屈遠
[摘? 要:本文以青春電影《過春天》為研究對象,探討了女性成長過程中遇到的困難與規訓。白雪作為女性導演具有女性意識展現女性的生存困境,對女性建構不再僅僅是對女性困境的抱怨,或對男性救贖的等待,而是通過對女性性別、女性關系、女性身體、及情感的欲望全方面展現,最終完成自我救贖。
關鍵詞:《過春天》;女性主義;性別建構]
白雪導演的影片《過春天》被贊為“中國最有力度的新聲音”,也是中國新女性導演對現實社會和人性的新詮釋。該片與以往同類題材不同,避免在影片中表現青少年自殺、墮胎這些極端的行為。導演用一種冷靜、溫和的女性視角書寫女性形象與女性關系,通過少女佩佩的冒險旅程,展現了女性真實的成長過程,最終完成自我和解。
一、女性性別主體性的建構
中國電影關于青春成長的題材敘事機制中,更傾向于用女性的角度進行敘事?!哆^春天》中白雪以細膩的女性視角,展現了“雙城少女”這一特殊女性群體的存在,更加突出女性所面臨的生存困境,表現女性成長的過程,例如女性對于身體、欲望的追求,在女性自我追尋的過程中,加深了女性對自我身份的認同感。一個16歲少女猶如浮萍漂泊不定,家庭的解體決定了佩佩身份的分離,無法滿足佩佩對“家庭想象”的構建。白雪導演認為“視覺語言的雙重性能更好的幫助觀眾站在佩佩的視角上審視自我”,因此影片在視聽上形成獨有的復調效果,導演通過視聽語言來表現人物內心活動,形成互文關系,進而引導觀者全方面的解讀,多形式的感受女性性別的構建。影片運用全知視角、鏡像畫面、更能滿足觀者的窺探欲望,主客觀視角之間的轉換也隱喻佩佩在雙城文化語境下身份的分離,復雜矛盾的心境。影片共使用了10次鏡像畫面,在看與被看之間達成主客體關系的對立化,通過鏡頭層層隱喻形成復調節奏。觀者仿佛看到佩佩這一路成長歷程,從身份迷失-逃離看雪-走水-情欲萌發-結束過春天-回歸自我。
《過春天》很明顯導演在表現女性困境時試圖規避傳統敘事的方式,影片中的凝視更多地來自女性,打破傳統限制女性話語元素和顛覆主流電影的表達形式。影片的多次出現女性凝視的畫面,例如在拳擊俱樂部佩佩透過鏡子凝視以及在姑媽家透過魚缸的鏡像反射凝視,兩次凝視都是以佩佩的視角,恰巧兩個場景都是阿豪和 Jo在親熱。在佩佩凝視的同時也是對自我的審視,導演也是刻意以女性的姿態作為主體,提升女性在影片中話語權的地位。
二、女性關系的重構
《過春天》顛覆了傳統主客體的關系,重構女性形象、女性關系,以青春電影的姿態對男性權威進行了挑戰。勞拉·穆爾維認為,女性電影目的是擺脫男權社會秩序的束縛,重建一個 “雙性同體”社會,也是一個屬于女性自身意義的世界?!哆^春天》作為一部女性電影打破以往銀幕上對女性形象的剝奪與壓制,而是更加關注女性本身的困境與欲望。首先,佩佩是父親與母親婚外情意外的產物,從出生開始“家”就是一個破碎的狀態。 Jo家境優越但是由于父母重男輕女,兩位少女在家庭中都處于邊緣位置,她們的父親都是缺失的狀態。佩佩與父親同在一個畫面時,中間都會用玻璃或是墻壁隔開,透過鏡像看到父親虛幻的影子背對著佩佩,隱喻了父權的喪失,轉向把這種對愛的缺失感轉移到“水客”組織,也是對父權的挑戰與背離。
在社會生存中,女性主義者肯定了“姐妹情誼”存在的價值,“姐妹情誼”的目的就是對抗父權利意識形態的壓迫。當女性對父權失望后,她們會轉向同性世界尋求愛和支持,可以形成一個陣營共同斗爭?!哆^春天》佩佩和Jo之間的 “姐妹情誼”表現在她們一起逃課、分享小秘密、幻想去日本看雪等等。在“姐妹情誼”中Jo扮演的是施舍者,同時也是佩佩成長路上的見證者。其次,佩佩與花姐的“姐妹情誼”始終是建立在利益之上?!八徒M織”是以花姐為首的男性群體,花姐與母親不同的是她自強自立,所有的男性又聽從于她,對比母親的懦弱,佩佩被花姐的獨特魅力所吸引,對她充滿認同感、崇拜感。佩佩更愿意選擇高于自己的女性作為自己成長的鏡像。 “姐妹情誼”因為現實因素變得相當脆弱,影片中佩佩的兩段“姐妹情誼”因為社會利益和感情糾葛而解體。佩佩與阿豪曖昧關系被Jo揭發,這段脆弱的“姐妹情誼”終止了。最后佩佩和阿豪背叛花姐,私自走貨被發現,花姐的耳光和阿豪的懦弱徹底抽醒了她。影片闡明了女性情誼建構的意義,肯定了“姐妹情誼”的重要性,應加強“姐妹情誼”在男權社會中的力量,但是也認識到這種情誼的脆弱性,受到現實因素的干擾,最后走向失敗。
三、女性成長的規訓與自我和解
“日本觀雪”是影片的主要矛盾,是一種主要的推動力與想象力, “雪”是“異托邦”對理想圣地的建構,正如佩佩說的“我想感受下冷是什么感覺”這也反映了佩佩對異域探索的欲望,自我意識的萌發。 “雪的意象”是她多重身份的自我和解,基于自由認知的身份寓言的和解。 影片在結尾儀式化地呈現了跨境青春的迷茫與破禁,佩佩在雙城身份下最終完成自我和解。最后佩佩把鯊魚放歸大海,這是一個具有韻味和寓言的情節,鯊魚所指代的是片中多數人物的生存困境,放生是佩佩對于理想化生活的寄托。
四、結語
在父權制社會中,女性長期處于從屬和邊緣地位的狀態,目前,女性導演是中國電影業的稀缺資源,反映“女性情懷”的電影更寥寥無幾?!哆^春天》通過對佩佩這一形象從父權社會中逃離,再到自我救贖的續寫,填補了當下中國電影有關女性成長的空白,具有很強的現實意義,深化了影片的人文價值,為未來的女性題材影片創作提供了可借鑒的價值。
參考文獻
[1]徐雅寧.《過春天》:女性成長的書寫與女性書寫的成長[J].電影新作,2019(05):89-93.
[2]潘國輝.電影《過春天》:游離體驗、歸家想象與和解內涵[J].四川戲劇,2020(06):138-140.
山東師范大學新聞與傳媒學院? 山東? 濟南? 250000