浙江省臨工委書記徐潔身的革命人生

趙岳陽

他是鄭復他的摯友，參加了“五卅運動”；他受博古的委派，重啟了中斷四年多的浙江省級黨組織；他為革命事業三次入獄，歷經磨難。他，就是一心為黨的浙江省臨工委書記徐潔身同志，他為共產主義事業終身奮斗，特撰文以示緬懷。

籍貫諸暨，窮苦童年埋下革命的種子

徐潔身（1900-1982），原名徐吉生，化名徐天仁、徐進?！洞蠼媳薄?021年第4期刊登的《大革命時期老黨員徐潔身戰斗在浙西》一文說：“徐潔身生于諸暨南都鄉（現屬浦江縣）”，而徐潔身本人填寫籍貫為諸暨。筆者查諸暨行政區劃，從未見南都鄉建制?！吨T暨明清鄉都字號》寫明：徐潔身老家中坑村屬于靈泉鄉十四都。不明就里者將“十四都”當中豎寫的“十四”兩字誤讀成“南”一個字，又添上了“鄉”字，憑空“造出”了一個“南都鄉”。解放后中坑村歸到了浦江縣馬劍區塘塢鄉管轄,前幾年鄉村推行“合村并鎮”行動，中坑村與洋湖村、沈家村合并為馬益村。所以徐潔身也不是浦江人，而是地地道道的諸暨人?，F在流行的資料對徐潔身的性別和籍貫記載均有錯誤，筆者認為應正本清源，廣而告之。

據《徐氏宗譜》記載，徐潔身之父徐有松，早年參加義和團。義和團運動失敗后，父親遭到清政府追捕，在村人掩護下，東躲西藏，家庭生活陷入困頓。直到1911年辛亥革命爆發，孫中山先生領導人民推翻了清專制帝制，威脅始解除。當時全家老小六口，一年收入連口糧都難以維持，妹妹被迫做了童養媳，弟弟也早早出門去做學徒。徐潔身就是在這樣充滿苦難的環境中成長起來的。

接受進步思想熏陶，加入中國共產黨

1913年2月，徐潔身由諸暨智勝公學(今草塔中學）考入諸暨縣立中學，一學期后，由堂外公馬培基介紹入諸暨恒裕泰印刷店為學徒，盡干劈柴燒飯、上下排門之類的雜活，還時常挨打。三年滿師后，才開始有每月3元的工資。1918年4月，徐潔身入杭州弘文印刷所，后又介紹堂弟徐枕瑤入該所工作。1923年春，在中共杭州支部建立的杭州印刷工人俱樂部，徐潔身、徐枕瑤與該部負責人、諸暨同鄉鄭復他結識，開始受到革命熏陶。是年冬，鄭復他加入了中國共產黨，徐枕瑤則加入了中國共產主義青年團。鄭復他、徐枕瑤則應中共上海地方兼區執行委員會委員長徐梅坤之邀去了上?！渡虉蟆佛^排字，同時在黨的革命書刊發行機構——上海書店兼職，秘密發行進步刊物，并在印刷業工人中開展活動。1925年3月間，徐潔身來上海投奔徐枕瑤，由于當時正缺人手，徐潔身就毫不猶豫地加入了他們的陣營，就這樣在上海開始了嶄新的革命生涯！

5月14日上海發生了“顧正紅事件”。工會決定召開追悼會，斗爭到底。徐潔身積極參加籌備，宣傳募捐，發動印刷工人參加抗爭。5月30日上海學生聯合會分派多隊在租界內演講，徐潔身亦在印刷工會的隊伍中打著“收回租界”“打倒帝國主義”的標語，參加示威游行。游行遭到英帝國主義的阻止，死傷多人，造成了震驚中外的“五卅慘案”。親眼看到帝國主義在中國的國土上蹂躪中國的同胞給了徐潔身很大的震動，激起了他對帝國主義的極大憤慨。不久，徐潔身隨鄭復他去上海大學開會，由團中央宣傳部長惲代英作報告，徐潔身因聽不全惲代英講的方言而懊惱。經過鄭復他的“翻譯”，徐潔身認識到：“只有工人階級組織起來，打倒軍閥，打倒帝國主義，中國才能獨立自由。這個任務只有中國共產黨才能擔負得起來?！本瓦@樣在鄭復他、徐梅坤的介紹下，徐潔身于1925年6月加入了中國共產黨。

兩番入獄，團結獄友爭取自由

徐潔身1925年加入共產黨的自述手跡

入黨之后，徐潔身專門負責中共中央機關報《向導》的發行。陳獨秀、李大釗、張國燾、瞿秋白、趙世炎、惲代英等為該報的主要撰稿人，毛澤東也參加過編輯。這份被稱為“四百兆同胞的救命符”的報紙“喚醒了不少在迷夢中的青年” 。本來秘密發行的《向導》在“五卅運動”后轉為了半公開，徐潔身在閘北租了一間門面發售該報，但不久還是被查封了。徐潔身接受黨組織委派，于7月間轉到杭州“文字緣”文具店，以店員身份為掩護繼續發行《向導》。至10月2日晚上，徐潔身因銷售《向導》事泄而被捕。據中共早期組織創建人之一的俞秀松在事后說：“徐潔身被捕是沈某某等先去買報，再使偵探逮捕的?！毙鞚嵣硪浴斑^激黨”“危害社會治安”等罪名被判6年監禁，關入浙江陸軍監獄。當時獄中只有他一個人是“國事犯”（政治犯）。

1926年11月15日，經中共杭州地委書記賀圣威組織營救，徐潔身得以出獄，并在由中共杭州地委參與策劃的浙江省省長夏超決定“浙江獨立”的慶祝大會上亮相。當時我黨專門發動學生、工人到小車橋陸軍監獄迎接徐潔身出獄，在廣大群眾面前，將他擁進一輛紅色小汽車，隨著汽車的開動，鞭炮從陸軍監獄一直放到湖濱公共運動場上的大會現場。大會主席童子沂致詞后，載著徐潔身的小車在群眾隊伍簇擁下巡游杭城一圈。一年多的黑暗監獄生活在愉快的游行中結束。

此后，徐潔身開始投身工人運動。1927年2月杭州各界聯合會在青年會成立，徐潔身當選委員，參與籌備杭州市總工會。3月又在杭州工人首次代表大會上當選為總工會執行委員，具體負責手工業工人的工作。9月徐潔身任杭縣縣委委員兼城北區委書記，領導天章、緯成、武林三大絲廠工人罷工，繼續進行斗爭。反動當局宣布杭州戒嚴，到處抓人。徐潔身去西大街二號省委機關匯報工作，推門時發現院內滿是警察，機關已遭破壞，幸虧發覺尚早，當即掩門而出。急忙返家，見其妻朱愛菊已被警察逮捕。鑒于當時基層工會的活動分子基本被捕的情況，省委命令徐潔身轉移到紹興開展黨的工作。于是他在東湖小學蔣欽慈、富盛小學俞仲武處落腳，與紹興方面的黨員高定中商量如何推進工作的方案。11月徐潔身到上海參加會議，夏曦任浙江省委書記，徐潔身當選浙江省委委員。

1928年2月徐潔身接省委指示，通知浙東各代表前往上海參加浙江省委擴大會議。徐潔身與諸暨代表駱子楨到寧波地委徐雪寒在慈溪的家中，次日到寧波市區，準備乘船去上海。不料駱子楨去寧波美亞綢廠看望同鄉何其浩、周振常時被特務發現，六人均被捕。在寧波審訊后解赴杭州浙江陸軍監獄，因徐潔身是“二進宮”，于是改名徐天仁。此次徐潔身與鮑悲國獲刑6年，徐雪寒4年，何其浩（即周子禎，1955年被授少將）、駱子楨、周振常各2年。

在獄中，徐潔身因不斷抗爭，常被戴上腳鐐手銬，遭到毒打。監獄環境惡劣，省委安排互濟會派女同志冒充親屬前來探監。難友們經過一段時間的朝夕相處，認為徐潔身忠實可靠，所以都很尊重他。徐潔身還與鄒子侃、謝芬（華白沙）等同志秘密成立黨小組，與徐雪寒、薛暮橋、張崇文、駱耕漠、蘇淵雷、鮑悲國、莊啟東、沙文威等難友形成了一個群體，他們開展組織生活，穩定難友情緒，互相慰勉，互相鼓勵。他們還學習理論知識，上午由鄒子侃等帶領大家學習馬列著作等社會科學，以提高難友政治覺悟，下午看文藝書籍，晚上還組織座談，這些書籍均是利用關系秘密轉運而暗藏起來的。他們花大洋托監獄看守買來報紙以了解外面的世界，當得知我黨軍隊攻打長沙時，興奮得將此消息迅速傳遍全監獄。

1929年夏，為了改善獄中醫療生活條件，徐潔身與謝芬、駱耕漠等領導了首次絕食斗爭，帶動了全監獄的難友，逼迫典獄長改善伙食。10月又進行了第二次絕食斗爭，要求集體早操、集體放風、集體洗衣服，允許探監，堅持數日，又獲成功。這樣難友們有了串連的機會和向外界打聽消息的便利。1930年5月12日，軍法處長到獄中訓話，徐潔身等當場向其發難，被獄警嚴刑拷打。他們決定暫停表面的活動，暗中同“軍事犯”們串聯，準備組織越獄暴動。1930年8月27日清晨，因事泄，有陳敬森、賈南坡、石天柱、楊成、王屏周、趙剛、李臨光、裘古懷、徐偉、胡公達、邊世民等19位同志被屠殺。之后又歷幾次，共計36位難友被屠殺，他們呼著“打倒國民黨！”“中國共產黨萬歲！”的口號，唱著國際歌，英勇地走向刑場。這更堅定了徐潔身抗爭的意志。1931年3月26日徐潔身與鄒子侃計劃的越獄行動因叛徒告密又致失敗，鄒子侃、何覺人兩位同志犧牲。1934年5月3日徐潔身在被關押了6年2個月后，在父親請托杭州商戶楊永豐擔保后出獄。在家休養了三個月，他又在《東南日報》任排字房主任的堂哥徐夢堯的介紹下，進該報館工作，繼續進行革命活動。

通過博古考察，擔任浙江臨工委書記

1937年，南京八路軍辦事處派張三揚到杭州找到原江浙地委時期黨的聯絡站的陳慶亨，通過陳慶亨又找到徐潔身談話，講到了建立浙江省級黨組織；第二次國共合作后向國民黨交涉釋放關押在監獄中的同志；領導發動群眾抗日等三項任務。徐潔身即與張三揚共同擬訂了近50位同志的營救名單。經過交涉，一批同志得到釋放，充實了浙江的革命力量。

[54] Sam LaGrone, “U.S. 7th Fleet CO: Japanese Patrols of South China Sea ‘Makes Sense’”, USNI News, January 29, 2015, https://news.usni.org/2015/01/29/u-s-7th-fleet-co-japanese-naval-forces-patrol-south-china-sea.

9月，原中共上海中央局宣傳部部長朱鏡我從南京監獄出來，他肩負南京中共代表團負責人博古（秦邦憲）要求建立浙江黨的組織的使命，到杭州養病。他通過邵荃麟找到徐潔身談話。徐潔身向他匯報了杭州黨的工作情況。當時中共中央準備重建長江流域和南方各省黨組織，為此，博古致電毛澤東：“真心找黨之人事未拒絕，且正在南京建立各地黨的關系?！焙笥种码姀埪勌欤骸艾F已建立江蘇、湖北兩省委，浙、粵、閩已派人去……請富春注意準備南方各省干部?！闭窃谶@種情況下，經過張三揚、朱鏡我的努力，建立浙江全省黨的領導機構的時機已經成熟。

朱鏡我向中央代表團寫信報告，并提出了組織人選。由于事關重大，特派徐潔身充當信使去南京八路軍辦事處，并讓中央領導借機考察他。博古、劉寧一（后任全國人大常委會副委員長、中共中央書記處書記）接見了徐潔身，談話后要求他“把浙江的情況寫一下”，要徐潔身“多住幾天，熟悉熟悉南京的情況，以便他們了解浙江的情況” 。徐潔身把“浙江情況寫了后給博古看了，并向他談了浙江國民黨的陣勢，他們幾種派系及其相互之間的矛盾” 。第四天，博古突然通知徐潔身次日一早動身返浙，因日寇要進攻南京，回杭公路將被切斷。臨行前，博古將200元銀洋和一封信交給徐潔身，說：“這是給朱鏡我的，信中有指示和安排，銀洋作為活動經費?！毙鞚嵣砭瓦@樣通過了中央政治局常委博古的考察，回到了杭州。朱鏡我看了博古的信，就說“好”，將銀洋仍交徐潔身保管。

次日，朱鏡我就在皮市巷的家中召集會議，有朱鏡我、徐潔身、張三揚、張崇文、邵荃麟、劉保羅、葛琴等十幾位同志參加，會上由朱鏡我傳達了中央代表團負責人博古的指示，宣布成立中共浙江省臨時工作委員會（簡稱省臨工委），由徐潔身任書記，張三揚任組織部長，張崇文任宣傳部長，邢子陶為委員，朱鏡我作為中央的代表負責工作指導。在遭受國民黨破壞長達四年多后，在當時抗戰緊急的形勢下，黨的全省性領導機構終于又重新建立起來了！

省臨工委建立后，徐潔身聯絡俞仲武等失聯老黨員重新入黨，擴充隊伍。又介紹了徐亞夫（徐枕瑤之子，后任上海市高級人民法院副院長）、徐賢朝（后任空四軍軍務科長）、郭連潮（后任浙江省交通廳副廳長）、黃紹華等一批青年參加新四軍服務團，為革命輸送生力軍。不久日寇兵臨杭州，朱鏡我與徐潔身決定將省臨工委撤往金華。他們組成“流動劇團”，經蕭山、紹興，12月上旬到諸暨，一路上演出抗日救亡戲劇、活報劇，散發《抗日救國十大綱領》。到金華后，徐潔身分派各委員到浙江各縣負責黨的恢復和開辟工作。張信達赴平陽與閩浙邊臨時省委領導人劉英、栗裕取得聯系；朱鏡我在寧波建立浙東臨時特委；張崇文在臨海、天臺、黃巖、溫嶺成立縣工委，組建臺州臨工委；徐潔身親自到諸暨重建黨組織，由駱子楨、酈咸明負責在楓橋新店灣孝子塢鄭月高家里召開中共諸暨全縣黨員代表會議，討論諸暨抗日救亡和建黨工作。之后又派張三揚再到諸暨指導。接著徐潔身與邢子陶來到義烏，恢復了吳璋、孫思禮的組織關系，成立中共義烏特別支部。就這樣，徐潔身、邢子陶、楊思一等先后在諸暨、嵊縣、上虞、新昌、余姚、義烏、東陽等地成立縣工委或縣委，為浙江臨時省委的建立創造了條件。

朱鏡我夫婦合影

徐潔身帶領省臨工委同志廣泛聯系浙江各地抗日力量。他根據當時金華文人集中的優勢，組織了黨的外圍組織“文化人抗敵協會”（簡稱“文抗會”），文人們都來參加，連原國民黨的《浙江日報》社長、國民黨浙江省主席黃紹竑的秘書傅民也參加了該會。他們還辦起了《浙江潮》等雜志，以宣傳抗日。同時，徐潔身還策劃由駱耕漠開辦抗日書店，銷售進步書籍，通過在漢口的徐雪寒，一次就寄來了四五千元之多的書籍，且一售而空?？谷諘暧绊懭沾?，甚至還轉銷到外地，引起了國民黨的“關注”。金（華）蘭（溪）警備司令宣鐵吾（諸暨人，后為國民黨淞滬警備司令部司令、陸軍中將）常來書店一呆數小時，但不讀書，只察看過往人員。因為是抗日的書店，終究沒有遭到查封。

1938年1月，隨著省臨工委發動群眾工作的日益深入，許多革命青年都來到金華。徐潔身派同濟大學學生支部負責人朱楓（即朱維善）到蘭溪開展抗日工作。朱楓與邵溥慈等黨員商量籌建政工隊，經徐潔身同意，邵溥慈報請黃紹竑批準，1月20日浙江省第一個戰時政治工作隊在蘭溪誕生。2月初諸暨、金華等縣政工隊相繼成立，并迅速推廣到全省各縣，對浙江各項抗戰工作起到了極大的推動作用。

位于浙江諸暨的徐潔身故居

南京淪陷后，省臨工委與中共代表團聯絡中斷，徐潔身派邢子陶與長江局、東南分局接上了關系。徐潔身雖努力做了大量工作，但革命工作千頭萬緒，為此他到東南分局找項英，要求派人支援。1938年2月東南分局派顧玉良來浙江，省臨工委改建為浙江省工作委員會，由顧玉良任書記，徐潔身任委員，分管金衢嚴特委。之后在徐潔身指導下又建立了永康縣臨工委和金華縣工委。徐潔身還向浙江省國民抗敵自衛團第三支隊政訓室主任、中共黨員王聞識推薦了趙并歡（諸暨人，曾任上?？偣貢L），東南分局則派來張愛萍（后任國務院副總理），使三支隊政訓室成了一個堅強的革命戰斗集體。王聞識向徐潔身、駱耕漠提出要求創辦《民族日報》。經研究決定由駱耕漠物色人員，徐潔身負責落實印刷機器和各種用具及辦公生活用房。后該報以鮮明的政治立場，成為繼《新華日報》《救亡日報》之后的第三大宣傳抗日的報刊。

宣傳革命思想，義正言辭反擊特務審問

1938年5月7日浙江省工作委員會改稱浙江臨時省委，劉英任書記。6月徐潔身接項英指令，到東南分局匯報工作。之后徐潔身赴浙西天目山南北的於潛、臨安、安吉、孝豐、武康等縣開展黨的組建工作，又改名徐進，擔任余臨孝邊區游擊隊指導員。同年經中共金衢嚴特委同意，他打入國民黨朱希江南挺進部隊，任政治部主任。10月成立特別支部，任書記。其間該部與日寇開戰，徐潔身的堂弟徐泉生和戰友徐由整、朱高中犧牲。

1939年2月徐潔身任浙西特委宣傳部長，10月開始負責政工隊和《民族日報》發行工作。浙西特委考慮杭州是浙西的心臟，徐潔身又熟悉杭州，決定派他到杭州建立一個聯絡點。他幾次努力都進不了杭州城，遂決定鋌而走險，晚上偷渡時又在六和塔下被敵偽捉住而遭遣返，身上盤纏也被偽兵悉數搜去。一文不名的徐潔身只好先回諸暨老家，從此他與黨組織失去了聯系。

回到家后，他才知道父親去世后大兒子又病亡，家境更陷困頓，于是暫時安頓下來，但仍牽掛著黨。為與黨取得聯系，他與同鄉壽景山（后任寧波專署副專員）想方設法，但未如愿。之后又同赴浙西尋找舊部，又以對方轉移或被捕而作罷。

1942年以后，徐潔身先后在浙贛鐵路系統從事印刷和圖書管理工作，利用一切機會宣傳黨。將香港邵荃麟、葛琴寄來的《小說》《群眾》等進步刊物，公開陳列在圖書室，將毛澤東1948年4月1日《在晉綏干部會議上的講話》給人閱讀?；春鹨坶_始，徐潔身將我軍勝利的消息向外宣傳，這引起了特務的注意。1948年12月2日徐潔身被人供出曾介紹其參加抗日先鋒隊，隨即被浙贛鐵路國民黨“調統室”逮捕。這已經是他第三次被捕了！盡管當時手上還拿著《小說》月刊，但他非常鎮靜。特務向上級報告“最近被告以共軍軍事勝利而特別興奮”。面對特務的三次審訊，徐潔身都義正詞嚴。特務只好將他從秘密機關押解到公開的特別刑庭。之后經徐梅坤（后任國務院參事）營救，于1949年1月24日出獄。

1949年5月3日杭州解放，浙江省委組織部長楊思一派徐潔身去接收鐵路出版委員會，出任浙贛鐵路印刷廠廠長。1950年11月任上海鐵路局印刷廠廠長。1951年重新入黨。1965年9月退休。1982年3月在中央領導同志過問下，在馮文彬（中共中央辦公廳第一副主任）、駱耕漠（國家計委副主任）、徐雪寒（中央對外貿易部副部長）等老同志的證明下，中共上海市委組織部經復核批準徐潔身的黨齡從1925年6月起算，行政級別提到13級（廳局級正職），退休改離休，由時任上海鐵路局黨委書記劉白濤親自到鐵路醫院徐潔身病榻前宣布。1982年10月15日徐潔身在上海去世。

“人沒有不死的，活在這個不講理世界，還是死清爽！”這是徐潔身在國民黨“調統室”面對特務的審訊時說的話。作為一名1925年入黨的老戰士，徐潔身一心為黨，三次被捕，不屈不撓。作為浙江省臨工委書記，徐潔身積極工作，無私無畏，任勞任怨。他為江南地區黨的革命事業作出了重要貢獻，他的革命精神更值得我們發揚！