高峰會”，借機通過支持臺灣加入世界衛生組織的“加賀宣言”。11月4日，日本國會跨黨派“親臺”議員團體“日華議員懇談會”通過“支持臺灣參加世界衛生大會決議文”。然而，在一中原則成為國際關系準則的現實下，臺灣參與世界衛生大會的目標始終未能得逞。

三、臺日結構性矛盾難以解決

蔡英文當局消極應對臺日關系矛盾，揭示出其執政困境。安倍晉三辭職后，“日主臺從”的臺日關系進一步陷入停滯。臺日關系經過蔡英文第一任期的“你儂我儂”，更面臨結構性矛盾制約和諸多“不容再回避的課題”。受釣魚島及“核食進口”等結構性矛盾影響，臺日關系向前推進有相當大難度，“臺日關系在后安倍時代不會自動友好”。

一是釣魚島問題制約臺日關系深入發展。2020年6月，日本沖繩縣石垣市議會通過所謂釣魚島“行政區劃”更名議案，引發海峽兩岸強烈不滿和共同抗議。石垣市市長中山義隆聲稱“舊案重提是為反制中國大陸”。對此，臺灣立法機構負責人游錫堃主張“應擱置爭議共同開發”，“駐日代表”謝長廷表示“希望不要因為地方事務影響臺日友好”。蔡英文當局消極態度引發島內批判。宜蘭縣議會率先“更名”反制，國民黨立法機構黨團舉行記者會，批評“蔡英文對日卑躬屈膝”，提出“共同登島宣示”“立刻召見日本‘駐臺代表’泉裕泰表達嚴正抗議”“即刻召回‘駐日代表’謝長廷說明交涉過程接受民意監督”“立即派遣‘海巡署’保護漁民與漁權”“重啟臺日漁業委員會爭取漁民權益”，以及“發起共同聲明”等6項要求。島內輿論認為，釣魚島周邊海域是臺灣漁民傳統作業海域，日本挑起“更名”事件“實屬居心叵測”。島內學者分析，“更名”事件背后反映出“日本右翼保守勢力挑動釣魚島敏感議題，試圖破壞中日關系穩定向好大局的圖謀”；日本右翼分子制造“釣魚島屬日”假象，有挑撥中日關系之嫌；石垣市議會“假反制大陸之名，行擴權之實”。在中日關系已經重回正軌的背景下，“沖繩地方右翼分子挑起更名事件”“不排除日本政府知曉并放行”。9月 27日，宜蘭蘇澳籍漁船“新凌波236號”在釣魚島海域作業時，被日本海上保安廳公務船沖撞，再次引發臺日漁權糾紛。今后，臺日漁權糾紛仍然難以平息。

二是日本施壓解禁“核食”，臺灣面臨食品安全問題。2011年3月25日，臺灣禁止進口日本福島縣、茨城縣、櫪木縣、群馬縣、千葉縣等受福島核電站輻射外泄影響地區食品。2018年11月24日，國民黨發起的反對“核食進口公投”通過，維持福島等5縣食品進口禁令，規定兩年內不能采取違反“公投”結果的措施。日本對“核食”進口“如鯁在喉”，妨礙雙方經貿關系進展。古屋圭司將核食問題視為臺日關系“喉嚨上的魚刺”，稱蔡英文把“臺日友好掛在嘴邊”，“對福島五縣核食卻最嚴格”。日本多次向蔡英文當局施壓開放“核食”進口，甚至提出向世界貿易組織(WTO)發起訴訟。臺北市日本工商會發表“2020政策建言白皮書”，針對“日本核食進口”問題，認為蔡英文當局針對日本食品存在“差別待遇”，提出“反核食公投”效力到期后，要求蔡英文當局“重新評估，早日廢除”。2020年11月24日，“禁止開放福島五縣食品公投”有效期屆滿。隨著反“核食公投”到期，蔡英文當局有意松動“反核食”立場。謝長廷稱，沒有輻射的“非核食”就應該開放。臺灣民眾對此充滿疑慮，超過九成島內民眾認為“應該繼續禁止日本核食進口”。食品安全問題無疑將是蔡英文第二任內難再回避的課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