千年魚木寨　絕壁凌空的土家古堡

李蕊娟

千年古堡魚木寨。

奔流的江水。

古寨門。

看過宮崎駿美輪美奐的《天空之城》后，無數人都驚嘆他天馬行空的想象力。事實上，位于湖北深山絕壁上的一座千年古寨，就堪稱現實版“天空之城”。它位于神秘的北緯30度，原始而古樸，這里山巒環抱、寨樓靜聳、小徑通幽……在藍天白云和高山流水之間，魚木寨訴說著“懸崖梁上建寨樓，一夫把關鬼神愁”的土家神話。寨上林木蔥蘢，遠看似一尾巨魚遨游于云海之中。

現實版“天空之城”

湖北恩施土家族苗族自治州的利川市，藏著許多古建筑。它們穿越歷史的漫長隧道，在時空里彈奏出余韻悠揚的回音。魚木寨就是荊楚文化最瑰麗的代表作之一，始終保留著往昔的淳樸和稀世靜謐。

魚木寨位于利川市大興鄉境內，先民在此生活的歷史，可追溯到數千年前的古代巴人時期。古寨則始建于清嘉慶四年（1799年），雄踞于層巒疊嶂之中，四面峭壁如削，氣勢雄偉，峭壁垂直高度平均達500多米。

在大興下車后，再沿著蜿蜒的山徑而下，大約走2公里就到了魚木寨。幽深莊重的寨門掩映在叢林松濤之中，古樸而神秘。寨門內樓廳右側的一塊石碑上，鐫刻著嘉慶四碑序：“從來思患預防，乃國家之良圖;樂望相助，亦小民之淳風……”。

高聳于峰巔的寨樓是山寨咽喉處，也是西南面進入該寨的唯一通道。主寨樓建于同治年間，是鄉民募捐而成。寨樓突兀于絕壁會合的脊背上，四面懸崖如削，鐵壁三層，螺峰四座。寨門一關，斷絕了進寨的唯一通道，只有望而卻步，當地人稱此地為“寨頸”，狹窄險要。寨樓通道約2米寬，兩邊是陡壁懸崖，高樓由長條巨石壘成，重檐瓦頂，形似烽火臺，樓頂設有炮眼數孔，累累可見。站在寨樓放眼遠眺，依稀可見寨樓兩翼的殘垣斷壁。遠處掛在山崖處一串串飛流直下的瀑布，其中雞頭溝瀑布高達100余米，氣勢磅礴。

寨上山洞密布，且有冬暖夏涼特點。魚木寨現存古人居住、織布、榨油、鑄幣崖穴近100處，還有清代碑墓10座。厚重的歷史底蘊，獨特的人文景觀，美麗的自然風光，孕育了魚木寨主寨樓的“雄”，古墓群的“幽”和三陽關的“險”。

三陽關，是魚木寨為遠來的客人送上的最后一道視覺盛宴。它是魚木寨的一道出口，位于寨子的下端，隱于老崖隙中。三陽關卡門墻高5米、寬4米，是一條緊靠懸崖修筑的陡窄石級路，大塊青石砌成的關卡將其鎖死，兩邊懸崖夾峙、古木參天。絕壁上刻有“三陽關”三個隸書大字，十分醒目。三陽關也建有一座寨門，有“一夫當關，萬夫莫開”的氣勢。古時候，只要寨子的主人重兵把守了魚木寨的山門和這道出口，魚木寨就成為一道厚實的壁壘，堅不可摧。

山寨后門三陽關。

勝似仙境。

乘熱氣球游覽。

青石“石寶”

進入魚木寨，青石的身影無處不在，腳下踩的是青石路，看到的是青石懸崖峭壁，雄壯的主寨樓全是青石徹就。散落在寨子里的大大小小的青石碑，或立式，或臥式，或獨立成碑，或三進成碑屋，碑上的文字朱紅鮮艷，人物栩栩如生，更有鏤空雕刻工藝巧奪天工。

三陽關下面的雞頭溝，也隨著三陽關成為魚木寨一道險絕的風景。三陽關寨門外是一條用青石鋪成的“之”字形小路，小路猶如一條懸空步梯，這是目前寨上保持得最完整的原始交通設施。寨內的土家居民，先在懸崖上用利器鑿開一個個洞眼，再將打制好的條石嵌插進去，每級階梯都是將條石一頭插入巖壁，一頭懸空，露出崖外60公分，因而被當地人稱為“亮梯子”。石棧天梯共500余級，分九道拐，頂端設有卡門?？ㄩT由大石墩筑成，高3米厚2米，在此處扼守，固若金湯。每級之間沒有挨攏，走在上面的人，從梯子的空隙往下看，就是萬丈深淵。因而，在“亮梯子”上行走，都得手腳并用。而被稱為“天梯”的手扒巖，筆直鑿于巖上，級與級間分開透亮，在山崖間逐級上升，構成一條別致的石梯通道。人行其上，石樁似顫欲裂，一級一級上下攀爬，腳下是萬丈深淵，周圍又沒有依靠，還擔心石柱斷裂，真是心驚肉跳！可寨民們卻天天背著背簍負重上下，令人膛目。

魚木寨還保留著石碾子、石磨子、石水缸、石淘菜盆子等用青石做成的各種生產生活器具。石頭成了人們生活中不可缺少的一部分，所以寨上人親切地稱青石為“石寶”，足見人們的喜愛程度。

山下古建群。

古建古墓遺跡

魚木寨內地勢平坦，南北長約2公里，東西寬約1公里，略呈橢圓形。寨內至今仍保留有完整的古代土家人生活、飲食、婚喪等習俗?！傲谩笔囚~木寨現存規模最大的房屋建筑，始建于清末，1920年建成，占地1000余平方米，四合院式。中心院壩用規整條石鋪就，兩側彩樓浮雕細膩。堂前抱廈直聳，翹角飛檐，朱漆生輝。抱廈基座高出院壩1.5米，正中建階梯，左右刻山水人物。廊下壁上嵌有“南陽柴夫子訓子格言”碑，筆法穩健，刀法嫻熟，頗見功力。

云海杜鵑。

離六吉堂不遠，還有一處清代修建的蓄水池，上刻有“自來水”三字，現在還時時能看到人們在洗衣、取水。在這里，我們還聽到了魚木寨得名的傳說。相傳，清嘉慶統治時期，巴人后裔譚氏、馬氏兩大武裝長期廝殺。馬氏居高臨下控制著魚木寨的前身成家寨，并率眾擊退了譚氏的多次進攻。譚土司不甘心，布下重兵將山寨團團圍困，封鎖了一切要道，采取圍而不攻的戰略。只待寨上水盡糧絕，馬氏與民眾舉寨投降。過了好幾個月，僵持不下，被圍困的馬寨主忽生一計，就命人將眾多鮮魚從寨內扔下。譚土司見此情景，知道根本無法將其困死，嘆道：“想攻下此寨，如緣木求魚?！敝缓萌霰?。成家寨遂改名為魚木寨，并沿用至今。

魚木寨現存古墓也眾多。山上地下，林叢屋內，室側路旁，田邊溪畔隨處可見。其中的大型鏤空墓碑氣勢不凡，一座誥封牌樓墓碑上刻有“皇恩寵錫”字樣，墓碑上的對聯寫得工整蒼勁。這些墓碑高度均在3-5米以上，最大的一座古墓占地面積120多平方米。所有墓碑造型奇特，風格各異，構思巧妙，雕工精湛，各種人物、建筑、禽獸、花木園林琳瑯滿目、栩栩如生。特別是那刻著古代巴人崇拜雙蛇的浮雕圖案格外引人注目。該圖案長寬約80厘米，雙蛇錯落有致，宛如一個草書“幅”字。相傳巴人祖先有難時，是蛇引路的。后巴人以蛇為圖騰，幻想蛇氏族的威力可以“吞象”，從而重振巴人雄風！故刻畫其祖先蛇的形象以崇奉之，并紋飾其身，用來表示其神秘的血緣關系。

因魚木寨擁有國內保存最完好的土家山寨和墓葬群，還被稱為“民間的十三陵”。

土家古宅。

寨人的現實生活

現在，這里層層梯田，青松翠竹，有如桃花源。寨內村民并沒有因外來客闖入他們的生活而有絲毫改變，田間地頭處處能見到他們忙碌的影子。在閑暇之余，當地人隨口就能唱出一首首未經編排的土家族山歌。其中一首《借個月亮對山歌》很是婉轉動聽：“一樹櫻桃花，開在巖角下。蜜蜂不來采，空開一束花。喊一聲我的哥，山坳坳的月亮爬上了山坡……風雨橋上等著我，借個月亮對山歌……”

魚木寨土家族美食。

多層式牌樓。

整個魚木寨現有耕地600余畝，盛產水稻、玉米、烤煙、茶葉、藥材等。有塘有庫，林蔥木翠，泉流瀑飛，花香鳥語，成了這里年年豐收的得天獨厚條件。寨上村民近700人，皆為土家族，性格憨直，勞動時喜唱山歌，閑暇時愛跳擺子舞，跳耍神等。每年端午節時，寨上的鄉親們都在這里為客人舉行盛大的入寨儀式。吹三聲牛角號，放三炮，寨主打開大門，村民為入寨的客人奉上一碗熱烙烙的陰米子湯圓或醪糟湯圓。

屹立絕壁之上的干年魚木寨，秘密并沒有被完全解開，關于它的傳說還有很多。

篝火晚會。

如詩如歌的梯田。

TIPS

交通：從利川汽車站乘車約3小時可到，或是從利川坐班車到謀道鎮，再包車前往。

住宿： 寨內有民宿提供。

飲食： 當地菜偏麻辣風味，地域特色的飲食頗受歡迎，如合渣、土豆干、苞谷酒、格格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